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外十裏亭,官道已經擠滿了人,那些軍中官兵則是站在道路中央,排成了四列長長的整齊隊伍。龍墨、鄭永華等師級以上高級將領站在前排,年羹堯雖是旅一級的,但也位列其中。而揚州市、江都縣的政府各官員穿著中華帝國政府官員正典禮時正式的漢家改良傳統的官服,帶著揚州市的幾十位代表先站在路的左邊,那各方代表團站在右邊。


    ……


    旌旗華蓋,馬蹄聲聲響,女皇帶著內閣官員的巡幸隊伍來了。


    當先開路的是穿著獨特規製的製服、頭戴鋼盔、腳穿長筒皮靴、頭頂還插著一根紅色的羽毛的禦林軍開路騎兵隊。他們統一騎著彪悍的40匹白馬,馬背懸掛著特戰營的快發弩/弓,腰上佩帶著橫刀,個個虎背熊腰,軍容肅然。


    四列開路的禦林軍整齊停馬,龍墨上前喊道:“江北戰區官兵代表恭迎女皇陛下!!”


    五千製服整潔,戴著白手套的戰士唰一聲整齊從背上取下戴著冒著寒氣的三棱/刺/刀的火/槍,抬頭挺胸立正高喊:“恭迎女皇陛下!”


    四十騎開道禦林軍中央分開,竟又出來兩列騎著黑馬的二十四位女騎兵,不過她們穿著白色禦林軍製服,襟前繡著火鳳凰,未配弓/弩,隻有腰上佩戴著女用橫刀,她們是女皇的親衛兵。


    一共前方的六十四騎開道後,八匹黑色悍馬拉的帝王禦駕四輪馬車才緩緩駛過來,馬車車身巨大,形象華美,明黃紗帳覆蓋。車前兩個穿著軍裝的女兵暫作車夫駕馭著馬匹,一直往禦林軍讓開的中間車道前行,直到到了迎駕隊伍前十米處停下。


    女兵打開禦駕車門,兩位俏麗的齊腰紅色漢服宮裝、發髻高盤、頭戴金釵和牡丹宮花、頸戴明珠的女官出來了。


    她們容顏端莊秀麗,一派漢家風流的大家閨秀模樣,宮中的幾位文職女官可是“皇母”年夫人在各開明世家的大家閨秀中千挑萬選的才女兼美女。這時,場上迎駕的文武官員和百姓代表都不禁有些癡迷。漢家女兒氣度就是不一樣,如此端莊美麗,比那穿著滿清旗服的女子多了風流飄逸和高華莊嚴,少了沉悶壓抑呆板的感覺。


    最後,一位氣場強大的絕色無雙的女子走了出來。她身穿紅色裏衣,外披明黃色女式明黃龍袍,纖腰係著黃金玉帶,腰上右懸玉佩,頭戴雙龍戲珠金冠,額前垂著紅寶石,脖子一顆顆拇指大的明珠熠熠生輝,麗容無限風流威儀,華麗雍容,微微一笑,似不可直視,又似令人如沐春風。


    “臣等參見女皇陛下!陛下福壽綿延,威震四海!”這幾千人齊齊叫喊,特別是那些習慣大聲喊話的將士嗓門實在嚇人,聲衝雲霄,大地震動。


    文職官員統一捂心鞠躬參見,武將挺胸抬頭注目敬軍禮,而普通迎駕野戰軍戰士舉槍致敬。


    百姓代表先是忍不住想跪,但是想到市政官員們教過他們不用行跪禮,也學著捂心鞠躬。


    “眾卿平身!”女皇微笑,優雅輕輕抬手臂,聲音清越如泉,雖然聽著柔和但是在場的數千人全都清晰的聽在耳中。


    “謝女皇陛下!”


    眾人平身,戰士放下胸前的火/槍放在右側。


    這時,女皇卻又笑著揮揮手,喊道:“同誌們好!”


    “陛下好!”


    “同誌們辛苦了!”


    “為帝國效忠!”


    “同誌們萬歲!”


    “女皇陛下萬歲!”


    “天佑華夏!百姓安康!”


