他們在其他法師勢力之間來來往往,全力推動法師的聯合。法師聯盟尋找巨龍,將棘手的老龍與龍蛋一起拔除,變現成龍身上的資源。他們借用了人類至高的口號,掩蓋著這件事的真實原因:從來不是為了理念,從來不是為了資源,隻是老獅子想在死前為今後缺乏爪牙的後代們留下一片安全之所。巨龍之後是娜迦,所有被視作遺留威脅的存在能殺便殺,在這悲壯又殘酷的遠征下,又有許多族群銷聲匿跡。


    “真瘋狂。白塔可是個中立的學術派法師學院啊。”維克多難以置信地笑起來,“他們指責手段激進的黑袍法師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參與種族滅絕的這一天。”


    白塔曾是學術型法師的樂土,熱愛研究勝過戰鬥的法師們匯聚於此,此前除了天地之戰以外從未參與過一場戰爭,隻在後方提供一些理論支援。然而,當更先進的理論研究讓他們提前發現了自身的死期,這種狀似冷靜的瘋狂開始擴散。老法師感慨矮人與人類的戰爭導致造成了傷筋動骨,但他自己分明做了類似的事情。他對此顯然渾然不覺,在他堅定的雙眼中,他人或他自己的死,都是必經且值得的一環。


    “在那之後,年輕的法師們開始試著延緩原因不明的魔力衰退。而我與一些老朋友,打造一種能挽迴魔石衰竭的魔法陣。”


    大法師張開了雙臂,仿佛在展示身後水晶棺構成的空間。


    “如果你看到了我,慷慨的客人,那就說明我們失敗了,埃瑞安的魔石和魔力依然沒有恢複,以至於這個魔法陣不得不繼續運行。”他說,“但你若看見了我,那也說明我們成功了。我們這些被魔法所棄之人,用已死之身,讓埃瑞安最後的魔力源頭運行至今。”


    巨龍的屍體被安置在這裏,曆代法師們的屍骨,自願或非自願地被釘在水晶棺中——白塔的傳奇法師們為了人類獻身時,想必是料想不到自己會成為百年後施法者大屠殺的幫兇的吧。殉道者與殉難者的遺蛻成為了一個個魔力池,它們構成了一個消耗極少的魔力循環,讓慢慢失去能源的人類帝國,終究沒退化迴曾經的農業時代。


    塔砂覺得自己聽到了過去時代的史詩。


    大法師講述了魔導文明的崛起與衰落,告知了屠龍熱潮的起因,解釋了許多埃瑞安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多麵勢力因為各自的原因行動,沒有欽定的命運之子,偉大的英雄也隻是曆史車輪下一枚小小的石子,沒人能將未來操縱於手中,諸多缺乏自覺的族群和當初看來不算多重要的小事構成了如今的埃瑞安……聽這樣的故事讓人感到世界之奇妙,這個世界如此神奇,又如此合理。


    隻是問題還有很多。


    為什麽?


    “遠行”恐怕是指精靈與大德魯伊的離去,法師隻將之一筆帶過,仿佛這不是個問題——或許在他們的那個時代,這還不是個秘密。他們為什麽走?梅薇斯的外祖父木精靈遇到了什麽?


    魔石為什麽會消失?這個法師屠龍隻為了後世人群的安全,半點沒提消耗魔力的事。後世學者“施法者消耗位麵魔力”的學說是以訛傳訛嗎?還是新的發現?是否有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撒謊?那個人會是誰?


    當細小的問題被解答,多方驗證下依然無解的答案變得更加鮮明。塔砂開始懷疑,關乎整個位麵存亡的巨大問題,自己真的能找到解答嗎?真的能找到挽迴的方法嗎?


