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尹尚元還活著?”一大清早的範元榮就聽到了一個讓他無比震驚的消息。

    他推開正在嚐試給他穿上西裝的女傭,大踏步走下床,腳恰好踩在一具光滑的肉體上,那姑娘發出慘叫,卻立馬捂住嘴不敢動彈。

    好在範元榮沒有摔倒,否則這女傭人怕又得死在這臥室裏。

    來送消息的是歐陽靜園培養出來的手下,這年輕人有著一身光鮮的衣服和體麵的身份,不過到了範元榮麵前還是一樣的戰戰兢兢有如見了貓的老鼠。

    “是的,歐陽先生還送消息來說,東監委已經從尹尚元口中獲知了大量有關‘誇父’計劃內部協議的供述,同時還拿到了一份名單,現在東監委已經把他嚴密保護起來,並且著手按著這些供述和名單去展開調查了。”年輕人雖然很怕範元榮,可歐陽靜園教出來的人都是一樣的不卑不亢,因而表現的十分從容。

    正在房間裏指揮傭人們打掃房間的付子成麵無表情,對這些秘密如若未聞。

    範元榮是有意叫他來的,他聽完匯報後眯著眼不懷好意的看向付子成道:“付管家,你說說,這算是怎麽迴事?一個死了二十多年的人說複活就複活,就算是驚悚小說,也沒有這麽不講道理的情節展開吧?”

    付子成正專心致誌的把從地毯上撿起的杯子擦拭幹淨,他聽到範元榮的話後頭也沒抬,就隻是淡淡的說了句:“這是重要的事情,範老先生還是直接與老爺他們商量吧,我隻是一個不足為慮的管家,故而無法迴答您的問題,還請見諒。”

    範元榮聽到這話也不生氣,隻哈哈一笑,迴頭看了眼那剛把自己衣服穿好的新貼身女傭道:“貓兒,去,把老爺叫醒,就說我有事要找他商量。”

    被喚做貓兒的女傭人是付子成最近才幫範元榮找到的新貼身女傭人。

    她有著一張略微清冷的麵容,身段也不是多麽的出佻,可她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子無形的魅意與慵懶,真真就是個磨死人的小妖精在世,所以付子成把人送來後,範元榮就十分的滿意。

    貓兒也非常聽話,即便是陪著一個近一百歲的老人睡覺,她也從無怨言,更不會以為範元榮睡著了就躺在被窩裏和其他傭人聊天,所以貓兒也是範元榮身邊活的最近的貼身女傭。

    聽到了範元榮的吩咐,貓兒微微點了點頭就起身往門外去了,經過範元榮身邊的時候還被那隻粗糙的大手摸了一下挺翹的屁股。

    貓兒隻是迴頭瞥了範元榮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就讓範元榮眉開眼笑。

    他雖然很討厭付子成這個壓根就不和他們一條心的家夥,卻十分滿意付子成這次的安排,因而對付子成說話的口吻也不似過去那般生硬了。

    貓兒出了門,範元榮輕聲一歎道:“你下去吧,這事我會和老鄭說的。”

    歐陽靜園的手下恭敬一禮,跟著倒退著離開了房間。

    ……

    門外,貓兒卻沒有走遠,她就站在轉角處,纖細的指間還夾著一根煙。

    瞧見那年輕手下出來,貓兒嫵媚一笑,迎上去問道:“換上這套衣服,往後可能就再沒機會見麵了,不如今晚過來,我把曾經承諾給你的獎勵賞給你?”

    貓兒的冰涼小手很自然的捧住了帥氣男人的側臉。

    對方微微一笑,內心卻是熾熱的,他反手捉住了貓兒的手道:“別,說的好像我這趟去東盛就是去送死一樣,還是留著等我迴來慶功再說吧。”

    貓兒微微一怔,媚眼如絲,又追問了一句:“當真?”

    男人低下頭在貓兒手背上輕輕一吻:“當真。”

    貓兒聽到這話輕輕的抽迴手,眸子裏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跟著扭動著纖細的腰肢,留下一個魅惑眾生的背影。

    年輕男人有些留戀的多看了那美好身姿一眼後,便再無牽掛,清了清喉嚨,整理了一下衣領便下樓去了。

    ……

    “咚咚咚。”

    “進來。”

    貓兒進了屋,正看見鄭北川在房中打太極,一旁的桌子上放著一壺剛烹好的茶,茶葉清香淡雅,不用品,單是聞就知道這東西好得很。

    瞧見是範元榮的貼身女傭人,鄭北川便重新閉起眼睛問道:“怎麽了?”

