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你看那邊那個叔叔,他的樣子好搞笑哦。”一個跟隨母親來拉薩旅遊的小女孩在布達拉宮附近的遊客廣場上離著老遠就開始吐槽蘇晚霞的新造型了。

    童言無忌,蘇晚霞忍了。

    可這女孩的母親怎麽也跟著偷笑,甚至還開始和其他遊客一樣圍著蘇晚霞拍照了呢?

    蘇晚霞現在後悔極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個傻子一樣。不是說他現在幾乎全裸,還渾身塗滿彩繪,還扛著一個類似江湖郎中一樣的招牌這個造型看起來傻……當然這也確實很傻。

    而是蘇晚霞被朗日木托丟到廣場上之後,蘇晚霞才反應過來。

    朗日木托這哪裏是讓他帶著一樣東西來廣場上靜坐啊,分明就是那他做餌來釣出蘇晚霞要找的那個人啊。

    現在蘇晚霞可以說是非常後悔了。

    附近的武裝巡邏警察本來還以為是廣場上出現了暴露狂,可一看到蘇晚霞這個造型後,居然也都拿出相機合影起來。

    就蘇晚霞像個雕塑一樣,望著布達拉宮的方向欲哭無淚。

    ……

    此時,布達拉宮裏,一座隱蔽的院落。

    薛佳念抬起纖纖玉手轉動經筒,一邊轉一邊和身後的人說道:“這趟過來有兩件事,一是蘇澈先生督促你們,希望你們盡快找到最後一位舊神化身的下落,二就是他聽說阿旺德措老人去世後,他在山裏發現的那樣東西轉交給了他唯一的後人,一個蘇澈先生也僅見過一麵的女孩,這是畫像。”

    薛佳念停下來,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了身後的男人。

    男人遲疑了一下後,接過晶體板看了一眼道:“蘇澈先生,是希望我們找到這姑娘?還是讓我們拿到那樣東西?”

    薛佳念繼續向前走,一邊走一邊繼續轉動經筒。

    “兩樣都得完好無損的帶迴來,缺一不可。”

    男人明白了。

    “對了,你見到蘇瀾小姐了嗎?”薛佳念問。

    男人輕聲道:“一個多月前,蘇瀾小姐確實在我那住過一段時間,可她隻呆了三天就不辭而別,我雖然也嚐試去找過她,可她人好像已經離開拉薩了。”

    “唔……這樣啊。”薛佳念若有所思,她收迴手,穿過一扇門,門外的光景豁然開朗。

    站在這裏正好可以看到布達拉宮外的旅客廣場。

    而此時,惱羞成怒的蘇晚霞正試圖逃離,可那些前幾分鍾還在擺拍的武裝警察下一秒就圍上來,說蘇晚霞是有傷風化,要傳喚他迴去做個談話。

    蘇晚霞那個冤啊,他哭訴道:“喂大哥,我是搞行為藝術的,不是暴露狂啊!你要是真的看不下去,我迴去就是了,能不能麻煩你不要帶我去警察局啊,很丟臉啊。”

    結果那武裝警察卻說道:“知道丟臉還在小朋友麵前穿成這個樣子?行為藝術……嗬,行啊,把你的藝術行為展示許可給我看一看。”

    “啥玩意?”蘇晚霞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麽個許可。

    武裝警察一看蘇晚霞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沒有,所以為了防止更多的遊客聚集過來提升風險係數,便對另一個武裝警察使了眼色,兩人立馬就要動手強製將蘇晚霞帶走。

    之前“嘲笑”蘇晚霞的小丫頭看到這一幕有些害怕的縮到了母親身後,同時小聲問道:“媽媽!媽媽!他是不是壞人啊?怎麽警察要抓他啊?”

    那孩子的母親卻依然淡定的迴答道:“他啊,隻是不該在這個地方搞行為藝術,所以可能會被抓走拘留幾天,但不是壞人哦。”

    蘇晚霞聽得仔細,心中一驚:“拘留?!”

