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挽薑睜開眼睛看了過去,果不其然在一群天兵中間看到了風姿卓絕一襲白衣的懷衣上仙,唔,懷衣上仙穿白衣還是很好看的。目光又悄悄地轉迴去看著雲裏,雲裏穿其他顏色的衣服會不會也很好看呢?


    懷衣上仙抬起頭看著挽薑三人,目光帶著洞徹萬事的豁然,微微一笑道:“我是來帶她迴去。”


    三個人順著懷衣上仙手指的的方向看了過去,才發現被天兵團團圍住的不是懷衣上仙,而是一名女子,一名…斷臂女子。


    方才是這名女子慌不擇路的往這邊衝了過來,天兵們為了攔住她和她打了起來,現在捂著心口坐在地上微微的喘著氣,手裏是豔紅的鮮血,順著蒼白的手蜿蜿蜒蜒的流了下來。


    “陌容容!”舞邪塵一看就怒了,走到那名女子身邊,居高臨下的說道:“你又跑出來做什麽?還不死心是不是。”


    地上的紫衣女子一直低著頭,聽到舞邪塵的話後慢慢的抬起臉來,是一張格外秀氣白皙的小臉,眼睛裏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強和固執:“我絕不離開華州,你們可以把我抓走,但是我不會放棄,我遲早會再次迴來。”


    “你!”舞邪塵氣的咬牙,麵色鐵青的瞪著女子,陌容容也不甘示弱的瞪了迴去。


    “邪塵,既然來了,我把她交給你,青餘山出了點狀況,我要趕迴去一趟。”懷衣上仙看著舞邪塵,眉目從容,聲音溫和清雅。


    “臨止,你那青餘山能出什麽狀況,一座山而已,還能讓人搬走了不成?”舞邪塵一臉奇怪的看著懷衣上仙,青餘山作為一座赫赫有名的仙山,有著幾百萬年的曆史,能出什麽事啊,要說是他那懷衣閣弟子出了問題,那他更不相信了,現在懷衣閣內的弟子都已經下山去了各州皇城王宮輔佐那些帝王,懷衣閣裏根本沒有人。


    鳳臨止聽到舞邪塵的話,目光慢慢的移到了雲裏臉上,眾人不解的看著鳳臨止,難不成這件事還和魔界少主有什麽關係麽?


    雲裏看著鳳臨止默深無痕的眼睛,狹長邃亮的眼裏快速的劃過一道暗芒芒,嘴角微微的揚起,那丫頭又去青餘山搗亂了。


    “小事罷了,各位,懷衣先告辭了。”鳳臨止朝著眾人微微俯身的作了一揖,儒雅溫和的轉身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文書仙君打開桃花扇搖了搖,好奇的看著陌容容問道:“冥王,這個鮫人你要帶迴冥界?”


    舞邪塵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文書仙君,眼神跟刀子似的:“豈敢,這可是本王給書書你找的娘子,君子不奪人所愛,還是書書你帶迴去比較好。”


    “撲哧”挽薑捂著嘴笑的肚子疼,九重天的人都知道,文書仙君每迴碰上冥王殿下,要麽不說話,一說話定能硝煙四起火花四濺。


    舞邪塵是打心眼裏對這個九重天上隻會搔首弄姿的仙君沒什麽好印象,一點男人的樣子都沒有,還喜歡塗脂抹粉,就差真正的把自個整成女的了。


    “舞邪塵,老子好好的跟你說話呢,你懂不懂什麽叫尊重人啊!”文書仙君氣急敗壞的把手裏的桃花扇朝舞邪塵砸了過去,俊秀的一張臉漲的通紅。


    折瀾絲毫不理會兩個白癡,默默地走到陌容容身邊,眯著眼睛打量了她好半天,他總感覺,這張臉好像在哪裏見到過,可一時又怎麽都想不起來,皺著眉頭在那裏獨自思忖著。


    “呸,尊重你?你是人麽?”舞邪塵眼神挑釁的看著文書仙君,臉上掛著十分欠揍的笑容。


    “你才不是人。”文書仙君怒道。


    “當然,我是冥王,怎麽可能是人。”舞邪塵聳肩,笑的一臉無辜。


    挽薑和雲裏在旁邊看著兩個人就這麽吵著,眼看著雙方就要動起手來,挽薑忙拉住舞邪塵和文書仙君,眨著眼睛真誠的看著他們兩個說道:“舞邪塵,風度風度。文書仙君,息怒息怒。”


    舞邪塵聞言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拍拍挽薑的肩膀說道:“放心,本王是不會和這小肚雞腸的人計較的。”


