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正津津有味的聽著說書,一個轉臉,,她就成了主角。


    她怎麽不知道她還和顧明曦有一腿了?


    姚淺緊張的偷瞄一眼陳漠,見他臉上並沒有什麽異狀,才安下心來,她抱了抱陳漠的腰,小聲的說道:“哥哥,姚兒不聽說書了,姚兒要吃糖葫蘆。”


    陳漠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顯然是聽懂了那說書人的意思,他有些好笑,摸了摸姚淺的頭,說道:“無事,哥哥知道姚兒隻喜歡哥哥一個人,嗯?”


    那微微上揚的沙啞尾音再度讓姚淺紅了臉,她軟軟的說道:“嗯……還是想吃糖葫蘆。”


    剛剛來的路上她都看見了,不止是山楂做的糖葫蘆,還有蘋果的,橘子的,看上去好吃又漂亮,她都好久沒有吃過這樣的糖葫蘆了。


    陳漠彎了彎眸子,溫柔道:“哥哥帶姚兒去。”


    出了茶館,臨著一間酒樓,轉角就有賣糖葫蘆的,姚淺蹦蹦跳跳走在前麵,時不時迴頭向陳漠招手。


    小姑娘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蹦蹦跳跳的小白兔,可愛極了,陳漠的心軟了軟,連忙跟上。


    姚淺跳了一下,夠到一隻串著橘子和山楂的糖葫蘆,上麵一層透明的糖衣,小販見她穿著打扮都不俗,好脾氣的笑了笑:“這位姑娘,帶橘子的五文一串,山楂的三文一串。”


    陳漠剛付了錢,姚淺又跳起來拿下一串,他隻好把剛剛收起來的錢袋取出來,付了五文,沒想到剛剛把錢袋收迴去,姚淺把兩串糖葫蘆換到一隻手上拿著,又拿下一串來。


    小販忍笑,陳漠無奈道:“姚兒,別鬧了。”


    姚淺眨了眨眼睛:“哥哥掏錢袋的樣子好看。”


    陳漠一把敲在她的額頭上,很輕,他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輕聲說道:“想看,迴家給你看,讓你好好的看個夠。”


    姚淺握著糖葫蘆,忽然有種自己被調戲了的錯覺,應該……不會吧?陳漠可是個再純情不過的少年了,總不會這麽快就學壞了吧。


    看人掏錢袋一時爽,吃糖葫蘆的時候姚淺才感覺到了來自宇宙的惡意,陳漠拒絕接受她的糖葫蘆,她隻能一個人吃三串,偏偏賣糖葫蘆的小販很實誠,糖葫蘆長長一串,每一串都是六顆山楂一隻橘子的分量,姚淺不是個浪費的人,隻能委委屈屈的邊走邊吃。


    陳漠看的好笑,要知道禦劍山莊的產業雖然不如很多武林中的大勢力多,卻也是一地豪富,禦劍山莊的大小姐卻連一根糖葫蘆都舍不得丟,把自己撐得走不動路,真是個傻丫頭。


    在姚淺勉勉強強吃掉第二串糖葫蘆的時候,陳漠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從姚淺的手裏取過那根分量十足的糖葫蘆,歎了口氣:“吃不下去還撐著,撐壞了怎麽辦?”


    他原本想把手裏的糖葫蘆丟了,但是看著姚淺心疼的眼神,隻好無奈的說道:“給我吧。”


    姚淺眨了眨眼睛,連忙點點頭,看著陳漠就像看著救星一樣。


    陳漠自小跟在門派長老身邊習武,基本沒出過門,更沒怎麽吃過糖葫蘆,橫著拿起,擰著眉頭就是一口,糖衣被咬碎,他兩邊臉頰頓時沾上不少碎糖渣。


    和剛來到禦劍山莊的時候比,陳漠白皙了許多,因為跟著姚尋習武的原因,結實了不少,看著也不瘦了,畢竟原本的好底子在那裏,走在街上,俊美的惹眼,偏偏這樣一個少年,笨拙的咬著糖葫蘆,吃得一臉糖渣……