    對於埃瑞安的魔法生物與施法者來說,解決這個問題不亞於拯救世界。


    而目前的地下城塔砂,拯救她自己還是個問題。


    法師長唿一口氣,他收起胳膊,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此刻他才顯出幾分屬於老人的疲態。


    “這便是全部了。”他對著塔砂點了點頭,“我即將步入死亡,沒有繼續長篇大論的時間。最後我隻想告訴你:在這個有著足夠魔法迴路和魔力池的循環係統中,還需要一個推動力,能長久地讓魔力開始流動。慷慨的客人,接下來就是你做出貢獻的時候了。”


    半透明的影子消失,水晶棺組成的空間微微震動,血紅色的卵石開始融化,血漿似的液體從中迸流而出。


    一顆頭顱大的卵石要怎麽流出如此多的血漿?有那麽一會兒,塔砂以為它會一直噴湧下去,但那些液體正在匯合,仿佛有色液體被潑到了什麽隱形的東西身上。蠕動不斷的血水構成骨骼,覆上肌肉,最終構成一隻巨大的……怪物。


    沒有任何其他詞可以形容它。


    那個東西在不斷地蠕動,尖叫,從每一個縫隙中發出各種音調的吼聲。它的身軀並不穩定,人類的肢體,野獸的皮毛,蛇的信子,魚的鱗片,軟體動物的觸手……一大堆無法形容的東西凝結成一團,像造物主把造物後多餘的原料草草一捏就扔進了人間。它的外表顯露出一種醬紅色,像風幹太久的血肉,而過了幾秒鍾後,外皮蠕動著一掀,又變成了腐敗似的綠色。


    塔砂幾欲作嘔。


    簡直不可思議,即使在地球上,她對著蟲子或腐敗物也隻會皺一皺眉頭,更別說變得更加冷靜的現在了。可是光看著眼前的怪物,這種強烈的不協調感就讓她極其反胃,仿佛受到了精神汙染。


    它終於完全從血紅之卵中脫離,紅色的石頭現在鑲嵌在它的額頭上——如果那東西能算它的頭的話。


    “這他媽是什麽東西?”塔砂爆了粗口。


    “某種……劣化的魔法生物結合體。”維克多卡頓了一下,仿佛不知要如何解釋,他急促地補充道:“別受傷!盡量別受傷!”


    如果受傷了會怎麽樣?


    來不及了,那個東西已經撲了過來。它看上去像個保持不了平衡的肉球,動作卻迅速得可怕。塔砂成功避開了一下揮爪,然而那隻粗壯的胳膊上猛然裂開一張大嘴,其中鋒利的舌頭彈射出來,在塔砂肩膀上舔開一道血口。


    她一點沒感到疼,隻覺得肩頭一麻。傷口沒有流出鮮血,反而飛快地腐敗。一大塊肉居然掉了下來,蠕動著爬向了那個怪物。


    像橡皮泥一樣,它輕易融合進了怪物的身體。


    “慷慨的客人”,需要一個推動力,別受傷。


    現在塔砂知道曾經的客人到哪裏去了。


    這個魔法裝置需要一隻在籠子裏不斷奔跑的小白鼠,亞空間是籠子,怪物是小白鼠,而塔砂,是這隻小白鼠新鮮的原料。


    第74章(小修)


    塔砂的位置猛地向上爬升,險險躲開怪物的噴吐,翅膀幾乎撞到水晶天花板上。她剛剛已經親身試驗過,這裏的水晶棺硬得不像話,說是鑽石她都相信。


    “它們是亞空間的一部分,你打碎不了空間就打碎不了它們。”維克多提醒道。


    “有任何能解決問題的建議嗎?”塔砂問,側身閃開又一次襲擊。


    膽汁似的綠色汁液糊在旁邊的天花板上,在剔透清潔的水晶棺映襯下,那種不潔感變得越發鮮明。液滴在重力作用下滴落,亞空間的組成部分並沒有因為這一攻擊出現任何變化,但塔砂一點都不想以身試法,去體驗一把這東西落在身上會怎麽樣。


