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姬無意紮煞著雙手站在當地,心中尖叫:為毛我連個兵器都沒有?!老子要被秒殺了!


    金刀還沒掃到,姬無意隻覺一股陰風已然刮的自己臉上生疼,卻不知該如何抵擋。雖然古龍說過男人最有力的武器是拳頭,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拳頭乃是血肉所鑄,做做實驗敲敲鍵盤很ok,想要幹斷鋼刀那是百分百的mission impossible!


    “當”一聲脆響,火花四濺,耳膜發麻,姬無意定睛看去,隻見一隻白皙修長的左手握著一柄一尺半長的短劍,堪堪在那金刀劈到自己麵前時架住了刀鋒。


    花再錦的臉色比白紙還要白上兩分,菱角般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漆黑眸子淡淡掃了一眼姬無意,手中短劍如靈蛇吐信一般向風堂主攻去。


    姬無意沒料到世界上竟有這麽快的劍法,花再錦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風堂主四周騰挪閃躍,手中短劍已經看不清形狀,隱約隻見得一絲明亮的閃電在他手中倏忽閃耀,以萬分詭異的角度刺在風堂主身上,片刻間傷口中流出的鮮血便將他染成了紅人。


    姬無意如同泥塑般呆在當地,恍惚間以為自己點了快進鍵,一時十分想要找到滑鼠恢復正常播放速度。


    不過五分鍾功夫,花再錦的身影驟然從戰團中閃出,倒掠出丈餘站在了姬無意身側,道:“你沒事吧?”


    姬無意抬手擦了擦鬢邊留下的細細血絲,萬分平靜地道:“沒事。”


    話音剛落,便見風堂主魁偉的身軀山崩般轟然倒地,身上無數的傷口中鮮血汩汩流出,將一旁牡丹花下的泥土盡數染紅了。


    姬無意一刻鍾的功夫裏目睹兩個活人死在自己身邊三米內,心中的震驚不亞於銀河崩潰宇宙坍塌,目瞪口呆間隻覺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自己冰涼的指尖,梨花在他耳旁道:“師父,你怎麽了?”


    姬無意倏然迴過神來,扭頭看時隻見梨花手中提著一柄短刀,身上短褂好幾處都破了口,正擔心地望向自己,穩了穩心神道:“我沒事,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另有赤火堂一幹人等在前院偷襲我們。”梨花擦了擦鬢角的冷汗,道:“大夥兒都是輕傷,隻有天錯挨了赤火堂主一掌,逆襲已經帶他迴房去療傷了。”


    姬無意舒了口氣,道:“那就好。”


    梨花將短刀收在鞘中,道:“這一批殺手鎩羽而歸,十日內主上該不會再派人來了,咱們正好休養生息。”


    姬無意點了點頭,轉頭看時卻見花再錦麵色慘白,眼神渙散,不禁嚇了一跳,握住他手腕道:“再錦,你怎麽了?”


    花再錦恍惚看了他一眼,身子晃了晃便向下軟倒,姬無意忙伸臂將他扶住了,焦急地道:“這是怎麽了到底?”


    “花大哥!”梨花一手搭上他腕脈,立刻蹙眉道:“你怎的又使了內力?苗神醫說了,你若是再使用一次內力,便是神仙也難救,又為何三番兩次這樣不顧死活地運功!”


    花再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手一鬆,短劍“噹啷”一聲落了地,頎長的身子整個軟倒在姬無意懷裏。


    “再錦!”姬無意嚇了一跳,索性將他打橫抱起,舉步向鹿鳴小院走去,同時對梨花道:“去請苗神醫來!”


    第9章 掀桌 爺日行一善


    姬無意隻覺得懷中的身體一直微微顫抖抽搐,一路飛奔迴到鹿鳴小院,進了臥室將花再錦放在床上,才發覺自己胸前的衣襟竟被他身上的冷汗濡濕了一片。


    躺在床上花再錦似乎略舒服了些,長長出了口氣,拉住姬無意的手腕弱聲道:“意哥,不用叫苗神醫了。”


    “為啥?”姬無意有些詫異,坐到床沿反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掌。


    花再錦眼神有些渙散,微微喘息著道:“昨天他就說過了,若再使用內力,蠱蟲便再也壓製不住,我感覺得到,蠱咒……要發作了……”


    話音剛落,隻見他眉心磷光一閃,整個身體立時繃緊了,修長剛勁的手指驟然握緊了姬無意的手,直捏得他的骨骼“哢哢”作響。


    強忍著手掌劇痛,姬無意一手打開他的衣襟,隻見玉白的胸膛上,心窩處亮紫色的磷光若隱若現,一線紫氣正從心口蔓延開來,沿著心經向幾處致命的大穴移動。


    花再錦悶哼了一聲,貝齒緊緊咬住下唇,一絲鮮血從唇角流下,抓著姬無意的手握的更緊了。


    姬無意隻覺得手都要被他捏碎了,但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樣子,又不忍心抽出手掌,強忍著疼痛向梨花喊道:“他媽的苗神醫呢?”