    一聽到“拘留”,蘇晚霞丟下那“招魂幡”一樣的物件轉身就往人群裏鑽。

    兩個武裝警察被他這麽金蟬脫殼戲耍一次後也怒了,當時大喝一聲,拔出電磁手槍道:“喂!站住!再跑開槍了啊!”

    開槍?

    人群一聽到這話當時就炸了窩一樣。

    這武裝警察也愣住了,他明顯是新手,旁邊那位無語了:“你港片看多了啊!直接上去抓人不就行了!喊什麽開槍啊!真是的!哎哎哎!大家別慌!大家別慌啊!沒事的!不要亂跑!不要亂跑!”

    然而廣場已經亂了套。

    蘇晚霞趁著機會很快就逃到了廣場的邊緣地帶。然而他這個形象實在太紮眼,這邊人群一亂,周邊負責遊客安全的安保人員就注意到了蘇晚霞這個“行為藝術家”,於是立馬圍過來。

    蘇晚霞瞬間就成了甕中之鱉。

    “完了完了?難道我一世英名今天要栽在這了?”蘇晚霞現在那個悔,那個恨啊,他一想到朗日木托在他身上亂塗亂畫時那詭異的笑容就想笑,笑自己是個傻薛佳念。

    “喂!把手舉起來!”安保人員已經圍過來了。

    蘇晚霞左看右看,實在是無路可逃了,隻得乖乖的舉起雙手,然後苦澀道:“不要開槍,我不是恐怖分子……”

    安保人員可不關心蘇晚霞是誰,他們迅速圍攏過來。

    然而就在蘇晚霞以為自己即將被逮捕的時候,布達拉宮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

    眾人都被爆炸聲嚇了一跳。

    蘇晚霞抬頭看去時,爆炸的位置並不在布達拉宮,而在布達拉宮後方不遠處的一座民宅裏。衝天而起的紫色蘑菇雲看起來是那樣的妖異。

    也就在所有人都愣神的時候,蘇晚霞被人抓起身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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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安保人員迴頭一看,哪還有蘇晚霞的身影。

    ……

    迴到民宿,蘇晚霞便把自己搓成了一隻大龍蝦,但即使如此,還是有許多塗鴉根本就擦不掉,也不會到朗日木托用的是什麽顏料,居然這麽惡心。

    在屋內等了一個多鍾頭的薛佳念看著蘇晚霞跟個紅臉關公似的,她噗嗤一聲樂了:“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蘇晚霞一邊擦著頭一邊苦笑道:“哎呀你就別笑我了,我知道我現在跟個煮熟了的大龍蝦似的……真是倒黴透頂。”

    薛佳念笑的更開心了,她問道:“對了,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你在廣場幹嘛呢?不會真的是搞行為藝術吧?”

    蘇晚霞翻了個白眼:“別提了,這事是我的黑曆史,我準備把它爛在肚子裏。”

    薛佳念抿起嘴唇嬌俏的白了蘇晚霞一眼,然後輕聲一歎:“我聽這的老板說,你才來拉薩第一天就被人偷走了全部行李是嗎?”

    蘇晚霞點點頭,然後忽然驚醒道:“不會就是你吧?”

    薛佳念立馬賞了蘇晚霞一個大白眼:“想什麽呢?你以為你是香餑餑啊,我偷你東西!我是你救命恩人好不好!”

    說起救命,蘇晚霞又問了個特別傻的問題:“那爆炸是你製造的?”

    薛佳念差點沒一頭栽地上,她一臉無語的看著蘇晚霞道:“你覺得你值得我這麽做嘛?”

    蘇晚霞也反應過來了,他苦悶道:“我最近是怎麽了……難道是高原反應鬧的?怎麽腦子跟進水似的……”

    “要我看啊,你確實是失了智,居然會被人騙去廣場上作秀,你知不知道你已經上熱評榜了?你現在可是大名人了呢。”薛佳念說著調出了新聞給蘇晚霞看。

    不過此時的頭條內容已經由蘇晚霞的行為秀變成了拉薩市區民宅爆炸。

    看著爆炸現場的照片,蘇晚霞眉頭緊皺道:“這起爆炸……很嚴重嗎?”

