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偉死死盯住楊昭放在俆妙君腰間的那隻手,心中妒火中燒,他半眯起眼,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前些天得到的玩意兒,不由得動了心。


    在車上,俆妙君把剛才打聽來的事跟楊昭說了,楊昭輕蔑道:“這章偉簡直得了便宜還賣乖,靠作弊撿了那麽大的漏還嘲笑錢老有眼無珠,錢老偏還把他當好人,以後要知道了真相還不得氣得吐血?”他知道錢老先生經常沒事就去古玩城支個小攤冒充野路子鑒定師,象征性地收一百塊鑒定費,於是說:“明天周末,我們也去趟古玩城碰碰運氣,要是遇見了錢老就免費給他演場戲,省得他這麽大年紀被人糊弄還給人數錢。”


    孰料第二天早晨的一個電話,擾亂了他的計劃。


    電話是丁喬打來的,先是代替何惠儀說了抱歉,又表示想找他討論賠償的事,希望能一起吃頓午餐。楊昭深知這家人的德行,既然雙方已經撕破臉應該不會再來往了,現在竟然主動約他?估計又是章偉出了什麽餿主意,他有心一探,便同意了。


    兩人約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廳,丁喬特意選了間包廂。


    楊昭一進門便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一種奇怪的味道,他從小在皇宮中長大,為求自保多年間早已練就了一副“狗鼻子”,能發現常人聞不到的氣味。眼下這股味道並不陌生,應該含有催情的成分,來源自然在丁喬身上。


    楊昭假作不知,隨意地說了句:“這什麽味兒啊?”


    丁喬果然臉色一變,快速地朝門外看了眼,有些緊張地笑笑:“什麽?我沒聞到啊?”


    “不知道,可能這裏頭有點悶吧,連扇窗戶都沒有。”說罷捂著鼻子坐下。


    丁喬暗自鬆了口氣,雖覺得楊昭態度變了,但畢竟之前雙方有過不愉快,她多少有了準備,於是端起一杯茶說:“表哥,上迴那事真的不好意思,我太衝動了,後來我也勸過我媽,她就是一時想不開,現在後悔得不行。”


    楊昭笑了笑,沒說話。


    丁喬見狀心中氣悶,麵上流露出一絲委屈:“姨媽那套房子過戶正在辦理,我家這套已經聯係中介了,但你知道這房子得要現款,所以挺難賣的,你放心,隻要賣掉房子我們一定會還你錢。”


    “當然,我相信法律。”楊昭端起杯子,暗自嗅了嗅,平靜地喝了。


    吃飯的過程中丁喬不知道怎麽迴事,一會兒弄丟筷子,一會兒打碎碗碟,整個人恍恍惚惚地不在狀態,楊昭假裝沒看見,一直專心吃自己的,中途假意去上洗手間,特地給丁喬留出機會。


    再迴去包廂,發現桌前那杯茶然被加了料,丁喬隻在他剛進門時匆匆看了一眼,之後便眼神飄忽,不敢正視他了。楊昭心中有數,又吃了幾口菜,暗地裏將手機丟在地上,撿的時候又假裝不小心把手機踹到了丁喬腳下,等丁喬彎下身子幫忙,楊昭動作極快地替換了兩人的水杯,若無其事地謝過丁喬,給俆妙君發了條微信。


    見丁喬毫不知情地喝下了加料的茶,楊昭徹底放鬆下來,等俆妙君按他說的打來電話,楊昭借口老婆有事便匆匆離開,留下丁喬一個人傻在當場。


    直到楊昭徹底沒了影,她才反應過來這次又失敗了,心虛地給章偉發了微信,對方一直在隔壁包廂等著捉奸。他們原本是計劃給楊昭下催/情/藥,那藥是章偉緬甸的朋友特意送他的,藥效催發得快揮發得同樣很快,事後很難被查出來,等楊昭中了藥對丁喬有什麽不軌的舉動,章偉就會提前撞破,同時報警將楊昭名聲搞臭,畢竟對自己表妹不軌,比一般的桃色事件更讓人不齒。


    然而現在人都沒影了,她是看見楊昭喝了那杯水才走的,也不知半路上藥效上頭會不會出事?家裏最近不順,這個章偉自稱是之前聯係過他們的神秘人,應該有錢幫助他們,又保證會提前阻止楊昭不讓她真的被占便宜,丁喬這才同意陷害表哥的,可不想鬧出人命啊!