    姚淺撲哧一下笑了,陳漠握著糖葫蘆,假裝沒看到路人奇奇怪怪的眼神,他這次掌握了方法,對準最上麵的山楂咬了下去,隨即,臉就是一僵。


    看姚淺吃的歡快,他沒想到山楂是有果核的……而且還很硬。


    勉強把酸的過分的山楂咽下去,陳漠擰著眉觀察了一下包裹著糖衣的橘子,看到裏麵沒有核,放下心,繼續咬了下去。


    一口,汁水橫流,濺在嘴角,陳漠已經不想再說什麽了,他目光沉沉,看著笑得咯咯不停小姑娘,抬手把她脖子上係著的小圍兜解下來,然後,擦了擦嘴角。


    姚淺眨了眨眼睛,臉頓時紅透了,這個小圍兜是……她用來擦口水的!


    陳漠看著姚淺,忽然彎了彎嘴角,眉眼間帶上了些許撩人的意味,他就這麽慢慢的張開薄唇,舌尖在包裹著透明糖渣的山楂上舔過,然後,一口咬了下去。


    半邊的山楂被咬下,陳漠看著姚淺,慢慢的咀嚼。被那種撩人的目光洗禮,姚淺幾乎以為被吃的是她自己,被一寸一寸的舔過,然後一口吃掉。


    陳漠慢條斯理的把糖葫蘆吃完,又用那個圍兜給自己擦了擦嘴,才微微俯身,給姚淺把圍兜係了迴去。


    陳漠擦過嘴的圍兜……姚淺向天發誓,她再也不流口水了!


    “走吧,看花燈。”


    姚淺的腦袋被拍了一下,仿佛剛剛的那個色氣的動作隻是一個幻覺,現在的陳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帶著妹妹出來看花燈的正直兄長。


    ……正直個鬼啊!


    第35章 江湖劍客


    花燈會是很熱鬧的,燈火明明暗暗,來來往往的人們三五成群,在夜色下漫步鬧市,偶爾有調皮的小童舉著花燈嬉笑著跑過,更添幾分生氣。


    姚淺原本是有些被陳漠的反常嚇住了的,但是逛了許久,各式各樣的花燈實在好看,陳漠又是一副好哥哥的樣子一直跟在她身邊,她本就心思不重,沒過多久就拉著陳漠的手到處跑著去看花燈了。


    這花燈也就講究,金玉紫檀一類精致些的,用來送心上人再好不過,那些竹編的手藝是用來打發調皮掏蛋的孩子們的,還有一種叫湖心燈,精致極了,卻是紙做的,底盤上才弄了幾道隔開水麵以及使花燈順利浮水的竹片底子。


    見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很喜歡的樣子,陳漠笑了笑,從錢袋裏取出幾文錢,交給那賣花燈的小販,靜靜的從他手裏接過兩盞花燈。姚淺眨了眨眼睛,翻了翻那湖心燈,果然在底下靠近竹子的地方看到了一張不大不小的素白箋,她看了一眼小販的身邊,果然不少書生打扮的人都支起了攤子,有人單純賣筆墨,有人則是低頭坐在那裏替別人謄寫,看上去倒是熱鬧極了。


    陳漠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不過看看倒也能理解了,他對姚淺眨了眨眼睛,把手裏的花燈柄交給姚淺,姚淺呆了呆,正不明所以,陳漠忽然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姚淺“啊”了一聲,知道是陳漠使壞,她伸手用力的去錘他後背,然而對陳漠來說,這點力道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姚淺另一隻手還提著湖心燈,這時她才發覺,陳漠的那盞燈上卡著的素白箋不見了,再一看,可不是被他拿在手上的那張?


    此刻他們兩個人站在一個年輕書生的攤前,看上去竟然和周圍的那些或是羞澀或是落落大方的小夫妻差不多,隻是年紀偏小了一點,陳漠倒還看不出來,骨齡並不是一個人的歲數,他說是比姚淺大一歲,實際上差不多兩歲,陳漠看上去就像是個十四五六的少年郎,而姚淺卻是一團孩子氣,因為天生的癡傻,她看上去不染一絲紅塵煙火氣,眼眸清澈的就像是嬰兒一樣。


    陳漠安撫的摸了摸姚淺的頭:“姚兒別鬧了,好不好?”