    梨花也是焦急萬分,道:“南總管已經去請了,我出去看看。”


    不一刻睡眼惺忪的苗神醫被南總管從被窩裏直接揪到了青羅巷,可憐的老頭迷迷瞪瞪將手指搭在花再錦腕脈上,立時驚醒過來,詫異地道:“我明明告訴過他不能使用內力,他又和誰以死相拚,讓心經受了這麽大的損傷……”皺眉細細診了半晌,搖頭道:“這可如何是好……磷蠱本是以氣養毒,現下尋常的藥物已經不能鎮得住它了!”


    姬無意聞言嚇了一跳,忙問:“還有沒有不尋常的藥物?”


    苗神醫蹙著眉沒有吭聲。


    姬無意看看花再錦,隻見他渾身如水洗過一般濕透了,豆大的汗滴不住從額角滑下,雙目雖然緊閉,但纖長綿密的睫毛劇烈地抖動著,顯是難過的厲害。


    感受到姬無意的注視,他微微睜開眼,虛弱地道:“生死有命,不必強求,苗神醫,不用多想了,你走吧。”


    苗神醫恍若不聞地思忖著,半晌忽然雙掌一拍,道:“有了!我手中有一瓶祖上傳下來的毒藥,叫做‘八步倒’,是我的先祖年輕時去苗疆遊歷,在一個緬族部落中一株‘箭毒木’上採集的精華煉成的,劇毒無比,應該能夠壓製蠱蟲。”


    姬無意一聽之下差點吐血,所謂“箭毒木”,就是號稱“七上八下九不活”的加布樹,“見血封喉”的桑屬植物,基本一吃就死,人都死了,還解什麽蠱啊。


    苗神醫大概也想到了此節,吶吶道:“隻是若是直接下在花公子身上,還沒等毒藥起效,他必先中毒而死。”


    姬無意氣結,苗神醫皺眉思索了半天又道:“不過也不是沒辦法,如果先找一個人服下毒藥,等十二個時辰後,體內毒素消減十之八九,與血液十足相和,再取此人的鮮血注入花公子中蠱之穴道,便能壓製蠱毒,又不至於讓他中毒而死。


    姬無意聞言更倒:“人中了箭毒木的劇毒走不了八步就死了,誰能活過十二個時辰?到時血液凝固,還怎麽取血?”


    苗神醫撓著頭皮想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看著姬無意道:“別人許不行,姬老闆,您卻可以一試。”


    “我?”姬無意疑惑地指著自己的鼻尖:“我可以?”


    “不行!”花再錦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苗神醫,不要多說了。”


    苗神醫嘆了口氣,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別管他。”姬無意沖苗神醫抬抬下巴:“你接著說。”


    苗神醫點頭道:“姬老闆,江湖上都知道您百毒不侵,對箭毒木的耐受性應該也很強,我手中還有三粒雪參丸,服下毒藥後每四個時辰再服一粒雪參丸,便可以保住你的心脈不受損傷,隻要能忍得過十二個時辰,便能取血了。”


    “住口!”花再錦怒斥道:“什麽百毒不侵,箭毒木何等劇毒,發作又極快,死我一個就夠了,你湊什麽熱鬧!”


    姬無意何嚐不知道加布樹的毒性,一旦中毒,即便立刻注she強效血清也不一定能救得活。但此刻他心中竟沒有絲毫的猶豫,對花再錦的反對充耳不聞,問苗神醫:“你有多大把握?”


    “不必多說了!”花再錦強忍著劇痛死死抓住姬無意的手:“縱然你願意,我也決不答應!”


    姬無意實在受不了他一心求死,當即掀桌道:“老子還是不是青羅巷的老闆,還是不是你老大?老子今天偏要日行一善,老子想幹啥就幹啥!!”


    他一聲斷喝將屋中眾人都嚇了一跳,梨花一臉崇拜地看著他,連花再錦也忘記了迴嘴。


    良久,苗神醫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尷尬地沉默,吶吶道:“姬老闆,老朽其實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況且毒藥與雪參丸相剋之時,您必然周身劇痛,生不如死,您不妨再考慮考慮……”


    “得了,既然這樣,你再好好想想防範和補救措施。”姬無意直接對苗神醫下令:“我給你一個時辰準備。”迴頭看看呆呆躺在床上的花再錦,又嘆了口氣,溫言道:“你再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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