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非來與你拉家常,隻警告你一句,若是再敢找孟茯苓的麻煩,我定會讓你後悔的。”


    祁玉的臉色瞬間慘白,強忍著痛哭的衝動,“五殿下,你這般護著孟茯苓也沒用,她是我大哥的女人,你永遠都得不到她。”


    洛昀皓目光清冷,神色不明地看向祁玉,“本殿下做什麽,關你何事?”


    祁玉真的慌了,雖然她能與他見麵的機會少得可憐,可他不是一向都是麵含笑意,給人一種放浪不羈的感覺嗎?


    為何眼下變得如此陌生?若不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她會以為他不是尚啟延。


    可笑,她愛慕了他這麽多年,第一次與他隔得這樣近,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五殿下!”祁玉猛地喚了一聲,“你可知自從——”


    祁玉終於忍不住哭道,洛昀皓冷冷地打斷她的話,“那是你的事!”


    這聲音太過冷漠無情,以至於讓祁玉有一瞬間的錯愕,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他以前從不正眼看自己,現在眼神裏卻是明顯的厭惡。


    祁玉隻感覺到一股滔天的嫉妒填充在心腔裏,為什麽自己得不到的,那個鄉野村姑卻擁有,這不公平!


    “五殿下,為什麽你這麽絕情?”她不甘心地問道。


    迴答她的是洛昀皓再一次威脅,直到他離開祠堂,她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軟軟地暈倒過去。


    ******


    其實,洛昀皓會來警告祁玉,而非洛瑤,是因為他察覺到祁玉對他,不對!應該是對真正的尚啟延有著濃烈的愛慕之心。


    他不希望祁玉因此針對孟茯苓,而且,據他所知洛瑤每次給孟茯苓添堵,都會拉上祁玉,把祁玉當成墊背的。


    如果祁玉聽了他的威脅,不再與洛瑤一起對付孟茯苓,那麽洛瑤少了個可以利用的人,應該會停消些。


    當然了,那隻是洛昀皓的想法,是以,他才會來威脅祁玉。


    洛昀皓飛出了定安王府,還未落地,就看到一個身形挺拔的人站在不遠處,背對著他。


    雖然夜色不明,洛昀皓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人是祁煊。


    他心裏不由一沉,暗道祁煊跟蹤他?不然,這麽晚還在這裏?這架勢,明顯是在等他。


    “哎!葫蘆,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站在這裏做什麽?”洛昀皓穩了穩情緒,恢複一慣的神態。


    洛昀皓走到祁煊身後,伸手要拍祁煊的肩頭,未料,祁煊身形一晃,反手擒住他的,另一隻手疾扣住他的脖子。


    “葫蘆。你這是什麽意思?”洛昀皓沒有反抗,仍舊嘻笑地看著祁煊。


    祁煊加重手中的力道,冷聲道:“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


    “我沒什麽意思,隻是警告祁玉,不準再找茯苓的麻煩。”洛昀皓皺了皺眉。


    他褪去臉上的笑容,被祁煊擒住的手、手腕一動,以內力掙開了,直劈向祁煊的手。


    祁煊這才鬆開他的脖子,避開他的掌風,“茯苓與你不過是朋友,你上心得有些不正常了。”


    洛昀皓聽後,噗哧一笑,一副了然的樣子,“敢情是因為吃醋啊,我說你這醋吃得太沒道理了,我對茯苓可沒非分之想,要是有,我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他說完,還想過去搭祁煊的背,但祁煊接下來的話,令他的手生生僵住了,有點不知所措。


    ☆、第143章 想玩什麽花樣?


    祁煊拿出一塊羊脂白玉所製的蓮形玉佩,冷著臉道:“上麵刻了她的名!”


    洛昀皓有種秘密被截破的難堪之感,羞惱道:“我說我的玉佩怎麽不見了,原來是被你偷了,還我!”