    “唔……聽說死了七個人,傷了十幾個,不過不打緊,聽說都是非法入境的不法分子,死有餘辜。”薛佳念對這件事的看法十分平淡。

    蘇晚霞卻把報道內容仔細的看了一遍,在看到這起爆炸極有可能是不法分子籌備恐怖襲擊事件之前發生了意外爆炸時,他不由得抬頭多看了一眼坐在他床上的薛佳念。

    薛佳念正在打量蘇晚霞住的這間房間的整體布局,注意到蘇晚霞在盯著自己後,她皺眉道:“幹嘛?不是我幹的。”

    蘇晚霞愣了一下,隨後不禁被逗樂了,他把晶體板還給薛佳念道:“知道不是你了,你這麽瘦弱,怎麽可能和恐怖分子聯係在一起……另外,我可真得要多多感謝你才是,畢竟你都救了我兩次了,說什麽你也得讓我請你吃頓飯表示一下。”

    薛佳念卻撇嘴道:“我怎麽感覺是我吃虧呢?”

    蘇晚霞一愣:“啊?”

    薛佳念沒有解釋,她笑著起身道:“吃飯就不必了,有機會的話,請我去酒吧喝一杯好了。”

    “酒吧?也行啊,那就今晚?”

    “不,今晚我有約在前。”

    “唔,那明天?”蘇晚霞緊跟著又問道。

    薛佳念眯著眼笑著貼近過來嗬氣如蘭:“怎嘛?你就這麽想約我啊?”

    蘇晚霞愣了一秒,隨後臉上微微發燙道:“額……這不就是覺得不表示表示,很愧疚嗎。”

    “哦?原來不是因為喜歡我才約我的啊?那算了,沒必要了。”薛佳念說著就起身往外走。

    就在這一刻,鬼使神差的,蘇晚霞竟然一把抓住了薛佳念的手道:“等等!”

    那微涼的小手已經不是第一次觸碰了,可這一次卻讓蘇晚霞心跳加速的厲害。薛佳念轉身鼓起嘴有些不高興的問道:“幹嘛?你又喜歡我了?”

    蘇晚霞聞言差點一個踉蹌跪那,心說:‘現在的姑娘都這麽直接了嗎?’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嘴角抽搐著說道:“額……就是……給個機會唄,我確實挺好奇的。”

    “就隻是好奇?”薛佳念似乎一直都是有意在捉弄蘇晚霞,現在她玩夠了,便正經許多。

    蘇晚霞見薛佳念變臉比翻書還快,趕緊鬆開了手道:“額……當然也有感謝。”

    “唔……那好吧,不過呢我最近確實很忙的,等我哪天有空了,我會直接去找你的,ok?”

    蘇晚霞是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女孩了。

    要說她隻是一個偏瘦弱的,來拉薩旅遊的普通女孩的話,蘇晚霞是斷然不信的,起碼在昨天她抓住最好的時機衝進來救走蘇晚霞時的表現來看,這個女孩絕不一般。

    蘇晚霞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女孩或許就是在利用這種方式接近自己,但這種警惕並不妨礙蘇晚霞對薛佳念的不由自主的著迷。

    所以即使薛佳念給了蘇晚霞一個空洞的承諾,可蘇晚霞還是滿心歡喜的點了頭。

    送走薛佳念,蘇晚霞臉色立馬換了模樣,他找到店老板,還沒開口,店老板就遞過車鑰匙,並一臉嚴肅的說道:“輕點打!別真鬧出人命。”

    蘇晚霞也不說話,接過鑰匙就出門了。

    此時此刻,拉薩已經進入到b級警戒狀態,各個路口都能看見武裝警察和三個一組飛來飛去的機動巡邏無人機。

    蘇晚霞不是本地人,所以一路上也免不了被盤問。

    不過當這些武裝警察查看了蘇晚霞的信用點數後就立即放行了,無他……因為還沒聽說過有誰信用點數達到970還參與犯罪的,除非司南2號係統的根源檔案庫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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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市郊,蘇晚霞發現朗日木托的屋子緊縮著。

    早想到這老頭肯定已經跑路了,但蘇晚霞還是不甘心的繞著屋子轉了幾圈,直到一個曬太陽的大爺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早就走啦。”

    蘇晚霞聞言一愣:“什麽時候啊?他上午不還在的嗎?”

