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丫鬟來傳報四老爺迴來的時候她一下子站了起來，想到什麽又慢慢坐下，深吸一口氣等著人來，不過丫鬟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再也坐不住，“夫人，老爺好像受傷了！”
小薑氏一愣，受傷？不是去石板街了嗎？怎麽會受傷？難不成跟那個紅裳打起來了？不大可能啊，那個女人就算是撿迴來一條命現在也一定虛弱無比，那麽四老爺究竟是如何受傷的？
想著就問道：“怎麽迴事兒？老爺怎麽會受傷的？”
丫鬟搖搖頭，“奴婢不知，六子說老爺受傷了，如今迴到了康院。”
小薑氏皺眉思索片刻，起身道：“走，咱們去看看。”然後帶著丫鬟朝四老爺的院子走去。
走進院子就聽到四老爺憤怒的吼聲，顯然心情極為糟糕，小薑氏步伐沒有遲疑，領著人進去，四老爺正在讓人給他上藥，不光是臉上，身上更是多處傷痕，幸運的是都沒有傷到骨頭和內髒，不過打在軟肉上格外的疼，看著他在上藥時候的表情就能夠猜測得到。
也是因為如此他心裏才格外的暴躁，任是誰無緣無故的被人給打了一頓，你自己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動的手，連報仇都找不到敵人，那種憋屈感會讓身上的傷痛加倍放大。
小薑氏本以為他受傷是因為磕著碰著，或者是馬車相撞什麽的造成的，但是看到他臉上那明顯是被人毆打的痕跡之後也是倒吸一口氣，緊張的問道：“老爺這是怎麽了？誰動的手？”
四老爺煩躁不已，聽到問話脾氣也壓不住，沒好氣的道：“我哪裏知道是誰動的手？要是讓我知道我非把他抽筋扒皮不可！”說的時候是咬牙切齒。
眼看著他在暴躁的邊緣，小薑氏一邊吩咐去請大夫來看看，一邊抓來六子詢問，六子朝裏麵看了一眼之後還是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不過聽完之後也是糊裏糊塗，確實是有些莫名其妙。
那些人目標明確，明顯是衝著四老爺去的，而且對他的行程很了解，才能夠早早的等在那裏，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來的快走的也快，不讓人抓住任何把柄。
小薑氏皺眉思索，然後問道：“老爺最近都做了什麽？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六子迴憶了一下搖搖頭，老爺最近不是跟平王喝花酒就是去石板街，沒聽說得罪什麽人啊。
小薑氏聽完他的話也是充滿疑惑，而且這種有預謀的找四老爺的茬定然是把四老爺的行蹤了解的十分清楚，要說報複四老爺，直接曝出他養外室的事情效果不是更好嗎？為何在知道了更大的把柄之後還選擇了這麽一個最簡單粗暴的呢？
難道隻是為了打他一頓？為什麽？百思不得其解，小薑氏如何都想不通。
不過即使現在沒有把四老爺的事情曝出來，終究是給別人留下了一個把柄，能夠專門守在那個地方等人，小薑氏才不會天真的以為人家不知道四老爺是去做什麽的，這遲早會是個問題，所以眼下當務之急是查出究竟何人所為然後做到知道對方的目的。
大夫來看過之後也說隻是皮外傷，囑咐按時擦藥，不要見水，將養兩天就沒事了。
四老爺心情絲毫沒有因為這個結果有所緩解，心中一直憋著一把火，身上的傷倒是其次，令他接受不了的是被人悶打這件事兒。
所以在看到小薑氏的時候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借著紅紅裳的事情把自己的火氣也一並發泄出來，“你這個毒婦，害我子嗣！” 這樣的指責罪行還是很重的，殘害子嗣休了她都是有的。
不過小薑氏卻不為所動，直接淡淡的道：“老爺還是想想究竟是何人所為吧，這人對您行蹤這般了解，會不知道您是去做什麽？留下這麽一個把柄在敵人手中，還是敵暗我明的情況下，老爺好生想想該怎麽處理吧！”
果然小薑氏這話一出四老爺就皺緊了眉頭，也顧不得找小薑氏興師問罪了，他得好生想想今日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而且他也想要抓住這個無恥之人，不單單是因為把柄的問題，還有就是他受到的傷害和屈辱。
這個時候他們是同一個戰線上的，小薑氏和四老爺也能夠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分析事情原因，小薑氏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至少四老爺暫時忘記了對她興師問罪。
府中還真是沒有什麽秘密，尤其是四老爺迴來的時候還有不少人看到，不一會兒的功夫四老爺受傷的消息就被眾人所知道，國公爺自然是心疼的派人去慰問一番，其餘人差不多都在幸災樂禍。
套上麻袋打什麽的想想都特別帶感，其實早就想這麽幹了，要說對這件事情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的話，那就是，幹得好！
國公爺看到兒子被人這麽對待哪裏還坐得住，立即派人查，務必要查出是何人所為，是在是太惡劣了！但是這些人卻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來去匆匆，消失的無影無蹤。
四老爺則是暴躁的在府裏養傷，臉上的傷一天不消下去，他是不打算出門了，這麽醒目的地方被傷到，讓他如何出去見人？
身上的傷痛，查不出罪魁禍首的煩悶，這些都匯聚到一起，四老爺窩著的火氣是越來越大，最後還是朝著小薑氏發泄，他又想起來當時看到紅裳時候的慘狀了。
如今他不能夠過去看她，之前還答應一定要給她一個公道，即使他已經有了三個孩子也還是希望自己子嗣多多，小薑氏自己不能生還一直不讓別的姨娘懷上，現在好不容易在外麵的一個懷上了，她竟然這般狠心的給折騰掉，這般惡毒之人怎能容忍？
