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苓聞聲,轉頭看向李珊瑚,問道:“什麽事?”


    李珊瑚在燒毀的粉條附近,發現了一隻裝燈油的小陶罐,快步走到孟茯苓麵前,“這個油罐子是我家的,不對、是我婆婆家的。”


    “你確定?”孟茯苓眉頭蹙得死緊,麵如覆霜般。


    李珊瑚沒見過這樣的孟茯苓,驚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確定,我婆婆為人吝嗇,總怕有人會偷到家裏來,就在所有物件上都做了記號。”


    說完,李珊瑚把油罐倒了過來,露出罐底一塊黑乎乎的一團。


    “好!好得很,你公婆都被鴻運酒樓的人捉了,縱火的人肯定是連大金。”孟茯苓一想就知道火是連大金放的。


    “這、這個混賬東西!”連大輝知道自己兄弟是縱火之人,氣得直發抖。


    一想到孟茯苓對他們兩口子的照拂,連大輝就愧疚難當,蹭地一下,便要往外跑。


    李珊瑚拉住連大輝,“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


    “俺要去把那個混蛋捉迴來。”連大輝說道。


    “大輝哥,別忙著捉人,先幫忙趕製粉條。”孟茯苓開口了。


    連大金什麽時候都能捉,眼下得先把粉條趕製出來。


    連大輝應了一聲,就拖著沉重的心情,和大夥一起忙乎起來。


    *******


    再說那連大金,放了火,也害怕被人發現,又迴家。想翻出借貸來的銀子。結果,銀子不翼而飛了。


    這些天除了花用、他偷了一些去賭,還剩下幾兩銀子,明明藏得很嚴實,怎麽會不見?


    他突然想起,那天他取銀子買酒時,那兩個雇來的人在外麵鬼鬼祟祟的,不用說,肯定是他們偷窺了藏銀之處。


    連大金氣得半死,可又不能去找他們,隻得匆匆收拾了兩套衣裳。直往村口跑。


    沒想到,他剛跑出村子,就撞見兩名黑衣人。


    連大金以為是鴻運酒樓的人來捉他了,嚇得跪倒在地上,直磕頭求饒,“別捉俺、別捉俺,不關俺的事,是孟茯苓這個小賤人故意害俺的。”


    緊接著,他還把自己縱火燒作坊的事,都招了出來。


    那兩個黑衣人聽到孟茯苓的名字,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逼近連大金,一記手刀就把他劈暈了過去………


    ******


    “小姐,買不到紅薯,據說但凡家裏有種紅薯的鄉民,紅薯不是被偷光、就是被毀掉。”


    孟茯苓召集工人趕製粉條,才製了幾十斤,便發現紅薯不夠用了,就讓人分頭去去附近幾個村子收購紅薯,無一例外,都空手而迴。


    孟茯苓聽了大驚,想不通到底是誰為了阻攔她,而做出如此大的動作。


    她努力平複情緒,問道:“除了我們常去的村子,十裏八鄉都是這種情況嗎?”


    負責收購紅薯的工人點頭,“情況都一樣。”


    “葫蘆,陪我進城。”孟茯苓無法,隻能去向邱老板說明情況。


    “好!”葫蘆點頭,急忙去套馬車。


    進城的途中,孟茯苓把事情翻想了一遍,她近來也就得罪了祝來福,剛好又是鴻運酒樓因粉條得罪客人、折損名聲的時候。


    想來想去,也隻有祝來福有動機害她,可他如今臥床養傷,憑他也沒能力在短短的時間內不動聲色的毀去十裏八鄉所有紅薯。


    除非是祝來福幕後的主子,之前聽韓樺霖說過他主子很有可能來到岐山縣了。


    孟茯苓越想越煩躁,車外傳來葫蘆的聲音,“沒有紅薯,能用別的東西代替嗎?”


    “我就是要去見邱老板,請他通融下,看能不能用別的代替。”


    去遠一點的地方收紅薯,肯定來不及了,十裏八鄉又沒多少人種植土豆,不然還可以用土豆代替。


    他們打算去食為天。讓韓樺霖帶他們去邱老板在城裏的住處。


    到食為天時,韓樺霖正準備出門,見了他們,就道:“我正要去嶺雲村,你們就來了。”


    “你是不是收到什麽消息了?”孟茯苓心一緊,便問。


    韓樺霖見四下無人,才低聲道:“我剛從邱老板口中得知…………”


    原來邱老板剛在酒樓用餐,因喝了酒,便向韓樺霖透露,其實粉條不是那個高官要的。


    而是當今二皇子,那個高官把粉條進獻給二皇子,二皇子食了大讚,便讓那個高官出麵購上二百斤。


    邱老板本就是皇商,心想著若粉條得了二皇子的喜愛,說不定二皇子一高興就送進宮,那他就多了一條財路。


    孟茯苓聽了臉色一點一點泛白,心裏也有些慌亂,如果是二皇子要的,這事就難辦了。


    可不等她多想,韓樺霖又扔出一個重磅消息,“二皇子很有可能就是鴻運酒樓的幕後東家。”


    “此話當真?”孟茯苓猛地抬頭,難以置信道。


    韓樺霖搖頭。“未經確認,所以之前才沒打算告訴你,但這次關係到你的生意。”


    孟茯苓腦子頓時亂糟糟的,一時理不出什麽想法來。


    “對了,你們怎麽這時候來了?”韓樺霖這時才想起這個問題。


    孟茯苓歎了口氣,才把事情告訴韓樺霖。


    “也隻有他有能力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毀去十裏八鄉的紅薯。”韓樺霖皺眉道。


    “可惡!當皇子不用忙著爭權奪勢嗎?他怎麽有這個閑心,跑來這個偏遠小鎮做什麽?當真窮得如此在意一個酒樓?”