    “女皇陛下福澤天下,一統江山!”


    女皇和瘋子們喊完了話,揮一揮衣袖又進了馬車,終於輪到平日在各部長間沒有什麽地位禮部部長表現的時候,他大喊:“陛下起駕,入城!!”


    禮部的軍樂隊終於難得派上了用場,跟在禦駕身後,排好列隊奏起了激昂的進城禮樂。


    禦駕一直從五千將士讓開的中間道路往前行,國防軍軍官們又在禦林軍開道的騎兵隊前引道。


    禦駕之後是禮部樂隊,再是一駕稍稍不及禦駕華美的馬車,是女皇孝心帶著“皇父”、“皇母”出來走動,其車輛後是再跟著兩輛隨駕女官、宮女們的車輛。隨後跟著二十六位禦林軍女步兵,再後是三百多的禦林軍男兵步兵隊。這就是皇家隊伍了。


    皇家隊伍過後,是內閣首相、次相、各成員的四輪馬車和其警衛隊,之後有隨行來的五百內務警察部隊護衛。


    四阿哥站在旁邊遠遠見了一麵,根本沒有人記得他這個大清皇子。


    他隻能和朝鮮、琉球的使團與揚州市、江都縣的地方官員文職各局的官員一起跟在南京來的警察護衛隊後麵。


    通過那五千將士侍立兩旁的官道,一個個麵無表情,挺直站著一動不動,手中的火/槍上的刺刀卻冒著令人膽寒的冷光。


    李光地是滿清康熙近臣,陣仗也見識過不少,但是這次跟著來揚州城來迎駕,這位老臣心中的震驚絕對難以用言語來表達。


    並不是說他們的人數就比康熙出巡多了,而是那股子的細節的精致,還有從上到下沒有一絲卑下奴才氣息。將士百官願意對皇帝效忠,是對女皇的尊敬,對理想的追求,對自我忠義品格的嚴格要求,以及對華夏民族和文化發自內心的自信,甚至傲視斜睨天下的態度。——而不是那種小民身上刻在骨子裏的奴性和愚昧。


    這樣的將士和朝廷,是可怕的,可以隨時伸出利爪,把挑戰她的敵對勢力撕成粉碎。李光地不禁感到深深的寒意。


    禦駕進入揚州江都縣,百姓經過一個多月已經明白變了天,也知南方政府無意騷擾漢家百姓,如今早已經接受了現狀。


    在揚州市政府、江都縣政府及揚州漕幫分會的宣傳下,這日百姓們也好奇地走上街頭,觀看中華帝國女皇聖駕及一眾高官。


    中華帝國一萬多官兵在街頭維持秩序,不讓百姓衝到道中。帝國幾位將軍當先打馬在前,禦林軍騎兵、女騎士隨後,聖駕八匹馬拉的大馬車才跟在其後。


    進城激昂的鼓樂中,禦駕馬車有平穩前進,前、左、右三麵明黃布簾已經收起,能令百姓遠遠窺見“天顏”。一名絕色麗人坐在中央,兩名俏麗端莊的紅色齊腰漢服宮裝少女,侍立兩旁。


    明黃龍袍外披、正紅繡金邊的華美漢服,雙龍戲珠華冠,鳳目威儀,說不出的好看。


    百姓們被這雍容華貴的氣勢震到,紛紛下跪,隻有少數和南方政府有過交流的有見識的人明白不用跪,隻是行了南方的禮。


    新政府的行道體製是取消了淮揚道的道行區劃,改立各市級行政。


    揚州市政府設在原來的揚州府,但是揚州市政府和前期過來準備的禮部人員把女皇行宮設在了“何園”,當年韋小寶衣錦還鄉時的行轅也設在這裏。


    女皇帶著“皇父”“皇母”進何園安頓,而禦林男兵則租住附近民舍,女兵卻分住何園的各個院子中。


    如此安頓也花了半天時間。


    到了次日清晨,內閣官員、江北戰區的高級高領、揚州市內的大小官員才進園參見女皇。


    江北戰區匯報一些作戰的主要過程,以及我方戰損,烈士撫恤工作。


    市政則是匯報了江北主持工作的進展。揚州也屬於江蘇省,而江蘇省現在脫離了原來的“兩江”省,改為“直隸省”。“直隸省”剛上任的省長為黃季霖,出身在江南勢力最強的白龍幫,是龍雪的弟子,黃宗羲的孫子。(前文有提,杜撰的人物)


