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對人類的意義有多大?

    就好比水、食物和氧氣對人類的意義。

    那在這個充滿相互懷疑的世界裏,信任的意義又體現在哪裏?

    冠冕堂皇之語,自欺欺人之言就不必說了。

    且看看現實吧。

    善良成了你成功道路上的絆腳石,你對他人的信任成了你備受迫害的根源,世界逼著你學壞,逼著你拿起武器,逼著你嗜血而麻木!

    沒有眼睛,沒有口鼻,身體看似是純潔的,但隻要你開口,那血腥就伴著惡臭暴露了你本真的模樣。

    所以墮落的並不隻是身體,精神亦如此。

    ——《蔚藍新約第七章 無限》

    ……

    齊軒迴來了,獨自一人。

    他來到廢墟的時候,第一名已經拿到了二十七枚狗牌了,而僅次於神秘人a的李博安也拿到了二十六枚,他們之間的“比分”咬得很緊。

    而至於雨兒,他們仍然一分未得,可隊伍卻隻剩下三十七人。

    現在他們正在移動,打算趕在被全滅之前另尋更好的防守點。

    可在路上,雨兒他們遭遇來自三股力量的夾擊,現在……他們腹背受敵,已經陷入了絕境。

    麵對這一情況,齊軒卻不為所動,他甚至都沒有多看雨兒一眼,就這麽冷漠的獨自一人走向了廢墟的街道,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陰暗中。

    另一邊,解決了追擊者的勒米帝亞帶著蘇米躲到了陳恩織那一批人的後方。

    這是勒米帝亞早就想好的策略,她從沒打算按照規則進行,也沒必要,因為她隻需要盡可能的拖延,拖到林森歸來的那一刻就行了。

    陳恩織他們目前人手十個狗牌,已經達到了及格線,所以也變得很安分起來,隻是她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當成了擋箭牌,被放在了玫瑞的爪牙和勒米帝亞的中間。

    最後,還有一支很特別,成績也很難看的隊伍仍在廢墟的邊緣區域遊走,他們就是張瑜和金原幾人,現在除了柴衝手上有十個狗牌以外,其他人最多的也不過五個,最少的,比如金原,隻有一個,還是偷偷從屍體上撿來的。

    現在他們正在吵架,爭吵的起點是血胡子,他一直在說之前柴衝誤殺小姑娘的事情。

    雖然那個小姑娘本打算將他們這些人引入圈套……但是那畢竟隻是個受脅迫的小女孩,讓血胡子來選擇的話,他寧可死也不會對一個手無寸鐵的人痛下殺手。

    可是柴衝不這麽認為,他不相信那個女孩最後求饒時說的話,並且當著百穀等人的麵一槍打穿了女孩的頭。

    這一行為不單單引起了血胡子的極大不滿,百穀也徹底改變了立場,開始逐步疏遠自己這個老大。

    厲鬼雖然話不多,但很顯然他也不是很認同柴衝的做法。

    但柴衝……

    “喂喂喂!如果你們真的那麽不爽的話,幹脆就殺了我好了!正好我這裏還有十個身份牌,你們拿去的話,湊一湊怎麽也能有一人活下來了!”柴衝被說的不厭其煩,他索性停下來,擺明了姿態。

    血胡子聞言哪裏還會忍他,當即冷哼一聲道:“柴衝,你可不要不知好歹!我們現在還隻是說說你,想讓你認錯,可如果你這麽說的話,那我們就不得不把你當成敵人來看了!”

    氣氛驟然緊張的小隊瞬間分成了三派。

    一邊是柴衝和厲鬼,一邊是血胡子、潘末和張瑜,剩下還有百穀和金原。

    百穀猶豫了一陣後加入了血胡子,金原卻是個十足的慫包,他看情勢不對,剛想說兩句緩和一下,結果柴衝居然搶先動手了,而且第一目標就是離他最近的潘末。

    潘末雖然已經有所戒備,但還是被這麽冷不丁的偷襲弄得十分狼狽。

    在柴衝暴起後的瞬間,潘末連吭都沒吭一聲就飛出去十多米遠,然後重重的裝進了石碓裏。

    金原見狀大驚,二話不說就扭頭紮進了一旁的水坑,潛到了遠處。

    血胡子大怒,當即進行反擊,同時衝柴衝吼道:“雜碎!你敢偷襲!”