於是他逮著小薑氏就是一通大罵，“你這個毒婦，那是我的骨肉，你就這麽點容人之量？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我怎麽會娶你這麽一個毒婦啊？”
小薑氏皺眉看著他，她心裏的委屈誰又知道？當初並非心甘情願的嫁給四老爺，隻是因為她合適，誰又問過她的意思？隻因為家族式微，她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沒有任何發言權。
如今竟然聽到他這般說，罵她毒婦，後悔娶她！就為了一個一個婊/子，四老爺的辱罵還在繼續，小薑氏是越來越覺得不甘和委屈，最後實在忍不住開口反駁道：“老爺就真的認為那個孩子是您的？”
四老爺震怒的看著她，“你說什麽？我自己的孩子我還能不知道？”這是侮辱他戴綠帽子？“我竟不知你心腸這般惡毒！”連他都要詛咒！
小薑氏說完那句話看著他憤怒的樣子心中突然感覺有些暢快，這些年一直迎合著他說話，一直順著他，從來都不曾忤逆他的意思，到頭來就落到了一個毒婦的惡名。
在江南的時候他才能平平卻一直自命不凡，是她在後麵替他打理，每次順著他給他建議，不至於讓他太過糟糕，迴到京城之後他的行為更甚，學會在外麵養外室了！
忍了這麽多年這一刻卻實實在在的被惡心著了，四老爺還嫌不夠，又來了一句，“這些年要不是因為你這個毒婦，我何至於如今隻有一個兒子啊？”這是要算舊賬了的意思？
小薑氏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指望一個樓子裏出來的有多冰清玉潔，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天真了？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嚐，誰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那個男人的野種啊！”
四老爺瞪大眼睛看著她，憤怒的拿起東西就朝著小薑氏扔去，“你，你自己毫無容人之量，竟然還侮辱紅裳，信不信我休了你！”
這話一出小薑氏再也不能忍受，終於還是為了一個下賤女人開口要休了她了，像是這些年的擔心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的結果，猶如第二隻靴子落地，小薑氏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四老爺還不知道自己撩撥到了小薑氏那根最為敏感的神經，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怕了，就愈發狂妄起來，“你以為你害我那麽多子嗣我會放過你？看在你生了珖哥兒的份上饒你這一次，迴頭去把紅裳接進府，好生安置補償她然後求得她的原諒，我就不再追究你的過失，否則的話，你就等著被休吧！”
這是讓自己給那個賤人賠禮道歉？是不是還要讓自己處處捧著她，把自己的臉放到地上讓她踩啊？等她踩高興了之後再賞她一席之地然後在府中看著她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想都不要想，她可不是當年的老太太，容的了一個妾爬到自己頭上！
氣憤之下拿起一旁的小杌子舉起來衝著四老爺的腿砸去，好死不死的砸到了關鍵部位，四老爺嗷的一聲發出慘無人道的慘叫聲，也讓氣血上湧的小薑氏頭腦冷靜下來，呆了片刻，看著他在地上打著滾的喊叫，心裏突然湧起一股痛快的感覺。
此刻腦袋裏想的是廢了也好，免得出去惹是生非！
不過還是為他找來了大夫，然後小薑氏先發製人，在外麵就說是四老爺衝著她發泄怒火結果一不小心傷著了自己，等四老爺反應過來的時候再去反駁已經迴天乏力，因為從他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這個解釋是十分合理的，再加上小薑氏平日給人的印象就是溫柔識大體，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四老爺氣的吐血，看到小薑氏恨不能上去咬她兩口，小薑氏捏著帕子抹眼淚，“我知道老爺是氣我不讓紅裳進門，就算是老爺再喜歡那也是樓子裏出來的，抬一個□□進門有辱家風，咱們這樣的府邸容不得那樣的汙點，就算是老爺怪我不理解我，我也絕不妥協！”
這話一出連國公爺都相信了，自己兒子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他並非一無所知，所以也認為是四老爺為了讓小薑氏妥協而選擇汙蔑於她，四老爺還能說什麽？
四房這一出戲看得大家目瞪口呆，三老爺更加沒有想到（以下內容在作者有話說裏麵）
作者有話要說： 會有這般意料之外的收獲！
世子爺看著這個弟弟，肯定的道：“老四受傷的事兒是你讓人做的。”對自己帶大的弟弟他還是了解的。
三老爺也不隱瞞，承認的十分幹脆，“是，是我讓人做的，父親不是偏心嗎？他拿東西砸您我就找人揍他心愛的兒子。”說著哼了一聲，看到他現在的處境表示自己十分滿意。
世子爺搖搖頭，“下次做尾巴掃幹淨點。”
三老爺笑著看向大哥，“不是還有您嗎？”國公爺之所以查不到他就知道一定是大哥替他掃了尾，一點都不擔心！
那邊雖然有所懷疑，但是隻要沒有證據，他絕不會承認，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有大哥在，這個證據什麽的他們還是不要想了！
鬼知道當他看到自己的大哥替自己挨了那麽一下弄的頭破血流的時候他心中有多憤怒！既然明著來不成，那就暗地裏來，父親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傷痛，他一定要加倍的奉還在老四的身上，既然那麽受寵，承受這麽點傷痛又有何怨言？很公平不是嗎？
