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苓一直處於昏迷之中,是祁煊帶她上了岸,一上岸,他實在撐不住,暈了過去。


    “葫蘆!”孟茯苓確認了不是幻覺之後,轉過身,迴抱著他。


    孟茯苓把頭埋在祁煊懷裏,眼淚狂湧不止。連日來的委屈,傾泄而出。


    “乖!別哭了,沒事了,是我不好,沒保護好你。”孟茯苓一哭。祁煊的心也跟著揪疼。


    他柔聲地安撫她,溫柔地抬起她的臉,見她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臉色慘白、嘴角幹枯得裂開。


    也許在別人看來,她這副樣子很可怖,卻令祁煊心疼欲絕。


    “對了,你有沒有看到洛昀皓?”孟茯苓腦中湧現出洛昀皓的麵容,整個人如觸電了一樣,將祁煊推開一些。


    祁煊聽到洛昀皓的名字,神色微滯。遲疑了一下,方點頭,“看到他時,他氣息已絕。”


    這本是意料中的事,孟茯苓聽後,仍似失了魂一樣,喃喃念著:“不可能、不可能、洛昀皓不可能會死的…………”


    可孟茯苓沒看到祁煊眼裏似有什麽在閃爍,一抹歉色稍縱即逝。


    “茯苓,別這樣。”祁煊很不忍,動了動唇,到底還是把有些話咽迴肚子裏。


    安慰的話,他說不出口,隻能說著這蒼白無力之語。


    祁煊瞥向自己被海水浸泡得皺巴巴、又髒兮兮的衣服,放棄揩起衣袖幫孟茯苓擦淚。


    他低下頭,吻上她的眼、順著眼,往下吻,將她的淚水都吻掉。


    祁煊的動作小心翼翼,如嗬護著一塊易碎的珍寶,充滿了愛憐。


    孟茯苓怔住了,嬌軀微微發顫,感受著他炙熱的吻,如醫治著她受損的心、終於止住了她的淚。


    末了,祁煊用頭抵著孟茯苓的額頭,心疼道:“好燙,得先找個地方安置。”


    孟茯苓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刷過祁煊的眼睛,撩動著他的心。


    咕嚕!突然,響起這很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這傷感中混合著曖昧的氣氛。


    “好多天沒進食了,是該餓了。我們去尋些吃食。”祁煊摸了摸孟茯苓的肚子,語氣更加疼惜。


    他說完,就扶著孟茯苓站了起來。


    “這是什麽地方?”孟茯苓渾身無力地靠著祁煊,若非如此,她早就跌倒在地上了。


    孟茯苓剛才看到的不過是海岸的一角。那一處盡是礁石。


    她現在方認真地打量周圍的環境,藍天白雲,潔白的沙灘。


    海風吹拂,屬於海的味道,鋪天蓋地而來,海水幾乎要和天色幾乎融合在一起,白色的浪花一層接著一層,從遠處撲打而來,唿嘯著撲打在海灘上。


    說實話,這裏真的很美。隻是情況不合,孟茯苓和祁煊都無心欣賞。


    “不知,不像是大楚國的海岸。”祁煊搖頭,他掃了眼海麵和身後岸上,皺眉道。


    邊說。祁煊邊俯下身子,作勢要背孟茯苓。


    “不用,扶著我就好。”孟茯苓見他滿臉疲憊,不忍再讓他勞累。


    “抱你的力氣,還是有的。”祁煊歎了口氣,幹脆將她打橫抱起。


    抱著她走到陰涼的地方,才將她放了下來,“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找吃的。”


    孟茯苓點頭,看著祁煊走開,她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等了多久,祁煊都沒迴來,孟茯苓著急不已。


    她準備去找祁煊時,他終於迴來了,還帶迴了一大堆紅色果子,還有兩個椰子。


    當孟茯苓看到椰子,震驚極了,“椰子?葫蘆,你是從哪裏尋來的?”


    她來古代這麽久,還沒見過、也沒聽過有椰子,莫怪她會震驚。


    “這叫椰子?我是在那裏摘的,還有很多。”祁煊往海岸的另一邊指去。


    他雖有些驚訝,倒沒問孟茯苓為何認得這新奇之物,因為已經習慣了。


    孟茯苓不語,拿起一顆紅色果子端詳。這果子長得有些像蘋果,卻比蘋果小了很多,顏色紅如血,聞著有一股甜膩的香氣,應該可以吃吧?


    “我試過了。沒有毒,可以吃的。”祁煊說道,他一看便知孟茯苓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果子。


    不過,他摘了椰子和紅果子,都以銀針試過了。確定無毒,才敢拿來給孟茯苓吃。


    “這果子好吃,你也吃。”孟茯苓咬了一口,一股奇特的清甜溢滿口腔,很是解渴。


    孟茯苓餓了很久,連日來都沒吃過一點像樣的東西了,不由多吃幾個紅果子,至於兩個椰子,一人一個分食了。


    吃飽了之後,孟茯苓才覺得恢複了一些力氣。


    “那林子深處有山洞,我們暫且在那裏安置,待你身子好些,再想辦法離開這裏。”祁煊難得顯出溫柔的一麵,以手指輕輕拭去孟茯苓唇角的汁液。


    孟茯苓微有動容,許久才頷首,應了一聲,任他將她背起來。


    “龔烈他們不知怎樣了,能不能找到我們?”孟茯苓趴在祁煊的背上,憂慮道。


    他們尚不知這是何處,也沒有船可以離開,這種情況下,隻能等人來營救。


    祁煊聽後,身體微僵,腳步頓了一下,“放心,他們會找到我們的。”


    他記得龔烈和幾個屬下也跟著跳下海了,不知情況怎樣,如果還活著,肯定會想辦法找到他們。


    隻怕龔烈等人碰上圓淨,那麽便不好說了。若圓淨當時沒重迴到船上,會不會也流落到此地?


