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翾從蒲團上翻下來,揉著腦袋木了臉。


    師父,一言不合就動手,這是不對滴!大大滴不對!


    老和尚閉了閉眼:“徒兒想欺師滅祖?”


    若翾默默的收迴爪子,嚴肅道:“師父盡瞎說,徒兒隻是想給師父撓撓背,抓抓虱子盡盡孝心,怎麽能是欺師滅祖呢?不是不是!”


    ☆、【134】


    老和尚念了句阿彌陀佛。


    若翾死魚眼。


    過了好一會才捂著腦袋湊到新師父鬧門前努力研究師父麵門。


    “師父啊,徒兒觀師父麵門一股黑氣,命裏帶煞,恐有血光之災。”


    說著略得意。


    “如若師父想要破災,小徒可有妙孃一計。”嘿嘿!


    老和尚睜開雙眼,高深莫測的看新徒弟。


    若翾還想顯擺顯擺,一瞅新師父看她的眼珠子,覺得不對味了,忙將腦袋往後仰,警惕的開口:“師父,你……不會做手刃徒弟這種慘滅人性的事吧?”


    老和尚手持佛禮:“徒兒啊,你我可真正算是投緣啊!”


    若翾毛孔都要豎起來了,師父這語氣忒嚇人了,哪有一星半點得道高僧該有的道骨精神來著。


    “嗬嗬!”


    老和尚意味深長:“果然博大精深。”


    若翾:“……”什麽鬼,饒是你徒兒天資聰穎,是各路學霸,拜托,也忒跟不上你的節奏了,咱能好好說話嗎?


    若翾正襟危坐,不敢在造次。


    “師父,我錯了,您罰我吧。”


    老和尚看著新徒兒懊惱的腦袋頂,瞅著瞅著驟然微微一笑,略愉快:“徒兒啊,今日為師便要脫離苦海,做了那坐下舍利去了,哈哈!”


    若翾猛地抬頭。


    老和尚就差手舞足蹈了:“老子終於要穿迴本身去。”


    若翾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見鬼似的盯著新……師父。


    老和尚將幾十年來不離手的佛珠扔新徒弟麵前,賊眉鼠眼:“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槍。小徒兒啊,老子今晚三更就迴原來的世界作威作福去了,快恭喜我呀!嘿嘿!”


    若翾呆滯著。


    總算是治了治新鮮出爐的小徒弟一迴來,老和尚得瑟著。


    若翾顫顫悠的迴過神來,眨了眨眼珠子:“……嗬嗬!”


    老和尚嫌棄:“嗬嗬這麽博大精深的詞都被你學會了,要不得,要不得。”


    若翾木著臉一拳頭甩過去。


    老和尚捂著鼻子堅決不承認他不是打不過小徒弟,而是剛剛太得瑟了,加上這又是心愛的小徒弟吃虧就吃虧的精神才被揍的,抹了鼻血開始安排身後事,師兄是一定要幫著照看的,指不定造反的時候,被拉去砍頭了,怎麽對得起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句俗語?


    至於心愛的小徒弟家的那隻小白臉。


    若翾繃著臉。


    老和尚哼了聲:“就是個早死的命。”


    “我命好。”


    老和尚又哼了,將心愛的小徒弟上下打量了一翻,跟豬一樣難受的哼哼唧唧:“你命好個屁,你也是個早死的命。”


    若翾受不了了,起身要告辭。


    太妖孽了。


    老和尚把她給擰迴來:“為師要死了,你個不孝女。”


    媽蛋!


    “我爹躺在他小老婆床上呢。”


    老和尚又嘿嘿樂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等為師成舍利子後,敢不端師父的幡子,哼哼!”


    若翾死魚眼。


    老和尚又正經了,端著高深莫測臉:“徒兒啊……”


    若翾就是個傻子,才會在吃他這套。


    明明骨子裏是個悶騷妖孽,卻要當個土和尚。


    “師父啊!你快放我迴去多吃兩碗飯消化消化吧!我這小心肝,當不起打擊啊!”