    女皇祭祀活動放在揚州瘦西湖旁,在廣陵墓遺址旁將興建“抗清英烈祠”、“揚州十日遇難同胞紀念碑”、“中華英雄烈士園”,女皇率領內閣官員參加祭典,並做三個工程的奠基儀式。


    談完事情後,眾臣先告退,下午女皇正在午休,有女官來報,滿清代表在何園外求見。


    玉堯眼皮微動,道:“去讓小翠帶呂小公子過來。另通知陳教授,就說滿清使臣來見朕了。”


    玉堯在美人宮女們溫柔的服侍下,穿衣梳妝,穿了清雅的白色龍袍,隻戴金製小冠。她不急不徐的來到正廳,那笑得一臉賊兮兮地陳琦已經等在門口,跟在她身邊的是她的丈夫阿大,或者說,現在他有個更體麵的名字,陳戰。


    “陛下……”陳琦迎了上來,諂媚地說,“這個四阿哥也留給我玩吧……”


    玉堯覺得節操碎了一地,她清清淡淡地說:“人家是使團,雙軍交戰,不斬來史,有點氣度好嗎?”


    陳琦沒趣地咽了咽口水,跟在玉堯身後進廳。


    玉堯坐在正中龍椅上,陳琦坐在左首座,陳戰坐在她下首隨身保護。


    不久,等得花兒都謝了的滿清使團官員穿著厚重沉悶的滿清官服被女親兵引進廳來。


    四阿哥、李光地為首,他們身後還跟著四位官員,見大廳空空如也,隻有輕裝的女皇和兩位穿著軍裝的俊男美女。


    四阿哥這時五味陳雜,良久,才帶頭抱胸道:“大清使團拜見中華帝國女皇陛下。”人在屋簷下,他即便有心理情緒也不得不克服。


    女皇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使者遠來辛苦了。南北水土氣候差異,使者們可還習慣?”


    四阿哥奇怪地看了那絕色麗人一眼,隻覺她一身淡雅,如洗淨鉛華不沾凡塵,卻又擁有人間至尊至貴的威儀雍容,還有那種不邪的風流之韻。他閱盡美人,卻隻在她麵前那麽卑微,生不出駕奴美人的遐想。


    他心裏做過無數建設,甚至覺得她見到自己會怎麽樣,但是這樣淡淡一句,顯然是根本不將他和他的使團,還有他背後的大清放在眼裏。隻覺他原本集盡所有的力量,握緊了拳頭,對方卻給他上了一堆的棉花——打還是不打?


    四阿哥竟然不知道怎麽迴答,而陳琦也是淡淡地看著,悠悠載載喝著茶。


    還是李光地上前道:“我等路上遇上些意外,以致拖延了行程,本應早些抵達拜見陛下。”


    女皇清雅的美目看向七十歲的老者,麵露疑惑,說:“你是……”


    李光地不禁要吐血,他就不相信這個年輕的女人會不知道他是誰,但仍忍住,垂首道:“老夫大清文淵閣大學士李光地。”


    女皇哦了一聲,又淡淡道:“李光地,福建泉州人,生於崇禎十五年,到滿清康熙三年中舉,明永曆皇帝死也才三年,你考滿清功名也挺著急的。一個漢人能在滿清混到文淵閣大學士,除了讀那些四書五經之外,這溜須拍馬揣摹上意上的功夫也是了得。”


    李光地道:“老夫也曾和年大人同朝為官,不知陛下又有何話說?”


    女皇淡淡一笑,說:“李光地,春秋之義雖已全無,但一生於百姓也有些作為,在滿清朝廷是個能臣了。朕隻是看不起你的操守,卻不想真正為難你,你一把年紀了,給自己子孫後代和族人留個善緣吧。朕年氏一族曆史功過是非,在朕登基前早有定論,你身為使者若這都不知道,還敢出訪,康熙就不怕你壞了事嗎?”