    柴衝冷笑著閃開道:“我都沒說你們以多欺少,居然好意思說我偷襲!看來你這個豬腦子還是沒能搞明白什麽叫勝者為王的道理啊!”

    血胡子一擊落空,正要追上,卻忽然感覺眼前一陣模糊,跟著就聽身後的百穀道:“小心厲鬼的精神壓製!”

    可惜提醒的太晚,血胡子的前衝之勢太急,這下正好中了厲鬼的招式。

    隻見不聲不響的厲鬼所傳長袍獵獵作響,漆黑的夜幕從他腳下湧現並不斷向著血胡子纏繞過去。

    柴衝見狀大喜:“幹得漂亮!厲鬼!現在讓我來結果了這廝!”

    說著他手臂瞬間膨脹,爆炸的肌肉組織揮動間空氣都在嗚咽。

    眼見如此,張瑜突然衝過來,手臂已然化作骨刃,蓄勢一擊正對著厲鬼衝來。

    這一招圍魏救趙立馬見效,厲鬼甚至不能硬抗,便撒手後退。

    可是柴衝卻沒有打算折返救他的意思,而是打算來個一換一,想要趁著庫克還沒清醒之前就結果了他。庫克跪倒在地上,渾噩的精神狀態還沒複原,戰鬥本能就已經預感到了危險來臨。

    而這時,百穀架起了武器,連準星都沒開啟就直接扣動了扳機。

    但這一擊!

    居然隻是擦著柴衝的臉劃了過去,並沒能真的阻止他!

    也就是百穀“失誤”的瞬間,柴衝已經來到庫克身前,隻見他雙手高高舉起,雙拳交織緊握,隨後大喝一聲:“去死!”

    然後就對著庫克的後勁猛地砸了下來!

    這一擊來勢洶洶,庫克避無可避,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到時間都變慢了!

    果然還是自己不夠心狠,居然輸給了這麽個王八蛋!

    悔恨之際,庫克忽然聽到一陣狂風裹著無邊熱浪唿嘯而來。

    再然後,柴衝臉上笑容一滯,跟著就急忙抬手遮擋。

    但是肉身怎麽能夠對抗上千度的烈焰灼燒。

    頃刻間柴衝上半身就被點燃,他哀嚎著,向後逃竄,然後也紮進了金原逃走的水坑。

    一切發生的太快,本也隻是逼退厲鬼的張瑜失神的瞬間被厲鬼一拳打在臉上,然後讓他逃走了。

    百穀也驚呆了,她看向遠處,這才發現潘末不知何時已經爬了起來,隻是他此刻左肩口已經全部凹陷,左臂也無力的掛著,臉色慘白一片,看樣子受傷極重。

    “潘末!”庫克清醒過來後立馬趕過去扶住這個好夥計。

    張瑜也不去追厲鬼了,他從背包裏拿出急救裝置就衝過來給潘末止血。

    百穀也想過去,可想想十幾秒前她對柴衝還抱有一絲幻想……這讓她心中有愧,所以現在也隻是留在原地,然後默默的架起了武器,負責警戒。

    轉眼間的功夫,一路走來快有一年多的小隊就這麽散了。

    金原不知所蹤,柴衝和厲鬼也下落不明。

    剩下負傷的潘末被庫克等人帶到了一間廢棄的倉庫裏進行簡單的治療。

    但要想保住他的左臂已經是不可能了。

    “沒事的,不打緊,我也不是靠胳膊打架的。”看大家臉上都帶著憂慮,潘末反倒安慰起眾人來。

    庫克聞言深深的歎口氣,沒說什麽就到倉庫口站崗去了。

    剩下張瑜還在給潘末換藥。

    倉庫門口,百穀躲在角落裏,盯著外頭。聽到腳步聲她迴過頭問:“潘末沒事吧?”