第55章 醒悟
若無意外，四老爺是永遠都不要想知道三老爺做的事情了，不過有一個好消息就是他的傷大夫看過之後確診沒有廢掉，隻是因為傷在了要害上若不想以後都喪失功能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且禁止行房，這個很長時間具體有多長那就要看後續的恢複情況而定。
因為這個原因四老爺看到小薑氏那是再也沒有任何好臉色，每次見到她都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小薑氏卻一點都不在意。
現在這樣倒是讓她突然有種解放了感覺，隻覺得渾身輕鬆，說不出的暢快，再也不用迎合他的想法，再也不用因為擔心他生氣而讓自己小心翼翼斟酌語氣和說話方式，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愉悅的氣息，感覺自己充滿了朝氣。
壓抑了太久終於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拋開一切之後才發現之前她的日子過的有多憋屈，那個時候顧慮的東西太多，反而放不開手腳，被外物所束縛，也讓自己的心得不到半點自由。現在好了，感覺空氣都變的格外清新。
因此她現在倒是找到了一個樂趣，有事沒事兒就去撩撥一下四老爺，然後看著他憤怒不已卻拿自己沒法子的表情，她就覺得分外滿足。
小薑氏覺得現在的生活才叫生活，周身都散發著對明天的希望，反正她兒子也指望不上四老爺，他別在後麵拖後腿就謝天謝地，再加上國公爺相信她，婉妃能夠見到的又隻有自己，且她對自己也是信任有加，所以她一點都擔心會出問題。
看開了之後就發現其實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的這種狀態自然是瞞不過旁人的眼睛，三夫人就時常看著四房的方向一臉的若有所思。
本以為這已經算是最倒黴的四老爺還不知道還有更多的打擊在後麵等著他呢，石板街的紅裳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得知四老爺廢了的消息，竟然賣掉宅子和府中的丫鬟婆子，連夜攜款私逃，等四老爺派去的人發現的時候宅子已經換主了！
剛開始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原本紅裳是不相信的，還找人細心的查探了一番，然後竟然發現這事兒竟然是真的，四老爺確實出了事兒。確認之後她經過深思熟慮就不再有任何的猶豫，立刻開始著手處理手邊的東西，然後打定主意跑路。
留在一個沒用了的男人身邊她圖什麽？她的本錢就是會討好男人，但要是這個男人已經不管用了，那縱使她有萬般手段也是徒勞啊！若連這一項優勢都失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未來！
而且一般那方麵不行的人還最是容易變態，因為自己不行所以就格外熱衷於折磨別人，她在樓子裏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姐們就是因為接待了這樣的客人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精神恍惚，整個人都差點廢掉。她可不想承受那般待遇，所以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雖然恨小薑氏逼迫她落胎，不過那個孩子本來就是她想要進柳國公府的籌碼，當時恨也是恨小薑氏的狠毒，讓她承受那般痛苦，簡直生不如死。
雖然沒能親自報複小薑氏心中還有些遺憾，不過想到四老爺以後就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又隱隱的帶著點興奮，就讓你下半輩子守活寡吧，說不定還被四老爺折磨個半死不活，那就更好了！
四老爺在得知紅裳卷款潛逃的消息之後整個人都懵了，一口老血差點沒嘔死！他再是想不到紅裳竟然會做出這般舉動，為何？他對她不夠好嗎？積攢了這許多年的私房幾乎都花用在了她身上，怕她不適應還買人伺候她，讓她過上富貴悠閑的日子，再也沒有任何壓力。
她迴報給自己的是什麽？攜款跑路？為什麽？他是真的不明白了，明明最後見她的時候說的還挺好的，怎麽一轉眼就變了呢？四老爺簡直都要懷疑人生了！
小薑氏得知消息之後立刻就過來看望一番四老爺，然後打著安慰四老爺的旗號是盡情的刺激他，“老爺也不要太過傷心，畢竟□□無情，您還能指望那樣一個到任何男人跟前都能巧笑嫣兮的□□對您動情不成？她們說的再是好聽也是衝著爺您的腰包去的，就當散財免災了，其實也是好事兒。”
她這般幸災樂禍的語氣說著這樣看似安慰實質嘲諷的話語，讓四老爺悲憤的心情更添鬱鬱，瞪著小薑氏，“你是不是來看笑話的？”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指著小薑氏質問道：“你說，是不是你對紅裳做了什麽？否則她一個弱女子怎麽會選擇跑路？”
小薑氏冷冷一笑，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就把責任統統推到別人身上，以往每次都是這般，明明自己無能自己窩囊偏偏還覺得自己多了不起，有錯的總是別人，他永遠都是那麽的無辜。
把玩著自己的新塗上蔻丹的指甲，小薑氏微微一笑然後雲淡風輕的道：“誰知道呢？興許人家聽到了什麽傳聞，指不定想到了什麽，覺得沒什麽前途所以就選擇離開了唄。”說著還特意朝著四老爺的下半身看了一眼，其中未盡之意不言而喻。