    結果那老頭卻皺眉道:“什麽上午啊,他都離開好幾天了,你肯定是記錯了。”

    蘇晚霞又是一愣:“什麽?離開好幾天了?可是上午……”

    正說著蘇晚霞才注意到自己沒過的門把手上全是灰塵,可他分明記得朗日木托那老頭雖然看著古怪但屋裏屋外都還算幹淨,怎麽會全都是灰塵呢?

    想到這蘇晚霞不由得背脊生寒,趕緊去找就住在這附近的房東。

    房東以為蘇晚霞是來租房子的,便很殷勤的為他開了門。

    然而上午還住著人的房門一打開,屋內就撲麵而來一股嗆人的塵土氣息,感覺哪裏像是幾天前還有人住的樣子。

    蘇晚霞皺眉道:“不對吧,這地方看著得有幾十年沒人住過了嗎?你是不是搞錯了?”

    房東卻古怪的看了蘇晚霞一眼道:“這房子是自己找過來了,怎麽會是我找錯了呢。”

    蘇晚霞心底一震。

    對啊……

    他走進屋內,看著屋內陳設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他問道:“你確定三天前,朗日木托就住在這?”

    房東點點頭:“當然了,不過那老頭怪得很,我把鑰匙交給他,他關了門就不出來了,直到三天前來退房,房子還跟之前一樣,一點打掃過的痕跡都沒有,真不知道他怎麽住得下去。”

    蘇晚霞也納悶呢,他轉身問房東:“你平時不符合給這些房子打掃啊?”

    房東卻叉著腰皺眉道:“你是來查戶口的還是來租房子的啊?問那麽多幹嘛?”

    蘇晚霞見他要生氣,趕緊笑著解釋道:“房子我不打算租,不過我願意付你一個月的房費,前提是你得把你知道的關於朗日木托的事情都告訴我。”

    房東愣了一下,隨後卻很有深意的看了蘇晚霞一眼說道:“見過打聽人的,卻沒見過你這麽出手闊綽的,怎麽?這個朗日木托少你很多錢啊?”

    蘇晚霞搖搖頭:“那倒沒有,就是我一個朋友托我來找他的下落,可每當我到一個地方他總是比我先離開,所以……”

    房東聞言這才稍稍放鬆警惕,不過他卻狡詐的笑道:“如果我這裏有非常有價值的消息,你願不願意多花點錢。”

    蘇晚霞沒想到這房東老板還會坐地起價,便皺眉道:“那得看你說的這個消息值多少了。”

    房東老板嘿嘿一笑:“三萬塊,一口價,願意出就出,不願意我也不強求,也不會收你那一個月的租金,你自己看著辦。”

    聽到這話,蘇晚霞再難淡定……他感覺好像真有什麽了不得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再想想今天的經曆,蘇晚霞是越來越覺得離奇,便說道:“最多一萬,愛說不說。”

    “成交!”沒想到房東老板立馬就答應了。

    蘇晚霞一愣,瞬間有種出價高了被人騙了的而感覺。

    支付完成後,房東老板關上房門,打開燈說道:“既然你是來找朗日木托這個怪老頭的,那想必你肯定知道他這個人經常喜歡到處塗抹顏料對吧?”

