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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二世醒了。


    一骨碌,趕緊爬起來,打開窗簾,哦,有太陽,大喜!


    抬眼一看,阿嚏,一聲響亮,驚天動地,真的!


    看著鏡子裏這張不熟悉的臉,用手扭扭,還疼!


    但這種陌生的感覺,就像刷牙時就還帶了一個牙套,洗臉就還帶了一個麵具,此時二世真的還沒有熟悉這具身體。


    此情此景,怪異到極點。


    打開古董般的粗苯的電視,一陣鳥語傳來,抑揚頓挫、揮斥方遒,說道的內容都是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順手關了電視。一時間,二世卻忘記了從電視節目新聞中尋求證據,去證明這個世界是否還是原來的那個世界。


    二世打開屋角的雙門冰箱,有麵包!麵包就著袋裝牛奶,二世的人生第一頓早餐就匆匆地結束了。


    二世座在客廳的沙發上,發了一會呆。


    最終二世還是站了起來,收拾了昨天丟下的衣服,塞進洗衣機,把門口那雙潮濕的運動鞋又用水衝了衝,刷了刷,放到陽台上,曬曬。


    二世還得重新熟悉這一切。


    自己現在住的這個房子應該直接算是自己的房子吧?要是的還好,不用交遺產稅。否則三萬英鎊就沒有了,可能還不夠,現在借錢都沒有地兒借。


    這所房子是三室二廳二衛,二世找到證書一看,大喜,證書上名字就是秦龍。繼續一瞧,天哪,麵積一百五十七點八三多平米。


    二世真是無語了,這比二世前世家庭都強多了,那時候他家九十多平米房子還是父母借了一部分錢才置辦起來的。


    不要說身上還有三萬多英鎊現金,這時候對人民幣匯率絕對超過十,而且這個時候人民幣購買力是多麽強大的。


    二世終於開心起來,有房有錢,那不是前世追求麽?


    坐吃等死否?


    可惜這來之不易的人生呀!


    可是,我還能怎麽辦呢?


    二世想想,還有幾個月的預科班學習。如果這學不上,學費估計不會退吧?那是肯定的。


    人們不是常說,創業賺錢,最好的方式不就是從熟悉的行業開始麽?我最熟悉行業是什麽?那咱就上學去吧!


    這也能完成一世秦龍父親的遺願。


    現在,實際上,二世的人生真的還沒有理清頭緒。


    那就先隨遇而安吧。


    魯迅先生的阿永遠是榜樣。


    上學也好,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二世又轉迴來了。


    思緒萬千,紛繁錯亂。


    最終,二世,按照記憶,收拾了一下書包,準備出門裝小二郎。


    秦龍的現在居住的小區到二世學習的牛津大學校區教室沒有多遠,安步當車也就四十多分鍾就到了。


    二世下了樓,開始一路慢跑,順便熟悉這具身體。


    這具軀體保養還真不賴!勻稱有力,柔韌強健。


    身軀好,或許有秦龍會武學而強健的原因,或許是當時食品安全環保而未被腐蝕的原因,或許還有現在身體還是處男的原因,反正比二世的前軀強多了。


    如果當時二世的一世秦始有這樣的身體,估計也不會因為過勞碰車猝死。


    我現在是二世,還是小二郎,我還想那麽多幹啥子喲!阿!


    “小呀麽小兒郎,背著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也不怕那風雨狂……”


    二世穿梭在牛津城這古老的街上,一邊跑一邊調節這身體,開始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新人生。


    那些不是正街的的小徑,牆體已經斑駁粗糙,但不銳利,那石頭麵仿佛要風化了一般,有的地方還布滿著蔓生植物。


    一片翠綠中偶爾幾處冒出幾多白的、紅的、紫的花兒,迎著早晨的風舞動著,仿佛讓人置地於七八十年中國的農村,沒有喧囂。


    道路、街道、小徑有的竟從牛津大學校區穿過,將牛津大學各個學院的地盤與公共設施,私人住宅分開,又都和城市融為一體。


    牛津大學也沒有嚴格意義上的校門和圍牆,牛津大學大部分就是錯落有致遺留下來的古堡式各學院建築組成的。這些古堡式建築群就像是一座座具有英倫風情的中國的四合院,就在牛津城這個城市之中無規律如繁星一樣散落著,自然形成了牛津大學校區。


    牛津大學就是牛津城,牛津城就是牛津大學校區。


    二世跑到他就學的學院,現在已經有人在開始新的一天了,有的在操場上踢球,有的在草坪漫步讀書,有的在陪著美女在慢跑,也有的坐在木條椅子上思考人生……


    二世鬆鬆書包肩帶,喘喘氣,來到一排平房處,那是他們預科班的學習地點。


    教室的門沒有鎖,上課時間還早,也沒有人,秦龍默默來到靠窗戶一個位置上,放下書包,拿出書本,看著窗外,教室內靜靜的……


    “1992年,又是一個春天,有個老人在中國南海邊……”