四老爺氣的發瘋，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是個男人都不能容忍被人說這方麵不行的問題，他指著小薑氏恨不能立刻掐死她，“你，你，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休了你？”
小薑氏哼笑一聲，“我哪敢啊？我可是很害怕的。”說著話音一轉，“不過，老爺帶著傷這個時候把我休掉，誰知道外麵會怎麽說？”
四老爺簡直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自己竟然被威脅了！還是拿著男人最在意的尊嚴和麵子來威脅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氣的直接拿起一個杯子朝著小薑氏砸去。
小薑氏哪裏會那麽容易被他砸到，直接躲開，然後對著聽到動靜進來的丫鬟小廝道：“老爺最近心情不好，喜怒無常，你們擔待著點！”說完轉身離去。
這句話卻讓人延伸出了另外一層含義，府裏都在說四老爺廢了，雖然大夫一直說隻是受傷修養一段時間就會恢複，不過大家好像都不怎麽相信，畢竟這對四老爺來說算是一樁巨大的醜聞，找來大夫幫其遮掩也是有的。
而最近四老爺確實是性情大變，時常動怒摔東西，尤其是對著四夫人的時候，以往他們相處多溫和啊，現在有了這樣大的轉變，一想都能知道是什麽原因，再加上四夫人表示出來的態度，更加證實了這一猜測！
啊！天呢，好像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四老爺是不是因為自己不行了然後心中苦悶不能接受現實，所以就拿四夫人撒氣呢？四夫人真是可憐，本來就已經要守活寡了，還要麵對一個這麽陰晴不定的四老爺，真是難為她了！
不過在四老爺麵前沒有一個敢表現出來自己的情緒，俱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自己觸了黴頭然後再被惱羞成怒的四老爺給人道毀滅。
四老爺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不過每次那詭異的氣氛他還是能感受得到，本來就處於敏感時期，稍加聯想就明白是怎麽一迴事兒，因此使得他更加暴躁，又再一次的加深了人們的認知，然後如此這般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等到四老爺冷靜下來的時候發覺事態已經朝著一個詭異的方向狂奔而去，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各種打擊加持，四老爺整個人都處於崩潰邊緣，稍不留神他就要發狂。
國公爺見他這般以為是這次的受傷讓他受到了打擊，再加上得知外麵那個妓子的事情讓他有些接受不了，還勸他不要遷怒到小薑氏身上，四老爺如何解釋都被人當做是遷怒，最後直接放棄解釋了，就這樣吧，心中發狠，等他恢複的時候他一定要證明給人們都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眼看著四老爺愈發的陰鬱，看人的時候還時常用那種十分毒辣的眼神，怎麽看著都像個變態，國公爺揪心極了。
他認識一切的根源都來自四老爺無故挨打的事件，若是沒有那一場莫名其妙的挨打四老爺也不會脾氣暴躁的去發火，不去發火就不會因為小薑氏的幾句勸說而遷怒，不遷怒的話就不會動手傷人，然後也就不會出現誤傷自己的事情。
而四老爺的一切不正常行為都是從誤傷自己之後開始，畢竟傷的太不是地方，他擔心也是有的，也正是因為傷到了不該傷的地方才導致外麵的女人跑路，雖然那個女人不是個東西，但也還是對他造成了一定的打擊，然後才變的越來越極端。
想到這些他就再次派人去查探，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所為，當然再次無功而返。
他心中不是沒有懷疑，畢竟四老爺出事的時候太過巧合，正好是他傷了大兒子之後不久，不懷疑是大兒子的手筆卻有些不相信三兒子會善罷甘休。
對於老三他算是了解了他的性格，結合當時對自己的指責不難看出他的憤怒，而這份憤怒又極為可能會遷怒到老四身上，一切猜測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卻偏偏缺少最關鍵的證據。
國公爺也知道自己去詢問老三一定不會有任何的結果的，就算是他做的他也不會承認，即使一切都那麽的顯而易見。不過，他在再一次看到老四的狀態正好，終究還是心疼的去詢問了三老爺。
正如他所料，三老爺一臉無辜，“父親在說什麽，兒子怎麽不懂？”
國公爺眉頭緊皺，這段時間他因為擔心老四的狀態也是沒怎麽好好休息，看著都憔悴了不少，不過還是能夠聽出老三語氣中的不同，他沒有強烈的反駁，也沒有覺得自己被冤枉之後該有的憤怒，而是一臉的茫然無辜，還一看就知道是假裝的那種。
這是有恃無恐，也是明目張膽的挑釁，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是我做的，但是我就不承認而你又沒有任何證據然後拿我一點法子也沒有，他表情中帶著一絲愉悅，眼神裏透著興奮，仿佛是在訴說“你就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麽辦？”囂張至極！
國公爺就覺得這個兒子是真的養歪了，怎麽會有這麽惡劣的性格，他氣憤不已，“你，你頑劣不堪，不懂孝悌，忤逆長輩，簡直大逆不道！”
三老爺看著國公爺氣急敗壞的樣子默默的聽著，砸吧砸吧嘴，總感覺這些話語有些熟悉，在哪裏聽到的呢？