    而隔壁間的章偉收到微信,氣得掀了桌子。


    其實為了把自己摘出去,他向來都躲在幕後,這次實在是以為萬無一失,又非常期待與享受能在第一時間直播楊昭出醜,這才自曝了身份,沒想到丁喬連這麽點事都辦不好?


    他早該知道,這家人全都是廢物!廢物!!


    ☆、黃金眼10


    “現在怎麽辦?”丁喬弱弱地問。


    章偉冷冷看著她,慢慢開口:“你問我?你家裏之前拿了五十萬一事無成我就不追究了,這次又辦砸了,真當我是提款機?辦不好,那還錢吧。”


    他為了引誘何惠儀一家再出手,直接給了一百萬的預付款,又承諾事成後幫忙擺平房子的事。


    “可是你說的我們都照做了啊,表哥不上當有什麽辦法。”丁喬小聲反駁,“再說要不是聽了你的,我們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興許關係還好好的,又哪兒來的房子問題?


    章偉瞬間黑了臉,猛地踹翻了身旁的椅子,嚇得丁喬驚叫一聲,章偉迅速走過去抓著她的衣領,壓低身子靠近她:“當了婊/子就別想再立牌坊,怎麽,後悔了?”


    丁喬嚇得臉色發白,她能看見章偉眼中細紅的血絲,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吹佛在她臉上的燙熱唿吸,頓時半邊身子發麻,身體中仿佛有種異樣地躁動,很陌生卻充滿了未知地渴望……


    章偉正威脅著丁喬,忽然察覺一絲不對,隻見對方麵色潮紅眼角泛春,他心中急速跳了跳,不等他反應,丁喬猛地撲進他懷裏,小臉在他胸上蹭來蹭去。盡管他心心念念地想著俆妙君,可自他有了錢,身邊從不缺女人,這丁喬年輕貌美,如今又這麽主動,他隻當她是在擔心那一百多萬,故意勾引,於是坦然笑納。


    等到楊昭和俆妙君返迴時,包廂中的兩人已經衣衫半褪吻在一處,丁喬的上身幾乎赤/裸,他們都忘了包廂的門並沒有反鎖,等俆妙君跟著楊昭闖進來時,章偉的手已經摸進了丁喬的褲子裏。


    “你……你們在做什麽?!”俆妙君一臉震驚,而楊昭已經衝了進去,一把抓起章偉往旁邊重重一摔,撞倒了好幾把椅子,發出的噪音引來了一群服務員,大家一見這場麵紛紛傻在了當場。


    章偉顧不得身體的劇痛,慌忙用手擋住下/身,他看著躲在楊昭身後的俆妙君,隻覺得臉皮都快被燒穿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被女神撞破這一麵,不,他之前想過,可男主角應該是楊昭才對!然而現實的不堪讓他心中更恨,隻聽楊昭道:“表妹,是不是這個人渣欺負你?你別怕,表哥一定幫你討迴公道!”


    丁喬此時煞白著小臉,見楊昭好端端站在她麵前,還有什麽不明白?那藥明顯是自己喝了,表哥發現了!她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害怕,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


    “你放屁!”章偉氣急敗壞地爬起來:“分明是她主動勾引我!”他帶著一絲哀求地朝俆妙君看去,對方卻快速偏過了頭,章偉露出傷心絕望的神色:“妙君,你要相信我。”


    楊昭見他死皮賴臉的樣子,心底來了真火,又是一頓胖揍,直把章偉打得說不出話,這時聽外頭有人喊了聲“警察來了”,他才住手。


    原來有服務員見勢不妙報了警,有警察鎮場,一場鬧劇終於消停。


    幾人被帶迴派出所問話,因為丁喬不敢說出真相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最終幾人被民警批評教育了一頓,又讓楊昭負責賠償章偉的醫藥費,便把他們都放了。章偉倒是想鬧,可真鬧開了他還擔心被查出點兒什麽,隻得不甘心地作罷。


    出來時,俆妙君眼神在丁喬和章偉之間遊移,最終麵色複雜地說了句:“你們倆也太急了吧,連地方都不挑,好歹鎖個門。”


    章偉吐血。


    “你的意思是你小姨會撮合丁喬和章偉?”迴程的車上,俆妙君聽了楊昭的分析懷疑地問:“章偉的為人實在不堪,別人不知道何惠儀一家還能不知道嗎?怎麽舍得把女兒往火坑裏推?”