    姚淺覺得臉有些燙,捶打陳漠的拳頭化成她抱著陳漠的雙臂,姚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真的,美色誤人,男色更是。


    陳漠把手裏的素白箋交到書生手裏,似乎想起了什麽,從姚淺的花燈裏取出另外一張,他想了想,說道:“不如題首詞吧?”


    他問的認真,那書生也不敢怠慢,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道:“不知這位公子,喜歡何種詩詞?”


    陳漠並不精通詩詞,對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他一向都是能避則避,但是對著姚淺,他總是想讓她更加開心的。


    想了想,他微微彎腰,說道:“姚兒喜歡什麽樣的詩詞?”


    如果可以,姚淺真想告訴他,經過唐詩三百首,宋詞八百句的殘酷洗禮,她對那些詩詞的第一反應就是頭疼。


    不過她也算猜出了陳漠的意思,知道他是要在花燈上題字,她眨了眨眼睛,露出茫然的神色來。


    這時陳漠忽然才反應過來,他和姚淺相處的太好,讓他幾乎都忘記了,眼前靈氣逼人的小姑娘是天生的癡兒,她大約連詩詞是什麽,都不懂罷。


    陳漠反而有些愧疚起來,他摸了摸姚淺的頭,輕聲道:“抱歉,哥哥忘了。”


    他想了想,對那書生笑道:“左右是放著玩,公子不如隨意題首詩吧。”


    書生也是個機靈的,他的目光在陳漠和姚淺身上流轉一下,發覺兩人之間的關係頗為特別,想了想,他在那素箋上筆走龍蛇,很快便題上了一首詞。


    陳漠接過,愣了一下。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這是,前朝的那首鳳凰吟?” 陳漠的語氣有些奇怪,他握著手裏的素箋,倒不知道該不該放進花燈裏了。


    不過看著書生有些不安的神色,他到底還是沒說什麽,姚淺一直很想知道這個鳳凰吟是怎麽迴事,她連忙扯了扯陳漠的袖子:“哥哥,怎麽了?”


    陳漠猶豫了一下,解釋道:“這是前朝帝後的殉別詞,雖然情誼深重,但總覺得有些不妥……”


    姚淺瞪圓了眼睛,她呆了呆,說道:“前朝的那個皇帝,叫什麽名字?”


    帝王姓名要避諱,前朝的卻沒有太大的講究,陳漠道:“前朝李氏皇族,承天帝李承嗣。”


    猜測成真,她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果然和上一個世界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姚淺心思轉動,故作好奇的說道:“哥哥,什麽是殉別詞啊?那個皇帝死了嗎?”


    陳漠雖然奇怪姚淺為什麽會問這些,不過還是給她解答了疑惑:“傳聞承天帝同元後以這首詞定情,後來元後去世,承天帝廣開選秀,尋覓同元後長相相似的女子,沒過幾年又散盡後宮,醉心朝政,後來積鬱成疾,臨終念詞而逝。”


    姚淺呆呆的,她沒想到李承嗣會做到這樣的地步,她原本覺得李承嗣陰鷙薄涼,才狠下心給了他一刀,但是忽然有人告訴他,李承嗣並不是那樣的人,他是真的很在意她,要知道,李承嗣原本該活到壽終正寢,兒孫滿堂的。


    她有些茫然,呆呆的說道:“怎麽會……”


    陳漠發覺姚淺的情緒不對,以為她是被承天帝後的事跡觸動,他歎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發頂。


    感受到頭上不輕不重的撫摸,姚淺慢慢的迴過神來,隻是眼神還不免有些恍惚。


    陳漠捧起小姑娘的臉蛋,讓她的目光對上他的,輕聲說道:“沒必要難過,真的愛一個人,不會像承天帝那樣,去尋覓僅僅是長相相似的人,這無非是想給自己安慰,卻沒有在意元後泉下有知會如何做想,他關心的,原本也隻有他自己而已。”


    姚淺的眼睛在夜色下顯得清澈的如同一塊上好琉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看著陳漠的烏黑的眼眸,她忽然就開了口:“要是有一天,姚兒離開哥哥,哥哥不會像那個人一樣嗎?”