不過國公爺的下一句就讓他恍然大悟，因為國公爺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出離憤怒的說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然後甩袖離去。
小薑氏一愣，受傷？不是去石板街了嗎？怎麽會受傷？難不成跟那個紅裳打起來了？不大可能啊，那個女人就算是撿迴來一條命現在也一定虛弱無比，那麽四老爺究竟是如何受傷的？
想著就問道：“怎麽迴事兒？老爺怎麽會受傷的？”
丫鬟搖搖頭，“奴婢不知，六子說老爺受傷了，如今迴到了康院。”
小薑氏皺眉思索片刻，起身道：“走，咱們去看看。”然後帶著丫鬟朝四老爺的院子走去。
走進院子就聽到四老爺憤怒的吼聲，顯然心情極為糟糕，小薑氏步伐沒有遲疑，領著人進去，四老爺正在讓人給他上藥，不光是臉上，身上更是多處傷痕，幸運的是都沒有傷到骨頭和內髒，不過打在軟肉上格外的疼，看著他在上藥時候的表情就能夠猜測得到。
也是因為如此他心裏才格外的暴躁，任是誰無緣無故的被人給打了一頓，你自己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動的手，連報仇都找不到敵人，那種憋屈感會讓身上的傷痛加倍放大。
小薑氏本以為他受傷是因為磕著碰著，或者是馬車相撞什麽的造成的，但是看到他臉上那明顯是被人毆打的痕跡之後也是倒吸一口氣，緊張的問道：“老爺這是怎麽了？誰動的手？”
四老爺煩躁不已，聽到問話脾氣也壓不住，沒好氣的道：“我哪裏知道是誰動的手？要是讓我知道我非把他抽筋扒皮不可！”說的時候是咬牙切齒。
眼看著他在暴躁的邊緣，小薑氏一邊吩咐去請大夫來看看，一邊抓來六子詢問，六子朝裏麵看了一眼之後還是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不過聽完之後也是糊裏糊塗，確實是有些莫名其妙。
那些人目標明確，明顯是衝著四老爺去的，而且對他的行程很了解，才能夠早早的等在那裏，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來的快走的也快，不讓人抓住任何把柄。
小薑氏皺眉思索，然後問道：“老爺最近都做了什麽？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六子迴憶了一下搖搖頭，老爺最近不是跟平王喝花酒就是去石板街，沒聽說得罪什麽人啊。
小薑氏聽完他的話也是充滿疑惑，而且這種有預謀的找四老爺的茬定然是把四老爺的行蹤了解的十分清楚，要說報複四老爺，直接曝出他養外室的事情效果不是更好嗎？為何在知道了更大的把柄之後還選擇了這麽一個最簡單粗暴的呢？
難道隻是為了打他一頓？為什麽？百思不得其解，小薑氏如何都想不通。
不過即使現在沒有把四老爺的事情曝出來，終究是給別人留下了一個把柄，能夠專門守在那個地方等人，小薑氏才不會天真的以為人家不知道四老爺是去做什麽的，這遲早會是個問題，所以眼下當務之急是查出究竟何人所為然後做到知道對方的目的。
大夫來看過之後也說隻是皮外傷，囑咐按時擦藥，不要見水，將養兩天就沒事了。
四老爺心情絲毫沒有因為這個結果有所緩解，心中一直憋著一把火，身上的傷倒是其次，令他接受不了的是被人悶打這件事兒。
所以在看到小薑氏的時候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借著紅紅裳的事情把自己的火氣也一並發泄出來，“你這個毒婦，害我子嗣！” 這樣的指責罪行還是很重的，殘害子嗣休了她都是有的。
不過小薑氏卻不為所動，直接淡淡的道：“老爺還是想想究竟是何人所為吧，這人對您行蹤這般了解，會不知道您是去做什麽？留下這麽一個把柄在敵人手中，還是敵暗我明的情況下，老爺好生想想該怎麽處理吧！”
果然小薑氏這話一出四老爺就皺緊了眉頭，也顧不得找小薑氏興師問罪了，他得好生想想今日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而且他也想要抓住這個無恥之人，不單單是因為把柄的問題，還有就是他受到的傷害和屈辱。
這個時候他們是同一個戰線上的，小薑氏和四老爺也能夠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分析事情原因，小薑氏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至少四老爺暫時忘記了對她興師問罪。
府中還真是沒有什麽秘密，尤其是四老爺迴來的時候還有不少人看到，不一會兒的功夫四老爺受傷的消息就被眾人所知道，國公爺自然是心疼的派人去慰問一番，其餘人差不多都在幸災樂禍。
套上麻袋打什麽的想想都特別帶感，其實早就想這麽幹了，要說對這件事情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的話，那就是，幹得好！
國公爺看到兒子被人這麽對待哪裏還坐得住，立即派人查，務必要查出是何人所為，是在是太惡劣了！但是這些人卻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來去匆匆，消失的無影無蹤。
四老爺則是暴躁的在府裏養傷，臉上的傷一天不消下去，他是不打算出門了，這麽醒目的地方被傷到，讓他如何出去見人？
身上的傷痛，查不出罪魁禍首的煩悶，這些都匯聚到一起，四老爺窩著的火氣是越來越大，最後還是朝著小薑氏發泄，他又想起來當時看到紅裳時候的慘狀了。
如今他不能夠過去看她，之前還答應一定要給她一個公道，即使他已經有了三個孩子也還是希望自己子嗣多多，小薑氏自己不能生還一直不讓別的姨娘懷上，現在好不容易在外麵的一個懷上了，她竟然這般狠心的給折騰掉，這般惡毒之人怎能容忍？
於是他逮著小薑氏就是一通大罵，“你這個毒婦，那是我的骨肉，你就這麽點容人之量？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我怎麽會娶你這麽一個毒婦啊？”
