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一個人殺了那麽多護院?”


    徐盛一步一步,緩緩走近。


    盡管望氣給他帶來的信息是眼前這個穿著一身捕快服的家夥隻是一個武境二重的武者。


    但是能夠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擊殺了這麽多同為武境二重武者的護院,絕非常人。


    這個江湖上,陰溝裏翻船的例子還少麽?


    他一路走來,能活到今天,全靠一手穩和從心。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能進能退,能大能小……


    什麽武境四重的實力?


    這世界強者多了去了!


    能活下來才是真本事。


    所以當初麵對招安,他毫不猶豫地就棄暗從良。


    在輾轉了一段時日後,他便安心在這偏遠地方做起了一個混蛋縣令的貼身護衛。


    當護衛多爽啊……


    玩照玩,而且不用每天一睜眼就為了自己的好幾十手下而心憂。


    況且這個縣令人雖然混蛋,但是起碼很有眼力勁,對待自己和對待親爹差不多。


    這日子,哪是山賊頭子的時候能比的?


    所以,徐盛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看到對方不急不緩的樣子,白季感到有點難纏。


    不怕莽夫,就怕這種心思縝密的。


    這種老江湖很難衝動犯錯。


    而隻要他們不犯錯,拚硬實力的話……


    拚個der!


    “你至少有四重的實力吧?不去江湖上揚名立萬,幹嘛窩在這裏當一個小護衛忍氣吞聲?”


    白季試圖勸降。


    “膩了。”


    徐盛雲淡風輕。


    這江湖他走過,這人間他看過。


    白季暗中捏了捏自己的石灰包,當初打沙頭幫幫主的時候用了一個,現在還剩下一個。


    這一個石灰包要用在關鍵的時候,當下對方防備心很重,不可能奏效。


    哎……這一仗打完,一定得多備一些石灰包了。


    “要不這樣,今天你就當沒見過我,我也隻是奉命行事,各為主子賣命,咱兩犯不著生死相拚。”


    “你死,我生。”


    嘶……


    白季倒抽一口涼氣。


    他看得還挺通透。


    “實不相瞞,我今天就是來搜集證據的,柴琦遲早要倒,你不如趁這個機會投入到我主子門下,咱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這……放屁。”


    白季看到,這男人顯然頓了片刻。


    隻是這時機太過短暫,白季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新獲得的招式確實強大,不愧於它地級的身份。


    隻是《武俠》中的招式對於使用時機,還是有那麽一些講究的。


    不分辨場合,無腦使用強力的招式那是沒腦子,找死行為。


    過去在遊戲裏,玩家在打鬥中,如果到了非常適合某個招式使用的時機,係統會給出一個稍縱即逝的提示。


    而現在,白季隻能依靠自己的判斷。


    當然,一些基礎的用法,隨著招式獲得的時候,也以本能的形式,灌輸到了白季的身體中了。


    當下,不合適。


    30分鍾的使用間隔,自己隻有一次使用的機會,不能草率。


    男人又走近了一步。


    “他做的那些破事我不比你清楚?要叛我早叛了,說說,你主子是哪位?”


    這……


    我編不出來。


    當下屬於玩家還沒進入遊戲的時間點,對於這段時期的人物,白季還真的不熟。


    白季突然瞪大了眼睛,指著對方的身後大喊道:“應龍府!”


    隨後提劍就砸!


    徐盛看都不看身後一眼,這種伎倆在他還是一個小山賊的時候都不用了。


    麵對白季的一劍,他甚至連刀都不拔,僅憑刀鞘就輕易地擋下。


    重劍上傳來的力道,讓徐盛也不由得受到了一些衝擊,隻是他的體質強悍,戰鬥經驗也足,輕易地卸去了衝擊。


    隻是心下,還是暗暗有些心驚。


    雖然看起來有相當一部分力道都出於那柄質量驚人的重劍,可武境二重能有這種力量的,依舊不多。


    所以,又是一個一門心思走到底的家夥?


    這種人,要麽早夭,要麽最後都有一定的建樹。


    不過僅憑這一點,就想快速擊殺那麽多的護院,還是不太現實。


    徐盛的目光在不遠處倒地的護院屍體上掃過,他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時候開始動手的。


    但是走純粹力量道路的家夥,藏息輕身的功夫應該不至於太好,很難不被人發現。


    這種人,應該去的地方是邊境戰場,而非這種秘密潛入的任務。


    徐盛在心中快速思索著。


    剛才這一招,他並沒有全力出手。


    對方能以武境二重的實力幹掉那麽多同為武境二重的護院,他的心裏還是暫存疑惑。


    所以出手間更以試探為主,一半試探,一半自保,絕對不會衝動。


    然而,即便是麵對徐盛試探性的一個防守,白季都被從重劍上傳來的反震力道給震的虎口發麻。


    完全不是對手。


    關鍵這家夥還賊穩,就很煩。


    ……


    “兩人應該有個初步的試探,隻是,兇手顯然連一招都沒法接下。”


    明玉堂的小姐姐冷哼一聲,有些不齒,“恃強淩弱,卑鄙小人!”


    林牙無語地搖了搖頭,總不能和曾經做過山賊的那個家夥講什麽武德吧?


    ……


    得想個法子搞他一手心態。


    白季站直了身體,仰麵45度朝天。


    “我沒想到,我沒有死在大楚人刀下,反而死在了大夏人的手裏!”


    聲音之中,滿是悲愴。


    “嗯?”


    徐盛眼神疑惑。


    正如他所料,這是一個從正麵戰場上迴來的老兵?


    “想我們在前線奮勇殺敵,保護我大夏每一寸土地不落入賊人之手,卻沒想到背後,被你這種人斷了後路!”


    言辭尖銳,字字泣血。


    徐盛眼神不自覺地閃了閃。


    “那……和我無關。”


    “和你無關?”白季冷哼一聲,右手背劍,左手指著徐盛,表情似哭似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們北地河川地帶,已經落入了大楚人的手裏,那裏已然家破人亡,生靈塗炭,你可知半點?”


    “我……不知。”


    “不知?哼!你當然不會知道!我們數千衛武卒誓死拚殺,才保護萬餘百姓迴到大夏領土之上,到得最後隻剩下了三百兵卒,你可知半分?”


    “我……”


    “你不關心!你不在乎!你隻在乎你自己!就是你這種叛國賊子,不但不為大夏上陣殺敵,甚至還在背後給我們捅刀子!呸!賣國賊!”


    “我不是!”


    徐盛雙眼泛紅,“噌”的一聲長刀出鞘。


    他破防了!


    機會!


    白季眼神猛然一亮。


    而更加讓他振奮的是,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一副畫麵——


    棄劍,入懷,肘擊,鎖喉……


    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光中,白季看到了成事的那一絲絲可能。


    直感發揮作用了!


    身為《武俠》中逆天的前十個人專長,直感可不僅僅隻是對於現下處境的開圖。


    對於更久時間之後的預判,對於稍縱即逝的戰機,它都有可能在偶然間為人物提供靈光一閃似的提示。


    當時擊殺那位沙頭幫幫主時,直感就為白季預判了房屋的倒塌。


    如今……


    事有可為。


    ……


    林牙看著地上那位老山賊頭子的屍體,眼神飄渺。


    “他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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