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羽隻是順勢跟著npc們安慰白哥,勸他迴了屋裏。

    很快見羽就在一個小時後的黃昏等到了娟姐的死訊,白哥最開始大哭了一場,後來一滴淚也流不出來了,隻是對著琴默默的發呆。

    一個小時,聽npc們說是製琴人村莊到皇宮所需要的時間,娟姐被關押的消息一傳來,就已經處死了。

    盡管已經猜到了結果,她還是有些傷感。

    希望白帝能跟使者所說的一樣,會以白帝城的姿態,重新複生。

    見羽暗歎一聲,說了一聲離開了。

    距離主線劇情發展還有九個小時,除了她有過一戰之緣的白帝,也就隻剩下東方晏師父可以去看看了。

    “琴老已經休息了,有什麽事情可以問我。”

    見羽斟酌了下語言,“琴老的身體還好嗎?”

    “還好著,就是以前製琴太瘋了,現在規律作息,就沒那麽多老毛病了。”

    “那就好。”

    見羽又隨便問了些日常瑣事,不至於讓人覺得是專門來打聽消息的。看天色晚了,就以這個為借口溜了。

    等到見羽迴去,她發覺屋內有人,腳步放輕,琴劍握在手裏,隨時準備攻擊。

    一隻手握住了見羽持劍的那隻手腕,冰冷的觸感激得她下意識就砍了過去。

    “別動。”

    那人使力製住,把見羽往屋內拉,關上門。

    “點燈。”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見羽收起劍,拿出一盞琉璃燈,往黑暗中出聲的人照去,是嬴清。

    因為白哥的事情驚動了製琴人村莊裏的許多npc,她記得這裏麵絕對沒有嬴清,或許是因為太懶所以沒出來?

    隻是在副本內作為npc的嬴清,為什麽會這麽晚了在屋裏等她?

    “嬴清?”

    “我不是你眼中的npc,別用看待任務的眼神看著我。”

    見羽:“……”

    見羽默默道,看待任務的眼神?那隻是審視的眼神。

    見羽一邊借著琉璃燈的光點上屋內的燭火,一邊道:“我記得這是單人副本吧?”

    嬴清坐在最大的椅子上靠著,瞥了眼見羽,“我又不是以正常的進入方式進來的。”

    誰能想到極冰雪域裏的東西,鏈接的是見羽的單人劇情副本,而且開始剛開始沒多久的副本。這樣巧的巧合,他實在難以相信。

    ——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始終綁著他和她的感覺,真令人不爽。

    有了燭光,基本上能看清室內的東西了。

    見羽收起琉璃燈,直接問道:“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有人說,我最想要尋找的真相在這裏,所以,我來了。”

    嬴清鳳眸半閉道:“不過因為我是外來者,副本中的其他人難以容得下我。所以暫時借你的地方停留,在我沒主動出現的時候別透露我的存在。”

    嬴清把一大堆要求說出來,見羽無所謂道:“哦,你用吧。”

    反正屋子挺大的。

    她揀了下木材,找到專門的工具準備親手嚐試一下製琴的整套流程。

    “這樣的古老法子隻能做出凡琴,如果想要做出一把有靈性的琴,需要用特製的方法。”

    嬴清屈指扣著扶手,敲出有節奏的聲音,不知想到什麽,輕笑道:“不過如果當你連凡琴都能發揮出十成十的實力,那這世界大概無人能奈何你了。”

    見羽邊削著古琴的形製,邊道:“按照你話裏的意思來說,目前是沒有人能做到這樣的境界了?”

    嬴清道:“如果有人能到那個境界,你們玩家就絕不會出現在這裏。”

    至少不會等你們遊戲公測的時候他才發現有界外的人進來。

    說到這麽嚴肅的事情,見羽想了想,“嗯……我承認,以別人生存的世界作為遊戲的場地,的確不好,不過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

    “自然,這件事不是一家之言就能決定的。何況你的朋友落殤說的沒錯,你們的到來,既有壞處也有好處。”

    嬴清睜開眼,有神的鳳眸緊緊盯著見羽,“隻要我找到了深埋在末端的核心,無論好壞,皆可照單全收。”

    見羽退了一步,她總覺得嬴清的視線有些毛骨悚然,“你說這話的時候,如果不盯著我說可能我還更容易接受些。”

    嬴清笑了笑,這一笑屋裏的光線似乎也亮堂了許多,“沒辦法啊,你身上被別人強行按上的秘密太多了,如果不是認識的久了,有時候還真想嚐試一下極端的方法。”

    秘密多,極端的方法,還帶著不含任何情緒的笑。

    見羽準確的抓住著三個關鍵點,再度退了一步。

    “你再退,可就退到門口了,到時候你要往哪退?”

    帶著笑意的冷清聲音意外的有些撩人,見羽眯了眯眼,“有沒有人說過,你非常危險。”

    嬴清托腮,眼神略迷離,像是在迴憶什麽,“你不是第一個說我危險的人,但是第一個這麽長時間仍然放不下戒備的人。”

    “沒有辦法,我心防很重,一日沒有解除對旁人暗自添上的標簽,就一日無法放下因標簽而產生的第一感覺。”

    “那究竟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這麽一個弱小的人,以正常態度對待他的同時,內心保持著相同的警惕?

    像是陷入了一個漩渦之中,緩慢湧動的水流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將他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嬴清的聲音也輕了許多,像是在透過見羽看另外的人。

    見羽試著喊了一聲,“嬴清?”

    迷離的鳳眸忽然凝迴神來,猶如實質般的目光落在見羽身上,“東方晏說過我危險,最後敗在了我的懶散上;容序說過我危險,最後以我為目標奮鬥;司空太平說過我危險,因為我是堪可與他打平的對手。”

    “他們有足夠的實力與我一戰,所以危險,也是機遇,不怕,是必然的。”

    嬴清伸手,食指和中指相並指著見羽,眼神似烈火般灼灼,“你覺得我危險,不過是因為,你太弱了。”

    這是嬴清第二次直言見羽太弱。

    “唯有弱者,才會以危險來勸誡自己,與對方保持安全距離。”

    嬴清眯了眯眼,“我相信我嬴清稱讚過天賦的人,絕不是弱者。”

    就算是豪言壯語也掩蓋不了他心中忽然冒出的想法。

    ——命定,既是不變數,又是變數。

    沒有人能知道某件事的到來,帶來的究竟是災厄還是福報。

    那麽,就像情劫的到來成為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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