    貓兒的手輕微的打顫,但她很鎮定的用另一隻手捉住了給掩飾了起來。

    “範老先生請您過去,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商議。”

    鄭北川卻無動於衷,他繼續按照幾十年的習慣打著太極拳,懷中抱月,一推一收,看似動作緩而慢,可但凡有人在這個時候打算對鄭北川有所圖謀,怕是下一秒就要被鄭北川一拳轟殺暴斃。

    貓兒可沒有那個心思,她怕鄭北川還來不及呢,如何敢有其他心思,再者說了……在這個朱漆樓閣裏,鄭北川對傭人還是比較客氣的,起碼在傭人們自己犯錯誤之前,鄭北川不會對他們有任何過分的要求,甚至禮遇有加。

    像貓兒這樣服侍範元榮睡覺的貼身傭人,在其他一些小頭目眼裏可能連一般傭人都不如,要來的更下賤,可鄭北川對她卻十分的客氣,甚至剛來的時候,鄭北川還送給她一副藥方,說是按照藥方上抓藥放在香囊裏可以去掉她每日服侍範元榮時被範元榮不經意間采補走的內陰之氣,還能祛除異味,這可不是之前那些貼身傭人能享受的,貓兒對此一直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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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會,音樂停止了,鄭北川緩緩站直身形,再睜開眼睛時,眸子閃過一抹淩厲寒芒,竟讓貓兒不自主的心髒一緊,好似被嚇到了一般。

    鄭北川吐出一口濁氣,走到一旁拿起溫涼了的茶水喝了一口後說道:“你迴去告訴老範,東盛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讓他勿要擔心,我自會好好處理。”

    貓兒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鄭北川已經比範元榮更早知道尹尚元還活著的事情了,不過她可不會多問,這邊得到了答複便乖巧的點頭道:“是。”

    鄭北川放下杯子,又說道:“另外,你讓付管家安排一下,午間我要擺一桌酒菜請幾個老朋友過來敘舊,讓他仔細著點。”

    “是。”貓兒沒有多想。

    “好了,下去吧。”

    貓兒乖乖的退下了。

    這邊貓兒剛走,裏屋就出來一人,還是個身段姿容都堪稱冠絕群芳的美妙女子。

    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垂在腰際,上半身隻穿著緋色的短衫,下半身幹脆光著,就這麽走到範元榮身邊後貼在他胸口上嗬氣如蘭道:“你真打算去東盛應訴?”

    鄭北川對女子卻並沒有那麽火熱,甚至有些厭惡。

    他深吸一口氣道:“局是人家設好的,如此苦心經營十數載,要是我不去,豈不是太不給他們麵子了。”

    女子聞言原本白皙如凝滯的皮膚上竟泛起一道青色漣漪,漣漪蕩漾開來時好似蛇鱗一般翹起,跟著那赤裸的身軀就被一種仿生結構包裹進去,緋色短衫也消失了,她那雙同樣泛著清幽光芒的眸子緩緩變暗,望著鄭北川說道:“你這是自投羅網。”

    鄭北川卻笑了:“你說的對,我是自投羅網,隻是不知道他們這張網,網不網的住我這條能翻江倒海的惡蛟龍了!”

    女人聞言笑了,她退後一點說道:“不過上頭也不會什麽事都讓你自己做決定的,所以……該殺的得殺,該做的得做,你要是隻想著自己的辦法,那從今天開始,我也沒必要再來與你商量了。”

    鄭北川看著女人道:“桑多卓瑪這個女人確實很有手腕,可這件事不是靠殺人就能解決的,真要是那樣的話,這些年不知道得有多少人要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所以你不妨先把我的意思帶迴去,讓議庭的人仲裁一下,如果他們支持桑多卓瑪,要搞一場徹底的肅清,那我鄭北川甘當馬前卒,但如果議庭不同意,也請你知會桑多卓瑪,讓她老老實實的做先生的代理人,不要總想著替先生拿主意,更別想著借著這層身份對我們這些人頤指氣使,要知道,我們幾個也可都是‘先生’的得意門生啊。”

    女人聽罷表情不變,可眸子裏泛起了殺機。

    奈何女人也清楚,鄭北川可不隻是一個把生意做到富可敵國的商人,他的深藏不露也遠不止金錢和勢力,所以女人也隻是動了殺心而已。

    她微笑著點頭道:“我會如實向卓瑪女士轉達您的意思的,那麽……告辭了。”

    鄭北川也沒有挽留,甚至都沒給這個女人送出門。

    ……

    到了午間,付子成已經按照鄭北川的意思準備好了酒席。

    桌子不大,房間也不算太寬敞,但十分的幹淨雅致,內外也通透,菜品也是精挑細選,十分適合三五好友聚在一起推杯換盞,聊聊體己話。

    可等到受邀的人到了門前,付子成的眼神裏卻透露著一些古怪。

    因為鄭北川邀請的人裏居然有東監委駐天業19號避難所的分管負責人蔣正義,還有多年前來到天業19號避難所辦理特殊事務後就定居在此地的,現已經沒有特殊身份,甚至時常隱而不出的張豐宇。

