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楊看著算命老頭,像是掉了半條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對他打了一個手勢。

    成了。

    這時候,柳楊才能問他所有的前因後果。

    很是得意的告訴柳楊。

    這是他騙過死神的一個辦法。

    真假易亂。

    算命老頭摸了摸自己並不存在都胡子。

    “剛剛你抱過來的那個女生,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死了,但是有一點不同,因為他是被鬼殺死的。”

    算命老頭的眼裏閃著一絲不明的一味。

    “凡是被鬼殺死的,他的魂魄會被鬼收割一部分,作為他的勳章。”

    “什麽意思?”柳楊沒聽明白。

    “正因為她的魂魄殘缺了一點,魂魄不齊,鬼差不收,才被我們鑽到了一點空子。”

    “那死神又是怎麽迴事?”柳楊覺得好像漏了點什麽。

    “死神的鐮刀是從生人到死人的一個轉折。”

    說到這,算命老頭的眼神顯得有點凝重。

    “隻有經過死神鐮刀的人,才能算死人。”

    “我要你把她放進棺材裏,掛上白綾,擺上蠟燭,再哭,就是為了混淆悉聽。”

    “騙過死神。”

    “後來呢?”柳楊急忙問。

    “沒有成功,廉刀一樣割斷了她的身體。”

    “那管盼怎麽迴事?”

    柳楊覺得算命老頭說話吞吞吐吐,急死人。

    像擠牙膏一樣,擠一半,留一半。

    “但是偏離了軌跡,所以才沒失敗。”

    算命老頭看著棺材。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你輕點放嗎,因為她體內已經沒有血液了,整個就是一塊玻璃,一碰即碎。”

    沒在意柳楊驚愕的表情。

    算命老頭既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為柳楊解釋。

    “死神的鐮刀斬斷了她身為活人的牽連,同時也吸進了她的血,他的魂魄不齊全,地府又不接收。”

    “所以我要你用的七顆木釘子,這算是給她的生機,用你的血來滋潤她的命。”

    “最後的那封血書,是我的召書,這才完結。”

    算命老頭講的簡簡單單,但是隻有經曆過那場的人,才知道什麽是平靜。

    “所以說,一切都完了。”

    算命老頭點了點頭,“我替她爭取到了活著的資格,至於她有沒有本事能活下來,就不得而知了。”

    “她什麽時候能醒?”

    “不知道”算命老頭搖搖頭。

    “或許明天,或許今天,或許一個月,也可能是一整年,哪怕也有一輩子。”

    “剩下的就不是我們兩個可以操控的了。”

    柳楊點了點頭。

    “柳楊,你呢?”算命老頭沒來由的一問。

    柳楊也沒在意,“我很好啊。”

    但是算命老頭的眼神比之前顯的還要凝重。

    “不,你不好,相反你的情況比誰都危急!”

    柳楊看著算命老頭,心裏麵也感到了一絲驚慌感。

    “怎麽了?”他問。

    算命老頭看著他,但是柳楊覺得他根本沒有在看自己。

    而是在看另外一個人,而那個人就在他的身體裏。

    “你的曾經來了!”

    我的,曾經?

    .........

    柳楊坐在算命老頭的屋子裏,算命老頭在屋裏緊緊的走來走去。

    “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柳楊忍不住,再一次問了算命老頭。

    算命老頭看了一眼他。

    想了想,沉聲的說道“你們班級裏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

    柳楊點點頭,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他。

    “不錯,這就是原因了。”

    “當你接到空白的任務時,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是你了。”

    柳楊露在外麵的眼神,告訴他,並不相信。

    算命老頭歎息一聲。

    “你有抑鬱症吧?”

    說完,算命老頭看著柳楊。

    柳楊聽到這句話,眼睛睜得老大,一臉不可置信。

    他,怎麽會知道。

    他應該從來沒有在他麵前暴露過才對,為什麽他會知道。

    就像是自己的疤被揭露在外麵,被所有人看著。

    柳楊看著算命老頭的眼神都帶著危險。

    “不用管我怎麽知道的,你知道你為什麽會有抑鬱症嗎?”

    算命老頭看著他。

    “那是因為你的曾經所留下來的。”

    算命老頭的眼睛穿過時間,穿過了空間,迴到了過去。

    “那是病,刻在骨子裏的病,抹不去,擦不掉。”

    “更是命!”

    “隻要當你的本體察覺到危險的時候,他就會自動的出來,來接替你的身體。”

    “他就是你另外一個人格,在當初被逼瘋出來的人,徹底獨立出來的人格。”

    “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們兩個就是同一個人。”

    柳楊盯著算命老頭。

    “雖然那個是你的人格,但是也是另外一個人,他有著自己的意識,有著自己的記憶,也清楚的知道你的記憶,但是你卻並不知道他的。”

    “你們可以共享一個身體,那麽他也可以獨占一個身體。”

    柳楊聽的算命老頭說,並沒有說話。

    有一種很奇怪的表現,等他聽到自己的身體裏還住著另外一個人時。

    他竟然沒有覺得恐慌,而是覺得有種親密的感覺。

    仿佛自己並不在孤單。

    或許他需要承認,他有這種想法的時候,他就已經病了。

    “所以,當你需要借人殺人時,你身體的那個人格便湧動出來,接替了你,替你完成。”

    夜晚還是黑的,外麵還在狂風暴雨的下,嘩啦啦的,屋外也爛了一地。

    成了他的墳墓。

    “有辦法嗎?”

    “無解。”

    ......

    或許是他們忙到了半天,也可能是下半夜的風太過於冷。

    哪怕在屋裏麵,柳楊也覺得並不溫暖,比待著棺材裏還冷呢。

    柳楊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卡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

    就在算命老頭既不在屋裏走動也不說話時,他才吐出來憋了許久的話。

    “這對我,有沒有什麽壞處。”

    算命老頭停下手中的動作,微抬起一隻眼,似乎明白他打算。

    “有,但也有好處。”

    “時間慢慢一長,你的這種人格會吞噬你原來的人格,取代你。”

    “好處就是你可以讓他來代替你完成任務。”

    柳楊點了點頭。“看來還是好處大於壞處。”

    但是隻有算命老頭才明白他內心的苦楚,看著自己慢慢的被另外一個人吞噬、消亡。

    這是比誰都困難的方式了。

    並且你不知道自己該從什麽時候起就不存在了。

    或許就在剛剛,

    他,就已經被吞噬了,

    現在在他麵前的,

    是另一個,

    他。

    一夜無眠,孤寂無援,寥落單影,星稀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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