    孟茯苓氣惱極了,看都沒看就抬手用力捶了一下身側的‘牆’。


    待聽得一聲悶哼,才知道自己捶的不是牆,而是葫蘆的胸口,她頓覺得窘迫。沒有多想就伸手幫他揉,“抱歉,我太氣了。”


    葫蘆扳著臉,沒說什麽,任由她揉著。


    韓樺霖假咳了幾聲,道:“如果二皇子真的是鴻運酒樓的幕後東家,那便不是酒樓這麽簡單了,要知道岐山縣離幾個實力不差的小國不遠。”


    他沒有說二皇子來這裏,也可能是來尋找祁大將軍的,隻說鴻運酒樓對二皇子的重要性。


    但孟茯苓聽得出韓樺霖的話裏還有所保留,她聰明的沒有多問,她亦知道如果沒有出這等事,他是不會把二皇子是鴻運酒樓幕後東家的事告訴她。


    同時,孟茯苓也從韓樺霖的話裏明白鴻運酒樓是二皇子在此地的線點,而她的存在阻礙了鴻運酒樓的生意,自然會被當做鏟除的對象。


    “哼!若真的是什麽皇子,要殺她很容易,何必大費周章整出這件事?”葫蘆冷哼一聲,不以為然道。


    韓樺霖若有所思地看了葫蘆一眼,“許是不想暴露行跡吧。”


    “既然怕暴露行跡,你為何知道他來岐山縣?”葫蘆眸色一閃,語氣頗有質問之意。


    韓樺霖並不介意葫蘆的態度,淡笑道:“我行商多年,自然有些門道。”


    “邱老板在何處?我想見他。”孟茯苓略一思索,還是打算見邱老板。


    “他喝了些酒,這會在雅間歇息。”韓樺霖就是趁邱老板有了醉意,才問出真正要粉條的人。


    “沒醉得不省人事吧?”孟茯苓愁了,要是醉得不省人事,還怎麽問?


    “沒事,讓馮掌櫃給他灌些特製的醒酒湯就成。”說著,韓樺霖就喚了馮掌櫃過來,讓馮掌櫃帶孟茯苓去邱老板所在的雅間。


    “你們不去?”孟茯苓見葫蘆和韓樺霖站著不動,有些奇怪道。


    “你先過去!我隨後到。”葫蘆沒有看孟茯苓,隻盯著韓樺霖。


    韓樺霖則對她笑道:“葫蘆可能是怪我給你介紹這樁買賣吧。”


    “你事先也不知情,怎能怪你呢?”孟茯苓搖頭道。


    她知道葫蘆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不可能因此而怪罪韓樺霖,但他們不說,她也沒心思去多問,便隨馮掌櫃去找邱老板。


    *******


    孟茯苓一走,葫蘆便逼近韓樺霖,猛地揮出一拳。


    韓樺霖反應很快,疾退幾步,躲開了葫蘆的拳頭,“你該不會真的怪我吧?”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這麽多?少拿那套有門道的借口來糊弄我!”葫蘆冷聲道。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此時透出點點寒意。


    “應該我問你是誰才對,你的身份更不簡單。”韓樺霖笑道。


    不等葫蘆開口,他又道:“是吧,祁大將軍!”


    “你早就認定我是祁煊,才多番試探?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不是!”葫蘆怎會不知道打從第一次見麵,韓樺霖一有機會便試探於他。


    “承認了又如何?我這條命還是你救的,又不可能會害你。”韓樺霖失笑道。


    葫蘆頓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救過韓樺霖,可也明白韓樺霖若有心害他的話,早就把他的行蹤泄露出去了。


    想到這裏,葫蘆的臉色略有緩和,但語氣依舊強硬道:“你最好沒有壞心,否則我饒不了你。”


    韓樺霖歎息道:“人一失憶,連性情都變了。”


    “我再如何改變,都與你無關。說吧!你到底是誰?”葫蘆可不會因為幾句話,就把原來的問題給岔過去。


    韓樺霖沒有要說的意思,隻道:“待你恢複記憶,自然知道我是誰,也不會對我有如此深的敵意。”


    葫蘆什麽都不記得,韓樺霖卻知道他的身份,這種感覺令葫蘆很不舒服。


    “若你久久都沒恢複記憶,便要一直待在這裏?當真放得下好不容易打拚來的一切?”


    這個問題,韓樺霖一直想問了,但他每次試探,葫蘆都不顯異樣,他自然沒機會問了。


    韓樺霖原本不確定葫蘆是否猜出他自己的身份,直到剛剛葫蘆的表現。


    “不關你的事!”葫蘆皺緊眉頭,到底沒再否認自己的身份。


    “是因為茯苓吧?任誰都不會想到傳聞不近女色的祁大將軍會如此在意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名聲狼藉、又懷有來路不明的孩子。”韓樺霖也不怕惹怒葫蘆,自顧自道。


    葫蘆聽到韓樺霖說孟茯苓名聲狼藉,愈加憤怒,“你再說她一句試試?”


    “好!我不說!”韓樺霖見好就收。話題一轉,又問:“你是不是要問我關於二皇子的事?”


    葫蘆厭極了韓樺霖這副明知故問之態,冷聲道:“說!”


    “你現在什麽都不記得,告訴你太多也沒用。不過,我猜二皇子很有可能是為了尋你而來,你最好別讓他知道你在嶺雲村。”


    “你管好自己的嘴就行!”葫蘆知道韓樺霖不會透露太多,也不再多問。


    他轉身,正要走,韓樺霖問道:“其實就算失憶了,你也可以重新了解、認識自己。”


    葫蘆想也不想,就道:“沒這個必要!”


    “你背負了很多責任。就不怕有一天恢複記憶,會後悔?”韓樺霖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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