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取的過程一如以往的痛苦,在這份源自最原始生命進化的饋贈麵前,林森隻能依靠強大的意誌力去忍耐,可仍舊無法避免哀嚎出聲。

    那痛苦緩慢而銳利,現在仍無法自如掌控五感的林森還不能跳出這束縛,好在最難以忍耐的部分很短暫,林森在接下來的進化中一直保持著沉默。

    整個進化過程持續了二十分鍾,當痛苦如潮水般退去後,剩下的隻有疲憊和無力感了。

    “怎麽樣,感覺如何?”東方若手中拿著兩枚銀灰色的晶體膠囊,那裏儲存著另外兩個剛出生不久的k級異種的祖樣細胞基液。

    “不錯。”林森站起來,他看著雙手,一時還有些難以適應這種力量,不過最為直觀的感受時,他覺得自己已經堅不可摧。

    “雌性奧古巨獸的k級進化能力名叫‘無畏之鎧’,這種異化細胞十分強大,你在汲取並受傭這種能力後,你的受傭細胞對幾乎所有金屬元素都具備分解和再固化能力,如果懂得靈活運用,你會發現它攻守兼備,是基本沒有缺點的能力之一。”東方若簡單的和林森說明了一下。

    林森現在也的確有人幫他解釋一下,因為心底的霧歡現在完全隔離了自我,在林森受傭的過程中她也一言不發。

    真的生氣了……林森看著手中的匕首,然後稍加運用,這把用鈦鋼打造的可增幅軍用匕首居然慢慢的融化在了林森手心,並且那液化的鈦鋼完全被林森的右手吸收了,當匕首消失後,林森又抬起了左手,先是看看手背,那上邊正在被一層鈦鋼金屬覆蓋變得漆黑,而後再反轉手掌,空空的手心裏黑色的鈦鋼重新凝聚,很快消失的匕首又迴來了,整個過程雖然緩慢但運用自如。

    東方若微微一笑:“行了,咱們得迴去了,明天還要覲見崔迪思,記得穿的正式一些。”

    “恩。”林森神色淡淡,他把匕首放迴鞘內,迴頭看了眼遠處的那些屍體,盡可能壓抑自己的真實感受,然後邁開步向來路走去。

    迴去的路上,兩人沒有再遇到雄性奧古巨獸,它們似乎感受到了首領的死去所以早已逃離了。

    在迴返地麵的出口附近,林森見到了奄奄一息的維克尼拉斯,他身負重傷,右腿被完全踩爛,現在雖然還保留著一些意識,不過已經沒救了。

    林森沒有多看他一眼,兩人默默的走遠,然後上了夜鶯。

    “他們呢?”駕駛員看到隻有兩人,忍不住問出來。

    東方若靠在舷窗上望著夜色出神沒有迴答。

    林森平靜的答道:“死了。”

    …………

    “都死了?!”迴到昏日城邦後,驚聞這悲壯戰果的冷星詫異的看著一塵不染的東方若和平靜的林森。

    林森沒說話,他把膠囊交給冷星,然後走到金穎兒身邊。

    “我需要件像樣的衣服。”

    金穎兒沒說什麽,她轉身就走,林森跟了上去。

    東方若也上了冷家的車,原本浩浩蕩蕩的隊伍就這樣慘淡的歸來,然後帶著各自的心思離去。

    迴到緋色後,金穎兒從房間裏拿來了早就準備好的衣服交給林森。

    林森關了門開始試衣,房間裏不見ami和陳瀾的蹤影,這兩人不知道去做什麽了。

    鏡子裏的林森很帥,不過表情很糟糕,他冷著臉完全無法真的放鬆下來。

    “咚咚咚。”

    打開門,金穎兒走了進來,她還帶著酒和食物。

    進屋後,金穎兒拉著林森走到鏡子前,幫他把領結整了整,雖然明天才去覲見崔迪思,可今天金穎兒就很認真的在幫林森準備著,而且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裝扮著林森的同時,金穎兒低聲問道:“你殺了他們?”

    林森神色一顫,輕聲答道:“恩。”

    金穎兒點點頭,她沒問為什麽,而是笑著站遠一些看著林森,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

    這句不錯意味深長,林森露出幹澀的笑容,他做錯了嗎?沒有。這是林森想要給自己的答案。

    這樣做對嗎?並不……這才是林森內心深處的迴答。

    否定任何生命形式其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原罪。隻是林森已經走到了路口,盡管前路隻有一條,他也要在走和不走之間選一個罷了。

    “吃飯吧。”金穎兒拍拍手,她打開紅酒,不知道是在慶祝還是在表達其他什麽

    林森扯掉領結,脫掉外衣,在桌前坐好,兩人舉杯相碰。

    在酒水觸碰到舌尖的時候,金穎兒又問了一句:“別讓她殺了我……可以嗎?”

    林森停了一下,沒有迴答,一飲而盡。

    這個她自然不會是別人,而是一切結束後,迴歸真實的金穎兒自己。

    …………

    “找到那個叫玫瑞的了嗎?”東方若迴到族內後問冷星的第一句話就帶著冰冷的壓迫感。

    冷星則早已習慣,他不再像在人前那樣從容,而是很謹慎且認真的迴答:“暫時沒有。”

    “唔……是不是還有哪裏沒有搜?”東方若解開外衫,她坐在暖閣內,珠簾搖曳中隻能隱約看見那曼妙的人影。

    不過暖格外的冷星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他畢恭畢敬的答道:“昏日聖堂和皇宮還沒有搜查。”

    “恩……知道了,明天我會陪著林森他們一起去覲見崔迪思君主,到時我會請求崔迪思允許我們進行搜查的,一定要把那個女人找出來。”東方若換上了她平素最愛的白色絹絲小衣,暖閣內的仆人們燃起熏香然後退了出來。

    “是。”冷星仍跪在那。

    “還有什麽事嗎?”見冷星沒走,東方若問了一句。

    猶豫了一下,冷星才謹慎的問道:“宗主,您真的要清理所有人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冷星微微的抬起了頭,他的神情說不出的怪異,既有擔心和害怕,亦有冷漠和陰暗。

    暖閣內的東方若許久沒有迴答,直到冷櫻帶著仆人進了外院,聽到聲音的東方若才輕聲答道:“對,包括你。”

    冷星神情一顫,他清楚了。

    “冷星明白。”

    “好了,沒什麽事就再去搜搜那女人的下落吧,我倦了。”

    “是,屬下告退。”

    冷星恭敬的起身倒退著離開了屋子。

    在外院遇到冷櫻時,冷櫻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哥哥熱情的喊了一聲“哥哥”,可冷星卻沉默的經過,沒有絲毫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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