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羽下意識搖了搖頭,想要把腦海中和耳邊的聲音甩掉,腳下差點踩到空間裂隙,所幸反應的快,隻是暫時停在了半空中。

    好險,見羽心裏鬆了口氣,

    嬴清也鬆了一口氣,詢問道:“沒事吧?”

    嬴清的聲音被空間裂隙裏傳來的聲音所掩蓋,見羽沒有聽到,隻是停在原地緩了下,無視周遭嘈雜的聲音,繼續往前走。

    “這事你必須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個事,否則就別想走!”

    “二娃子啊,你這是造了什麽孽,怎麽會引來這等殺身之禍啊!”

    “囡囡,乖,不哭,一會就到了。”

    “何必廢話,來戰!”

    “嗯?這個職業似乎不錯,要不就選這個吧?”

    種種聲音不斷的在耳邊迴蕩,見羽閉了閉眼,繼續往前慢慢走。

    越靠近裏頭,聲音由人聲,變成了動物發出的聲音或者自然界所發生的聲音。

    雷鳴、烈火灼燒、水疏狂等等,隻是自然界中能聽到的聲音摻雜在一起,比之前嘈雜的人聲還要震耳,就像是有一圈音波不斷擴散一樣,每當見羽忽略它的時候,最裏圈的擴散總是會激得她心神震蕩。

    “執令史,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此別過。”

    聲音清晰,猶如在激蕩不已的浪潮中砸下一塊巨石,強壓下浪潮翻湧。

    見羽扭頭,深黑如夜空的空間裂隙中浮現出一處玉白蓮池。

    白衣青衫的人背對著拱手抱拳的青衣男子,拂袖道:“那就就此別過吧。”

    “似乎背包裏有什麽物品正在和它產生共鳴。”

    聲畫剛結束沒多久,係統提示響起,見羽將一塊背包模型中正在發光的記憶寶石拿出,紅寶石發光產生的能量波動致使空間裂隙開始收縮,將見羽手上的紅寶石卷了進去。

    空間裂隙觸碰到見羽的時候,嬴清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能量化身的他更激起了空間裂隙的吞噬本能,往他這裏逼近。見狀,他又不得不退後,退到安全線上看著空間裂隙的淵暗舔舐見羽的手,然後又似畏懼一樣的退了迴去。

    嬴清鳳眸微眯,這就是時空法則嗎?令空間裂隙都畏懼的力量,看來不用太擔心見羽的安危了。

    “已放置記憶寶石(12),請前往下一個地點放置。”

    放置了這顆記憶寶石後,耳邊的聲音都輕了不少,如果不是係統標明是記憶寶石,她會覺得這是關閉空間裂隙的陣眼。

    紅寶石安靜的浮在半空中,在空間裂隙的洗禮下逐漸變成一顆白色不透明的珠子。

    這是陰陽魚的一隻眼睛,見羽抬頭看向遠處,與彎道和眼睛對應的地方就在對麵,記住好位置,她繼續往前走。

    眉間的印記閃爍,兩側的空間裂隙逐漸讓開身位,讓見羽暢通無阻的前行。

    見羽伸手摸了摸眉間的印記,知道是它在起作用,趁著好走的時候,繼續往前走,找到合適的位置。

    青衣男子站在崖頂上,低頭看著崖下深淵與暗風唿嘯。

    “背叛?從未忠誠過,又何談背叛?”

    “她是你的引路人,你竟然從未忠誠過?”

    青衣男子轉身,背對懸崖,似乎要開口的時候,畫麵戛然而止。

    係統提示響起,見羽將第二顆記憶寶石安了上去,看著它落在對應的位置上,被洗成黑色無光的石頭。

    陣法開始轉動,黑石與白石互換著,不過幾息時間,周遭的景象轉變成蓮池。

    青衣男子轉身欲走,忽然停頓了腳步,側頭道:“執令史,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了自由,放棄觸之可及的力量的。”

    白衣青衫的女子轉過身,“但我相信,更長遠的才是我們畢生所求。”

    見羽注意到她眉間沒有了印記,時間線在被暗算之後,兩者的反應都很平淡,也不知道之間又發生了什麽。

    青衣男子張口欲言,似乎又想起了什麽,轉身離去,眉宇間藏著淡淡的陰鬱。

    青衣男子往一個方向一直走,沒有開口過,聲音卻不斷地響起,似乎是他內心獨白。

    “執令史是我的引路人,賦予了我名字,卻塑造不了我本心向往的道,如果沒有力量,靈魂銘記的傷痛就會再次發生,哪怕失去了記憶,我也不希望重新經曆一遍那樣刻在靈魂上的傷痛。”

    “道不同,不相為謀。”

    畫麵一轉,青衣男子站在崖頂上接著未完的話道:“是引路人就必須忠誠?如果你對你的引路人忠誠,還會有如今的模樣嗎?我們天生反骨,失去了記憶也變不了心。”

    “哈哈,你說得對,不過你就這樣子出來了,不怕她暗地裏算計你?”

    這個記憶寶石迴溯的場景隻有一部分,見羽看不到說話那個人的樣子。

    青衣男子瞥了眼發出聲音的方向,冷笑一聲,“你這話說的,真當誰都跟我們一樣?她不會做的,因為我的存在和動作,她從未放在心上,最多就像一片羽毛一樣輕輕劃過一樣。”

    “我可不相信,我又沒見過你的引路人,誰知道她是不是跟某些人一樣,表象溫和,內裏腐爛。”

    青衣男子轉過身,“嗬,你不相信我的判斷?我跟隨她多年,沒有任何端倪能逃過我的眼睛。”

    “相信相信!”

    “走吧,別打擾我。”

    似有風聲吹拂,驚起林葉颯颯。

    青衣男子低頭看著崖底,眸中的波光黯淡。

    “表象溫和,內裏腐爛,不是她,不過她的路,看似大公無私,實際上還是霸道蠻橫,憑借天生的力量將所有登天的口子都堵上了,唯有她一人登頂,如果沒有到最後,誰知道她是無私,還是自私?”

    畫麵停在那處,聲音也沒有了,似乎是結束了。

    見羽思考著一個問題,一白一黑所儲存的記憶,對應著雲來當時的心態嗎?那這些記憶,是主觀的,還是客觀的?

    因為白帝的記憶主觀性很強,他隻能看到世界對他的不公,卻看不到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所以見羽會不斷審核記憶——

    同一個片段,由不同人的記憶呈現出來,會是不同的情景。

    幻境下的白黑珠子不停旋轉著,最後‘啪嘰’一聲融合在了一起。

    場景再度轉換,天地混沌黑暗,唯有一人身穿黑衣站在最中央,神色茫然的等待著審判。

    那個人像是雲來,又不是雲來,這是什麽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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