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不來了?”


    今天,是白季在許方覺家中住的第七天。


    如果真的要出手,那些人早該出手了。


    別指望這些土匪有什麽耐心,一旦確認了你沒有了爪牙,他們會在第一時間,衝上來把你撕成碎片。


    而直到現在,還沒有出手,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都不會出手了。


    再出手的時候,可能就是許方覺露出了重大破綻的時候。


    白季可不會在這裏等到那個還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到來甚至不會到來的時候。


    該走了。


    畢竟劍術,自己也學完了……


    “要迴家了哦~”


    白季在心裏對著止殺小蘿莉說道。


    “哦~”


    止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沒能用到備用手段的她顯得有些不開心,此刻正在抱著書死命地翻著。


    生氣就看書,也不知道從哪學的壞毛病……


    事實上,白季的備用兜底計劃,就是來自於止殺的保證。


    戰爭,是一切手段都沒辦法起效之後的最後兜底保證。


    白季沒有自大地指望依靠一些威懾,就能夠取得想要的成果。


    前麵所爭取的時間,就是為了止殺而爭取的。


    隻要其他寨子的人,在白季的裝腔作勢,以及可能存在的獄刀門的威脅下,沒有第一時間進攻,那麽在對那些村民進行過一些訓練過後的止殺,是有信心帶著那些村民,在夜晚的叢林,和其他寨子裏的人,周旋一下的。


    單對單的時候,個人實力強過一切。


    可一旦當人數達到一定程度後,交戰雙方的勝負,可就不僅僅再是雙方勢力團體中的個人實力能夠決定的了。


    保持主動,保持運動,避開一切主體勢力的遭遇戰。


    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


    在深夜的山林中,止殺覺得她可以活生生把那些來犯的敵人拖垮。


    甚至是打他們一個殲滅戰,都並非沒有可能。


    隻是可惜,人家沒有給止殺這個印證自己想法的機會。


    所以止殺小蘿莉現在有些不開心……


    白季也不好說什麽,隻是讓她暫且收下書。


    該走了。


    此時是下午,但是白季出門,一向不在乎時間。


    既然事情已經沒他什麽事了,自己想要的,也都拿到了,就是時候該走了。


    道別的時候,許方覺似乎早有預料。


    這中原來的小家夥之所以在此停留的原因,應該就是為了遊龍劍術而來。


    而且自己都說了可以給他劍譜,他卻不願意,死活要自己教他。


    想來想去,除了饞自己的身子以外,沒有其他任何解釋。


    呸!


    要走就走!


    趕緊走!


    白季這時候也不看他,隻是看著他身邊默不作聲的阿樂。


    這幾天來,白季也從屢次應變之中,發現了這個叫做阿樂的鄉間女子的潛力。


    她的思維很敏捷,或許是一個可造之材。


    這個世界,並非是單純武者至上的時代。


    從自己的懷裏,白季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那本《太公六韜》。


    這本書早就被止殺看完了,如今轉贈給阿樂,倒是相得益彰。


    “嫂嫂,這本書應該對你們的處境有所作用,沒事可以多看看。”


    說完,白季對著兩人一拱手道。


    “江湖路遠,前路共濟。”


    許方覺也是抱拳,阿樂學著兩人的模樣,同聲說道。


    “江湖路遠,前路共濟。”


    白季轉身離去。


    走出幾步,白季忽然迴頭,對著兩人做了個鬼臉。


    “要是混不下去了,隨時來安陽郡玉河縣找我,隨便找個人問整個玉河縣最靚的仔是誰,就能找到我。”


    這句話說完,白季就真的漸漸消失在了兩人的眼前。


    看著白季的背影,夫妻兩依偎在一起。


    這個中原來的年輕人雖然在他們的生命中,隻是出現了不多的一段時間,但是卻給他們留下了一段難以忘懷的記憶。


    ……


    白季走後不多時,林牙、淩汛以及雷亭亭自山林之中鑽了出來。


    三人知曉,這雷龍寨是新冒出來的。


    而且這雷龍寨的寨主,似乎也是一個寡言少語,言語正經的一個人。


    那麽之前來到他們獄刀門傳信的那個人,是如何預料到如今的局麵的?


