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夫人收買了桂花,得知真相後,卻不揭穿薛青青,反而讓桂花尋機弄掉薛青青的孩子,打算等孩子沒了,再讓吳縣令知道真相。


    “小姐,這縣令夫人真不是省油的燈,薛青青哪會是她的對手?”喬婆子幸災樂禍道。


    “她是被自己作死的!”孟茯苓失笑道。


    薛青青真是可笑,怕孩子生下來後,驗出不是吳縣令的,卻不知縣令夫人早就知道了,她從頭到尾都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孟茯苓切開剛烙好、金黃誘人的苞穀烙,又問:“薛老頭怎樣了?”


    薛老頭被關了幾天,之前送飯進去,都會吵鬧不休,也不知現在怎樣了?


    喬婆子沒想到孟茯苓會突然問起薛老頭,倒有些難以啟齒了。


    “怎麽了?”孟茯苓不解喬婆子的反應。


    這時,廚房門口出現了一個人,正是薛氏,她低聲道:“茯苓,我、我把爹放了。”


    孟茯苓愣了一下,隨即火氣蹭蹭直起,“你放了他?”


    “嗯!”薛氏頭低得都快到胸口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畢竟是我爹,關了幾天,也算是教訓他了。”


    孟茯苓怒極反笑,問喬婆子,“是什麽時候的事?”


    “是您送薛青青去醫館那會,奴婢怕您生夫人的氣。”喬婆子說著,就撲通跪下了。


    孟茯苓與薛氏這段時間關係本就僵硬,喬婆子才不敢告訴孟茯苓這事。


    “娘,你給他銀子了,對不對?”孟茯苓冷冷地看著薛氏。


    薛氏艱難地點頭,“我、我給的是我的私房銀子,並不多。”


    “小姐,姑爺叫您去藕田一趟。”這時,蘭香也急步走進廚房。


    孟茯苓奇怪道:“葫蘆怎麽去藕田了?”


    ☆、第85章 狗急了也會跳牆


    “奴婢不知,姑爺是差看守藕田的老王來稟報的。”蘭香搖頭。


    “喬嬸子,你起來吧!以後再知情不報,就收拾東西換下家!”孟茯苓瞪了喬婆子一眼,也不搭理薛氏,徑自走出廚房。


    不是她不近人情,以前小雞翅偷肉的事也罷了,喬婆子這次又知情不報,萬一因為知情而誤了事、或導致嚴重後果?


    孟茯苓來到藕田的時候,葫蘆蹲在田邊,也不知在想什麽,見她來了,也不站起來。


    “葫蘆,你叫我來做什麽?”孟茯苓走過去,推了葫蘆的肩頭一下。


    “死了!”葫蘆望向不遠處,神色沒有一點浮動。


    “什麽死了?”沒頭沒腦的話,孟茯苓聽得莫名其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嚇了大一跳,那裏躺著一個人,正是薛老頭。


    “他、他怎麽死了?不是逃走了嗎?”孟茯苓想不通薛老頭怎麽會跑來藕田。


    “我剛好路過藕田。恰巧見那老頭和老王在爭吵,就給了他一拳,他就倒地身亡。”


    葫蘆的語氣有些輕描淡寫,眼裏卻清晰地浮現出惱意。


    “一拳就能打死人?不過,人死在藕田說不過去。”孟茯苓對薛老頭的死,沒多大的感覺,就是覺得麻煩。


    “我沒用多大力!”葫蘆強調道。


    他那一拳根本不可能讓薛老頭斃命,除非在他來之前,薛老頭就受傷了。


    孟茯苓想了想,喊了老王過來,“你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迴小姐的話,奴才見他………”老王上前如實交代。


    他見薛老頭在外麵鬼鬼祟祟的,就把木門打開。想出去問薛老頭想幹嘛。


    豈知,木門剛打開,薛老頭就硬闖進來,要破壞藕田。老王上去阻止,兩人就吵了起來。


    末了,老王撇清道:“除了吵嘴之外,奴才沒打過他。”


    孟茯苓沉默了一會。她相信老王的話,老王是簽了賣身契的,經過她一番觀察,確定品性極好,才讓他看管藕田的。


    “葫蘆,我們過去看看。”孟茯苓道。


    葫蘆才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卻惦記著還沒吃晚飯。“我餓了。”


    孟茯苓真服了葫蘆,“你對著一個死人那麽久,還吃得下?不會反胃?”


    “怎麽吃不下?”葫蘆道,頓了一下,又添了一句:“如果是你親手做的菜,我可以吃五大碗飯。”


    “行了,我知道你是豬。”孟茯苓失笑道。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薛老頭身邊,他如睡著一般,看起來並沒有異樣。


    “真的死了?也不知他原來有沒有心髒病,或者別的病,突然發作了?”孟茯苓奇怪道。


    但凡她說的話,葫蘆都會聽得很認真,自是沒錯漏任何一句,聽到心髒病,便不解道:“什麽是心髒病?”


    呃,孟茯苓這才意識到古代沒有心髒病一說,“我說錯了,是心悸之症。”


    葫蘆淡應了一聲,就蹲下來翻看屍體,但看不出所以然來,“找個仵作來驗屍吧!”


    “也好,開膛破肚,一驗就知道死因。”孟茯苓也沒想要把屍體偷偷處理了。


    隻是她說這話時,目光不經意間掃到薛老頭的手,好似見他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


    孟茯苓眉眼彎了彎,無聲地笑了起來,“老王。你去拿把菜刀來,順便拿根繩子。”


    老王得了吩咐,立即轉身去藕田旁的小木屋拿。


    葫蘆眉峰微蹙,“你要做什麽?”


