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滾了後,佟阿爹迴頭衝著大哥說:“大哥迴來京都無論做什麽我都不管,隻大哥信守承若。”


    老人笑了下,然後又大咳起來,氣虛的跟弟弟說:“向東覺得如今的大哥還能什麽?垂死掙紮罷了。”


    佟向東冷笑:“最好不過。”


    甩甩衣袖走了。


    跟來時一般,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跟風一樣,隻老人看著離開的弟弟沉默不語。


    “老爺?”


    “是老天不公,咳咳,老天不公。”


    ……


    若翾是被她阿爹擰著耳朵迴藥鋪的。


    看鋪子的藥童看著東家被擰著耳朵進後院,都驚呆了。


    若翾覺得分外沒麵子,就怨念她阿爹了。


    “阿爹,快鬆手。”


    佟阿爹的臉很黑:“知道哪錯了?”


    若翾略委屈:“我隻是想知道阿爹的……”


    “你知道個屁,我告訴你,你要在敢把歪腦子動到佟家,我第一個毒死你。”


    若翾看眼嚴肅臉的阿爹,知道他這不是在跟她玩笑後,也嚴肅臉了。


    “真不能查?”


    佟阿爹冷笑;“我佟家若能隨隨便便個人都能查底,就妄為佟家。”


    若翾暗自嘀咕:“那可不一定。”


    佟阿爹看她不服氣頓時就冒火了:“你還想查佟家?”


    若翾規規矩矩的搖頭:“不查了。”


    佟阿爹還不滿意,一定要閨女發毒誓,在不涉及佟家事,否則天打五雷轟。


    若翾瞪圓了美目:“阿爹,你要我不得好死?”


    佟阿爹嚴厲:“如若你不答應阿爹,阿爹寧願你不得好死。”


    若翾一顆心就沉了。


    她不是怪阿爹對她狠,而是看來佟家的事,她要是在查下去,的確會涉險了。


    於是乖乖聽話:“我發誓。”


    佟阿爹總算滿意了,一顆揪到嗓門眼裏的心給調迴了肚子裏,然後衝著閨女說:“閨女啊,阿爹把你娘給弄丟了。”


    若翾:“……”


    佟阿爹痛苦了:“你娘死都不跟你爹迴來。”


    若翾:“……你死過一次了,她還不原諒你?”阿爹,天打雷劈的事做太多了?


    佟阿爹僵了下,蹲下來拔頭發。


    若翾也跟著蹲下來,補刀:“顏如玉活不久了阿爹。”


    佟阿爹猛地抬頭盯著閨女。


    若翾點頭:“她活不久了。這麽些年來她都是靠著血養血過日子,如果不是挨不下去了,她不會迴來找你的。”


    若翾不忍看到阿爹的痛苦,可也不忍阿爹自欺欺人。


    見過顏如玉就知道,她鮮活的不像個人,那是用人的心頭血養出來的,如今,也快要養不下去了。


    佟阿爹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淚縱橫:“她不該……不該……”


    若翾垂下眼梁,眼裏有瞬間的殺意。


    “小姐……小姐……”


    九萬急匆匆的跑進來如無頭蒼蠅樣急得亂闖。


    藥童忙拉住九萬:“出什麽事了?跑這麽急?”


    “小姐……在哪?”九萬困難的咽下一口唾沫,把流到眼角的汗抹了。


    藥童指著後院:“在後院……”


    沒說話,九萬就闖進後院了。


    藥童呆了下,忙跟了進去。


    九萬找到小姐的時候,話都說不利索:“小……姐……快迴府……出事了……姑爺……”


    若翾神色一冷:“怎麽迴事?”