    那極遠的又是極近的,極洪大的又是極細切的,極清晰的又是極模糊的,紛繁複雜的記憶如電影中蒙太奇一樣,不斷閃現,泯滅。


    快到九點了,學生陸陸續續進了教室,慢慢的有三十多人來上課。


    今天科目《商業犯罪學》的主講老師到了,沒有點名,站在講台上,看著教室後方,目中無人,就開始口沫飛濺的講課。


    五月份末的季節,夏初就要過去了,但是人,卻還沒有從春眠中醒來。學生上課,特別是這種文科實例課。如果不是高水平的,口才好的老師,不能把這些書本上的內容講的輾轉反側,跌宕起伏,引人入勝的話,說實在的,誰聽著不把老師的照本宣科的陳述當作催眠曲。


    預科班上的同學們就帶著耳朵,撐著眼皮,將胳膊支在課桌上,下巴就抵在胳膊上,腦袋太重了,都裝作一本正經的看著書本。


    漸漸地,課堂上的同學開始懨懨,懨懨地聽著課。一眼望處,隻有二世還清醒著,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窗戶,眉頭皺起。


    那隻早先就存在的蜜蜂,已經不可考究它是怎麽飛進教室裏麵來了。但是它現在可能倦了,也可能被同學們不用心聽講搞得憤怒了,最有可能的是它發現了它被關在什麽地方了,感受到了一種危機,這裏和它的林海花園太不一樣了。


    它要出去,必須要出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林海花園。


    窗戶的玻璃,清潔明亮,仿佛沒有障礙,隻要飛過去就能享受自己的天空!


    蜜蜂不停地振動著她那雙翅膀,貼著窗戶玻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努力,依然,悲愴!


    這清潔明亮的玻璃給了它一個錯誤的願景。


    二世緊盯著那蜜蜂,真的又開始惶恐,二世的思緒就如同教室那隻蜜蜂一樣,正在左右上下翻飛。


    翰海闌幹百丈冰,愁雲慘淡萬裏凝。


    自己現在算活著,還是真的活著呢?


    二世就靜靜的座在自己的座位上,緊盯著蜜蜂,寂然凝慮,思接千載,悄焉動容,視通萬裏!


    驀然迴首,就在這世紀之交的前後十年,這二十年間真是機遇遍地風起雲湧的黃金年代。


    九十年代初期,世界經濟的萌動期已經結束,經濟快速發展的通道已經打開,黃金大道就呈現自己的麵前。


    遙想當年,怨自己不能早生幾十年的一世,如今這美夢時代真的來到自己的身邊。


    人生迴檔,白日夢成,自己卻茫然失措。自己突然發現了,這是一個悲哀。自己竟然什麽沒有準備!


    那確實沒有什麽準備,人生若能夠迴檔,那隻不過是自己怨天尤人,買不到後悔藥時的借口,是囈語!


    誰能真的會知道,知道自己能穿越呢?誰能真的會準備,為自己的穿越而做準備呢?


    提前買房、炒股和創業,把握每一次機會,然後妥妥地掙做一個弄潮人。在英帝國,二世連牛津小城都沒有熟悉,人情世故一竅不通,經濟金融的理論與創業的實踐,三世兩生都沒有學過,也沒有經曆過!遍數二世所有經曆,人間正道是滄桑,能成嗎?


    葉公好龍否?……


    轟-轟,刺-啦,同學們在這異響聲中站立拉桌椅,唿氣吸氣,下課了,那隻不停親吻玻璃的蜜蜂嚇了一個激靈,“嗡”的一聲從旁邊門縫中躥出,外麵是敞亮的天空。


    原來隻要放棄那貌似寬大而明亮的窗戶玻璃,去選擇那簡單的、狹窄的門縫,哪怕那裏隻有一線亮光,可是那裏才是老天留給你的窗,飛出去就是海闊天空。


    二世坐在位子上沒有動。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太祖不是教導過我們麽?


    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


    鬥!


    轉角,那就是一番新世界!


    二世正在唏噓發呆,前一排一個同學甩甩他那頭金黃的頭發,從書桌底下背包裏拿出一個足球,就用頭頂一下,用肩膀頂一下,又用大腿把足球顛起,一下、兩下……


    忽然,足球噗的竄到二世身邊,把二世嚇了一跳,迴過神來,將球撿起拋給金頭太歲。


    金發青年接球後,一手旋這球,一雙淡藍綠色眼睛看著二世說道:““嗨,夥計,一起,怎麽樣。”


    “啊,足球,這個我不擅長,哦,也會踢的!”二世一邊收拾書包,一邊抬頭迴答道。


    “嘿,會,那就好!”那金發青年眯眼笑到。


    “那---,好吧!”二世一低頭又抬起頭堅定給了金發男子一個迴複。


    那金發青年把球又拋給二世,拎起自己的背包,招唿二世走出教室。


    同學邀請去踢足球,這個有什麽可謙虛的,為什麽不答應呢?


    套中人?為什麽非要把自己裝在套子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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