    老和尚眼角抽了下,憂愁了:“徒兒啊,好好聽為師說吧。”


    若翾受不住一本正經高深莫測的老和尚用這麽軟綿綿哀傷的語氣跟她說話。


    老和尚又說了:“想當初師父穿來的時候,也是男神啊。”


    若翾眼神變了變,不善的盯著新師父。


    意圖很明顯,救你?還男神?


    老和尚一掌打過去,要開她瓢。


    若翾木了臉。


    老和尚吸了口氣,悠悠然說:“你看別不服氣,哼哼!你師父穿越賊老天還給開了金手指,就你……隻點了個主角光環。”


    若翾不服氣:“我是學霸。”


    老和尚嫌棄:“在這世界,就是個學渣。”


    若翾神色複雜了,被新師父這麽一頓胡攪蠻纏下來,在hold不住的小心肝,也稍稍緩過了些神來,麵對著新鮮出爐還跟她玩高深莫測的穿越師父。


    這畫風,顯然是不對滴。


    “師父啊……”嚇人前,好歹先吱個聲,我這什麽都沒準備呢。


    老和尚又得瑟了:“想知道師父的金手指是啥不?”


    若翾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來,幹脆學了哥的麵癱臉。


    老和尚是要顯擺的,但瞅著新徒弟這臉色,覺得都要迴家過快活日子了,就不打擊新徒弟了吧。


    好歹是心愛的小徒弟。


    “罷了!師父就給你留點麵子。徒兒啊,你說你穿一迴忒不容易了,好好富貴一生的命格,你偏去攙和小白臉作什麽?真是不作不死。”


    若翾癱著臉:“你說你死就死吧,告訴我這些幹嘛?”


    真是人生若隻如初見……


    媽蛋!


    這死妖孽,有多遠躲多遠。


    老和尚嘿嘿一笑:“你當師父容易嗎?要不是要死了,還能與你相認。哼哼,泄露天機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若翾各種鬧心,顫顫的從蒲團上爬起來要走。


    師父什麽的,都是用來坑徒弟的。


    老和尚剛要攔住心愛的徒弟,突然眉梢一擰,整個人都半蜷縮著,朦朧間看著小徒弟爬到了禪房門前,要走。腦袋又痛了下,眼前清明了些。


    老和尚擠出笑容,衝著小徒弟歡快的喊:“徒兒啊,別忘了給師父端幡子啊!”


    若翾艱難的爬出禪房,抖著兩條腿直奔寺門。


    大師兄遠遠的見到了小師妹,快步跑著跟了上去:“小師妹,你要迴府了啊?”


    若翾有氣無力的朝他揮了揮手,秋風蕭瑟的走了。


    大師兄把小師妹送到寺門口,看著小師妹下了山,才不舍的收迴目光,迴去稟明師父去了。


    老和尚躺著裝死。


    大師兄規規矩矩的行佛禮:“師父,小師妹下山了。”


    老和尚點了點頭:“禪明,你跟著為師也有二十年了。”


    大師兄跪下,垂著頭腦嗯了聲。


    老和尚怔愣了下,蒼老的手摸了摸大徒弟的光頭腦袋,有欣慰有懊悔:“是師父錯了。”


    大師兄不敢抬頭,隻悶悶的搖頭。


    老和尚終究釋然的笑了笑:“罷了!你且去吧!”


    大師兄猶豫了下,抬頭看向師父,見師父閉目在誦經,隻得起身出門,細致的將禪房門關好。


    若翾一路狂奔著進了晉陽侯府,然後狠狠的灌了兩碗水。


    喝得又急又狠。


    西風都嚇著了。


    一個勁的擔心小姐是不是出事了。


    若翾喝完抹了把嘴,又長長吐了兩口氣,這才壓住了心口的活蹦亂跳。


    秦二進了壽硯閣,看到弟妹這摸樣,麵癱臉動了下。


    若翾迴頭,看到哥杵在房門口,拿著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著她,就是不說話,眼角也抽了下。


    “哥找我有事?”


    秦二點頭。


    西風收拾了東西就下去了。


    秦二才開口:“佟家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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