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齊看著他家小姐,費解啊。


    若翾但笑不語。


    鄭齊隻能無奈退下,把京郊的幾個村子扒拉了一遍,尋思著該把哪片山買下,又得花多少銀子,這銀子該從哪裏得來。


    鄭齊走後,若翾招唿在院子收拾破爛的九萬。


    九萬小跑過來,按著小姐的吩咐,把搖椅搬到了院子,找個了背靠陽的地方擺好,桌子端出來,抹了遍灰,茶杯上好。


    若翾點點頭,挺靈活的一個小夥砸,揮揮手,讓小夥砸忙自己的去了。


    九萬樂嗬嗬又跑去收拾破爛。


    若翾坐在搖椅上,泡茶曬太陽。


    喝著喝著,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幾天阿狸留在太子身邊當人質,少了那個小家夥,還是有點不習慣啊。


    她想著下次去紮太子,還是把阿狸抱迴來吧。今天去紮太子,隔著老遠,她能都感覺到阿狸看她的目光,幽幽怨怨,老可憐了都。


    若府後門的牆角,昨晚上秦世子爬牆的地方。


    兩個影子鬼鬼祟祟的蹲在那,嘀嘀咕咕的時不時往腳邊丟出一小堆的泥土。


    秦壽看著隻挖了一個盤子那麽大的洞,很著急,催促:“長生,你快點,早上沒吃飯嗎?都兩個時辰了,才挖這麽一點大。這麽沒用,本少爺養你何用啊!”要不是能幹的長平被爹抓去當壯丁,他也用不著帶長生出門。秦世子咬牙。


    長生哭喪著臉,左右偷瞄,生怕被人抓賊:“少爺,您小聲點,被人發現了怎麽辦?”抬手,抹了一臉泥。


    大白天被少爺拉出來去挖若侯爺家的後牆,讓老爺夫人知道了,他一定會被賣到長安門當乞丐的,一定會!


    秦壽沮喪的看著這個洞,連狗都鑽不進去了,更別說世子。


    又抬頭看那麽高那麽高的牆,秦壽暗恨,若侯爺沒事把牆杵這麽高作甚,他都爬不上去,身子又殘,沒他二哥的雁過無痕輕功。


    一日不見女大夫,又如隔三秋。比被傻貓撓還難受!


    眼看要吃午飯了,在不迴去,他會被爹抓起來挨棍揍的。


    秦壽一咬牙:“長生,別挖了。”快起來,馱著你家少爺上牆。


    長生傻了吧唧的看他家少爺:“少爺?”您不是說,偷溜出府要挖洞進去找女大夫玩兒的嗎?


    “你靠著牆,蹲下,我踩著你的肩膀上去,快。”不能找女大夫玩兒,看一眼女大夫也是滿足的。


    手中的小刀楸啪嘰掉地上,長生驚呆了。


    晉陽候二公子進宮陪完太子,在街上想到他弟愛吃芙蓉糕,轉到去臨街芙蓉店買了兩斤,然後一不小心就瞄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疊!羅!漢!呢!


    晉陽候二公子目光黑沉沉,眼珠子黝黑黝黑,足足有十瞬息的時間後,手中的芙蓉糕刺了過去。


    哎呦兩聲,羅漢轟然倒塌。


    晉陽候二公子幾大步上前,抓起捂著屁股喊痛的人,轉身就走。


    秦世子捂著屁股殺氣騰騰,一轉頭看到威風凜凜的二哥,什麽氣焰都沒有了,委委屈屈的縮著讓哥抓著,嘀嘀咕咕的指控:“哥!好疼!屁股!”


    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屁股先著地,可疼死他了。


    長生個沒用的,馱著本世子,站都站不住,迴去後沒飯吃。肯定!


    長生滿臉泥巴,生無可戀的跟在兩位少爺身後。


    晉陽候二公子冷酷的吐出一個字:“該!”


    秦世子嗷嗚一聲,往他哥身上撲,抱著哥的脖子耍無賴:“哥!哥!哥哥!親哥!別告訴爹你弟去挖牆哈,爹會打死你弟的!打死我你就沒有弟弟了!哥!”你是親哥,快看弟弟真誠無邪的眼珠子,快看!


    晉陽候二公子黑著臉咬牙:“娘還能生。”在生一個生龍活虎的弟弟,不要你。偷溜出府就罷了,還敢跑去平安候家挖狗洞,個嫌命長的!


    秦世子瞬間飆淚,抱著他哥死都不敢撒手,被無情的拖走了。


    泡茶的人頓了頓,朝某個角落可疑的動了動耳朵,剛剛好像聽到兩聲不得了的聲音。


    若翾蹙眉!


    沒了?


    ☆、【032】點子也忒簡單粗暴了


    午飯,若翾還是在自己院子吃的。


    原因?


    嫡母見不得她唄!


