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每天都要變黑了。

    大街上根本不就見不到什麽鬼影。

    柳楊醒過來,睜開眼睛看著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現在不知道為什麽被抬入了一間房裏,躺在床上,兩隻眼睛看的房頂。

    他想要動他,可是全身卻渾身無力。

    並且,自己的手腳也被綁上動彈不得。

    柳楊想要發出聲音,但是張開口,卻好似濕了聲。

    就這樣,躺在床上,房間裏隻有自己一個人。

    旁邊爐子上還在燒著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草藥的味道。

    柳楊眼睛暗自閃爍了一下,他想道。

    自己明明受了傷,雖然現在身體都被綁住,並且使不出力氣,但是自己的傷勢,既然全都好了。

    那個人為什麽抓住了自己,卻又醫好了自己。

    這裏麵有什麽陰謀?

    但是目前算了方式比較好的是那個人並不打算殺自己。

    否則也不會給自己煮藥了。

    柳楊還在心裏思索著到底是什麽人救了他。

    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了。

    走進來的是一個男子,看樣子像是一個學生。

    他相貌英俊,但是卻有一點極其不雅。

    他的一隻腿,沒了。

    撫著一個拐杖走進來,他推開房門,看到柳楊醒來後笑了笑。

    微微的翹起了他的右唇角。

    “你醒過來了。”

    沈,沈楓!

    柳楊不可置信,眼前走來的人竟然是沈楓。

    柳楊想喊出聲,但是卻動不了。

    沈楓看到他這個樣子也知道他此時有許多話想說。

    笑了笑,“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你現在傷勢才剛剛好,還不能瞎動彈,所以我給您的藥裏麵放了麻醉劑,另外我又擔心你又亂跑,又拿兩個繩子把你綁了起來。”

    “所以還是別瞎折騰了。”

    柳楊聽到他這麽說,瞪大的眼睛望著他,似乎在詢問他為什麽這樣做。

    沈楓蹣跚走到藥妒旁邊,拿起旁邊的蒲扇在那扇著。

    “如果我不把你綁起來的話。恐怕今天剛醒來,下一秒你就要跳窗跑了。”

    他笑著看著柳楊。

    似乎他的效益好像從來就沒有少過,無論是高興時還是生氣死或是悲傷時。

    哪怕在他衰氣自哀時,也是永遠保持著微笑的樣子。

    笑的讓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個正常人,還是個瘋子。

    他的笑永遠讓人琢磨不透。

    柳楊曾經聽過林濤說過。

    沈楓,他的笑,左角是他的掩飾,右角是他的本意。

    柳楊看著沈峰沒有說話。

    雖然柳楊並沒有說話,但是沈楓卻好像知道他心裏所想似的。

    沈楓笑著,他把拐杖放到一邊。一直手扶著桌角,另一隻手拿起藥罐。

    將藥罐裏的湯汁依次的倒入了桌上的杯子中。

    將藥罐裏的藥渣到掉後,然後又重新燒了一壺。

    整個動作有條不絮,好似訓練了千百遍。

    連一滴湯汁都沒有灑在桌上。

    但是柳楊卻可以清晰地看到沈楓頭上的汗滴,已經滴滿了鼻尖。

    雖然是平常最簡單不過的動作。

    但是他已經拚盡自己渾身的力氣。去做這件事。

    忙完這一切,沈楓大唿了一口氣。

    舒心的又坐到了椅子上麵。

    他笑著扭過頭看著柳楊。

    “明白了吧?”

    柳楊不解地看向他。

    明白了什麽?

    但是沈楓去並不打算直接告訴柳楊。

    而是反問道“你說我的腿你們已經廢了一個,永遠再也找不迴來了,幹脆以後直接拄著拐杖,坐在輪椅上就是了。為什麽還要這麽拚?”

    “剛剛你也看到了,明明隻是一件倒水這麽簡單的事情。”

    “而我卻要千百遍的練習,才能像剛剛那樣的有條不絮。”

    沈楓看著柳楊。

    “因為我恨啊,明明我也有兩條腿,我也是一個健康的人,我也能跑,也能跳。”

    “可是現在卻要拄著拐杖過日子,別人見到我都嫌棄我,認為我都要完了。”

    “也對。一個沒了腿的人又怎麽和你們這群健全的人去爭取活著的權利。”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著茶水滾滾的翻卷,去璿出一道道碧綠的茶葉雛芽。

    這滾燙的茶水就是他的內心。

    這碧綠的雛芽,就是他對生命的追尋。

    “可是你叫我放手,我能甘心嗎?”

    “不,我不甘心,我完好的時候,我都不放手,為什麽就瘸了一條腿,我卻要放下了。”

    他眼睛緊緊盯著柳楊,眼睛裏的紅光是對生命的嗜血。

    柳楊都不禁誕生出一種錯覺。

    有那麽一瞬間,柳楊覺得沈楓很有可能會把他的一條腿給斷了。

    “所以,我每天都在鍛煉,每天去花八倍的時間,讓自己能夠和你們在一條起跑線上。”

    “我的一條腿讓我得到了恨。”

    “我的恨讓我得到了殺人的快感。”

    “我的殺人的快感得到了現在的我。”

    他再一次翹起嘴角,笑看著柳楊。

    “你覺得,現在我能和你們去爭奪活著的權利嗎?”

    “你覺得,我變的不一樣了嗎?”

    柳楊想看清它的哪隻唇角在微微上揚。

    可是,她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

    因為他的兩隻唇角都上揚著,這樣他比以往更加的神秘了。

    “這就是我把你綁上的理由。”

    “恨是一個好東西,它可以激發出人一直想做,卻又做不了的事。”

    “但也是一個壞東西。他可以讓愚蠢的人變得更加的愚蠢。”

    他拿起桌上的藥,似乎覺得已經冷了許多。

    “毫無疑問,我屬於前者,而你。”

    沈楓笑而不語。

    柳楊還是不明白他說這些和綁上自己有什麽關係?

    “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他看著柳楊。

    “你的恨會讓你漸漸的迷失。”

    “變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所以我現在都是為了救你。”

    “你,你說的,恨,到,到底,是什,什麽?”

    柳楊艱難的用喉嚨去發出聲音。

    整個聲音斷斷續續,微微顫顫的。

    就好像有人,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發出。

    沈楓拿著藥,拄著拐杖走到了他的床前。

    “蕭瑒她死了。”

    柳楊聽到沈楓這麽說,他微微睜起眼睛。

    整個眼神流露出的。

    呆滯、死板、麻木、震驚。

    都不是,而是冰冷。

    “看吧,你恨了。恨,會讓你失常,而我就是那把繩子。”

    “把你狠狠的拉迴來!”

    沈楓抓住他的嘴,把湯藥狠狠地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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