    她暫時不打算下去。


    魔力充沛的區域當中,飛行感覺不到任何消耗,塔砂幾乎在漂浮。留在地上相當危險,怪物的攻擊頻率很低但攻擊速度極快,沒人能推測出下一擊出現在什麽時候,或者下一擊的攻擊範圍——這玩意活像一把瑞士軍刀,肉團之中隱藏著不知什麽武器,就在剛才,塔砂已經被觸手、尖爪和飛刺分別攻擊過一輪。


    她必須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東西身上,時刻捕捉即將攻擊的預兆。可別說這玩意的結構完全不可理喻,光是看著它,塔砂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真棘手啊……


    手背上,一塊皮膚已經發黑,而那裏僅僅蹭到了怪物的觸手側麵而已,甚至沒有流血。那上麵有水母一樣的刺細胞嗎?那樣的話不僅不能受傷,恐怕連接觸都最好避免。塔砂攜帶了兩把可以組合起來的彎刀,將柄部組裝完成,整個長刀足有兩米多長,足以用來格擋和攻擊。可惜迄今為止的攻擊對怪物來說似乎不痛不癢,斬進其中如同斬入一團脂肪,切開的傷很快愈合,它的防禦力固然不高,恢複力卻強得可怕。


    目前看起來,鑲嵌在怪物身上的血紅之卵可能是唯一能入手的地方。


    那裏免疫物理攻擊,刀劍無用,需要塔砂上手處理;怪物的其他部分則最好避免肉體碰觸,整件事的難度大幅上升。


    大概隻能慶幸這東西足夠笨重,而且不能飛……吧?


    怪物的身軀在顫動。


    它本來就在動個不停,但這一迴就像被煮沸了似的,大量粘液從軀幹上脫落,再慢慢匯合進去。塔砂飛得更遠,幾乎貼到怪物對角線的天花板上,這是亞空間內距離它最遠的地方。她將長刀在麵前旋轉,讓它形成一麵阻攔的盾牌,以免對方又噴射出什麽東西。


    肥大的軀體豎了起來,上頭的每一張嘴都在嘶吼,高高低低尖銳低沉,無數個參差不齊的聲音掀起一波聲浪,若閉上眼睛傾聽,大概會以為自己站在地獄的入口前。怪物仿佛正在忍受巨大的疼痛,它背部的血肉鼓了起來,在一連串粘稠的氣泡爆裂聲後,那裏炸開了。


    沒有想象中的血肉飛濺,炸掉的隻是怪物的半邊脊背。在那兩道深深的肉坑當中,在混合著各式各樣不可描述部件的切麵之內,展開了一對翅膀。


    一隻像蝙蝠,一隻像昆蟲,一雙不對稱的翅膀。它們濕漉漉地支棱在怪物背上,在幾下拍動中飛快地變硬,仿佛剛剛破蛹的蝶翼——但要將這對醜陋的東西比作蝴蝶翅膀,對蝴蝶來說未免太過失禮。


    “我不知道妖精還能長這麽大。”維克多幹笑了兩聲,似乎企圖活躍氣氛。


    “什麽妖精?”塔砂問,帶著不好的預感。


    “一隻龍翼與一隻妖精之翼。”維克多說,“雖然是劣化版本。”


    沒有什麽比這更能體現“劣化”這個詞的意思,那隻據稱是龍翼的東西幹癟、殘破、布滿了腐蝕留下的坑坑窪窪,就算將之當做蝙蝠翅膀,它也一定經曆了數百年的醃製,與塔砂背後那對強健有力的翅膀截然不同。據稱是妖精之翼的東西……不提也罷,它如同一個昆蟲恐懼者的夢魘,從上麵掉下來的東西不是粉塵,而是血肉碎片。