    或者說,來報信的人,其實就是當今這個雷龍寨的寨主或者他的手下?


    那麽,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盡管見麵時,他對於自己等人的態度顯得有些平淡,但是把雷亭亭誘騙過來,絕不會隻是無聊之舉。


    這其中,必然有什麽深意!


    而在這幾日的調查之中,淩汛覺得自己串起了一條線索。


    本身身為局外人而且又是不知不覺中就被利用一方的他們,待時間結束之後,更容易發現整條事情清晰的邏輯。


    這位新崛起的雷龍寨寨主,可非常人啊……


    三人一路走著,一路感慨。


    “白手起家,隻是趁野破了營寨,而後短短兩天時間,就改天換地,翻身做主,這位雷龍寨寨主的武功、心智,都不可小覷。”


    盡管處於被利用的一方,雷亭亭也沒有絲毫不滿。


    “那位新任寨主就是你們要找的太乙玄門掌門,隻是盡管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名字,卻沒想到這山裏,也能有這等豪傑,待會我可得找他好好領教領教他的劍法。”


    隻是三人中,林牙摸著下巴,語氣有些捉摸不定。


    “可是,我覺得主使人似乎不是他……”


    “是吧林師兄……我也覺得不像。”


    聽到林牙說話,淩汛頓時讚同。


    盡管他們應龍府的功法沒有明玉堂的功法看人心性那麽準,但是他們更多從事這方麵的事情,經驗總是多上一些。


    淩汛自負出府至今,也就在那個假扮捕快騙過了自己的那位重劍俠士的身上吃過癟。


    至今為止,淩汛都難以想象那位重劍俠士所假扮的捕快,是怎麽做到瞞過自己的雙眼的……


    匪夷所思。


    然而那時候林牙師兄不在,眼下,既然林師兄和自己做出了相同的判斷,那麽就應該不會錯了。


    “這件事情裏麵,應該還少了一個關鍵的人物,沒被我們看到。”


    “可是一直以來出麵的,隻有這位新崛起的雷龍寨頭領啊……”


    “不……”


    林牙忽然眯起了眼睛,看著那一對站在自家二樓小窗,對著整個小村指指點點的夫妻兩說道。


    “還有一個人,一直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可是沒人注意過她……”


    “林師兄的意思是,那寨主的媳婦?”


    “沒錯!”


    林牙一點頭,“隻有她,才能一直幫這新任寨主出謀劃策而不被任何人關注。”


    “林師兄所言甚是!”


    ……


    再次請見,林牙的目光在許方覺家裏桌子上擺放的那一本《太公六韜》上一掃而過。


    淩汛也看到了這本書。


    兩人的目光有了一個短暫的交流——


    果然是她。


    在他們身邊,雷亭亭已然迫不及待。


    “許寨主,事情我們都已知曉,既然你借了我們獄刀門的勢,那請你指教一下晚輩,沒什麽問題吧?”


    “這……”


    雷亭亭態度誠懇,也不像是找茬的。


    而且在白季走後,阿樂也給自己道出了前因後果,許方覺也知道他們確實是借了獄刀門的勢,才讓那兩個寨主投鼠忌器。


    事實如此,自己也確實欠了他們一份人情。


    別說指點,就是傳授劍法,其實也無不可。


    他們太乙玄門的劍法,一向不吝傳授。


    “可。”


    許方覺起碼還知道按照白季的囑咐保持一點神秘。


    少說少錯,少說話,自己就可以少露出一點破綻,在外人眼中的高深形象也就越是長久。


    片刻後,看著兩人交手的模樣。


    林牙和淩汛都是搖了搖頭。


    太乙玄門是找到了。


    可顯然不是那位重劍俠士的出身門派……


    ……


    白季走在路上,打了個噴嚏。


    他總覺得有人在背後念叨自己。


    可能是劍心吧……


    出來這麽久了,說不定劍心已經做好了前期準備了呢。


    嗯,算著還有時間,先去劍秀穀把地下河道的事情解決了,再迴家主持試劍大會,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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