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出了遊戲艙就查看郵件,郵件的發信編號很熟悉,備注登記的是落殤。信件內容的大體意思是兩天後就可以上來遊戲了,語句輕快,從文字上就感覺到對方像是遇到了什麽好事。

    落殤:對了,這個消息我隻跟你說,可別告訴西湖雪那個老狐狸,不然直接就被他給安排上了,我還不想邊練級還要邊操心他們裝備的事情。

    落殤不止是個副本狂人,對裝備的搭配有一種神乎其神的直覺,能夠讓裝備符合個人特性,從而發揮出高水準的實力。據說曾經當過職業聯賽的頂級裝備搭配師,是一尊不小的神了。

    雲慕迴了個好,看了眼光腦上的時間,快要到中午了,等會再上吧。

    ……

    雲慕接過機械手遞來的毛巾擦了擦嘴,又遞還了迴去,不去看小清打掃衛生那數個機械手橫行的畫麵,翻了翻光腦,確認沒有什麽事情就又躺進了遊戲艙。

    三餐按照營養餐自己手凍配置製作,作息良好,這兩個詞按在星際人身上簡直是奢侈的代名詞。哪怕人均壽命提升,也沒有幾個願意浪費這些時間來進行這些無意義的事情——星際時代,主食是乏味單調的營養劑,需要睡眠的時候直接進入自帶休眠係統的訓練或是遊戲。

    雲慕曾經也有一段時間是這麽過來的,後來因為偶然對古琴感興趣,跟了一位作風簡樸的古琴音樂家當老師,一學就是十五年,對曾經的生活有了不一樣的感官——冰冷、乏味。

    習慣了在老師那裏自己動手做飯做菜吃,按時睡覺的溯古生活,迴到家中後,如非意外,她會遵循著這個習慣繼續下去。好在雲慕的經濟條件不錯,能夠這樣‘遊手好閑’下去,得空的時候就去出一出任務來維持生活。

    後來雲慕發現,維持這樣的生活,有一種感知,在不斷提升……

    見羽在原地停留了一會,把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著以前生活的事情拋到腦後。

    遲疑了下,還是沒有遵守與嬴清定下的約定,他太危險了,少接觸為妙。

    打開地圖按照已經驅除了戰爭迷霧的路線往迴走。路上利用殺心吟邊走邊打怪漲經驗,曲盡時音障爆發的傷害就帶走了音域範圍內的所有怪。

    除了因為要走位、彈琴、計算之類等等有些費神外,基本上是算是趕路練級兩不誤。

    就連之前的‘攔路虎’——有一個15級精英怪的盜匪寨,都被見羽一個人卡著殺心吟的時間,用音障的爆炸性傷害搗掉了,升到了11級,還收獲了一件綠色的裝備。可惜裝備是副武器的位置,隻有暗影這個職業裝上才會發揮作用,到時候可以給天縱沙。

    這樣想著,見羽腳步放慢了下來,布履踩著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在靜的幾乎落針可聞的環境下,無端詭異了起來。

    “周圍環境似乎發生了變化。”

    伴隨著係統提示,原本還是白晝的天瞬間暗了下來,周圍翠綠的樹似乎顏色變深了些,地上的覆蓋著一層才落下不久的葉已經枯黃。

    陰冷濕寒的風吹的見羽心底生寒,尤其是腳底下踩著的枯葉,像是踩在了軟質的骨頭上,發出‘咯咯’的古怪聲音。

    見羽打開地圖,上麵是一片黑,她又試探性的給西湖雪發了個消息。

    “你已進入特殊場景,無法進行通訊。”

    證實了已經不在之前的地圖位置,見羽在原地彈著夕遲,給自己增加個移速buff,邊彈邊走。

    與此同時,另一邊。

    一顆紅色的珠子在嬴清掌心碎裂,碎片四散,一縷霧氣從珠子中間冒出,化成一麵霧鏡,正好將見羽此時此刻所在的地方以上帝視角展現出來。

    東方晏看清了人,不悅道:“你怎麽拿我的徒弟當棋子?”

    “你的徒弟?”嬴清若有所思,“看來你跟太平提的合作,也是半途上想的吧?”

    “算是吧,不過我沒有打算利用她的意思。”

    嬴清似笑非笑道:“我也沒說要利用她啊,隻是當做個探路棋子。”

    “嘰嘰。”

    一團黃色毛絨絨的雞仔竄了出來,撲閃著翅膀跳起來咬住嬴清衣擺。

    司空太平揪著唧唧的後頸提了起來,放迴了地上。

    “既是棋子,又何談不利用。”司空太平道:“莫不是婦人之仁?”

    嬴清瞥了眼司空太平,奇怪他為什麽會管‘閑事’。

    “最長遠的關係可不是利用,這個道理已經由我們所有人實踐了。而且,東方晏的徒弟,你也敢動?”盡管語調平平,尾音揚起的調還是被在場的人所察覺。

    嬴清沒有表態,姬還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而說出這句話的司空太平麵無表情地撿起唧唧,抱在懷裏揉,給人一種莫名的反差感。

    東方晏冷著臉道:“反正別動我的徒弟。”

    嬴清雙眸閉了會,似乎是妥協了。

    姬還以為沒好戲看了,結果看見一旁東方晏拿出羽毛扇子蓄勢待發,大有一種已經猜到了嬴清結果就準備出手的姿態。

    “她如果連這個都過不了,不配成為你的徒弟。”

    ……

    見羽不知道陰冷的風後還有暗湧,兩側負責製造荒涼氣氛的林木已經被她甩在了身後,目光落在被深綠色藤蔓纏繞的城池。城池周圍有護城河圍繞,水裏似乎已經被青苔占據,腐朽不堪的吊橋橫在城門前,她若有所感的迴過頭去看原路,原路已經被荒誕無稽的黑暗所代替。

    後路既無,便走前路。

    環境努力製造著恐怖氛圍,卻被當事人直接當成布景板給忽略了。

    見羽小心的踩過‘嘎吱嘎吱’發出負擔不能聲音的吊橋,走到了城門下。

    城門頂上掛著一塊具有曆史厚重感的陳舊牌匾,牌匾上的字被藤蔓遮住,從城門底下看去根本看不清是什麽。隻能看清是三個字,最後麵的提土旁的部首,那便是城,前麵的似乎是日還是白,中間的字,被細小的藤蔓遮了個大半,辨認不出來是什麽字。

    大門是半開,隻有很小一個縫,門框邊也被藤蔓纏上。仔細去看,藤蔓上麵還有小小的刺,如果要進去,必然會碰到藤蔓。

    見羽側著身子從門縫裏進了城,避無可避的擦到了藤蔓,上麵的刺劃破了上好的衣料。她低頭簡單的整理了下,再抬起頭來就被城中的景象震撼了。

    一種說不出來的,對生命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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