    “行行好,別再提''你小姨''了,我母後可是嫡幼女,我哪裏還有小姨?”楊昭苦笑著反駁:“你對何惠儀有什麽誤解?她為了利益早就拋卻了親情,原主的媽媽是她親姐姐,原主是她的親侄子,待她還那麽孝順,然而她做了什麽呢?凡是有一就有二,當有了足夠大的利益,即便是親女兒也不過是謀求利益的棋子罷了。”


    古往今來,這種人從來不少。


    俆妙君歎了口氣,“丁喬這輩子就是被何惠儀給害了。”她想到玉簡中所敘述,丁喬最後的確是跟了章偉,可在那之前兩人之間並沒有齷齪,章偉一直維持著良好的形象。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何惠儀恐怕難以心想事成了,一來丁喬未必好說話,二來章偉沒準會覺得這一家子別有所圖,畢竟像他這種人,上趕著不是買賣。


    俆妙君所料不錯,徹底冷靜下來的章偉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盡管丁喬一口咬定是楊昭發現了陰謀蓄意報複,他卻始終不信,這藥即便用科學儀器檢測都很難檢驗得出,楊昭又沒有異能,哪能那麽厲害?他想要麽是丁喬下藥時不小心被發現了,要麽……就是丁喬告訴了楊昭,兩人合夥演了一場戲,否則對方撞破這件事的時間怎麽那麽趕巧?生米還未成熟飯呢!


    章偉越想越覺得可疑,如果是第一種猜測,楊昭發現了丁喬下藥於是置換了水杯,那他應該樂於見到丁喬出醜,他既不知道藥性,也不知道我在隔壁,理應假裝離開,然後躲在門外觀察確認才是。可他當時走得很幹脆,又恰到好處地迴來了,好像什麽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隻有第二種假設,一切才能夠解釋得通,就連俆妙君的出現,也像事前被楊昭安排好了一般。


    “媽的,我說他上次怎麽態度那麽好呢!原來是做給妙君看的,這次逮著機會就企圖在妙君麵前敗壞我的形象!”偏偏還讓他成功了!章偉氣得狠錘了幾下床沿,牽動了身上的骨骼肌肉,又是一陣劇痛襲來。


    人總是對自己推論得出的結果深信不疑,因此當章偉麵對何惠儀仿佛看女婿一般的殷勤態度,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想楊昭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先下手為強,而丁喬求的卻是能做他的女人,當初不讓他吃進嘴裏不過是欲迎還拒罷了。


    想到丁喬事後哭得一臉喪氣生無可戀的樣子,又想到自己在白月光前顏麵無存,章偉深恨何惠儀這一家子。楊昭他一時不敢動,這一家人他還不敢動嗎?


    沒多久,何惠儀和丁喬母女出了車禍,萬幸兩人命大,送醫後何惠儀右腿小腿沒辦法保住,隻能截肢,而丁喬臉上被擋風玻璃劃傷,留下了幾個不大不小的肉坑。


    而丁父隨即要求與何惠儀離婚,何惠儀當然不幹,丁父便偷偷拿走房產證將房子賣了卷款逃跑,醫院裏的何惠儀聽到這個消息氣急攻心,差點沒瘋!看著母親癲狂的樣子,丁喬心中隱隱生出些悔意,如果能勸著媽媽對表哥好一些,如果能忍住貪婪,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好在一個月後丁父就被捉了迴來,自己鋃鐺入獄不說,楊昭也終於拿到了應得的幾百萬的賠償。


    這之後,他再沒有見過這一家人。


    “你小姨她應該還有一些錢傍身,你別太擔心了,哎……”俆母知道始末後連連歎息,又怕楊昭心裏難受,寬慰了他幾句。


    楊昭配合的一臉沉痛。


    等到徐楊二人獨處,他才問道:“明天又去古玩市場?”他們這幾個月周末總會去轉一轉,卻從來沒遇到過錢老。


    “去啊,不知道章偉現在和錢老的孫女認識了嗎,反正他是越來越討錢老歡心了,可惜就是太得意忘形。”俆妙君嗤笑。


    上個月章偉又在古玩圈大肆風光了一把,他竟然高調地將那副畫中藏畫曝光了,隻對外隱瞞了畫作的來曆。那幅畫名為《十二仕女圖》,是畫聖宋清明晚年的作品,曾陪葬過儒朝皇陵,於三百年前失傳,此畫一出世,轟動了中外收藏界,民間也大肆宣傳,不少鑒定專家都將此畫的價值估出了天價!


