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清風堂後,雲汐直接迴了家,靈霄雲約定的時間在晚上,而現在時候還早,可以迴去先休息一會兒。


    長途跋涉了一整天,即便是她也有些累了。


    迴到家中,在家的不少,不過都在靜修室內打坐,放了半個月的假,也是時候收心了。


    打坐靜修隻是調節狀態的一種方式,等狀態調整好後,大家就會開始他們的學習與工作。


    說到學習,雲汐迴想自己加入天靈高武這九年時間,似乎並沒有在學校學習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從入校至今,她除了頭一兩年有去聽過導師的修行指導外,基本都是衝著逐靈塔才去學校的。


    甚至,現在整個天靈高武內,除了校長副校長外,已經沒有幾個人境界比她這個學生高了,就連那些老師見到了她也都顯得異常禮貌尊敬。


    所以說,人如果太過於優秀,很多時候也會損失一些其他方麵的樂趣。


    她自顧自的做出總結,然後走到客廳的冰箱前,打開冰箱取出了一瓶冰鎮酸牛奶,掌心靈力一凝,冰牛奶變成了熱牛奶,她插上吸管,小嘴含住,輕輕吸吮起來。


    酸奶還是要比純牛奶更好喝一些,下次讓雲家開個牛奶廠,專門給我製作雲式酸奶好了。


    雲汐喝完第一口,便開始暢想未來。


    正如她未來會成為一個偉大的音樂家一樣,未來雲家也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酸奶廠商!


    喝完酸奶,雲汐看著幾個靜修室,避過一個個顯示著【有人】的房間,來到一個空曠的房間,打開房門走進去。


    ……


    雲汐撲閃了兩下眼睛,修長的睫毛輕薄如蟬翼,她向後倒退了數步,走到房門外,確定了門上顯示的是【無人】之後,又走了進來。


    你忘了鎖門。


    雲汐對房間內的女子說道。


    正在打坐的李梓簫睜開眼睛,神色淡漠地看著雲汐,那雙眼睛沒有任何的情緒流出,但雲汐卻感覺四周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那個,要不一起修行?


    雖然心底有些疑惑,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雲汐覺得自己還是先認慫為好。


    事先說明,她可不是怕李梓簫哦~處理好家庭和諧也是一家之主必須做好的事之一!


    李梓簫淡淡的瞥了眼靜修室的門口,雲汐頓時向後一轉,探頭出去看了看,確定沒人發現自己後,立刻將房門關上,反鎖。


    看著上鎖的門,她又愣了愣。


    我這麽小心翼翼幹嘛?我又不是在做什麽虧心事!


    這樣想著,雲汐卻沒有將鎖扣打開。


    不反鎖別人怎麽知道靜修室有人?要是再有人不小心闖進來,發現這裏已經有人在修行了,那多不禮貌啊!


    雲汐覺得自己考慮的真是周到,迴頭就給自己頒發一個【亞薩西美少女愛蜜莉雅】標簽,而相對的,也應該給李梓簫同學頒發一個【粗心超人】的標簽。


    想著這些天馬行空的事,雲汐走到了李梓簫的身邊,問道:怎麽修行?


    她現在的境界和李梓簫相差了不是一心半點,這樣說也許會顯得不夠尊重,但事實就是,她隻用一隻手且不用武器也能吊錘李梓簫。


    李梓簫一對冰眸倒映著雲汐的容顏,她完全沒有迴答雲汐的意思。


    雲汐看懂了她的眼神。


    是你自己要留下來一起修行的,你問我?


    她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


    可是自己會留下來完全是因為李梓簫逼的啊!雖然她也沒有開口說什麽,但那個眼神和氣勢……真的很可怕。


    找個機會自己也學一學好了,


    說不定對小鳶兒會很有效。


    雲汐抿了抿嘴,認真思考了片刻,最終敗下陣來:我壓低境界,進行靈鬥吧。


    嗯。


    李梓簫淡聲迴應,對此並沒有什麽意見。


    做出了決定,雲汐自然就得付出行動,於是兩人以靈力模擬戰鬥,從早上持續到了下午。


    ……


    我不行了。


    靈鬥結束後,最先倒下的不是李梓簫,也是雲汐。


    和李梓簫麵對麵盤腿而坐的她直接向前一倒,倒進了李梓簫的懷裏。


    李梓簫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後又放鬆下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按在雲汐的後背,可是下一秒雲汐就在她懷裏扭著腦袋,她立刻又將手縮了迴去,同時為自己剛剛的動作感到羞愧。


    小簫簫啊,下次再有尊神秘境,我帶你進去怎麽樣,也讓你提升提升?


    雲汐一邊蹭著她的肚子一邊撒嬌的說道。


    她之所以會感到累,不是因為靈鬥累,而是壓製境界累,這就好像一個五音俱全的人,為了配合別人故意唱的走調,一兩句還行,時間長了自然會格外難受。


    這也是為什麽很少會有老師壓低境界跟學生切磋的原因,相比平境界對戰,他們更願意保持原本的境界用敏銳的目光來找尋學生身上的缺點。


    李梓簫臉色微紅,如果是往常,她肯定會認為雲汐這是在嫌棄自己境界低,隨即生氣,之後再等著雲汐哄好自己,但現在她心有愧,於是便低聲道:沒這麽多尊神秘境。


    雲汐一個轉身,從趴在李梓簫身上改成了躺在她的腿上,視線往上看。


    嗚喔~~


    李梓簫的胸懷意外的比想象中的要大,明明平常看上去那麽苗條的。


    李梓簫並不清楚雲汐在叫什麽,隻是在看到她翻身後,便稍稍調整了下坐姿,讓雲汐能夠躺的更加舒服。


    天靈內部應該也有尊神秘境吧,說不定我們還能再碰到一次靈塚喔!