    “你毀了我對妖精的美好幻想。”塔砂幹巴巴地說,驟然俯衝。


    手起,刀落。


    腥臭的血液噴濺而出,劣化龍翼與妖精翅膀被盡根切斷,沒有拍打一下的機會。這沉重的肉靶子無從避開,隻能再度尖嘯不斷,數根胳膊粗的觸手向上卷起,塔砂躲過大半,切下剩餘的那些。被斬斷的肉塊從怪物身上跌落,但再度向上俯衝的塔砂,卻沒聽見血肉落地的聲音。


    她在高處轉向,為餘光看到的東西毛骨悚然。


    怪物還在原地翻滾,然而被斬落的肢體卻完全違反了重力,反方向往塔砂身上衝來。一對翅膀,三根觸手,些許碎肉和液滴,有生命般尾隨著塔砂。她轉向,俯衝再拔升,它們窮追不舍。塔砂猛然向後刺出數刀,長刀將撞上來的碎塊切得更加支離破碎。


    肉塊爆發出一蓬血雨,碎肉半點沒改變飛行軌跡,反而因為塔砂的停頓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些血塊在刀刃的衝擊下飛濺到塔砂身上,黏在了皮膚上麵。


    那裏傳來了怪異的觸感。


    要是換成任何其他的人,頂多以為血肉有腐蝕性吧,和被攻擊比起來,血液濺射幾乎不痛不癢。但這具身體是塔砂部分靈魂的容器,她能夠完全、徹底地感應到每個細胞的細微變化,因此當一小塊碎肉貼上皮膚的時候,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這東西在第一時間融化並紮根,長在了她的胳膊上。


    指甲蓋大小的怪物血肉在短暫的瞬間融合了塔砂的皮膚,連接了那部分毛細血管,進入了她的血液循環。此後她的身體將之默認為自己的一部分,要是把它切下來,塔砂自己會流血。


    塔砂覺得自己腦中那根神經驀然抽緊。


    強烈的厭惡感充斥了大腦,她很久沒這麽憤怒了,怒氣讓她冒險衝向怪物,以近乎自殺式襲擊的戰法刺出長刀。巨口中彈射出的舌頭險些弄斷塔砂的脖子,她矮身避過,長刀插進怪物的額頭,拳頭差一點就能砸中血紅之卵,失之毫厘。追在身後的血肉借機撞上了塔砂的側腹,那部分衣物瞬間消融,它們蠕動著在她身上蔓延。她感到身軀一重,剛才受傷的肢體卻變得強健有力。


    “等等,這東西好像沒害處!”維克多說,“我知道了,這個亞空間能讓作為魔力載體的血肉流向勝利者……”


    “我知道。”塔砂咬牙切齒地說,“但我不要。”


    她直直撞向了怪物身上的尖刺,它將塔砂身上多出的肉塊連同她本身的皮肉一起撞掉。這一次脫落的血肉沒再長迴來,它們跌落,融入怪物體內。


    這個亞空間,簡直和煉製毒物的蠱皿一樣。


    被關在裏麵的魔法生物自相殘殺,敗者的血肉與魔力流向勝者,到最後無論誰是勝利者,都會變成眼前的怪物——進入其中的所有生物都將糅合成一個人造雜種,無人勝利,無人幸免。


    “你可以先解決它,成為勝利者再處理別的!”維克多勸說道,“隻是看起來惡心一點而已。”


    才不止看起來惡心,塔砂絕對不要與這種東西融合,她太憤怒了,這種熊熊燃燒的憤怒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這怒氣仿佛被關在這裏成千上百年,仿佛被虐殺、被吞噬,仿佛被背叛、被欺騙,想要出去,出不去,出口在出口在出口在哪裏?可恨啊!——蒙昧的怒火將她的雙眼燒得通紅,而這僅僅是剛才短暫的、小範圍的融合。


    塔砂完全不想融合這種充滿了戾氣的汙染物。


    被她拒絕的血肉迴到了怪物身上,飛快地填補起長刀留下的血肉。剛才萎靡不振的怪物再一次站了起來,又一對翅膀從創口中生長。


    “維克多。”塔砂說。


    “即使在這裏輸掉地下城也不會毀滅!”感受到了來自這頭的狂暴怒氣,維克多迅速地迴答,沒浪費一點時間裝傻充愣,“贏過這一場最多是錦上添花,不涉及生死存亡,按照契約你不能因為這個就撕毀我!”