    “你還敢說沒打她的主意?”祁煊怒目逼問,這玉佩是洛昀皓掉在雅間的,被他撿到了,好在孟茯苓沒看到。


    洛昀皓總是跑到他府上蹭飯,他以為是洛昀皓性格如此,也單純地喜食孟茯苓所做的菜,便沒多想。沒想到,這家夥喜歡孟茯苓,是有意接近她,敢情他們都被洛昀皓營造出來的假象騙了,這叫他如何不惱?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不隱瞞了。我確實喜歡她,但喜歡她和打她主意是兩碼事,你不要混為一談。”洛昀皓苦笑一聲,深深吸了口氣,才繼續道:“喜歡是可以放在心裏,默默地、不讓她知道,隻要她幸福就好。而接近她,不過是一種本能罷了,不存在打她主意之說。”


    現在說出來了,洛昀皓頓覺輕鬆許多。打從第一次見到孟茯苓起,他就覺得她很獨特,便興起跟她和祁煊到岐山縣的想法,而事實上,他也跟去了。


    然,隨著相處,他愈受她吸引,漸漸淪失了一顆心。可他知道孟茯苓對他隻是朋友之誼,她喜歡的隻有祁煊一人,他不屑去做破壞別人感情的事,隻能把對她的愛慕之意隱藏在心裏。


    其實,每次看到她和祁煊恩愛相對,他的心就難受得緊,但還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整日嬉皮笑臉,還經常打趣他們。


    他幾次想要走,卻舍不得,因為他知道他若走了,便很難再見到她,是以,總是一次次地告訴自己,再住幾日、再住幾日就走。


    結果,一住就是好久,那時要不是洛瑤兄妹去岐山縣。也許他還舍不得走。離開岐山縣後,他去了不少地方,企圖忘記她,可越想忘,卻記得越清晰。他便想,既然忘不了,就不忘了。


    偶然間,他得到一塊蓮形玉佩,覺得特別適合孟茯苓,便尋人刻了她的名,日夜佩戴,權當做是一個念想。


    洛昀皓以為再也無緣見孟茯苓,但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他會假冒尚啟延,會再遇見她。他也以為默默地喜歡她就好,每次靠近她。對他來說既痛苦、又欣喜,可他甘之如飴。


    “不管你有沒有打她的主意,以後離她遠一點。”祁煊沉默了許久,才道。


    他相信洛昀皓的話,不然,他也無需借由玉佩才知道洛昀皓喜歡孟茯。不過,試問哪個男人會放心讓另一個喜歡自己女人的男人,時不時在自己女人身邊晃蕩?感情是很難控製的,誰知道洛昀皓哪一天會有出格的舉動?


    “小心眼!”洛昀皓輕笑一聲,也不答,就要去奪祁煊手裏的玉佩。


    哪知,祁煊閃身躲開,並當著洛昀皓的麵,用內力把玉佩震得粉碎。


    “你!”洛昀皓瞬間怒紅了,下一刻,手握成拳對著祁煊的門麵,揮打過去。


    祁煊推掌相迎,兩人便纏鬥起來……


    ******


    孟茯苓不知道祁煊為了她與洛昀皓大打出手,隻是覺得奇怪,自從那天洛昀皓到酒樓傳旨後,就沒上將軍府蹭飯了。奇怪歸奇怪,她也沒多想。


    酒樓的生意比預料中還火爆,也虧得時文樂的能力不錯,她也算放心,一有空就陪著小冬瓜,照顧陸管家。


    對於陸管家,孟茯苓心裏很愧疚的,陸管家完全是無辜受牽連的,若不是她讓他打理酒樓的事務,他也不會遭此橫禍。


    她正看著小冬瓜和小雞翅玩,竹香就過來問:“小姐,明天到嶽陽侯府赴宴,要穿哪套衣裳?”


