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大西洋中心的某片海域,雷電交加,暴雨傾盆,狂風席卷巨浪,摧毀著海麵上的一切。


    一艘萬噸巨輪在風雨中隨浪起伏,海浪衝擊船身時濺起的巨大浪花砸在巨輪上,看起來隨時都有被拍倒的可能,如此的龐然大物此時卻顯得格外渺小,就像一片搖搖欲墜的樹葉。


    “砰!”


    貨輪上某個集裝箱的貨門從裏麵推開,一個戴著太陽鏡的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大風夾雜著雨滴如箭似的打在他的身上、臉上,還有太陽鏡上,又痛又冷,讓他直皺眉頭。


    與此同時,貨輪上的其他集裝箱貨門也跟著打開,不斷的有人從裏麵走出來,這些人的臉上除了茫然,就是懵逼,周圍的一切對他們來說仿佛是外星世界似的。


    周圍人開始向戴著太陽眼鏡的男人身邊聚集,任憑暴雨打在他們的身上,而戴著太陽鏡的男人此時也摘掉了太陽鏡,鎖著眉頭看著周圍的人,雨滴打在了他的嘴唇兒上,他就著雨水,咬牙切齒的問道,“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甲板上一片安靜,隻有雨點和海浪擊打在船上的聲音。


    恩裏克討厭這樣的安靜,看到沒有人迴答自己,恩裏克的臉陰沉的更加厲害了,比頭上的這片烏雲密布的天還要陰。


    一個巨浪襲來,船身發生劇烈的傾斜,濺上船的海使甲板變的更加濕滑,讓人站不住腳。


    “全都迴到各自的崗位上,保證貨船的安全,全力駛出這片海域。”恩裏克的身子跟著船身晃動了幾下,然後冷冷的說道,“比爾,跟我去控製室。”說完便向船艙走去。


    比爾就是這艘貨輪的船長,對於眼前看到的一切,他的心裏也很疑惑,明明在碼頭吊運集裝箱,怎麽突然之間就出現在海上了呢?難不成是在做夢,可是夢又怎麽會如此的真切,就連打在身上的雨點都感覺那麽明顯,又冷又痛。


    “比爾,你是船長,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恩裏克板著臉,臉色非常差,他從未在外人麵前摘過太陽鏡,暴露自己的真容,而今天算是破了例,還是在幾百人麵前。


    比爾搖了搖頭,看著恩裏克不解的說道,“老板,我記的我們在碼頭,你帶來的六個集裝箱被吊運到貨輪上後,大家正準備登船,後來發生了什麽,我就不記的了。不,是在我的記憶中,根本不存在這段時間的記憶。”如果可以,他寧願相信這是一場夢,否則,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細細去想,甚至感覺到一絲恐怖。


    恩裏克聽完後整個人陷入到了沉思當中,因為比爾所說的跟他遇到的情況基本一致,他的腦中也失去了這段時間的記憶,腦中一片空白。


    “老板,要不要再去問問其他人?幾百人,總有一兩個知道一些情況。”比爾說道。


    恩裏克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比爾立即離開了控製室,向船員詢問去了,恩裏克隨即把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幾個保鏢上麵,看著這些人問道,“你們呢?你們想沒想到什麽?”


    “我記的自己在老板的身後,保護老板你的安全,可是一眨眼的工夫,整個人就陷入到了黑暗當中,當我推開門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在集裝箱裏。”一個保鏢說道。


    “你們呢?你們在車裏,難道什麽都不知道?”恩裏克衝著其他保鏢問道


    幾個保鏢相互看了看,眼中充滿了不解還有愧疚,身為職業軍人,老板的私人保鏢,竟然連眾人為什麽會出現在貨船上都不知道,實在是罪責難逃。


    “一群蠢貨!”恩裏克大聲的罵道,這就是他從成千上萬位職業軍人中挑選出來的精英中的精英?平時總吹噓自己執行過什麽樣的艱難任務,幹掉過多少厲害的對手,可是等到現在真遇到事了,全都變成乖寶寶了。


    保鏢們低著頭站著,誰也不敢出聲,別說向老板解釋,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難道是上帝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半個小時後,比爾終於迴來了。


    “老板,我問了船上所有的船員,他們反映,在碼頭時,看到你和一個男人上了船,那個男人還說你要開會,要把大家全部聚集在一起,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沒有人知道。”比爾氣喘籲籲的說道,這麽大的一艘貨輪,跑上跑下還真是一個體力活兒。


    “我和一個男人上了船?”恩裏克怔了怔,他記憶中最後的片段停留在碼頭,從不記的自己跟一個人上了貨輪,“那個男人是誰?在哪兒?”