小薑氏皺眉看著他，她心裏的委屈誰又知道？當初並非心甘情願的嫁給四老爺，隻是因為她合適，誰又問過她的意思？隻因為家族式微，她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沒有任何發言權。
如今竟然聽到他這般說，罵她毒婦，後悔娶她！就為了一個一個婊/子，四老爺的辱罵還在繼續，小薑氏是越來越覺得不甘和委屈，最後實在忍不住開口反駁道：“老爺就真的認為那個孩子是您的？”
四老爺震怒的看著她，“你說什麽？我自己的孩子我還能不知道？”這是侮辱他戴綠帽子？“我竟不知你心腸這般惡毒！”連他都要詛咒！
小薑氏說完那句話看著他憤怒的樣子心中突然感覺有些暢快，這些年一直迎合著他說話，一直順著他，從來都不曾忤逆他的意思，到頭來就落到了一個毒婦的惡名。
在江南的時候他才能平平卻一直自命不凡，是她在後麵替他打理，每次順著他給他建議，不至於讓他太過糟糕，迴到京城之後他的行為更甚，學會在外麵養外室了！
忍了這麽多年這一刻卻實實在在的被惡心著了，四老爺還嫌不夠，又來了一句，“這些年要不是因為你這個毒婦，我何至於如今隻有一個兒子啊？”這是要算舊賬了的意思？
小薑氏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指望一個樓子裏出來的有多冰清玉潔，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天真了？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嚐，誰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那個男人的野種啊！”
四老爺瞪大眼睛看著她，憤怒的拿起東西就朝著小薑氏扔去，“你，你自己毫無容人之量，竟然還侮辱紅裳，信不信我休了你！”
這話一出小薑氏再也不能忍受，終於還是為了一個下賤女人開口要休了她了，像是這些年的擔心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的結果，猶如第二隻靴子落地，小薑氏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四老爺還不知道自己撩撥到了小薑氏那根最為敏感的神經，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怕了，就愈發狂妄起來，“你以為你害我那麽多子嗣我會放過你？看在你生了珖哥兒的份上饒你這一次，迴頭去把紅裳接進府，好生安置補償她然後求得她的原諒，我就不再追究你的過失，否則的話，你就等著被休吧！”
這是讓自己給那個賤人賠禮道歉？是不是還要讓自己處處捧著她，把自己的臉放到地上讓她踩啊？等她踩高興了之後再賞她一席之地然後在府中看著她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想都不要想，她可不是當年的老太太，容的了一個妾爬到自己頭上！
氣憤之下拿起一旁的小杌子舉起來衝著四老爺的腿砸去，好死不死的砸到了關鍵部位，四老爺嗷的一聲發出慘無人道的慘叫聲，也讓氣血上湧的小薑氏頭腦冷靜下來，呆了片刻，看著他在地上打著滾的喊叫，心裏突然湧起一股痛快的感覺。
此刻腦袋裏想的是廢了也好，免得出去惹是生非！
不過還是為他找來了大夫，然後小薑氏先發製人，在外麵就說是四老爺衝著她發泄怒火結果一不小心傷著了自己，等四老爺反應過來的時候再去反駁已經迴天乏力，因為從他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這個解釋是十分合理的，再加上小薑氏平日給人的印象就是溫柔識大體，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四老爺氣的吐血，看到小薑氏恨不能上去咬她兩口，小薑氏捏著帕子抹眼淚，“我知道老爺是氣我不讓紅裳進門，就算是老爺再喜歡那也是樓子裏出來的，抬一個□□進門有辱家風，咱們這樣的府邸容不得那樣的汙點，就算是老爺怪我不理解我，我也絕不妥協！”
這話一出連國公爺都相信了，自己兒子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他並非一無所知，所以也認為是四老爺為了讓小薑氏妥協而選擇汙蔑於她，四老爺還能說什麽？
四房這一出戲看得大家目瞪口呆，三老爺更加沒有想到（以下內容在作者有話說裏麵）
作者有話要說： 會有這般意料之外的收獲！
世子爺看著這個弟弟，肯定的道：“老四受傷的事兒是你讓人做的。”對自己帶大的弟弟他還是了解的。
三老爺也不隱瞞，承認的十分幹脆，“是，是我讓人做的，父親不是偏心嗎？他拿東西砸您我就找人揍他心愛的兒子。”說著哼了一聲，看到他現在的處境表示自己十分滿意。
世子爺搖搖頭，“下次做尾巴掃幹淨點。”
三老爺笑著看向大哥，“不是還有您嗎？”國公爺之所以查不到他就知道一定是大哥替他掃了尾，一點都不擔心！
那邊雖然有所懷疑，但是隻要沒有證據，他絕不會承認，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有大哥在，這個證據什麽的他們還是不要想了！
鬼知道當他看到自己的大哥替自己挨了那麽一下弄的頭破血流的時候他心中有多憤怒！既然明著來不成，那就暗地裏來，父親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傷痛，他一定要加倍的奉還在老四的身上，既然那麽受寵，承受這麽點傷痛又有何怨言？很公平不是嗎？
第55章 醒悟