    白板是個急性子,看到被送來的大魚大肉,還是特肥的那種,氣得鼓臉。


    二餅長得圓,胃口很大,看著默默流口水,又一想到小姐不能吃,跟著苦臉。


    九萬看了眼鄭管事的臉色,悶不吭聲的出門去打算鑽廚房。


    若翾歎了口氣:“九萬迴來。”


    有魚有肉,可這味道又酸又生,是幾個意思?


    打擊報複的點子也忒簡單粗暴了些。


    九萬僵硬著臉硬邦邦的說:“小姐,夫人太欺負人了。”大魚大肉,又肥又膩,還沒全熟的那種,誰吃得下?


    以前他家畜生就是吃這食材的!


    傻小砸耶!這話說了可是會被板子加身打死不論的,還說!


    若翾從兜裏抓出一把銀子給九萬:“不居什麽,買點迴來填飽肚子就成。剩下的,買生菜,多買點,晚上自己開飯。”


    九萬接了錢,紅著眼從後門跑出了府。


    鄭管事又羞愧又惱怒,他這才一上午不在,二小姐就被打發吃這種上不得桌的豬食了,太可恨了。


    若翾想到嫡母這做派,咬咬牙,可不是太可恨了嗎。


    給了大魚大肉,好歹煮熟了啊!


    “二管家,下午就壘小廚房,以後三餐,都自己做。”


    三個風憤憤不平的點頭,以後她們吃獨食,在不用去看夫人的臉色。


    鄭齊蹙眉,心中多了份計較:“二小姐,各院做小灶,都是要經過老爺同意方可,您私下做小灶旁人知道了糊塗幾句就過去了,可要傳到了夫人耳中?”夫人還不得抓著您這個把柄,活撕了您不成?還有,做了小灶,您的分例沒從大廚房裏扣下來,便宜的不還是他們?


    若翾很無辜的指著大魚大肉,言辭犀利:“那我就得天天吃豬食?”


    “呃——”鄭管事沒話說了,他也是怨對夫人的,之前討好夫人的時候就辦著不是人的事兒;現在跟了二小姐,他幹的還不是人事!鄭齊想抽自己。


    三個風更是看著大魚大肉紅了眼睛。


    最後,大魚大肉被鄭齊領著白板、二餅偷偷送迴了大廚房,至於怎麽加工出色香味來,若翾不在理會。這些魚肉在怎麽加工出來,在她眼裏,還是豬食,反正她不吃。


    就著九萬買迴來的包子饅頭,勉強吃到飽。


    這頓飯就二餅吃得香,其他人,沒夾幾筷子,就放下了,和她們家小姐吃饅頭包子,吃到飽。


    吃過飯,鄭齊拿了銀子,把九萬白板領走了,準備速度在院子蓋上小廚房小灶,這種拿饅頭包子給二小姐吃的日子,以後都不會再出現。鄭管家磨刀霍霍的保證。


    而吃完飯躺著數錢的若翾,默默的憂傷了那麽一會兒。


    來京城一次,車費自己出,住宿自己掏,吃飯還得自己貼。


    在數數箱子裏的,若翾瞬間被震驚住了。


    馬丹!


    阿爹迴村的時候,好像她給塞了五千兩銀票到他兜裏?


    有這事吧?


    所以……


    “我現在連蓋小灶的錢都沒有了嗎?”若翾傻愣了好一會都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賣花的錢,花完了。


    賣藥材的錢,光光了。


    紮父老鄉親老百姓的錢,本來就沒幾塊好嘛!


    等等!


    若翾猛地從床上起來,朝外走。


    臥槽!


    小白臉欠的錢呢?哪去了?


    “小姐,您要出去?”南風洗完衣服在翻曬被子,看到她家小姐要出門的架勢,忙問。


    若翾擺擺手:“你忙你的。”


    南風收迴要跟著走的腳,看著小姐的背影兒,愁眉苦臉。


    二餅急匆匆的從外麵跑進來,圓滾滾的身子差點和他家小姐撞成一團。


    若翾抽了抽嘴角,側身穩穩的避開,免得當人的肉墊,同時手一伸,擰住二餅的後領,把人穩住了。


    “唿唿!唿唿!”二餅大喘氣,嚇得臉白。


    若翾硬邦邦的說:“下次慢慢走。”這麽大塊肉戳地上,可是會疼的。


    二餅看著他家小姐,要哭了。


    若翾死魚眼:“行了,又沒摔著,抽鼻子幹什麽。”一身都是肉,好意思哭。


    二餅抽抽嗒嗒的說:“小小姐,老老爺找您呐!”


    若翾愣了下,她那出差的渣親爹,迴來了?


    ……


    晉陽侯府,院子正中央。


    秦世子跨著馬步,頭頂水盆,可憐兮兮的暴曬太陽。


    他前麵,長生頂著泥花的臉,腳抖手抖的在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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