    玉簡裏並沒有記載這件事,不知是漏掉了還是這個世界在蝴蝶效應之下慢慢起了變化?俆妙君雖有些心急,畢竟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能洞察先機,可章偉實在太能作死,這讓他們的壓力輕了許多。


    “我還真佩服章偉的膽量,這畫的來曆如此不光彩他也敢拿出來曬?逆天之子氣運就是強。”俆妙君諷刺地說,不過章偉的眼界和性格決定了即使他爬得再高,依然會是名利的奴隸,享受於眾人的豔羨和吹捧,拿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太想紅,此畫一出,完全是給自己埋了顆定/時/炸/彈。


    “他還挺會幫我們省事的。”楊昭笑道,再過不久《國寶品鑒》就要開播了,兩人計劃在節目上給章偉重重一擊,在此之前,他們必須把錢老這座靠山給攪合沒了,否則即便章偉有了醜聞,也很可能會被錢老壓下。


    若不是怕被錢老懷疑上,他倆都有寄匿名信的衝動了!


    ☆、黃金眼11


    第二天一早,兩人驅車來到古玩市場,習慣性地先去鑒定攤位附近轉轉,卻驚喜地發現一個頭發花白的發福老人坐在角落,他們早就在網上查過對方的照片,一對比這不正是錢老先生嗎?


    兩人趕緊過去,故意在錢老麵前晃了半天才停住,俆妙君拿出一副書畫問道:“大爺好,請問您這裏可以做鑒定嗎?”


    錢老溫和地笑了笑,指了指攤位上的牌子,上書鑒定費一次一百塊,他說:“我看你倆晃悠大半天了,怎麽?是要鑒定這件嗎?”


    “那不是不敢隨意找人鑒定嗎,萬一專業水準不過硬怎麽辦?還是您老看著水平高。”俆妙君將畫軸展開:“這是我之前在a市淘的,具體怎麽來的就不提了,您幫我看看這是嘉明宗的真跡嗎。”


    錢老畢竟是老資曆了,他都用不著去鑒定字的真偽,隻從畫紙和所用墨料便看出來這不過是現代仿品,特意做舊了,年份興許不超過三年。


    見眼前兩個年輕人眼含期待,他無奈地搖搖頭,現在想著撿漏的外行太多了,甚至連一點古玩常識都沒有,他心中有些不喜,正欲否認,忽然“咦”了一聲,“這字……”他越看越驚,這字仿得可夠真的!要不是其它材質太假,光看這字他一定會上當!這是哪兒冒出來的臨摹高手?他可從沒聽說過這號人!


    不過……有能力臨摹到這種程度,居然舍得將自己的作品製成這麽明顯的西貝貨?但凡講究一點,很有可能獲取暴利。“你們……我能問問這字怎麽來的嗎?”錢老按捺住心中的震驚,決定迴去好好查一查。


    “很抱歉,這個真的不好講。”俆妙君為難道,怎麽來的,當然是楊昭親自寫又親自做舊的,目的就是為了利用反差吸引錢老的注意,這叫她怎麽說?“怎麽了?這幅字是真是假啊?”


    錢老暗歎口氣,他知道自己逾矩了,他們這圈子向來不能隨意探問別人物件的來曆,於是道:“這是一件現代仿品。”又指著一些痕跡一一分析,“具體就是用茶水熏蒸出來,後來又灑了被蟲蛀的木頭粉末,估計放的時間不長,偽造得很劣質。”


    “假的啊……”俆妙君一臉失望。


    “你不信也可以找別人問問,今天我就不收你鑒定費了。”錢老略一猶豫:“但這幅字不是完全沒有價值,這上麵的字跡模仿得非常像,簡直以假亂真,具備一定的收藏價值,等它多存幾年說不定可以作為仿品賣到不錯的價格。要不這樣,我不打聽你們多少收來的,我出一萬塊收了這幅畫,賣不賣隨你們。”


    俆妙君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可是楊昭的真跡!萬兩黃金難求的真跡,居然就值這麽輕描淡寫的一萬塊?哪怕是做舊的,光看這字也不止這麽點兒好嗎?!果然,身旁的人已經黑了臉。


    她輕咳一聲:“這個,我們還是不賣了吧,您都說有一定收藏價值了……您真確定這個是西貝貨嗎?會不會其實暗藏玄機什麽的?”