若無意外，四老爺是永遠都不要想知道三老爺做的事情了，不過有一個好消息就是他的傷大夫看過之後確診沒有廢掉，隻是因為傷在了要害上若不想以後都喪失功能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且禁止行房，這個很長時間具體有多長那就要看後續的恢複情況而定。
因為這個原因四老爺看到小薑氏那是再也沒有任何好臉色，每次見到她都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小薑氏卻一點都不在意。
現在這樣倒是讓她突然有種解放了感覺，隻覺得渾身輕鬆，說不出的暢快，再也不用迎合他的想法，再也不用因為擔心他生氣而讓自己小心翼翼斟酌語氣和說話方式，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愉悅的氣息，感覺自己充滿了朝氣。
壓抑了太久終於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拋開一切之後才發現之前她的日子過的有多憋屈，那個時候顧慮的東西太多，反而放不開手腳，被外物所束縛，也讓自己的心得不到半點自由。現在好了，感覺空氣都變的格外清新。
因此她現在倒是找到了一個樂趣，有事沒事兒就去撩撥一下四老爺，然後看著他憤怒不已卻拿自己沒法子的表情，她就覺得分外滿足。
小薑氏覺得現在的生活才叫生活，周身都散發著對明天的希望，反正她兒子也指望不上四老爺，他別在後麵拖後腿就謝天謝地，再加上國公爺相信她，婉妃能夠見到的又隻有自己，且她對自己也是信任有加，所以她一點都擔心會出問題。
看開了之後就發現其實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的這種狀態自然是瞞不過旁人的眼睛，三夫人就時常看著四房的方向一臉的若有所思。
本以為這已經算是最倒黴的四老爺還不知道還有更多的打擊在後麵等著他呢，石板街的紅裳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得知四老爺廢了的消息，竟然賣掉宅子和府中的丫鬟婆子，連夜攜款私逃，等四老爺派去的人發現的時候宅子已經換主了！
剛開始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原本紅裳是不相信的，還找人細心的查探了一番，然後竟然發現這事兒竟然是真的，四老爺確實出了事兒。確認之後她經過深思熟慮就不再有任何的猶豫，立刻開始著手處理手邊的東西，然後打定主意跑路。
留在一個沒用了的男人身邊她圖什麽？她的本錢就是會討好男人，但要是這個男人已經不管用了，那縱使她有萬般手段也是徒勞啊！若連這一項優勢都失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有未來！
而且一般那方麵不行的人還最是容易變態，因為自己不行所以就格外熱衷於折磨別人，她在樓子裏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姐們就是因為接待了這樣的客人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精神恍惚，整個人都差點廢掉。她可不想承受那般待遇，所以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雖然恨小薑氏逼迫她落胎，不過那個孩子本來就是她想要進柳國公府的籌碼，當時恨也是恨小薑氏的狠毒，讓她承受那般痛苦，簡直生不如死。
雖然沒能親自報複小薑氏心中還有些遺憾，不過想到四老爺以後就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又隱隱的帶著點興奮，就讓你下半輩子守活寡吧，說不定還被四老爺折磨個半死不活，那就更好了！
四老爺在得知紅裳卷款潛逃的消息之後整個人都懵了，一口老血差點沒嘔死！他再是想不到紅裳竟然會做出這般舉動，為何？他對她不夠好嗎？積攢了這許多年的私房幾乎都花用在了她身上，怕她不適應還買人伺候她，讓她過上富貴悠閑的日子，再也沒有任何壓力。
她迴報給自己的是什麽？攜款跑路？為什麽？他是真的不明白了，明明最後見她的時候說的還挺好的，怎麽一轉眼就變了呢？四老爺簡直都要懷疑人生了！
小薑氏得知消息之後立刻就過來看望一番四老爺，然後打著安慰四老爺的旗號是盡情的刺激他，“老爺也不要太過傷心，畢竟□□無情，您還能指望那樣一個到任何男人跟前都能巧笑嫣兮的□□對您動情不成？她們說的再是好聽也是衝著爺您的腰包去的，就當散財免災了，其實也是好事兒。”
她這般幸災樂禍的語氣說著這樣看似安慰實質嘲諷的話語，讓四老爺悲憤的心情更添鬱鬱，瞪著小薑氏，“你是不是來看笑話的？”突然想到了什麽然後指著小薑氏質問道：“你說，是不是你對紅裳做了什麽？否則她一個弱女子怎麽會選擇跑路？”
小薑氏冷冷一笑，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就把責任統統推到別人身上，以往每次都是這般，明明自己無能自己窩囊偏偏還覺得自己多了不起，有錯的總是別人，他永遠都是那麽的無辜。
把玩著自己的新塗上蔻丹的指甲，小薑氏微微一笑然後雲淡風輕的道：“誰知道呢？興許人家聽到了什麽傳聞，指不定想到了什麽，覺得沒什麽前途所以就選擇離開了唄。”說著還特意朝著四老爺的下半身看了一眼，其中未盡之意不言而喻。
四老爺氣的發瘋，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是個男人都不能容忍被人說這方麵不行的問題，他指著小薑氏恨不能立刻掐死她，“你，你，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休了你？”