    蘇晚霞表情平淡,可下意識的已經去撓胳膊上至今還沒擦拭掉的塗鴉了。

    “嗯。”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

    ……

    那是一天傍晚,大概是朗日木托入住的第七天。

    因為附近社區在進行人口普查,所以房東老板便帶著社區工作人員來找朗日木托,希望他配合登記信息,完成普查工作。

    然而當老板帶著社區工作人員來到朗日木托住處的時候,卻發現屋子從外頭鎖著,朗日木托本人已經不知所蹤。

    當時房東老板也沒有多想,就對社區工作人員說他可能去市區了,等他迴來了就帶他去社區服務站做登記。

    工作人員走後,房東老板也打算迴去睡了,卻在迴去的路上無意間瞥見了一臉冰冷的朗日木托坐在巷子裏的陰暗處盯著他。

    房東老板被嚇壞了,他沒好氣的走上去質問道:“你這老頭,大半夜不迴去睡覺,蹲在這裏嚇唬人有意思嗎?”

    結果沒想到朗日木托卻說道:“你應該感謝我的,如果我不在這裏替你們盯著它們,你們可能已經死掉了。”

    說完朗日木托就起身迴去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房東老板。

    ……

    “這就是你說的有用的線索?我怎麽一點重點都沒聽出來呢?”蘇晚霞不高興了。

    房東老板立即說道:“你別著急啊,聽我接著說。”

    ……

    迴到自己的住處,房東老板是越想越氣,因為他早聽民宿店老板說過,這個老頭古怪的很,一旦說了別人一些不好聽的話,那麽那個人肯定會倒黴的。

    於是房東老板就以為這老頭是在咒自己死。

    作為本地人,房東老板雖然不是太過迷信,卻也不敢對上蒼不敬,他覺得或許朗日木托這個古怪的老頭確實是有特殊的地方的,便又穿好衣服出門去找朗日木托,他準備好好和朗日木托談一談,問一問,以確定他不是在對自己施咒。

    結果,才剛出門,房東老板人就嚇傻了。

    因為在他門外的巷子裏,一些白色影子正如蛇一般纏繞在一具已然幹枯的屍體上來迴的蠕動。房東老板驚叫一聲後立馬就報了警。

    警察來了,封鎖了現場,確定死者是前陣子拉薩市區的一名失蹤人員,名叫桑吉卡,一名草原上的重型挖掘機駕駛員。

    但警察卻沒有在桑吉卡的身上發現房東老板看到的那些白色的如蛇一般的影子。

    警察告訴房東老板,他是被凍死的,凍得像一根冰棍。

    可這才七月,拉薩的平均溫度在二十度以上,一個大活人怎麽會被凍死呢?

    ……

    “對啊?你是不是記錯了?”蘇晚霞越聽越不像話,甚至開始懷疑房東老板分明是在拿他當傻子逗。

    可房東老板卻嚴肅的說道:“我當然知道大熱天的不可能凍死人!但也許是被人凍死在冷庫裏呢?”

    蘇晚霞聞言卻還隻是平淡的“哦”了一聲。

    房東老板有些不高興了:“你這‘哦’是什麽意思?不想聽我就不往下說了。”

    蘇晚霞趕緊說道:“別,我錢都花了,你趕緊的。”

    房東老板繼續說道:“後來啊……”

    ……

    “你懷疑誰?”做筆錄的警察本來都快睡著了,可一聽房東老板說有線索,立馬有精神了。

    “朗日木托,一個在我這租房的客人!那老頭不是本地人,據說是個在新疆當過兵的退伍軍人,今天發現那屍體之前的早些時候我在巷子口撞見過他,他當時……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了嚇了我一跳,還說什麽,要不是他在,我就得死什麽的,哎呀,反正很可疑的呢!”房東老板說道。

    民警詳細的記錄著,然後皺眉道:“那咋在你那邊的時候你不說呢?你瞅瞅,這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要真的是兇手,估計都跑沒影了!”