    孟茯苓蹙眉,現在她名聲大噪,發帖以各種名由邀請她赴宴的貴婦、小姐不在少數,都因為好奇,想一睹她的真容。


    能推的,她都推了,唯獨答應赴嶽陽侯的女兒嶽凝煙邀請她的賞花宴。


    其實早在她剛進京時,除了關注美食大賽的,也留意京裏有無姓嶽的富家大戶。


    留意了許久,全京都城姓嶽的隻有兩家,一家與薛氏所說的不符合,另一家是嶽陽侯府。


    隻要一問,幾乎無人不知,嶽陽侯名叫嶽韶清,他是太後唯一的弟弟,當年助皇帝奪位登基、立下不少功勞。


    據說他有個女兒流落在外。如今已派人尋迴了,也就是嶽凝煙,他對嶽凝煙百般疼愛,鑄成她無法無天、刁蠻的性格。


    孟茯苓幾乎可以肯定嶽韶清就是薛氏和她說的那個人了,她想起離京時,薛氏含淚告訴她一個驚天秘事。


    不過,不管嶽韶清是不是那個人,與她無關,薛氏告訴她,也隻是覺得她有權知道,而並非要她去尋找那個人的下落。


    所以,孟茯苓來京都城這麽久,都沒主動與嶽陽侯府的人接觸。上次美食大賽決賽,嶽韶清也沒現身,聽說是身體抱恙。


    這次,嶽凝煙主動相邀,孟茯苓覺得去嶽陽侯府見識一番,也無妨。


    “娘親,帶小冬瓜去,好不好?”小冬瓜抱著孟茯苓的手臂搖啊搖啊,撒嬌著,聲音比以往還要甜上幾分。


    小雞翅見狀,也抱住孟茯苓的另一隻手臂,學著小冬瓜的樣子,也嚷著,“姐姐,我也要去嘛!”


    孟茯苓被這兩個小家夥打斷了思緒,好笑地揉了揉他們的腦袋,她一直把他們留在府裏,能陪他們的時間又不多,他們一定悶壞了。


    反正她不會在嶽陽侯府待太久,見識一番嶽凝煙是什麽樣的人物,就走。待離開嶽陽侯府後,還可以帶他們去夜市逛逛。


    如此一想,孟茯苓便同意了,可萬沒想到這一去,小冬瓜便出事了。


    ******


    嶽陽侯府的賞花宴定在晚上,賞的是一種隻在夜間盛開的花,這花名為夜星花,此花盛開時,花形如星,還會散發出如星光般的光芒,十分珍貴稀有,據說是嶽韶清為了討嶽凝煙開心,花費重金從域外所購的。


    對此,孟茯苓沒有多大的感觸,畢竟她不是原主,嶽韶清為了嶽凝煙這個假女兒做什麽事,她都不會在乎。


    次日,孟茯苓稍作打扮,便前去赴宴,本來祁煊不放心,要陪她一起去的。但是去參加賞花宴的都是各府夫人、小姐,根本沒哪家男主子同去。


    孟茯苓也不是怕他被人笑話,隻是覺得以他的身份、容貌,去了的話,肯定會招蜂引蝶。


    是以,祁煊隻把她和小冬瓜等人送到嶽陽侯府外,約定好何時來接他們去逛夜市後,就離去。


    孟茯苓一手牽著一個小家夥,無意和竹香跟在他們身後,待無意把請帖交給門口迎客的管事,就有人高聲報出她的名號,再由專人在前麵引他們進府。


    走進大門的時候。孟茯苓還隻是感慨了一番端莊大氣的正廳,等拐到後院的時候,風格陡然一變,瞬間好似進了蘇州園林。


    亭台樓閣在各種假山植被間若隱若現,大大小小風格各異的小院落數不清,花園裏還引進了一條活水,還在花園裏修了一個荷花池。


    拐過荷花池,另一邊有一座占地極寬的亭子,這亭子很獨特,與孟茯苓在現代看到的不同,共有兩層,四圍垂掛著淡黃色薄紗,從外麵是看不清亭內的人,隻覺得人影綽綽。


    亭子的另一端,還連著一條長不見尾的走廊,走廊兩側還掛了罩著淡黃色薄紗的燈籠。令燈籠散發出的光芒有種朦朧、唯美之感。


    孟茯苓正暗自讚歎,不想,小雞翅居然發出嫌棄之語,“姐姐,這裏不怎樣啊,我還以為多好看呢。”