    “要請仵作少不得要花費銀錢,不如讓我自己來開膛破肚。”孟茯苓笑了笑,眼睛一直盯著薛老頭的‘屍體’。


    “你會?”葫蘆可不相信孟茯苓真的會驗屍。


    “我殺魚、殺雞鴨的功夫不錯,宰人應該會容易些。”孟茯苓說著,還找了一塊尖銳的小石子往薛老頭身上截了截。


    顯見薛老頭的唇角微動,孟茯苓故意道:“人老肉鬆,最好宰殺了。”


    葫蘆不是蠢的,這會豈會看不出孟茯苓的用意,暗笑了一聲,便補上一句,“骨頭可以燉湯喝。肉用來紅燒。”


    孟茯苓對葫蘆投以孺子可教的眼神,轉頭,卻見‘屍體’的某一處流出水來,把褲子都弄濕了,笑意更大了。


    老王也適時拿了東西過來,孟茯苓道:“把屍體的手腳捆起來!”


    “好!”老王立即拿繩子捆住了薛老頭的手腳。


    孟茯苓拿著菜刀在薛老頭身上比劃著,“我比較喜歡隔著衣服切。這樣切開的話,布料會粘住血肉,等血幹了,再把布料用力撕下來。”


    隨著刀的移動,孟茯苓話語落下,‘屍體’顫得更厲害了。


    葫蘆等得不耐煩了,直接奪下孟茯苓手中的刀,“你太磨蹭了!”


    說完,他用力劃開‘屍體’的手臂,所謂的‘屍體’嗷地一聲,‘活’了過來,“啊!疼死俺了、疼死俺了!”


    孟茯苓故意大喊一聲,“詐屍了!”


    “別、別殺我啊!嗚嗚………”薛老頭嗚嗚大哭了起來,哭得極為誇張。


    他挨了葫蘆一拳。痛得要死,生怕葫蘆再揍他,隻好裝死。


    “哈哈哈…………”孟茯苓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她知道貪生怕死的人最好嚇唬,可沒想到薛老頭嚇尿了不說,還哭成這樣。


    “孟茯苓,求求你。放了我吧!”薛老頭哽聲求饒。


    他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女兒已經放他走了,他幹啥還氣不過,跑來破壞孟茯苓的藕田?


    “放了你?好讓你下次再來破壞我的藕田?”孟茯苓笑意轉冷。


    “沒有、沒有的事,俺哪裏敢?俺是瞧著那位兄弟,長得像俺們家隔壁的老王,就想過來打個招唿。真的沒別的意思啊!”薛老頭搖頭搖得更厲害了。


    孟茯苓聽到‘隔壁老王’沒由來就想笑,倒是老王疑惑了,問薛老頭,“你咋知道我叫老王?”


    “咋不知道呢?俺看你就——”薛老頭一聽到老王這麽問,心思頓時活絡了起來。


    可惜,孟茯苓不給他廢話的機會,對老王道:“他暫時交給你看管。”


    “孟茯苓,俺怎麽說都是你外公,你咋能這麽對俺?”薛老頭嚎叫道。


    孟茯苓不理他,和葫蘆走出藕田,找了趙誠,說:“你去寶雞村通知薛家人來還銀子,告訴他們,若是不肯來。每日漲十兩利息。”


    每日十兩利息?趙誠聽得暗暗砸舌,但也不敢多問半句。


    交代好了,自然得迴去給小冬瓜喂奶、和吃晚飯了。


    剛進了門,薛氏就迎了上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孟茯苓冷下臉,身體一側,便與薛氏錯開,讓薛氏一陣窘迫。


    “怎麽迴事?”葫蘆問同樣迎到門口、卻低著頭的喬婆子。


    喬婆子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聽得葫蘆問她,礙於薛氏在場又不好把事情說出來。


    而洛昀皓先一步進門,見氣氛不對,早就把事情弄清楚了,也非常不滿薛氏的做法。


    這會,葫蘆問起,他就沒有那麽多顧慮,把事情一五一十全抖了出來。


    葫蘆越聽臉色越不好,剛才他就奇怪薛老頭是怎麽跑出地窖的,原以為孟茯苓也不知道,才沒有問她。


    他實在為孟茯苓抱不平,可對於薛氏罵不得、打不得。心裏堵著一口氣,就對薛氏說:“娘,你爹死了!”


    果然,薛氏聽後,臉色瞬間慘白,身體搖搖欲墜,“葫、葫蘆,你說什麽?我爹沒、沒了?”


    “嗯!”葫蘆冷應道,既然打罵不得,嚇唬嚇唬總行吧?


    “他是、是怎麽沒的?”薛氏顫著雙唇,久久才問。


    葫蘆眼裏劃過一抹笑意,胡編道:“意圖偷竊,被村裏人打死。”


    薛氏聽到死因,大喊了一聲爹,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喬婆子等人慌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扶住薛氏,將她扶迴房間去。


    薛氏是聽信了葫蘆的話,但陸管家和洛昀皓一聽,就知道他是在騙薛氏。


    “你怎麽可以嚇唬她?萬一嚇出個好歹呢?”洛昀皓不讚同道。


    葫蘆還未開口,陸管家就為自己主子說話,“公子做事自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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