    說完民警就急急忙忙的去通知領導了。

    房東老板也很委屈,心說:‘我也沒多想啊……’

    半個鍾頭後,民警包圍了朗日木托的住處,然而朗日木托並沒有逃走,甚至都沒有鎖門。幾個武裝警察闖進去一看,這老頭就過這一張破地毯窩在滿是塵土的房間角落裏睡得正香,甚至就連警察闖進來都沒有吵醒他。

    被帶迴警局調查的時候,朗日木托還在迷糊。

    一直到民警給他灌下去一大杯熱茶,這個睡前喝了一瓶白酒的怪老頭才注意到自己現在是在警察局了。

    此時已經是接近日出時分。

    麵對民警的詢問,朗日木托很快就清楚了是房東老板舉報他,說他殺了人。

    朗日木托就一句話:“我沒殺人,他的死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但那個舉報我的家夥肯定會倒黴!我祝願他晚上見到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民警沒聽懂後半句話。

    可作為當事人的房東老板很快就清楚是什麽意思了。

    清晨吃了早飯才迴住處的房東老板在洗手間裏撒完了尿正洗手呢,突然發現房間裏的玻璃上泛起了白霧。

    他皺眉定睛一看,那哪裏是白霧,分明是白霜。

    用手一碰,冷的嚇人!竟然沾掉了他手指上一塊皮,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當他再看向鏡子的時候,就注意到鏡子裏好像站著一個陌生人。

    用毛巾擦了白霜再一看,赫然是一具被凍僵了的屍體麵貌!而且那個屍體就是他自己!

    ……

    “額……”沒想到好好一個刑偵故事愣是被房東老板腦洞大開講成了鬼故事,而且這房東老板確實很有講鬼故事的天分,起碼他那張臉所呈現出的驚恐和心有餘悸,蘇晚霞是半點做作都沒看出來。

    故事講完了,房東老板問蘇晚霞:“怎麽樣,這樣的線索值不值一萬塊?”

    蘇晚霞咂咂嘴,隻覺得這故事勉勉強強算是能入耳,但至於真假卻有待商榷,也就很難說值不值一萬塊了。

    不過錢付出去了,蘇晚霞相收是沒可能了,他輕聲一歎:“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後來去哪了?”

    房東老板點點頭:“嗯,他跟我一樣,在警局呆了一天就迴來了,不過他無視了警方的提醒,沒多久就退房走了。”

    “唔……他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

    “不知道,他走了這房間我就空著,你要是覺得他有可能留東西在這,那你就自己找找看吧,反正我是不會幫你打掃房間的。”房東老板可能也是覺得這一萬塊來的太容易,所以說話也變得客氣了許多。

    蘇晚霞點點頭:“好吧,那我就找找看,等到了晚上要是還啥也沒有找到的話,我就把鑰匙還你,你看行嗎?”

    房東老板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皺著眉點頭道:“行吧行吧,隻要你別把這裏的物件弄壞了就行了,呐,鑰匙給你,我先迴去了。”

    房東走了,剩下蘇晚霞一個人在屋子裏還有些害怕。

    他總覺得自己確實來過這裏,隻是眼前的一切都和他上午看到的對不上號。那些塗鴉和泥塑都不見了,灰塵滿布的房間裏隻餘下一張破毯子。

    蘇晚霞在房間裏漫無目的轉悠,目光一點一點,如同掃描一樣尋找著可疑的地方。

    但幾個小時過後,眼看著一天又要結束了,蘇晚霞依然一無所獲。

    這房間就這麽大點地方,就算是不能移動房間裏的物件,蘇晚霞也覺得自己已經是地毯式的掃蕩過一遍了……然而還是啥也沒找到。

    不過蘇晚霞沒有打算就此放棄。

    他席地而坐,讓自己盡可能的平靜下來,跟著靈光一閃,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高中時的一件事。

    還記得那年蘇晚霞正值高三高考季。

    數學成績一直一般般的蘇晚霞覺得自己肯定不可能完成人生理想,進入星瀚國際航空航天局的人才儲備大學了,於是他就開始逃課,覺得人生沒有意義。

    而這時候,他的數學老師反而找到他,和他長談了一番。

    也正是這一番談話讓蘇晚霞如夢初醒,愣是在短短三個月裏將數學成績提高了二十分,並卡著門檻拿到了足夠進入星瀚國際航空航天局人才儲備大學的分數。

    至於蘇晚霞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其實道理很簡單。

    通常來說,不管人是否有意識去規避困難,在現實實踐中我們也都是趨利向好的。因此在蘇晚霞的數學學習進入瓶頸的時候,他仍一門心思將精力投入在自己擅長的幾何和函數上,對區間集之類的東西都是不由自主的進行規避。