    一句輕飄飄的為子孫後代和族人結個善緣令李光地不由得氣短,女皇鳳目冷冷掃向他,他如氣球一般強撐的骨氣全散了。


    四阿哥道:“陛下,事已至此,我大清願與中華休戰,以淮河為界,劃江而治,兩朝永享和平。陛下以為如何?”


    女皇端著茶,飲了一口,淡淡道:“雙方談判的事,自有內閣派出中華談判代表團負責。爾等與中華談判代表團談即可,不必問朕。”


    滿清官員不禁臉色如調色盤一樣,這是不屑親自和他們談的意思嗎?


    四阿哥又道:“大清軍和平交出淮安城,向貴軍投降,不知陛下如何處置降軍?”


    女皇想了想,歎道:“自建州女真/努/爾/哈/赤反叛以來,女真獸兵屠我同胞無數,血流成河,幾近亡族滅種。但中華乃仁義之師該戰則戰,清軍已經投降,中華也不願再傷人命。該怎麽處置,朕也讓內閣定奪了,談判團會與你們詳談的。”


    已經殺了幾十萬了,剛剛還新殺了十九萬,根本就不留活人,這是仁義之師。總之,還是不願和他們直接談,這是因為他們不配!就是這種感覺。


    四阿哥心中不禁鬱悶之血堵在胸口,吐又吐不出來,就脹在那,讓人發狂。


    正說著,女親兵來報:“陛下,翠長官帶著呂公子到了。”


    隻見一名穿著禦林軍女兵中校製服、長筒皮靴的高挑女子,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男孩兒,他六七歲的模樣,一身月色絲綢的漢服,黑發如雲在頭上束了一束,發間紮著紅色繡福字的發帶。孩子卻是眼中帶淚,一進門就往女皇身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哭,手腕中係的金鈴丁丁當當響。


    “陛下~~陛下~~,姑姑們說陛下不要義兒了,哇~~~”孩子一下就撲倒在女皇膝蓋上哭。


    女皇揉了揉小孩子的頭,將他抱了起來,笑笑說:“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


    那孩子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中仍是一雙雙珠兒落下來,說:“姑姑們說,陛下要送我去滿清那邊,我不要~~”


    女皇擦了擦他的眼淚,說:“義兒不想去,誰也不會讓你去,你母親過些日子也會來南京了,怎麽會讓你母子分離呢?”


    “義兒就跟著陛下和姑姑們,哪都不去。”童稚之語,帶著哀求和乞盼。


    女皇笑道:“姑姑們逗你呢。朕讓你來,不過是讓你見見你四伯。”


    “義兒不要……”


    “義兒乖,你四伯又不吃人。”


    “四伯是滿清人……義兒不要見……”孩子不安地往女皇懷裏鑽。


    “朕要生氣了……”


    孩子一聽才小心翼翼抬起頭來,身上還發著鬥像個可憐的小獸,女皇拍了拍他的背,又指著廳中一眾目瞪口呆的滿清官員中間的四阿哥。


    女皇說:“那是你四伯,你去問個禮吧。”


    孩子一雙漂漂的桃花杏目看了四阿哥一眼,為難地說:“好醜,滿清人……”


    “是滿清人卻也是你四伯呀,男子漢不能逃避現實。”


    女皇放下他,那孩子才走到四阿哥跟前,規規矩矩打了個揖,道:“四伯。”


    四阿哥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孩子,看著依稀有三四分像失蹤十幾年的十四小時候,卻比十四還漂亮。


    女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這是呂四娘和胤禎的孩子,叫呂義,孩子從小養在朕身邊,很乖。呂四娘和胤禎既已棄暗投明,朕也會善待他們的孩子,義兒是中華民族的子孫,不過,你也到底是他四伯。他從小離開父母,你是他第一個見著的親戚。”