小薑氏哼笑一聲，“我哪敢啊？我可是很害怕的。”說著話音一轉，“不過，老爺帶著傷這個時候把我休掉，誰知道外麵會怎麽說？”
四老爺簡直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自己竟然被威脅了！還是拿著男人最在意的尊嚴和麵子來威脅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氣的直接拿起一個杯子朝著小薑氏砸去。
小薑氏哪裏會那麽容易被他砸到，直接躲開，然後對著聽到動靜進來的丫鬟小廝道：“老爺最近心情不好，喜怒無常，你們擔待著點！”說完轉身離去。
這句話卻讓人延伸出了另外一層含義，府裏都在說四老爺廢了，雖然大夫一直說隻是受傷修養一段時間就會恢複，不過大家好像都不怎麽相信，畢竟這對四老爺來說算是一樁巨大的醜聞，找來大夫幫其遮掩也是有的。
而最近四老爺確實是性情大變，時常動怒摔東西，尤其是對著四夫人的時候，以往他們相處多溫和啊，現在有了這樣大的轉變，一想都能知道是什麽原因，再加上四夫人表示出來的態度，更加證實了這一猜測！
啊！天呢，好像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四老爺是不是因為自己不行了然後心中苦悶不能接受現實，所以就拿四夫人撒氣呢？四夫人真是可憐，本來就已經要守活寡了，還要麵對一個這麽陰晴不定的四老爺，真是難為她了！
不過在四老爺麵前沒有一個敢表現出來自己的情緒，俱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自己觸了黴頭然後再被惱羞成怒的四老爺給人道毀滅。
四老爺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不過每次那詭異的氣氛他還是能感受得到，本來就處於敏感時期，稍加聯想就明白是怎麽一迴事兒，因此使得他更加暴躁，又再一次的加深了人們的認知，然後如此這般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等到四老爺冷靜下來的時候發覺事態已經朝著一個詭異的方向狂奔而去，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各種打擊加持，四老爺整個人都處於崩潰邊緣，稍不留神他就要發狂。
國公爺見他這般以為是這次的受傷讓他受到了打擊，再加上得知外麵那個妓子的事情讓他有些接受不了，還勸他不要遷怒到小薑氏身上，四老爺如何解釋都被人當做是遷怒，最後直接放棄解釋了，就這樣吧，心中發狠，等他恢複的時候他一定要證明給人們都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眼看著四老爺愈發的陰鬱，看人的時候還時常用那種十分毒辣的眼神，怎麽看著都像個變態，國公爺揪心極了。
他認識一切的根源都來自四老爺無故挨打的事件，若是沒有那一場莫名其妙的挨打四老爺也不會脾氣暴躁的去發火，不去發火就不會因為小薑氏的幾句勸說而遷怒，不遷怒的話就不會動手傷人，然後也就不會出現誤傷自己的事情。
而四老爺的一切不正常行為都是從誤傷自己之後開始，畢竟傷的太不是地方，他擔心也是有的，也正是因為傷到了不該傷的地方才導致外麵的女人跑路，雖然那個女人不是個東西，但也還是對他造成了一定的打擊，然後才變的越來越極端。
想到這些他就再次派人去查探，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所為，當然再次無功而返。
他心中不是沒有懷疑，畢竟四老爺出事的時候太過巧合，正好是他傷了大兒子之後不久，不懷疑是大兒子的手筆卻有些不相信三兒子會善罷甘休。
對於老三他算是了解了他的性格，結合當時對自己的指責不難看出他的憤怒，而這份憤怒又極為可能會遷怒到老四身上，一切猜測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卻偏偏缺少最關鍵的證據。
國公爺也知道自己去詢問老三一定不會有任何的結果的，就算是他做的他也不會承認，即使一切都那麽的顯而易見。不過，他在再一次看到老四的狀態正好，終究還是心疼的去詢問了三老爺。
正如他所料，三老爺一臉無辜，“父親在說什麽，兒子怎麽不懂？”
國公爺眉頭緊皺，這段時間他因為擔心老四的狀態也是沒怎麽好好休息，看著都憔悴了不少，不過還是能夠聽出老三語氣中的不同，他沒有強烈的反駁，也沒有覺得自己被冤枉之後該有的憤怒，而是一臉的茫然無辜，還一看就知道是假裝的那種。
這是有恃無恐，也是明目張膽的挑釁，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是我做的，但是我就不承認而你又沒有任何證據然後拿我一點法子也沒有，他表情中帶著一絲愉悅，眼神裏透著興奮，仿佛是在訴說“你就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麽辦？”囂張至極！
國公爺就覺得這個兒子是真的養歪了，怎麽會有這麽惡劣的性格，他氣憤不已，“你，你頑劣不堪，不懂孝悌，忤逆長輩，簡直大逆不道！”
三老爺看著國公爺氣急敗壞的樣子默默的聽著，砸吧砸吧嘴，總感覺這些話語有些熟悉，在哪裏聽到的呢？
不過國公爺的下一句就讓他恍然大悟，因為國公爺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出離憤怒的說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然後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