    庫克嘿了一聲:“沒事,少了條胳膊而已暫時還死不了。”

    “哦……”百穀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就沒再繼續問了。

    但這時庫克卻道:“倒是我們這些健全的人,可能再也走不出這片廢墟了。”

    百穀聞言驚訝的看著庫克,她沒聽懂。

    庫克也沒解釋,他叼著半根雪茄,沒點燃,就這麽坐在了門外,像是坐在自己門前一樣毫無防備。

    百穀想提醒他這樣很危險,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庫克那似笑非笑的自嘲表情,百穀的心底沒由來的一陣悲哀。

    是啊……

    這場搶狗牌的遊戲……它的意義呢?

    為了廝殺而廝殺……有的人已經樂在其中,有的人還在堅守底線,但無論哪種……

    要麽忙著死,要麽忙著生……

    大家都被玩弄在鼓掌之中,卻都沒意識到,其實本不需要這麽做。

    “你還記得林森嗎?”庫克問。

    百穀一怔,隨後點點頭:“當然。”

    “那家夥……一看就和我們不是一車的,卻偏偏讓我們遇見了他,現在又走丟了他,我有時候在想,他到底帶著蘇米去了哪裏,又為什麽隻帶著蘇米走了……難道對於他來說,我們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嗎?”庫克今晚的話很多。

    百穀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但看他一臉落寞的樣子,還是配合著說了句:“大概吧……”

    “嗬……好吧,看來不止我這麽想,那樣心裏還稍稍好受一些。”庫克說完起身迴了倉庫。

    留下一臉莫名的百穀看著夜空怔怔出神。

    大家都怎麽了?

    為什麽都這麽多感慨?

    正想著,百穀的麵前忽然出現了一朵小花,還有一枚戒指。

    二者都像蒲公英的種子般從天而落。

    落在掌心的時候,百穀皺起眉卻發現小花不見了,剩下的隻是一枚戒指……

    而正看得出神的時候,百穀忽然發現眼前的月光消失了。

    她第一時間意識到了危險,可已經晚了。

    被燒的體無完膚的柴衝不知何時找到了暗處的百穀,他下手極恨,完全不留餘地。

    心口被洞穿的百穀連喊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柴衝舉起來抵在了岩壁上。

    “噓!”隻剩下半張臉,另一邊完全被燒焦的柴衝露出陰森的笑容,他貼著百穀的耳邊說道:“這是感謝你白天的不殺之恩的。”

    說著柴衝收迴了手臂,那上邊沾著滾燙的血。

    百穀倒在地上,身體抽搐了幾次後,瞪著眼睛沒了生息。

    大概到死她都不會相信柴衝真的會殺了她……

    看著手心浸滿鮮血的身份牌,柴衝來到倉庫門前道:“喲吼!裏邊的幾位還活著嗎?如果還活著的話,那就自己出來受死吧,別等著我衝進去,那樣我會忍不住連一個全屍都不會給你們剩下的哦!”

    驚聞這聲響,張瑜立馬站了起來。

    但庫克卻按住他肩膀道:“我來,你照顧好潘末。”

    說著庫克點燃了那半隻雪茄,解開了雙拳上的機械護壁,赤裸著上身走向了門口。

    還沒到門前,庫克就嗅到了濃烈的血腥氣,他皺眉一看,隻看到百穀的半邊身子露在月光下,上半身藏在黑暗中,血已經染紅了地麵。

    咬咬牙,庫克嘿了一聲道:“之前我覺得你還有點人性,動起手來應該還會留情,不過現在,你完全就是條野狗了啊!那就好辦了!”

    柴衝順著庫克的目光迴頭一看:“哦,你說她啊!!!!!!!!!!!”

    “砰!”

    柴衝迴頭的一瞬間,庫克就衝了過來,他的速度快到極致,而且這一拳下去正砸在柴衝的咽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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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想打臉,而是庫克更想殺了眼前這個雜種!

    慘叫的柴衝被按倒在地上,隨後庫克的雙拳高高抬起,跟著如狂風暴雨般砸下。

    血肉骨骼之間的猛烈碰撞讓地麵都在簌簌發抖,柴衝的臉很快就不見了人形,他的心口,雙肩也全都被庫克打碎,砸進了地麵。

    整個過程中柴衝一開始還有聲音,但很快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倉庫裏的潘末一臉驚愕的看著門口,張瑜神情沉冷,他努力不去聽那聲音,但……

    “夠了!”