    九萬顧不得大喘氣,簡單的把事情說了。姑爺在宮裏遇刺,身受重傷,現在在府裏,讓小姐快迴府。


    九萬話一落下,他家小姐就沒了影子,忙追了上去。


    後知後覺的佟老頭也顧不得錐心的痛,爬起來就追。


    他已經沒妻子了,白眼狼可不能在出事。


    不然……


    不然閨女會哭的。


    若翾奔迴晉陽候府,小白臉胸口的箭還沒拔,身下都是血。若翾靠著門,覺得腿有些軟。


    秦二黑沉沉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床上的蠢貨弟,聽到門口的動靜,一雙犀利黑沉的眼珠子就落到了弟媳的身上。


    他的雙手都是血。


    若翾咽了口唾沫,艱難的朝著床走去。


    小白臉已經暈了,一張小白臉白皙如水,沒有一絲血色。


    若翾隻覺眼前一陣暈沉。


    秦二冷硬開口:“太醫說箭的位置太過接近心髒,貿然拔劍,會血崩。不治而亡。”


    秦二公子開口,方圓兩裏內,絕對是人畜絕跡的。


    至於蠢貨弟和弟媳,不算在內。


    若翾點頭,附身檢查了下小白臉其他部位。


    秦二一雙黑沉沉的眼珠子盯著弟媳,不敢貿然開口。


    若翾坐在床邊,小白臉胸口的衣服成了血色,已經黏在了肌膚上,太醫沒有處理過?


    “剪刀。”


    秦二將剪刀遞過去。


    若翾手一動,剪刀朝著燭火的方向射了過去。


    秦二癱著臉上前,點了燭火,把剪刀烤了。


    若翾解開小白臉的衣服,等秦二把烤好的剪刀送上來,剪開胸口箭身邊的衣料。


    然後兩眼發沉的看著手裏剪下來的布料。


    “裝碗清水。”


    秦二去辦了,很快迴來。


    若翾閉了閉眼,拿起小白臉的手割了個口子,滴下一滴血珠,然後抓了秦二的手,劃開一道口子,落下一滴血珠。兩滴血珠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


    若翾衝著秦二說:“我要用你的血。”


    ……


    佟阿爹追來晉陽候府,見著兩個小廝在房門前探頭探腦,忙前一手擰一個:“白眼狼呢?怎麽樣了?”


    九萬臉色發白:“佟老爺,姑爺身受箭傷,小姐在房中。”問他其他的,他也不知道啊,小姐和秦二公子不讓他們進去伺候,他急得都要冒火了。


    佟阿爹皺眉:“都下去候著。”把人扔了踹開房門進去了。


    九萬和白板倒是想跟著進去,卻又是不敢的,隻能幹著急。


    屋裏,秦二公子癱著臉候在床頭,他閨女正在給床上的人診脈。


    佟老頭上前看到白眼狼胸口上豎著的箭枝,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你個白眼狼,怎麽沒一箭射死你。”


    秦二拿黑沉沉的眼珠子盯著佟老爹,冷氣不要錢的往外冒泡。


    ☆、【140】


    “阿爹。”


    若翾癱著臉冷颼颼的叫了聲阿爹,手裏的剪刀越發的麻溜。


    佟阿爹撇撇嘴,不敢瞪閨女,迴頭瞪拿黑漆漆眼珠子睨著他的秦二公子:“瞪什麽,還不出去。”在這礙手礙腳的。


    秦二癱著臉。


    若翾抓了小白臉的手腕劃開口子,手腕一轉,就劃了秦二的手腕,待都反應過來時,若翾已經將小白臉和秦二割開的手腕綁在了一起。


    佟阿爹瞪圓了眼珠:“……閨女啊!”這事作甚?知道你心急白眼狼,也不能拿白眼狼他哥鬧著玩啊。


    秦二隻癱著臉,手腕都沒動一下。


    若翾抬頭看阿爹:“阿爹,我要拔箭,你穩住他的內息。”


    佟老頭肅然。


    ……


    晉陽候夫人守在房門口暈了兩次了,在幽幽轉醒時就坐在台階上默默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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