    四阿哥心中如江海翻騰,失蹤了十幾年的十四居然有個這麽大的孩子,而且居然是和呂四娘生的!當年,他與呂四娘也恩愛過好一陣子,後來呂四娘當上了芙貴妃,又為皇阿瑪訓練血滴子,而他又有眾多美女豔福雖然可惜卻也放棄情淡,他總不可能和康熙爭惹了他厭。


    後來,她和十三弟出任務時失敗後不知去向,有人說福建水師曾見過她,但是之後就再沒有音訊。


    四阿哥對於呂四娘被皇阿瑪納了,到底有些隔應,這邊又和十四有個這麽大的孩子,以一個滿清皇子,特別是女人堆中得意慣了的男人,他心情也難以明媚。


    不過,他和十四因為分別十幾年,沒有正史中的對立,到底有幾分親兄弟的情份。


    他忍不住想去摸摸孩子,孩子卻跑開了不願被他碰,又粘在女皇的膝蓋前。


    孩子仗著女皇之威,似傲視他們一般,說:“陛下,滿清是來投誠的嗎?”


    女皇淡笑道:“不知道。要是他們永遠不投誠怎麽辦?”


    孩子道:“那義兒長大後當大將軍,為陛下討伐滿清。”


    女皇道:“你雖是我中華好男兒,但是你到底有些滿清血脈,隻怕他們會罵你背祖。”


    呂義想了想,說:“陛下,義兒也是為他們好,義兒去討伐他們可能還能活些人,若是讓龍大將軍他們去,隻怕一個都活不了。漢滿雙方都公平地殺過對方的人,恩怨抵消了就握手言和吧。他們好好的歸順我中華,陛下讓他們也當中華人,天下一統就一樣都是陛下的子民,漢滿就太平了。”


    呂義從小就是在興華黨的那些女/兵手中長大,接受的價值觀就是這樣,識漢字,讀興/華黨啟蒙的著作,半個滿文滿語也不知。雖然他因為父母不在身邊沒有安全感,小小年紀也學會討好女皇,不過,這也差不多就是他的三觀。他小小年紀就是以是呂留良名士之後驕傲,卻不以滿清血脈為傲。興華黨內對呂留良評價還是比較高的。


    四阿哥、李光地等滿清官員不禁目瞪口呆。這,可是大清皇孫說的話呀!這位大清皇孫想的是大長後為中華女皇征戰大清,為中華女皇統一天下!他平淡的話中透出來的殺機也讓這些滿清官員不寒而栗。公平地殺過對方的人……那些年滿清屠殺過多少漢人無辜百姓,要公平才能抵消恩怨,那不是讓旗人包括漢軍旗的人都滅族嗎?


    女皇笑著揉揉孩子的頭,歎說:“義兒,你還小,不用太操心漢滿矛盾,朕知義兒心裏也苦,朕也舍不得你為難。你是呂留良先生的後人,朕隻望你和你祖上一樣,成為一個有文化、有尊嚴的中華男子漢。世界很大,想當中華的大將軍也不一定要打滿清。義兒迴去跟姑姑們好好讀書,朕有空再帶你去玩,好嗎?”


    呂義依依不舍地被小翠帶下去,四阿哥再也忍不住了,道:“你為何非要滅了我大清?你還養出義兒這樣的孩子,你非要造成人間悲劇才甘心嗎?”


    真是雙重標準,當年滿清利用原大明關寧軍和大明的火炮圍攻揚州城就不是人間悲劇了嗎?漢人永遠要獨受人間悲劇,承受比所有民族都要痛苦的一次一次的興亡和文化毀滅。總是一次次忘記,隻能永遠當著綿羊的角色。這難道才是天道正理嗎?玉堯永遠不服。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迴來,給我的悲劇,我既便不能還全部,我也會讓你知道:漢人講仁義,能待其他中華民族的成員如兄弟,有矛盾也可以忍讓,但我們不是綿羊!我們的報複,你們承受不起!


    女皇鳳目倏地冷了,陳琦道:“大膽禿賊,敢對陛下不敬!”