    在庫克足足砸了柴衝十分鍾後,張瑜衝出來攔住了他。

    而這時庫克的雙拳也已經血肉模糊,他的身上更是好似燃燒起來一般一片血紅,蒸騰的熱氣從他上身和頭發上散發出來。

    踉蹌著起身,庫克的雙臂都在顫抖。

    他看著麵前已經被砸到隻剩下下半身的柴衝,恨恨的吐了個口水道:“算你走運!如果你還活著,我一定要讓你再好好享受一番!”

    結果這話音還沒落,被血水注滿的泥坑中就發出陣陣冷笑。

    那笑聲詭異到了極致。

    因為按理說,就算柴衝還沒死,在血水中他是如何發出這種笑的呢?

    庫克愣住了,他警惕的看向周圍,結果一抬眼,一道銀光閃過,他的雙目就爆開血花,隨後腹部也多了數道血痕。

    張瑜站在一旁也受到了波及,衣服也被扯爛了。

    驚駭之餘,張瑜急忙拉著庫克向後退,再看時,才發現又一個柴衝出現了,而且他居然蹲在自己之前的屍體旁欣賞著自己死後的樣子。

    庫克已經看不到了,他慘叫著,發出怒吼,大喊道:“誰!是誰弄瞎了老子的眼睛!老子和你拚了!和你拚了啊!!!!”

    “庫克大哥!你坐下!你坐下別動,你這樣再出去一定會死的!”張瑜不斷嚐試控製庫克,可是庫克的力氣太大了,他好幾次都掙脫出去。

    直到聽到那冷笑聲說道:“行了,張瑜,你別管他了,這個瞎子就算活著也早晚會被別人幹掉的,倒不如現在便宜了你自己,畢竟隻要拿到他手裏的,還有百穀手裏的身份牌,你就湊夠十個,可以活下去了啊!”

    庫克聞言一怔,隨後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子就說嘛,你這個狗雜碎上次吃了那新的膠囊怎麽可能會沒有新能力!感情在這裏等我呢!好!好!現在看不到你也省著汙了老子的眼,我也正愁沒地方發泄了呢!哈哈哈哈哈!噶!”

    說著說著庫克咳出血來,張瑜一看,原來之前的傷口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麽淺,這下庫克一動怒,傷口就崩開了,鮮血不斷的湧出來,看樣子就算現在柴衝原地不動讓他打,他也殺不死柴衝了。

    而柴衝呢,一改之前病態的樣子,他靜靜的看著庫克,然後又看了看張瑜還有潘末。

    “你們有你們的道義,我有我活下去的追求,咱們之間本就沒什麽影響,可你們偏偏要把那些東西強加給拿著槍的人,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愚昧,是可憐又可笑的東西,所以……就這樣吧,我不想殺你們倆,畢竟自始至終你們甚至都沒和我說過什麽話,而至於他……你看著辦吧,張瑜。”柴衝是帶著冷笑來的,可走的時候卻很落寞。

    庫克聽到腳步聲還想衝過去,可是這一次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就一頭栽倒在地上,大量的內出血淹沒了他的咽喉,他快要被溺死在自己的鮮血中了。

    張瑜蹲在庫克麵前,他知道自己什麽也做不了了,庫克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很痛苦。

    潘末悲哀的閉上眼睛,歎了口氣,輕輕哼起兒歌來。

    走到倉庫門前的柴衝看了眼角落裏的百穀,他的眼神裏透露出的是悲傷……但並不是後悔。

    因為這是他的生存法則,他約束不了另一個自己,正如他現在早已分不清何為正義一樣。

    ……

    但正要離開時,身後有個聲音叫住了他。

    “等等。”

    柴衝轉過身,結果正看到十多個在月光下晶亮的東西被扔了過來。

    接過來其中幾個一看,居然有張瑜和潘末的身份牌。

    詫異的看著張瑜,柴衝完全無法理解他在想什麽。

    但他聽的清。

    張瑜道:“都拿走吧,拿去裝點你的生存法則,拿去和那個李博安還有神秘人a一較高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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