    比爾表情古怪的看著恩裏克,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個男人沒在船上。”


    他把整艘貨輪找了個遍,還讓所有見過那個男人的船員去找,結果卻是一無所獲,都說那個男人不是船上的船員,也不是老板身邊的保鏢,若不是上百人都看見了,他甚至懷疑到底有沒有這個人存在。


    恩裏克快被搞暈了,不是上了船嗎?怎麽又不在了呢?


    “老板,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比爾猶豫了許久之後說道。


    “說?”恩裏克還在努力迴憶著那個神秘男人。


    “老板,貨輪上集裝箱裏麵的軍火不見了。”比爾小聲的說道,同時小心翼翼的看著老板,注意著老板的一舉一動。


    “什麽?”恩裏克渾身一顫,立即轉過頭看向比爾,問道,“丟了多少?”


    “全部,所有,還有老板你最後帶來的那六個集裝箱。”


    恩裏克緊緊的握著拳頭,手指關節‘哢吧哢吧’直響,貨輪上運載的可是價值數億歐元的軍火,如果這匹軍火丟了,損失的不僅僅是錢,還有買家對芬迪尼家族的信任,最重要的是,甚至可能影響局部的小規模戰爭,如果買家因此損失了一座城市,或者一片重要的據點,那麽肯定會把這個責任怪在芬迪尼家族的頭上。


    相比之下,那六箱華夏瓷器反倒不算什麽了。


    頭痛啊!


    “一定跟那個神秘的男人有關。”恩裏克恨恨的說道。


    比爾沒敢接話,他也知道肯定跟那個神秘男人有關,可問題是,沒有人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更不知道那個男人在哪兒,所以,知道跟那個男人有關又能怎麽樣呢?還有,貨輪上所有的軍火加起來有數百噸,那個男人光憑一人之力就能把數百噸的軍火運走?超人啊。其實在他看來最重要的,還是那段失去的記憶。


    “比爾,船上不是有監控嗎,立即調出來,看看是否拍下什麽,留下什麽線索。”恩裏克一臉嚴肅的說道,掏槍殺人的衝動都有了。


    “老板,船上所有的監控都已消失,連同儲存的硬盤和電腦。”


    “碼頭,碼頭上的監控一定能夠拍到。”


    “船上的衛星電話,還有船員的手機全部消失,包括我的,所以,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通信工具。”


    恩裏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兜,果然,原本放著手機的兜是空的,裏麵什麽都沒有。


    “混蛋!”恩裏克破口大罵,倒是一旁的船長比爾沒那麽生氣,在他看來,對方留他們一條命,沒有把他們扔進海裏麵喂鯊魚,就已經是對他們的恩賜了,如果對方下了殺心,那麽他們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活著,比什麽都強。


    相比貨輪上低沉的氣氛,數百海裏之外的一隊遠洋打撈船隊上,此時卻充滿了歡聲笑語,幾十個船員喝著酒,唱著歌,有的甚至還跳起了舞,看起來就像是在搞聯歡會一樣。


    在眾人裏麵,最高興的就是羅西,他已經聯絡上了非洲的幾個金礦礦主,用武器換黃金,一下子就推銷出去了一半的軍火,數億歐元進了兜,同時還陰了恩裏克一把,他能不高興嗎?