    而數學老師告訴蘇晚霞,你不用反複去證明自己是對的,這樣做對於成績提升來說是事倍功半,甚至毫無意義。

    你應該去嚐試失敗,逼著自己去踏足不擅長的領域,然後一關關的攻克,這樣隻要攻下一個關卡,就能對應的拿到你之前自動舍棄的分數,成績自然也就上來了!

    總結一句話。

    跳出思維認知的安逸圈,和自己的想法做對手,才能有所突破。

    想到這裏,蘇晚霞開始重新迴憶房東老板說的故事。

    他的故事裏,朗日木托是個古怪的老頭,他不打掃房間,睡覺就縮在角落,還在半夜的時候嚇唬他。

    另外還有就是那具屍體,房東老板看到的屍體上的瑩白色如蛇一樣的東西,以及房東老板後來在洗手間看到的那些景象……

    如果蘇晚霞始終認為這些都是騙人的鬼話,不去沿著這種設定軌跡去思考,那麽蘇晚霞估計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再聯想白天經曆的事情。

    那個幹瘦的老頭當真是朗日木托嗎?

    蘇晚霞所看到的,所經曆的到底是真是假?

    這些東西背後意味著什麽?

    沉浸在思考中的蘇晚霞不知不覺間進入到一種十分玄妙的狀態,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時間……似乎在他身邊停止了跳動。

    蘇晚霞閉著眼睛,讓自己的心神浸潤在思考的海洋裏,他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麽甚至有些迷茫。

    忽然間,一隻蒼白的纖細手臂從他肩頭出現,那瑩白的手掌順著他的胸口向下,一如魅惑書生的妖狐在挑逗蘇晚霞一樣。

    蘇晚霞對此忽然不覺。

    ……

    “他三天前就走了!”

    “房子沒打掃過……”

    “怪老頭!”

    “你隨我來,我帶你去取一樣東西……”

    “不超過三天……”

    ……

    “唿!”突然,蘇晚霞猛地睜開眼。

    黑暗中,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他盤膝而坐。房門開著,屋外的冷風不斷的灌進來,讓蘇晚霞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蘇晚霞慢慢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後納悶道:“他怎麽沒來叫我呢?”

    “也許他根本不敢再迴來這裏。”

    突兀的聲音從蘇晚霞身後傳來。

    蘇晚霞嚇了一跳,立馬轉身看去。

    角落裏,枯瘦的老者裹著破毯子望著他,那骷髏般的臉龐上一對烏黑深邃的眸子就像兩座枯井般空洞無物。

    老者說道:“你叫蘇晚霞是嗎?”

    蘇晚霞艱難的吞咽了一次口水道:“額……額……是的,那個……您……是朗日木托老人嗎?”

    “白天不是見過嗎,隻不過你這小娃子不誠實,居然告訴我說你叫什麽蘇蘇。”角落裏的老者的確是朗日木托,他緩慢起身。

    蘇晚霞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就感覺十分懼怕朗日木托一樣。

    朗日木托沒有在意這些,他從衣兜裏摸出酒瓶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道:“你讓我找的人,我已經替你找到了,不過我讓你做的事,你好像才做了一點點就逃了?”

    蘇晚霞聞言一震,跟著急切的問道:“你找到蘇瀾姑姑了?!她人在哪?”