    陳漠愣了一下,卻笑了,他不常笑,但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沒有一絲的陰霾,他輕聲說道:“沒有人能替代姚兒,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一樣。”


    姚淺忽然哭了,漂亮的眸子裏滾出大顆大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她往前走了幾步,撲進陳漠的懷裏,嗚嗚咽咽起來。


    陳漠知道姚淺是癡兒,情緒容易失控,他歎了一口氣,摸了摸姚淺的頭,把她抱得緊一點,輕聲的哄。


    【滴,陳漠好感度增加2點,目前好感度為92點,請宿主再接再厲】姚淺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陳漠的好感度越高,越是危險,這意味著她就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姚淺不知道到最後會不會像李承嗣的那個時候一樣,讓她自己找合理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能以一種平和的方式離開。


    不僅僅是陳漠,還有姚尋。


    她知道那種突如其來的意外給人造成的傷害有多大,尤其是骨肉至親,那是活生生在心口挖去血肉的疼痛,沒有經曆過的人,根本無法想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成真了,那日花燈會過後,她起初隻是著涼,但是沒想到一劑藥下去,病況不見好,反而一日日的更重了。


    眾人隻當她是身體有些虛弱才會這麽輕易的生病,姚尋還在說著,等她好一些了,要去昆侖山為她尋些靈藥迴來補身子。


    隻有姚淺自己知道,她這病,好不了了。


    陳漠的最後一點好感很難磨上去,姚淺知道這是因為他心裏還有些心結的原因,她並沒有刻意的去開解,也許是自私,她想要多在這個世界停留一會兒,哪怕是幾天,幾個時辰,幾刻鍾也好。


    姚淺必須要臥床休息,而斷了腿的顧明曦卻徹底痊愈了。


    其實他根本就沒受什麽傷,隻是那日落崖的時候顧明曦就知道,師父是肯定會下來尋他的,他要是完好無損,說不得就得即日啟程迴京城,他在生死關頭想通了很多,他不想再迴到皇宮那種勾心鬥角暗無天日的生活了,他想留在禦劍山莊,師妹是他這短暫的一生中唯一的光亮,他想要抓住,也習慣了先付出代價。


    他毫不猶豫的爬上了那棵最巨大的樹,任由自己從上麵摔下來,摔斷一條腿,為了保證真實可信,他身上的那些傷也都是毫不作偽的。


    他沒想到的是,他被留下來了是沒錯,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師妹和別人定親。


    師妹明明就應該是他的!他的!


    第36章 江湖劍客


    起初眾人都沒發覺姚淺的病有問題,還是陳漠細心,雖然姚淺並沒有說出來,他卻發現了,姚淺的身體在急劇衰落,從前能很輕易完成的一些事情,她即使是精神好的時候也做不到了。


    漸漸的,姚尋也像察覺到了什麽,眉宇間多了一絲沉鬱,隻是在姚淺麵前,越發溫柔,姚淺有些心酸,卻隻能假裝自己是個什麽也不知道的傻子。


    姚淺靠在床上聽陳漠給她講故事,她的頭發隻是簡單是梳理整齊,順順滑滑的垂落在床榻上,燭光下,看上去很是溫馨。


    陳漠講的是一些江湖傳聞,有真有假,他找了些有趣的來,哄姚淺高興。


    “那女子一進門,昆侖宗掌門就啞口無言了,誰成想那打了昆侖宗弟子的,是他自己的女兒呢。”陳漠講故事的語氣很好笑,姚淺知道他是想讓自己開心,眨了眨眼睛,撲哧一下笑了。


    “姚兒,也打過。”


    她想了想,有些得意的說道:“姚兒打過好多,禦劍山莊的弟子。”


    禦劍山莊除了顧明曦和陳漠,都是記名弟子,裏麵良莠不齊,有的人真心實意的尊重姚尋,也拿她當大小姐看待,有的人卻看不起她是個傻子,偶爾聽到幾句嘲笑諷刺,指指點點,姚淺才不是忍氣吞聲的人,說她是傻子,傻子打人還不用給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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