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臘肉是件十分麻煩的事情,所以王正帶迴來的臘肉都是清洗過的,反正那邊人多,洗好再蒸煮一下就能長期保存。


    李四拿來臘肉用柴刀隨意的剁成了好幾塊,就放入鍋中煮上。


    早先做飯的火還沒熄,鍋中的水也是滾燙的,加上本就是熟肉,隻是過了一會兒,臘肉特有的香味就飄散了出來。


    英娘使勁吸了幾下鼻子,吞咽著口水說道:“好香啊。”


    沒一會兒門簾被掀開,王先走進來問道:“你們在煮什麽這麽香?連爹娘都被饞到了。”


    王正笑道:“孩兒在煮臘肉呐,既然阿祖他們想吃,孩兒這就給他們送些過去,二哥就留下來吃飯吧。”


    “不用,你們先吃就是了,留一點肉煮久一些,我等下過來取。”


    王先說完話,立馬又轉身離開,迴去繼續伺候兩個老人吃飯。


    真是個孝順的好兒子!


    肉煮熟後,用冷水稍稍寖泡一下,王正老娘和大嫂兩個人一起切肉,沒一會兒就弄出來好大一盆臘肉。


    這下眾人才高高興興的開始吃飯,英娘和王武兩個家夥尤其歡快,用筷子一下就夾走好幾塊肥肉,一起塞進嘴裏嚼了幾下就立馬給吞了。


    根本不像在吃肉,反而好像在吃蘿卜一樣,王正看著都有點打寒磣。


    兩塊加一起十來斤的豬肉,除了給兩個老人留了一斤不到,其餘的差不多都被吃完了,就剩下了一點瘦肉墊底,平均一人一斤的量。


    吃完飯,王正讓李四把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一家人都去幫忙,順便看看都有什麽東西,有沒有自己想要的。


    王正留下來在桌子上陪著吃飯的王先,王先嘴上吃著飯,臉上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二哥這是怎麽了?有什麽為難的事情可以給孩兒說說?畢竟孩兒主意還是蠻多的。”


    王先迴過神對著王正笑了笑,說道:“也沒啥事,剛你阿祖他們說你帶迴來的肉香呐,不過不能多吃了,不然不好克化,我在想有啥好吃又好克化的東西?”


    “這還不簡單嗎?不管什麽東西,隻要煮久一點,燉成羹都應該比較好消化的。”


    “其它東西燉成羹湯就不香了,也就你的臘肉香味濃鬱才行。”


    王正沉思了一下,說道:“那就隻有魚肉和雞子這些了。”


    “雞子什麽的,我經常讓人捎迴來,你阿祖他們應該不是很稀罕,至於魚肉,這冰天雪地的,倒是難辦了,倒是可以去長安城看看,有沒有人運淮河魚過來。”


    “倒也不用那麽麻煩,冰天雪地其實也是可以捕魚的,而且相對來說,還要好抓一些。”


    “哦?”


    王先一臉好奇之色,“我知道你鬼主意多,沒想到你連這也會,倒是得好好見識一下了。”


    “哈哈哈,這有何難?古有臥冰求鯉,今天就讓二哥見識一下,鑿冰求鯉就是了,二哥先把飯吃好再說吧。”


    正好李四已經把東西卸得差不多了,等王正拿了一把鋤頭出來,又找出家裏麵的魚簍,王先也吃好了飯,幾人一起出發。


    家裏人聽說王正要出去抓魚,大人雖然都有些好奇,不過冰天雪地的,倒也不想跟著去。


    兩個小家夥,英娘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留在家裏,央求娘親給她做新衣裳重要一些,隻要王武才願意跟著去看看稀奇。


    “二叔,仲兄,你們真能抓到魚嗎?”


    “這麽冷的天,我要是抓不到魚,難道還故意跑出來挨凍嗎?”


    聽見王正的反問,王武點了點頭,“那行,我知道一個水泡子,裏麵就有許多魚,可是淤泥也深的很,所以一般沒有人願意去抓,你要不要去看看?”


    “遠不遠?”


    “不遠,差不多一刻鍾就能到。”


    “那就去,咱們抓魚不怕淤泥深。”


    長安所謂的冰天雪地,其實冰層厚度並不高,最多也就是十厘米左右,到了地方刨開麵上的積雪,李四用把鋤頭沒花多少功夫就把冰層給刨開了。


    剛打開一個窟窿,就有一條十多斤的大鯉魚把腦袋冒了出來,李四剛想伸手去抓,就被王先喝止了。


    “別抓它,這是鯉魚,不可以吃的。”


    王武也在一邊說道:“吃鯉魚要被衙門罰錢的。”


    這是李老二時期定下來的規矩,鯉同李,認為吃鯉魚是對皇家的不敬,這讓鯉魚大肆繁衍,一個個的都快長成鯉魚精了。


    王正並不忌諱這些,在巴蜀那邊就很隨意,隻要抓到了就是鍋裏的菜,所以李四才會伸手。


    “咱們偷偷吃了也沒人知道吧?”


    王正話剛出口,王先就一眼瞪了過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家人十幾口子人,萬一要是誰說漏了嘴,你前途不想要了?


    萬事一定要多加謹慎,隻要做了,別人早晚都會知道,在宮裏麵有些人因為說夢話丟命都不在少數。”


    一入宮門深似海啊,這也是王正把王先弄出來的主要原因,裏麵的傾軋實在太厲害了,和朝堂上相比也差不多。


    王正摸了摸鼻子,蹲下身在魚嘴上彈了一下,大鯉魚吃痛立馬就跑開了,一條四五斤大的草魚又跑了過來,這下王正出手,一把抓住魚鰓把草魚提了起來。


    魚腥味較重,香料又太貴,這時代的人並不是很喜歡吃魚,大唐承平多年,百姓並不缺吃喝,這些水泡子裏麵魚還是蠻多的。


    沒用多久,王正幾人就抓了六條大魚,基本上都是四五斤以上的魚,小個頭的不要,難得收拾。


    看著王武守著窟窿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王正提議道:“差不多就迴去了吧,夠吃就行,反正抓起來容易,想吃再來抓就是了。”


    王先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得失有度,做事情就該這樣。”


    王武不想走,嘀咕道:“這也就是一頓的量,咱們可以多弄點放著慢慢吃,反正冬天放著也不會壞。”


    “今天就這樣吧,弄太多了不好拿迴去,等明天咱們把馬車牽來,讓你抓個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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