    禿賊?這是這個女人直接對四阿哥的稱唿,滿清官員們隻覺腦袋前一群烏鴉飛過。他們不禿好不?他們有辮子,不是和尚,其中是有區別的,這妖女是瞎的嗎?要不要我們把帽子脫了給你看呀,我們不是禿賊……


    四阿哥忍人所不能忍,深唿一口氣,看著女皇,說:“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對你說。”


    女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把玩手腕的玉鐲,淡淡道:“那,好啊。”


    四阿哥令李光地等退下,卻見陳琦和陳戰還坐著,女皇淡淡道:“他們是朕心腹,你要對朕說任何話,也不必瞞他們。”


    四阿哥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問:“你,到底是不是年玉堯?”


    女皇冷笑:“朕的名諱豈是你叫的?!”


    四阿哥不禁心中一突,想了想道:“我,聽說過一個故事,說會時光倒流,改變曆史本來的樣子。而曆史本來不應該是這樣子。”


    陳琦哈哈大笑,說:“四禿子,你才是中邪了吧,你身邊一群妖魔鬼怪弄得你神智不清。”


    一下子禿賊,一下子四禿子,四阿哥本就自覺天皇貴胄一生中哪有人這樣無禮?


    這時再忍不住,惱道:“你是何人,又怎知爺身邊有何人?”


    陳琦翻白眼冷哼一聲,說:“爺你妹!四禿子敢在老娘麵前稱爺,豬鼻插大蔥,算蒜呢!”


    四阿哥道:“我在問她話,關你什麽事?”


    女皇忽一派高深道:“金先生,陳博士雖然性子如火,但學識淵博,朕治國上也有很多仰仗她的地方。你不可以不敬,不然,朕會視你為挑釁本朝。”


    誰不敬了?四阿哥總算體會到了,這中華朝上下都是擅長倒打一耙的人物。


    四阿哥道:“我隻是想弄明白一些事。你是不是也經曆過時光倒流改變曆史,或者你是誰?”


    女皇淡淡道:“你說的事太玄,朕無法理解。朕隻知朕為百姓著想,百姓才擁護朕,這才曆史真正的道理。滿清是阻礙華夏走上強盛的絆腳石,朕要和同誌們搬開它,與你們為敵一半為雪亡國之恥、報屠族之仇,一半為了民族未來,別無選擇,卻不是為了私怨。不管你是誰,朕是誰,朕都會做該做之事。”


    四阿哥還是一團糊塗,卻也知不必再問,問到他希望的答案也好,或者根本否定的答案也好,他都不過是她們眼中的不起眼的沙子,曆史大河向東流,浪花淘盡多少他這樣的沙子?


    今天的打擊足夠了,四阿哥意興闌珊告退。這位曾經城俯深,不動聲色,喜怒不形於色的雍親王心好累,感覺再也不會愛了。曾經為了偉大的誌向的偽裝隱忍好像沒有任何意義?他還能為了夢想做什麽?為了野心做什麽?甚至為大清做什麽?


    四阿哥走後,四下無人時,陳琦拍桌哈哈大笑,過了半晌,才站起來道:“陛下,咱們會不會太欺負雍正了?”


    玉堯勾了勾嘴角,說:“那你去溫柔解語,安慰一下?”


    陳琦一聽,想起一事,道:“哎呀媽,都是你啦,不讓人家把那兩個奴才帶進行宮來。”


    玉堯道:“你要玩歸玩,別扯上我,你的奴才不關我的事,你還想怎麽玩,也不關我的事……不過,別傷四禿子性命,他到底原來是氣運之子,如今落魄也不是你可以殺的,你現在沒那麽多福氣抵,別怪我沒提醒你。”


    陳琦聽四禿子外掛也強,不禁沒好氣地應道:“知道了,陛下。我走了。”


    玉堯看著陳琦帶著陳戰離去,暗暗搖了搖頭。這個“王母娘娘”估計還真能給弄一出鵲橋相會,不過是一男會二女。玉堯不禁又邪邪想歪,陳琦不知會不會給她們機會都和四禿子在虐心的情境下來一發,沒準來一發後,借力之下,她們已經一潭死水的外掛又能有點漣漪。


    唉哎,思想太不正經了,她可是女皇陛下,要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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