    呃,孟茯苓一哽,聽聽小雞翅這語氣,好像見過比嶽陽侯府更好看的園子一樣?她正要說什麽,小冬瓜就點著小腦袋,附合小雞翅的話,“就是、就是!”


    這下,孟茯苓認為是兩個小家夥單純不喜歡這裏,才故意這樣,而非這裏真的不好看。


    至於這兩個小家夥為何不喜歡這裏,可能是因為進來時,一路上都有人以異樣的目光盯著他們,甚至有些同樣來參加賞花宴的人,剛好與他們一同進府,或在他們前麵、或在他們後麵議論著。


    孟茯苓自己倒可以無視這些人,就怕小雞翅和小冬瓜幼小的心靈會受到影響。不過,現在看來,是她多心了,瞧他們兩個一人一句、有模有樣地批評這不好、那不好,直到靠近亭子,他們才停止議論。


    因為除了嶽陽侯留在亭內伺候的丫鬟,客人不能把丫鬟帶進去,所以,無意她們隻能侯在亭外。孟茯苓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心想權貴府上的規矩就是大。


    孟茯苓與兩個小家夥,進了亭子,本來亭內的人也沒怎麽去注意他們,是有人驚訝道:“孟東家,你怎麽也來了?”


    就是這句話,令在場眾人都知道來的人是近來風頭正盛的孟茯苓,皆禁聲了,齊齊盯著孟茯苓看,眼神各異,有善意的、好奇的、鄙夷的………


    不屑者居多,畢竟就算孟茯苓是祁煊的心頭好,還得美食大賽第一名,也改不了她出身鄉野的事實。


    孟茯苓冷笑,說話的人可不就是洛瑤,她倒是忘了她也會來。也是!嶽凝煙剛被尋迴不久,正極力融入京裏的上流名媛圈子,與各府名媛結交,其中便有洛瑤。


    而多數人看中嶽陽侯府的勢力,才願意與嶽凝煙結交,背地裏指不定也看不起她,畢竟她是嶽韶清從外麵尋迴來的,在這些自翊不凡的貴婦、名媛看來,她不過是個沒教養的野丫頭。


    “洛小姐,別來無恙啊!我還以為你和祁小姐姐妹情深,她受罰,不能出府,你會在定安王府陪她解悶呢。”孟茯苓淡笑道,話中的諷意很明顯。


    氣氛變得更加微妙了,前不久,祁玉找來一群乞丐到天源酒樓鬧事、給孟茯苓添堵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幾乎無人不知。


    在場的女子都慣於後宅的勾心鬥角,心思都活絡得很,一下子就猜想到那天洛瑤與祁玉一起去天源酒樓,結果。祁玉受罰,洛瑤卻無事,難道她對祁玉買通乞丐的事真的一無所知,還是裏麵有什麽內幕?


    一個個都豎起耳朵,想聽洛瑤如何迴答。


    洛瑤慪火不已,這孟茯苓生就一條毒舌,每次都能把她推入難堪之境,她定了定神,努力穩住了情緒,笑道:“阿玉潛心抄寫女戒,怎麽會悶?我是不好打擾她,倒是難為你這麽關心她了。”


    孟茯苓暗罵一聲無恥!洛瑤為了幫自己解圍,連祁玉被罰抄女戒的事都抖出來了,哪怕眾人心知肚明,但這麽說,隻會更損祁玉的名聲。


    她當然不可能是在為祁玉這蠢貨鳴不平。隻是單純地厭惡洛瑤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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