    除了這兩位,鄭北川甚至還請來了獨自一人前來的已經在天業19號避難所最高管理層任職超過二十年的最高行政長官李存峰,以及現任天業19號避難所特勤大隊大隊長上官野月。

    幾人在朱漆樓閣門前相遇的時候既有意外,又有一些了然。

    張豐宇還是和過去一樣,穿的比較休閑隨意,隻是這些年隱居天業19號避難所多了一些六根清淨的灑脫氣質,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他那張不老容顏。

    蔣正義與張豐宇接觸不多,可也聽說過這個人來到天業19號時就已經四十多歲,為何如今過去了二十年還是那般年輕?難道這世上還真有什麽長生不老之術?

    可j哪裏知道,張豐宇何止他想象中的六十多歲,如今的張豐宇已經活了快有兩個世紀了,死亡已對於張豐宇來說早已是一個被淡忘的詞。

    上官野月也和張豐宇差不多,不但容顏不老,而且身段愈發高挑,一舉一動也更有韻味了。可沒人會猜測她是否也擁有長生不來的本事,因為上官婉兒身體上就沒多少她與生俱來的本我了,通過更換仿生義肢,上官婉兒隻要大腦不死亡,就會永遠保持最佳狀態。

    唯一顯得比較正常的可能就隻有李存峰了。

    這位當年因尹尚元突然自殺而接任天業19號避難所最高行政長官的男人早已不複當年帥氣英姿,雖然現在的李存峰還是那麽幹淨體麵,卻難掩老態。

    他頭發早已花白,眸子裏也透露著明眼人都瞧得出來的蒼老。

    大家相互寒暄了幾句後,作為東道主的鄭北川就笑著迎出來道:“幾位大駕光臨,真是讓我這草屋蓬蓽生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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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豐宇聽到這話挖了挖耳朵,一點也不給鄭北川留麵子道:“您這朱漆樓閣富麗堂皇,若這也稱得上是草屋的話,那天下人的日子可就過的太舒服了。”

    鄭北川聞言一怔,但也不生氣,隻哈哈一笑道:“張小友這話真真讓老朽汗顏了,那個,咱就不在這客套了,趕緊進屋吧,我讓管家備了一桌酒菜,咱們邊吃邊聊,哈哈,邊吃邊聊。”

    沒想到堂堂商王也會如一般市井人那樣客氣的張豐宇當先一個進了屋。

    上官婉兒緊隨其後,蔣正義也沒有多客氣,隻有李存峰在門外站著,等到其他三位進去了才輕聲問鄭北川道:“老鄭啊,知道你今天設酒款待目的不在聯絡感情,所以我就一個人來了,也算表示誠意,可你得給我先透個底,你到底要幹嘛呀?”

    鄭北川聞言一愣,跟著微微一笑道:“李老弟,你雖然是天業19號的當家人,可論年紀資曆,我叫你一聲李老弟,這不過分吧?”

    李存峰搖搖頭,他壓根就不在乎這些。

    “既然如此,那老弟你聽我的,先進屋,坐下來咱們邊吃邊聊,相信我,今天這場酒一定讓你滿意而歸。”鄭北川話裏透著玄機,可這反而是讓李存峰更加的捉摸不透了。

    李存峰微微苦笑,點了點頭:“那好吧。”

    幾人進了屋,鄭北川瞧見付子成還安排了女傭人侍候在一旁,有些不滿的道:“付管家,之所以讓你把酒菜安排在間屋子裏目的就不是為了擺闊綽,再者說了,外頭什麽世界?是擺闊綽顯我張豐宇如何能耐的時候嗎?”

    這話一出口,付子成就明白了,他趕緊衝幾個女傭人使了眼色,她們也都非常機靈的悄悄退下去了。

    “外人”不在了,鄭北川感覺舒服多了,他親自給幾位倒酒,席間客套自不必說。

    酒過三巡之後,還是李存峰當先一個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問道:“鄭老爺子,您要是有什麽事不妨就直說吧,這裏都是明白人,非得拽那些勾心鬥角的戲碼實在好笑的很,所以您但說無妨,我們也先聽聽到底是怎麽迴事。”

    鄭北川聞言瞧了瞧李存峰,又看向其他三位。

    張豐宇似乎隻對酒菜感興趣,即使這邊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也不去碰酒杯,他還一個人在那和那盤花生米較勁呢。