    祁煊這般想,卻沒告訴孟茯苓,隻是溫言安撫她。


    走了一會,孟茯苓突然覺得口幹舌燥、渾身燥熱不堪。


    這種感覺,好像吃了媚藥一樣難受,怎麽會這樣?難道是那紅果子有問題?


    她揪緊他的衣服,難受道:“葫蘆,你、你會不會覺得哪裏不舒服?”


    ☆、第223章 隻對女人有效


    孟茯苓已經無力吐槽了,吃個野果,也能催發情欲,分明就是情欲之果,怪不得聞著有一股甜膩的香氣。


    令她鬱悶的是對男人無效,隻對女人有效。


    當時祁煊發現她不對勁,緊張得不行,背著她跑到海岸盡頭的林子一處山洞。還未到山洞,她就忍不住對祁煊又親又摸。


    她的身體明明很虛弱,卻飽受一遍又一遍地要個不停。


    縱欲的結果是她渾身上下、裏裏外外無處不酸、不疼。


    事後,祁煊邊幫孟茯苓清理身體,邊說道:“這果子還可以用來研製媚藥。”


    “是啊,研製隻對女人有用的媚藥。”孟茯苓白了他一眼,有力無氣道。


    祁煊笑了笑,沒說什麽,拿了孟茯苓的髒衣服就到水潭去洗。


    這個山洞很奇特,石壁上長滿了藤蔓,再往裏麵是洞連洞,每個洞都有不同的景致,如怪石豎立、奇草遍生。


    其中一個洞裏居然還有溫泉,而孟茯苓和祁煊歇息的這個洞最大,還有一個水潭。


    孟茯苓看著祁煊赤著身子,蹲在潭邊清洗兩人的衣服,心裏百感交集。


    當初選擇和他在一起時,她就知道會被卷入陰謀的漩渦,難有安穩的日子可過,但卻未想到會血腥至此。


    想到一條條人命在她眼前消逝,她虧欠了鍾離驍、虧欠了洛昀皓,她就難受得幾乎快窒息。


    似心有靈犀般,祁煊突然迴過頭,神色不明道:“茯苓,跟我在一起,你可曾後悔過?”


    孟茯苓怔了一下,扣心自問,她後悔嗎?答案是否定的,自己選擇的路,何需後悔?再苦,也要咬牙受著。


    幾乎沒怎麽猶豫,孟茯苓就脫口道:“不悔!”


    祁煊很滿意這答案,當即綻出一抹極其好看的笑容。


    “等除掉圓淨,我便辭官,與你迴岐山縣度日,到時你可得養我。”


    孟茯苓一哽。對某人的厚臉皮有些無語,“如果你不介意被人當作吃軟飯的小白臉,我不介意養你。”


    這家夥明明比她還富有,虧他好意思說。


    “這有什麽?我早就習慣了。當初人人都以為我是你的上門女婿呢。”祁煊不以為意道。


    孟茯苓有些恍惚,兩人這般對話,好似迴到了在嶺雲村的時光。


    那時,他隻是葫蘆,悶得有點可愛,食量大,無肉不歡,有時會把她氣得半死。


    “葫蘆!”孟茯苓倏地撐起身子。定定地看著祁煊。


    她知道他是怕她為洛昀皓的事難過,故意轉移她的思緒,以這種方式,來放鬆她的心情。


    “你說,我聽著。”祁煊應了一聲,用內力烘幹衣裳。


    孟茯苓不由苦笑,這種情況下,她倒不好說些傷感的話來煞風景,將到口的話,生生改成:“我都沒嫁給你,就想讓我養你。”


    祁煊眸色閃了閃,沒有揭破她,“你倒是提醒我了,待事了了,親事定要辦。”


    ******


    兩人在山洞休息了幾天,渴了就吃椰子,餓了就吃祁煊從海裏刺來的魚,撿來幹柴,以內力生火烤魚。


    祁煊廚藝很差,烤肉烤魚的手藝倒還不錯。畢竟他常年在外征戰,最不缺的就是野外生存經驗。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沒有調料,魚肉很腥。孟茯苓也覺得心滿意足。


    祁煊很用心地照顧她,擦澡,洗衣,什麽都包辦。


    她發現祁煊除了廚藝差之外。算具備居家好男人的標準。


    祁煊每日都會到外麵探查情況,看龔烈他們有無找來,或者有沒有船隻經過。


    可這是個與世隔絕、無人居住的孤島,根本就不可能會有船隻經過這裏。


    這日。祁煊從外麵迴來,神色有些凝重。


    “葫蘆,怎麽了?”孟茯苓問道。


    “圓淨找來了,帶了不少高手。”祁煊到海灘時。遠遠看到圓淨領了五六個武功不弱的屬下在搜找他們。


    他趁圓淨沒發現他,急急趕迴來,圓淨人多,他的武功又稍遜圓淨。主要是他還要保護孟茯苓,不能與圓淨硬碰硬。


    “圓淨找來了,龔烈他們卻沒來,他們會不會已經——”孟茯苓第一反應,便是擔心龔烈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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