    “小肚雞腸說誰?”文書仙君覷著他眼神兇惡的問道。


    “說你呢。”舞邪塵渾不在意的迴嘴道。轉瞬反應過來之後,瞪著眼睛罵道:“文書你忒卑鄙無恥了。”一掌招唿了過去,兩個人還是打了起來。


    雲裏挽薑:“……”唉,這兩人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此時的情花塚已經全然沒了剛開始的繁麗盛狀,大片大片的花朵開始腐爛潰成一灘水,說話間已經變成了一汪黑血沼澤,再沒有原先那種看不到盡頭的壯觀場景。


    情花不同於尋常的花,這些花吸收了癡情女子死後哀怨纏綿的情意,綻放著最美的樣子,卻是容不得有人進來作亂打擾,一旦觸發這些情花醒過來,便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烈性子,寧肯化作一灘汙水也不願存在於世。


    “雲裏,陌上鈴在不在這裏?”挽薑頭疼的看著舞邪塵和文書仙君,轉過臉望著雲裏聲音輕輕的問道。


    雲裏看著她,伸手將她耳邊的碎發撥到耳後,慢慢的搖了搖頭:“歸矣燈出現時情花塚裏並沒有反應,歸矣燈也很平靜,陌上鈴不在這裏。”


    “陌容容,鹿宜是你什麽人?”折瀾威沉的話乍然響起,讓所有人都停了動作朝他看了過去。


    第四章 容容鹿宜女


    一行人都看著折瀾,坐在地上的陌容容聽到折瀾的話後抬起頭,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娘的名字?”


    文書仙君緊緊盯著陌容容,猛的一拍腦袋說道:“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說怎麽看著你感覺有些熟悉呢,原來是鹿宜的女兒啊,你娘現在還好嗎?”


    陌容容低下頭,聲音很是平靜:“死了。”


    文書仙君眼裏的訝異一閃而過,正打算問個究竟時舞邪塵那痞裏痞氣的聲音又插了進來:“書書啊,我剛才可是沒跟你瞎說,這個鮫人啊,你是的確要帶迴九重天的。”


    “為何?”文書仙君語氣不善的看著舞邪塵問道。


    “因為,是天後讓我來找她的。”舞邪塵笑了:“既然你們來了,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九重天。”


    他小時候遇險受到過天後娘娘的幫助,這一次答應天後出來找陌容容,算是還了當年的人情。


    “母後?”挽薑詫異的看著舞邪塵,精致如畫的眉微微的蹙起,目光又轉向地上安靜的紫衣女子,不解的開口詢問道:“舞邪塵,我母後可有說找陌容容的目的?”


    “本王像是那麽八卦的人麽,這種事本王才不會問的。”舞邪塵哼了一聲,一臉不讚同的看著挽薑。其實他的確是問過天後娘娘的,隻是天後娘娘當時隻是一臉慈愛笑容的看著他,說是什麽以後就會知道了,他不好再問罷了。


    挽薑鄙視的看著舞邪塵,裝的可真像,這些人裏麵就屬他最八卦了,這種事他會忍著不問?嗬,肯定是天後娘娘不願意告訴他。


    “既然這樣,那陌容容我們帶迴九重天交給天後,公主,我們該走了。”折瀾點點頭,看了眼逐漸日落西山的天色,對著挽薑恭敬的說道。


    挽薑咬唇,點了點頭。眼裏的猶豫卻是越發明顯,她側頭看著雲裏,一臉的不知所措。她還沒有幫他找到陌上鈴,她不想這麽快離開。


    雲裏低頭凝視她,墨色深邃的眼裏倒映著她清麗無雙的嬌顏,帶著幾分無奈和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心底悄然的泛起一陣細密的柔軟,雲裏展顏,笑著摸了摸她的如緞的秀發,聲音清冽迷人:“乖,迴去吧,我也要走了。”


    挽薑朝雲裏靠近了幾步,眼神偷偷地四處看了一下,發現那幾個人在圍著陌容容說話,於是大著膽子問道:“你要去哪裏?一個人去找陌上鈴嗎?”說完心裏又是一陣沮喪,其實她心裏想說的是,他能不能等等她 ,等她來了再去找陌上鈴,隻是,她並沒有說出口,她想著,她大概沒有資格要求雲裏答應她什麽。


    “迴一趟魔界。”雲裏眼裏溢著絲絲縷縷的暖意和笑意,俊美無雙的臉上也是難得的溫柔,像是懂得挽薑並沒有說出口的話,他彎起右手食指在挽薑秀挺可愛的鼻子上輕輕的刮了一下,笑道:“小傻子,我不希望我等的太久。”


    “嗯?”挽薑疑惑的抬起頭,在看清雲裏眼底那如絲如網密密纏來的溫柔笑意和暗示後,小臉猛的亮起來。


    她無比興奮的點點頭,笑的眉眼彎彎,抱著雲裏的胳膊承諾道:“放心,我一定會很快去找你的。”雲裏竟然願意等她來一起去找陌上鈴,她真的很開心,是一種被人認可的滿足和激動,以及心底裏不受控製難以理解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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