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鬱悶的點點頭,咬著牙說:“穆德大人可是一個好人,整個河間地的人都知道,當年河間地鬧災荒,他可沒少救濟領地裏的平民,也就是性子柔弱了些,不讓手下的士兵到處征戰,不掠奪財物,不收高稅收,不然也不會像如今這麽落魄。”


    “你打算讓我幫他?”林恩盯著丹妮的眼睛看,“穆德或許是個好人,不過,荒石城如今被糟蹋的快隻剩下蠻荒的石頭了,你瞧見他家的幾個騎士沒,個個瘦的跟雞爪似的,一看就是平時飽少饑多,他當初散財救濟了荒石城的平民,不過荒石城如今破敗沒有多少收入,生意都讓下遊的美人集市搶走了,他領地裏的平民還不是照樣挨餓。”


    丹妮收拾著餐桌,聞言痛苦的閉上眼睛,“河間地就不許有貴族好人?”


    林恩奇怪的看著丹妮說:“有沒有好人你都死過一迴了,還不知道嗎?連親生的都不當迴事,羅柏最得力的屬下老剝皮,說背叛就背叛了,拿劍刺起自己的主家來,絲毫都不手軟,怎麽的,你見他們落魄了?你們徒利家族依舊是河間地守護,盧斯·波頓那老賊也要謀奪史塔克家族的領地去了,他娘的禍害遺千年,個個的過得滋潤。”


    “大人,艾慕德不是我父親,我遲早要親手殺了他。”丹妮的白嫩臉皮抽搐幾下子,然後狠狠道。


    林恩冷笑一聲,光說狠話有什麽,有些人天生就幹不了殺人的事。


    丹妮忽然問林恩,“大人,這麽說……似乎您也想要當禍害了?”


    這話怎麽說的這麽難聽,林恩白了她一眼。


    “我怎麽可能會當禍害,我要當救世主,誰說欺負好人和平民才能發財了?搶劫禍害才是快速發家,我給你的賬目你看了沒,孿河城的家底,現在都是你家領主大人我的。”


    丹妮聞言鬱悶得小臉蛋都不由地有些子發青了起來,氣惱地咬了咬唇,不再理會林恩。


    機器對中世紀人而言並不陌生和遙遠,最普通的機器就是磨坊。


    它們將水力或風力轉化為動力,用來碾磨穀物、壓榨橄欖、漂洗呢布、鞣製皮革和造紙等。


    它們就是中世紀的工廠。


    水車吱呀轉動著,將水槽一個低窪水槽裏的水,舉到高處,傾瀉進架在半空中的木槽裏,不一會,又轉進了一件木質塔屋樓裏。


    磨坊裏傳來農夫的喊聲,“倒入麥子。”


    婦人們則高亢的喊道:“把呢布翻一翻。”


    孿河城外的護城河,從綠叉河中引入水,再從護城河裏分成大大小小的溝渠,灌溉四麵八方的肥沃土地。


    這類水利磨坊在河間地很常見,南方的多恩人也喜歡用,不過林恩在北境一次也沒見到過。


    曠野上十幾架水車,從高低不同的水渠裏,將河水輸送到另外的小溝渠裏,渾濁的綠叉水就是這麽被不斷分流、匯集,再灌溉入麥田裏,滋養河間地一代又一代的河間地百姓。


    “大人,問過了,這裏修水渠的工匠都是本地農夫,他們掌握了水車和磨坊的工藝,每一間磨坊都是本地存在裏的農夫們自行興建的。”


    古夫塔沃仰著腦袋,指了指林恩麵前一大片沃土,幾個本地村民正在麥田裏勞作,今年河間地戰亂頻繁,許多農夫們逃離了家鄉,不過河間地總是如此紛亂,這片土地的農夫卻從不見消失。


    這就是土地肥沃的好處,當你的領地裏也有這麽一片沃土時,自然而然就會有新的農夫前來種田納稅。


    三姐妹島上的活水有限,如果有了這些水車磨坊,將大大增加可以耕種的麵積。


    林恩看著前麵幾個婦人光著腳板踩入被水滋潤過的田地裏,滿心的羨慕。


    嘴上卻斥道:“胡說,按你說的,河間地的農夫,豈不是人人都懂得如何修水車和磨坊了,咱們領地不是也有一批河間地難民嗎?他們中間也不乏農夫,怎麽就不見有人提出興修水利的?”


    憨牛摸了摸腦袋,搖頭道:“也許是他們不願意修呢?這東西看起來就挺麻煩的。”


    林恩冷笑一聲道:“咱們給出了開肯的土地分成,自然是開墾的土地越多,他們能分得的田地就越多。傻子才不願意自己家的土地多多的,田地肥沃的連種草都能長出食物來……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磨坊的塔樓農夫可以建造,但是那些水車,木製機械一定要有手藝人才做的出來。


    迴頭你去孿河城的工匠鋪子裏問問,這東西一定要帶迴島上去。


    我最近受到消息啦,史坦尼斯的大軍折戟在了君臨城外,風暴地算是徹底把家底的都敗光了,一個風暴王國湊齊一支十萬大軍可並不容易,這下子底褲都輸光了,那裏的領主恐怕,以後就要為蘭尼斯特家族的封臣了。”


    林恩一邊說著一邊折斷麵前一根狗尾巴草,往嘴裏攪和兩下,最近羊肉吃的太多,不僅膩味而且塞牙,真是幸福的麻煩事。


    對著憨牛發了一頓牢騷,林恩感謝舒服了許多,也不管憨牛聽不聽得懂,說完就大踏步的往前走。


    泥道上,五十步後跟著一支旌旗招展氣勢不凡的近衛鷹獅騎士團。


    林恩往前走一百米,騎士團就跟著往前慢悠悠的跟進一百米。


    十分的有默契。


    一個老年農夫長拿著扒犁經過林恩身前,走路的時候他總是低頭斜眼打量,優哉遊哉的漫步林恩。


    老農夫的腳步很快,而林恩的腳步放的很緩,所以農夫總是時不時的停腳步,等林恩走上前,他又肩膀扛著扒犁繼續走。


    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憨牛一個健步走上前,健壯有力的手掌趴在了老頭的肩頭。


    老頭這下再也走不動了。


    林恩走上前,將狗尾巴草杆子從嘴巴吐出來,“你似乎在等我?”


    老頭見林恩問話,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然後跪著道:“呃……大人可是新的孿河城城主?”


    憨牛一瞪眼,“這是你該問的嗎?”


    一個農夫居然打聽起下一任城主,林恩饒有興趣的看著老頭幽幽道:“這倒是奇了,你關心誰是孿河城城主幹嘛?”


    老農夫頓時痛哭道:“大人,我們村莊的下個月收稅役了,今年兵災不斷,麥地裏的麥子,被糟蹋了一大半,實在繳納不起了!”


    林恩指了指麵前一大片金燦燦的的麥子,麥田地已經有人在收割麥子了,翻了翻白眼道:“這些麥子長勢這麽好,老頭你不會當我眼瞎了吧?”


    老農夫苦著張臉,“孿河城周邊的田地都是查爾頓莊園的麥地,查爾頓爵士家的地年年豐收,平民哪裏用的起水渠和磨坊!”


    “查爾頓莊園嗎?”


    聽起來似乎是個產糧大戶,林恩嘴角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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