    “約定是要履行的,我已經按照約定完成了,你呢?你打算什麽時候繼續迴到廣場上去?”朗日木托似乎對約定的事很是執著。

    蘇晚霞愣了一下慚愧道:“您說的沒錯……可是……可是我裝扮成那個樣子也太可疑了吧?你都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話我呢,而且笑話也就罷了,他們還要拘留我,你說我能怎麽辦?除非你不讓我光著屁股在那傻站著,其他的什麽都行。”

    “哦?隻是站在人群中接受嘲笑都成了讓人難以接受的痛苦了?嗬……既然你想換,那好啊,我告訴你一個地方,你去幫我帶迴一樣東西就算是完成了一天的承諾,帶迴來之後,我會再給你安排其他的,直到你兌現你全部承諾後,咱們的約定才算完成,我自然會告訴你你的姑姑在哪。”朗日木托還是認準了約定這二字。

    可有了之前的教訓之後,蘇晚霞估計這老頭極有可能又是在坑害他,所以這一次蘇晚霞有了警醒,他首先問道:“這一次我要光著屁股嗎?”

    “當然不用,那地方有點冷,你得多穿點。”

    蘇晚霞點點頭,但馬上又想到一件事:“桑吉卡!對了!桑吉卡是不是也和你做過約定?”

    沒想到朗日木托居然也不否認,他笑著道:“你很聰明,不過不用害怕,桑吉卡死在他的貪心上,這是他命中注定,而你不同,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離死還遠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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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朗日木托這樣一番類似預言的話,蘇晚霞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總覺得這件事肯定沒有那麽簡單,便追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我聽民宿的老板說,你以前在新疆當過兵?”

    朗日木托斜了蘇晚霞一眼道:“那些事與你無關,我就問你一句,去,還是不去?”

    蘇晚霞沒由來的一震,他遲疑了片刻後,最終還是下定決心:“不管了……我去!但這一次我能不能帶一個人一起去?”

    朗日木托倒沒有說不行,他點點頭:“好,很好,明晚還在這裏見麵,到時候記得多穿點,那地方……可是非常冷的。”

    說完朗日木托就轉身走進了黑暗。

    蘇晚霞剛想要再問點什麽,再看房間裏哪還有朗日木托的身影。

    而且更詭異的是,原本已經是月明星稀時分,在朗日木托消失之後,天色忽然緩緩轉亮。

    蘇晚霞往窗外一看,分明還是傍晚。

    這夢幻般的體驗著實讓蘇晚霞印象深刻。

    他不敢繼續在這呆下去了,總感覺再這麽下去肯定要出事。

    於是他慌慌張張的找到房東老板,還了鑰匙就逃了。

    迴到民宿,這的老板告訴蘇晚霞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偷蘇晚霞東西的丫頭找到了,隻不過這丫頭兇得很,被警察帶過來指認現場的時候突然暴起咬傷了一個民警,現在被關在了就近的派出所裏。

    蘇晚霞愣了一下:“找到了?”

    “嗯,警察同誌讓我通知你,東西也沒丟,不過因為是你的私人物品所以需要你去派出所核對一下,核對無誤的話後簽個字就能拿迴來了。”

    蘇晚霞如在夢中一般,他還以為這大海撈針的肯定是找不迴來了,而且他行李中也沒啥值錢的貴重物品,想著丟了也就丟了,卻沒想到又找到了。

    無奈,蘇晚霞隻好又奔著派出所去了。

    到了派出所,見到辦案民警的時候,對方一下子就認出了蘇晚霞,他衝蘇晚霞招招手:“來來來,你東西在這,趕緊來看看有沒有少什麽東西,清點完了就趕緊拿走。”

    蘇晚霞很奇怪,心說:‘這些警察這麽著急的嘛?’

    不過想想人家是為人民服務的,那麽辛苦,還是配合點好。

    於是趕緊過去清點,結果沒想到的是,他一進屋就又一次遇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孔。

    “薛佳念?”蘇晚霞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又碰見她。

    薛佳念也很驚訝,不過很快就笑著走過來說道:“看來我們倆很投緣啊,大個子,怎麽我在哪都能遇到你啊?”

    蘇晚霞正要說話,辦案的民警就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喂喂喂!有話等出去說,你不也是來報警的嗎?事情都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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