    上官婉兒沒有那麽多心思,也對桌上的酒菜不感興趣,但她的眼神卻在看著張豐宇,甚至略微還帶著一些幽怨,讓人不免心生好奇。

    至於那位前幾年才到天業19號任職的東監委分管負責人蔣正義,他可能是這裏唯一一個最是坐立不安的人了。

    因為論起職級,在座的除了身份不明的張豐宇以外都是要比他來的高的,而且他早就知道鄭北川是什麽樣的人物,蔣正義來天業19號避難所這邊任職的時候,組織內部的領導也事先提醒過他,叫他盡量的不要和鄭北川以及他的人和勢力發生交集,更不要有衝突,因此這麽多年蔣正義都盡可能避開與鄭北川的接觸。

    當然蔣正義沒想到的是,這邊他才剛剛接到東盛1號穹頂那邊有關1號證人衍生調查令的消息,鄭北川就安排人來送請柬。

    蔣正義當時就如坐針氈,根本拿不定主意是否要來赴約。

    仔細權衡許久,最後還是上報組織請求迴複。

    組織也很快給予答複,那就是一定要去,而且要一個人去。

    所以今天蔣正義才會坐在這裏。

    現在聽完了李存峰的話,蔣正義不禁提起十分的專注來靜待下文。鄭北川沉默了一會,才微笑著說道:“在說正事之前,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道能否得到幾位的解答?”

    李存峰很意外,他皺眉道:“您但說無妨。”

    鄭北川拿起酒杯自己呷了一小口後緩緩說道:“兩個世紀前,幾乎所有科學家都認為科學的盡頭是神學,但後來,隨著科技的發展,社會的進步,人們慢慢意識到,所謂神學其實就是一個虛無主義的代名詞,它和現實的東西比起來虛無縹緲不說,還極容易導致人類智慧延伸探索時進入欲望的業障區,從而迷失於道德和體係生存論的糾葛之中……所以到最後,科學……科幻……外太空的種種最後都迴歸到了更為現實的社會學,也即我們人類自導自演的這一幕短暫的鬧劇中來,因而從二十一世紀就有人唿籲要節製,要自省經濟發展首位基調到了二十二世紀,到了人文主義被數據主義衝淡的這個時代,仍舊是支撐人類社會文明的中堅力量!因此,我不禁疑問,假設這種發展的最終走向都是無可避免的,我們逃不出自己為自己設下的牢籠,甚至一個個都助紂為虐,都做了自以為是好人的壞人,那麽這時候出現一群人要自省,要與過去決裂,要和迷失於社會性迷宮中的這些人對立,短暫去除道德和人倫公平之終極理念,向往一個行於深淵之上,而探尋高遠未來,這樣一群人,他們有必要要接受他們已經摒棄掉的社會性加之於他們頭上的審判嗎?又或者說,這樣的審判,應有誰來主持?是迷失於人類自建之社會性的牢籠頂層之人主持?還是由令人仰望不可見其項背的神明來審判?幾位……可否給老朽一個相對明確一些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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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北川的問題很長。

    長到蔣正義聽完之後壓根就不知道鄭北川說了些什麽,他又在問些什麽,為何有這些疑惑。長到張豐宇已經停下筷子,眸子隱現寒芒,整間屋內的氣氛都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壓抑而詭秘。長到上官婉兒聽完這些問題後就陷入了沉默,一時間竟也有些迷茫。長到李存峰麵露不耐,心中卻驚駭了然,雙手不自覺的疊放,但依然掩飾不住他顫抖的神情。

    蔣正義沒聽懂,自然要問。

    “鄭老爺子,您說的這些……太高深了,可否略作解釋?”

    鄭北川卻哈哈一笑道:“其實壓根就沒什麽高深不高深的,簡單來說就一句話,鶴立雞群而欲展翅高飛,奈何這雞群卻希望這鶴能守規矩,乖乖的與它們一起在雞舍裏生蛋生活,然後等著價值盡失,被宰殺送上餐桌,我的問題就是,這鶴應不應該飛?不應該,但為何要留下?應該,那為何要被雞群審判?”

    蔣正義聞言一怔,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他不是沒懂鄭北川的意思,而是這個問題本身就很奇怪。

    正要接話的時候,張豐宇放下筷子問道:“鶴立雞群?這鶴當真以為自己與眾不同?”

    鄭北川聞言看向張豐宇答道:“不牽扯道德綁架,也不折騰祖宗十八代,就問現實的問題,這雞如何認定自己與鶴無異?”

    張豐宇聽明白了,也搞清楚鄭北川幹嘛要今天設宴招待他們了,便放下筷子答道:“原始而荒謬,這就是我的答案。”

    鄭北川微微一怔,隨後笑著道:“但也現實而無可奈何,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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