    “恩裏克他們還不能動嗎?”莫妮卡看向身邊的李大成問道,兩人並排靠在躺椅上,一邊喝著冰飲,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看著羅西和船員們跳舞。


    雖然她曾經有過幹掉恩裏克的想法,可畢竟他們是兄妹,真正到了槍握在手中,槍口指著對方的時候,她才發現真的下不去手,至於現在,全看大海的意思了,大海想讓恩裏克活著,那麽恩裏克就可以安全的離開這裏,如果大海想讓恩裏克死,那麽恩裏克就必死無疑。


    “早就能動了。”李大成聽到後說道,“怎麽,你擔心他?”


    “不,隻是好奇。”莫妮卡拒不承認,得到答案之後,趕緊轉移話題,“你不準備在歐洲多待幾天了?”


    “本來打算多待幾天的,不過現在沒那個必要了。”李大成微笑著說道,“恩裏克丟了一整貨輪的軍火,害的你們家族損失慘重,我不相信你的父親會在這個時刻將族長的位置交給恩裏克,就算你父親想,你們家族裏麵的其他人恐怕也不會同意,所以在短時間內,族長的位子還會由你父親擔任。”


    “你不了解我的父親,他決定下來的事,不管發生什麽,也不會改變的。”莫妮卡說道,“我想等這件事逐漸平息之後,父親依然會把族長的位置交給恩裏克。”


    “那就在你父親把族長位置交給恩裏克之前,再讓恩裏克栽一跟頭,隻要你父親有想法,我就讓恩裏克好看。”李大成一臉輕鬆的說道,在外人看來棘手的問題,到了他這裏,完全就不是問題。


    “有了這一次的事情,恩裏克今後一定會倍加小心的。”


    “沒用,我能讓他栽一次,就能夠讓他栽第二次第三次。”李大成在這方麵還是相當自信的,隻要超級微信還能用,那麽別說是恩裏克,就算是芬迪尼家族親自來,也躲不過他的拍照。


    “謝謝你為羅西所做的一切,不過,羅西真的適合成為芬迪尼家族的族長嗎?”莫妮卡有些擔心的說道,“羅西雖然他很優秀,但是跟其他哥哥相比,在性格上還是弱了一些,一旦其他兄弟在這個時候出來爭,那麽羅西仍舊無法繼承族長之位。”


    “都出來才好,咱們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當他們爭的兩敗俱傷的時候,你哥哥的機會就到了。”李大成說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就怕事情敗露,成為眾矢之的。”莫妮卡說道,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如果被父親知道,別說是家族族長,就算是遠洋打撈船隊也會被剝奪。


    “這就要看羅西的手段了。”李大成將目光落到羅西,還有船員們的身上,如果羅西有手段,那麽搶奪軍火的事情,就不會有人知道,如果羅西沒有手段,這麽多的船員,難免會走漏風聲,李大成也想借這件事看看羅西的能力,同時對遠洋打撈船隊的所有船員進行一次信任大考驗,畢竟在將來的某一天,這些船員會登上他的船隊,跟隨他尋找沉在海底的寶藏。


    “你們在聊什麽?和大家一起跳啊。”羅西這個時候湊了過來,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拽著李大成的胳臂。


    李大成卻直搖頭,讓他練段太極行,讓他跳舞,他是武林高手,不是舞林高手,雖說隻有一字之差,卻相差十萬八千裏。


    “我們再聊,如果恩裏克他們死在大西洋中怎麽辦。”李大成一邊喝著果汁一邊說道。


    “什麽?他們真的會死?”羅西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走到李大成的身邊埋怨道,“我早就說過,不應該把他們的通信工具全都扔進海裏,至少留一個衛星電話,讓他們能夠與外界聯絡,這樣一來,獲救的可能性也就大了。”


    “你是在指責我嗎?”李大成反問道,“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別啊。”羅西一聽頓時急了,把手中的啤酒一扔,緊緊的抓住李大成的手,說道,“我從來沒有指責過你,我隻是在表達自己心中不成熟的想法,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管?


    開什麽國際玩笑。


    沒對方的幫忙,他怎麽成為家族族長?再說,家族的軍火已經被他們劫了,這個大膽的主意就是對方出了,這個時候又怎麽能撂挑子呢?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裏麵推嗎?


    “以後這樣的話少說,如果我把你點穴扔在海上怎麽辦?”


    “咳咳,你們聊你們的,我去接著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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