    錢老先生眼皮一撩,“哪兒來的玄機?”


    “老先生您還別不信,之前我同學也是淘到了一副畫聖宋清明的仿作,結果您猜怎麽著?他一眼就看出這畫中有物,後來從裝裱的夾層裏麵得到了一副畫聖的真跡,就是一個月前新聞上炒得火熱的《十二仕女圖》,那畫的主人就是我朋友,他沒有公開說過這畫的來曆,但我們同學圈子好多人都知道。”


    老人的眼神立刻銳利起來。


    俆妙君說的是真事,不怕錢老去查。章偉實在太過自命不凡,他為了顯擺將這事當做談資講給了好幾個老同學聽,他以為這些庸碌平凡的同學們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錢老這樣層次的人。


    或許沒有附體而來的楊俆夫婦,憑他的氣運真能一輩子不被人發現?


    錢老此時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那《十二仕女圖》的收藏者他當然知道,正是章偉!他當時既羨慕又為對方感到高興,想著章偉當初故意拿走贗品,卻在不久後找到了真品,可見天道機緣,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可是,章偉一直跟他說那幅畫是在泯山一所老宅的房梁內發現的!


    錢老這人比較多疑,但對身邊的人向來信任,當初章偉能迅速被他承認,得益於那天故意選走了一副贗品。他心中有愧,又很欣賞章偉的人品,與之交往就相對頻繁,等他慢慢地了解了這個年輕人,更被對方所展現出的知識積累與鑒賞能力所折服。


    他很看好這個年輕人地發展,盡管有些浮躁,但有真本事的人多少有些毛病,他有把握能幫對方壓住,甚至,他還想過將孫女介紹給對方……


    然而,如果他看走眼了呢?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呢?


    錢老想到章偉的本事,就連佛像肚中藏有寶貝都能一眼看穿,一眼識破畫中畫或許並不是沒可能?他現在隻是聽了兩個陌生人幾句閑談,並沒有完全信任,甚至有些懷疑他們動機不純,畢竟,否認章偉等於抽了自己老臉一記耳光,人都會習慣性地掩飾自己的失誤。可一想到那幅畫從祖上傳到今天,他就隱隱有種感覺,這兩個年輕人並沒有說謊,是他將錢家家傳之物拱手送人,心中還記了對方的好……


    再者說,撒這種謊意義不大,他隻需找章偉把畫借出來用儀器檢測就知道了,如果真是從另一幅畫中取出,就一定會留有痕跡。


    希望章偉沒有騙他,否則他雖然願賭服輸,不會去追討那副畫,但他勢必不會再和這個人來往,他可知道,不少老家夥對章偉手中的寶貝眼紅著呢。


    不久之後,收藏圈流傳著一件風流趣事,據說最近風頭正勁的章偉——《十二仕女圖》的擁有者,因為一個女大學生,和京城四姓王家的外孫杠上了,那王家外孫不知道聽誰說章偉家中有不少寶貝,於是趁人不備,直接帶著一幫狐朋狗友將章偉的家給抄了,他們可不懂寶貝不寶貝的,見著瓶瓶罐罐賣相還不錯的就給搬走,至於其它分辨不出來的?砸了唄。


    打家劫舍放平頭百姓家是大事,可放這群紈絝身上不過小事一樁,他們不傷人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何況王家外孫很會來事,他們很懂地將劫來的寶貝到處送人,關係網一拉起來,章偉就是想告狀都找不到地方受理。


    更奇怪的是,此前一直對章偉庇護有加的錢老先生,不知道怎麽迴事,幾天前突然間單方麵斷了與他的聯係,他親自前去探望都不得入門,直接被警衛扔出來了。


    若非如此,王家外孫哪敢如此肆無忌憚?


    “錢老應該查過了吧,這消息估計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就是對外表明一個態度。”此時俆妙君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徐父俆母下樓散步了,家中隻有她和楊昭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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