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無力的鬆開了手,有氣無力道:“你老姐是個蘭尼斯特,你不該這麽罵她。”


    因為他這番話,提利昂想站起來狠狠踢他一腳,不過,想著詹姆現在也隨時可能爆發,便忍住了,因為打起來,受傷的肯定是他自己,從小到大,提利昂從未打贏過詹姆。


    “好吧,我收迴剛說的話!”提利昂懶得分辨,他倒在稻草堆上,喘著氣說,“但是我要親自宰了她,我發誓,我那個大侄子喬佛裏死在婚禮宴會上,這件事你應該早知道了吧,現在父親泰溫和那個賤人栽贓是我幹的,如果不是你被關在北境,我想他們會在審判日判我死刑,而不是讓我來北境救你,以將功贖罪!”


    詹姆對於他和姐姐瑟曦亂倫出來的產物,並沒有太多感情,他一直將喬佛裏與托曼當成是前國王勞勃的兒子,雖然他肯定勞勃生不出頭發金黃的兒子。


    不過,提利昂也是他親弟弟,詹姆皺著眉沒有繼續爭辯什麽,貴族家庭的權利鬥爭他在君臨城當禦林鐵衛多年,早就見怪不怪了。


    詹姆雖然對父親泰溫·蘭尼斯特好感沒有小時候那麽濃,不過作為長子他還是對提利昂勸解道:“父親不會處死你,最多將你發配迴凱岩城。”


    提利昂躺在稻草堆上,不屑道:“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雪伊背叛了我,君臨城每一個大臣都背叛了我,還有你的瑟曦,那個利益熏心的姐姐,都試圖指證我是殺害國王的兇手,甚至我的侍衛波隆差點也是,還有你說發配我迴凱岩城?這根本不可能,凱岩城是父親留給你這個心中最完美繼承人的,而我,最好的處境恐怕是去絕境長城當守夜人。”


    兩人說著話,隔壁厚重的鐵門轟地關上,提利昂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音。


    提利昂來了興致,爬起身來到門口,眼睛努力透過送餐的窗口往外看,可是眼睛都幾乎從瞳孔裏跳出來,也很難看清楚囚室走廊裏發生了什麽。


    “別看了,每次敞開一扇鐵門就意味著前一個囚犯已經送去了行刑。”詹姆精神不太好,有些恍惚的對小惡魔說。


    提利昂扭過頭,“那林恩在白港每天都要處死人嗎?他看起來很和善不嗜殺的樣子。”


    “看起來像有什麽意義?如果你不說你是提利昂,也沒人會相信你這麽一個侏儒,會是七國最出名的妓院嫖客啊。”


    七國最出名的妓院嫖客稱唿?這點確實,提利昂有些得意,好像被說動了,嘴裏罵罵咧咧道:“可按你說的,林恩在北境實行暴虐統治,他的儈子手遲早會找上我們怎麽辦?”


    “你的那個侍衛波隆呢?你別告訴我以你的機智會這麽甘願束手就擒。”


    提利昂坐在幹草堆裏,發現剛才盤子打翻後的熟豆子有許多就在他腳邊,隻是灑在幹草堆上,沒有掉在更下麵髒髒的地上,提利昂伸手撈起幾顆,試著吃進嘴裏,發現味道沒有被汙染,又吃了幾顆。


    詹姆長大了嘴巴,看著這個愚蠢的弟弟在那饑不擇食,“一個蘭尼斯特居然成了這幅德性,真有你的,不過看你似乎一點都不著急,肯定是安排了後手?”


    提利昂用手背抹抹嘴,微笑道:“老哥,知道您這麽信任我真教人感動,嗯,不過我這個蘭尼斯特和你可比不了,我活的還不如史塔克家的那個私生子。算了,懶得你說這些心酸事,波隆的確會想辦法救我出去,我從君臨出發的時候已經將史塔克家的那個小姐珊莎·史塔克秘密帶出來了。”


    說著,提利昂又撿起幾枚豆子,眼睛又發光的看向詹姆床沿邊上的羊腿。


    詹姆那個氣啊,索性將羊腿拿起丟給提利昂。


    小惡魔幸福的接過,“不過首先,我得確定林恩還歡迎史塔克家族的人迴到北境,畢竟當場他提出置換要求的時候還隻是漁村港伯爵,現在是整個北境的守護白港伯爵了。”


    他邊說邊從羊腿撕咬下一塊肉來。


    詹姆聞言眼神卻突然灰暗起來,“那林恩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交易,那個女孩可換不了兩個蘭尼斯特,何況迎迴一個史塔克可能會讓北境的封臣有別的想法。”


    “如果他娶了那個史塔克的女人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詹姆搖頭,眼睛透過窗口看著狼穴監獄上空飄著的金底鷹獅旗幟,“你沒有與林恩打過交道,我在他原來的領地漁村港呆過一陣子,那裏領民根本對史塔克家族無感,他們的眼中隻有一個領主,那就是林恩·羅斯柴爾德,我相信林恩也是這麽考慮的,他不會以史塔克家族的名義統治北境,鷹獅旗幟已經取代冰原狼了。”


    “除了那個女孩,我還帶來了一些東西,用來交易。”


    “什麽?”


    “孿河城衛隊還在我的掌控之下,出發前我讓他們朝北境送來了,三千頂頭盔,三千套鎖甲、劍、長槍、鋼製矛頭、釘頭錘、戰斧、鐵手套、頸甲、護膝、胸甲,以及用來載運這些東西的馬車——”


    詹姆嘴巴都要驚愕的掉下來,“三千套?你別告訴我,你讓孿河城衛隊全部將盔甲扒光了獻給北境?”


    小惡魔提利昂聳聳肩,吧唧嘴巴吃下最後一口羊腿,然後將羊骨頭從狹小的窗口丟了出去。


    最後小惡魔道:“總之父親讓我來營救你,我是盡力了,老哥你也明白我有多盡力,但是君臨沒有給我額外的條件,甚至一個公爵的虛名也吝嗇作為換你自由的籌碼,我準備的這些足有換取我的自由了,等林恩放我離開,我就去孿河城當我的城主,除非瑟曦那個賤人在君臨死了,否則我不會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詹姆絕望的一邊爬迴角落一邊想,祈禱了這麽久的家族營救居然這麽可笑滑稽,真叫人哭笑不得。


    他爬上低矮的木床上,蜷縮在薄薄的被褥下,向外透過床便狹窄的窗口,望著那片刺眼的空虛藍天,以及遠處飄揚在一個桅杆上的鷹獅旗幟,暗想著如果提利昂真的救不了自己而獨自離開,那自己就不再是一個蘭尼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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