    “我不能嗎?”塔砂反問。


    “吞噬惡魔靈魂不能解決一切問題!現在這樣我也幫不上忙,你以為那會帶來什麽好結果?”維克多焦躁地說,“大惡魔不是萬靈藥!我打賭那會比跟這怪物融合更糟糕……”


    怪物已經撲了上來。


    這座肥碩的肉山究竟是怎麽憑借那對小小的畸形翅膀飛起來的?完全不可理喻,這怪物的存在本身就不可理喻。它彈射起來,在天花板上撞成一灘,像個被砸爛在那裏的爛番茄。借著衝擊的力道,那個砸扁的東西反卷過來,化作一張鋪天蓋地的巨口。若是全力遠離也有可能逃脫,但塔砂不退反進,衝了過去。


    像一枚子彈射穿了幕布,當怪物平攤在那裏,正麵與背麵之間不到一臂距離。塔砂撲進那張肉餅懷中,長刀如鉤,自下而上劈開了怪物的體腔。那具軀體在疼痛中扭曲,仿佛壞掉的顯示屏一樣,表麵浮現出一大堆有用無用的器官。張開的利齒咬住了長刀,塔砂沒費勁去搶奪,她鬆手,棄刀,揮爪。


    在瑪麗昂的人物卡從“混血狼人”進化為“狼人”之後,【滿月-野性唿喚】技能也有了新的發展。


    【唿喚滿月】:契約者血統的增強讓該技能更加和諧自然,你能短暫地將你的利爪強化一倍,強度與你本身強度掛鉤;它依然隻能維持三秒,但僅僅會廢掉你的一隻胳膊,而不是整個身軀。


    利爪穿透了剛剛開始愈合的那層血肉皮膜,灼燒感撕咬著塔砂的手,但在皮膚上的黑色向內裏滲透之前,她已經碰到了血紅之卵。


    卵石的外殼,出乎意料地,像蛋殼一樣脆弱。


    哢嚓。


    人造的核心摧毀了,其中猩紅色的液體噴湧而出,劈頭蓋臉地落到塔砂身上。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東西,有什麽驀然鑽進了塔砂的軀殼,她眼前一片血紅,繼而一片漆黑——怪物在卵石破碎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但它沒有散開,反而以可怕的速度包裹住了塔砂。


    沒關係,任務已經完成了,塔砂想。


    接著她發現,魔法的迴路依然在運轉。


    不可能,沒有核心的魔法循環根本無法運轉,它必須有一個合適的媒介才行。難道還有沒有注意到、沒來得及毀掉的真正核心嗎?塔砂掙紮起來,企圖將蓋在她身上的柔軟血肉掀開。


    掀不開。


    怪物已經完全沒在動彈了,它沒阻止塔砂,壓在塔砂身上的重量明明也不算重。但是就是出不來,血肉太粘了嗎,身體已經無法行動了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塔砂感覺到了奇怪的心跳。


    不對,確切說是某種脈動衝擊的聲音,是魔力流入再被擠壓出去的聲音,這聲音來自塔砂體內——她發現自己根本感覺不到身體的邊界了。非常安靜,非常安定,連維克多的聲音都不見蹤影,隻有近乎永恆的魔力波動。剛剛碰觸怪物的灼燒感不翼而飛,理應毀掉的胳膊沒有一點疼痛,她感覺到一陣震動,怪物似乎又站了起來,毫發無損。


    塔砂忽然明白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地下城生長日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黑糖煮酸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黑糖煮酸梅並收藏地下城生長日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