    直到這個時候,雲汐方才對李梓簫剛才的話做出迴應。


    李梓簫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麽,不是因為認可,隻是沒辦法確定的事情,再怎麽去推測猜測都沒有意義,相比寄希望於莫須有的機緣運氣,不如自己好好努力,早晚有追上雲汐的一天。


    就算追不上,她也不會拋下自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李梓簫已經篤信這一點了。


    嗯——


    雲汐右手食指卷著自己漆黑的秀發,口中發出長音,似乎在思考什麽。


    今天我跟白啟弘去清風堂上報合作書的時候,你猜清風堂堂主跟我說什麽了?


    雲汐的目光一直往上看,峰巒起伏,曲線很完美,其實同為女子,李梓簫有的東西她都有,但是人不都是這樣嗎?


    就……相比自己擁有的,更喜歡屬於別人的。


    雖然從某種方麵來說,李梓簫也屬於她就是了。


    李梓簫低頭,她看不到雲汐的眼睛,但是能夠看到她微微勾起的嘴角,看來她心情不錯。


    什麽?


    她問。


    雲汐用得意的語氣說道:清風堂主讓白啟弘先離開,將我單獨留下,然後……邀請我加入清風堂!


    李梓簫的眼神微微一蕩,那眼神中流淌的情緒並非意外,而是擔憂和害怕。


    以雲汐現在的表現,其他堂的人想要挖走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靈影堂這些年發展的是不錯,但和其他九堂比起來還是存在實質上的差距。


    不說別的,就單說目前在任的三十六位郡王和二十七位桂督,他們之中沒有任何一


    人出自靈影堂,甚至就連張久之他們一開始也是其他堂的人,這就是成立時間太短的弊端,底蘊不足、人脈不夠。


    因此,李梓簫並不意外別人挖牆腳的事。但問題是她也是靈影堂的,她和雲汐屬於一個堂,這對於她來說很有意義,如果雲汐走了,這個意義就會失去。


    你答應了?


    李梓簫的聲音中暗藏著她自己都察覺到了的緊張。


    嗯……


    雲汐輕輕的迴應,讓李梓簫黯然神傷。


    ……沒答應。


    補上的後半句,又讓李梓簫微微一愣,有了片息的失神,隨後她明白自己被耍了。


    起來。


    她冷淡的說道。


    咦~生氣啦?


    雲汐坐起身,笑眯眯地看著李梓簫。


    李梓簫的麵色淡漠,起身欲離開。


    哎呀~跟你開玩笑的嘛,別生氣別生氣!


    雲汐一把撲過來抱住她,將她重新按在蒲團上,李梓簫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撲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失力向後倒去。


    其實以她的實力,完全能夠反應的過來,但她偏偏沒有,而是順勢倒下,雲汐便因此趴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倒地之前,一隻手擋在了她的腦後,她的頭砸向地麵,觸感是那般的柔軟。


    女孩子的手真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之一。


    她這樣想著,馬上又進行否決。


    因為最美好可能不是女孩子的手,而是雲汐的手,其實雲汐整個人都是美好的。


    至少直到現在,李梓簫是這麽認為的。


    痛。


    一聲略帶委屈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李梓簫和雲汐上下對視著,她看著後者委屈的小表情,輕輕地冷嗬了一聲。


    雲汐自己撲過來,痛也與她無關。


    將手緩緩抽出的同時,淡藍色的靈力從雲汐指間流淌而出,地麵在清潔汐的處理下變得幹幹淨淨。


    雲汐雙手撐在李梓簫的腦袋兩旁,柔順的黑發筆直地垂落,發尖停在李梓簫精致的鎖骨上,逐漸彎曲,而李梓簫本人因為躺在低上的關係,長發散開,像是一個剛從冰棺中蘇醒的睡美人。


    雲汐臉上的委屈消散,兩人對視著,整個靜修室變得隻剩下一個【靜】字,而在這樣沉靜的環境下,氛圍逐漸變得氤氳起來。


    李梓簫看著雲汐靈動閃亮的雙眸,眼神中閃過一刹那的慌亂,情不自禁地瞥開了目光。


    雲汐頓時得意一笑,眉眼彎成月牙。


    木頭人不許動,你輸了。


    李梓簫依舊沒有看她,她側著頭看著雲汐的手腕,季節轉春後,溫度上升了少許,本就不喜穿厚衣服的雲汐穿的格外單薄,之前她又因為靈鬥的緣故將袖子向上挽起,潔白的皓腕此刻便一覽無餘。


    她判斷的沒有錯,雲汐這個人就是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如此纖細的手腕,雪白的肌膚,精致的骨架,美到讓女子都羨慕。


    想咬一口。


    如果不是她的臉皮沒有蕭泠鳶那麽厚,她一定會為這個想法付出行動,不過如果是蕭泠鳶的話,那家夥應該會是舔,而不是咬。


    艱難的將目光再一次的移開,李梓簫淡淡的說道:幼稚。


    同樣的是沒有太多的起伏,但雲汐已經聽出來了她語氣中的軟意,那和之前的冰冷完全不一樣,這也就是她和李梓簫之間關係足夠親密,換做其他人未必能夠察覺到這語氣中情緒的變化。


    雲汐笑吟吟的說道:就算是八十歲的老爺爺,偶爾也會表現出十八歲的心態哦。而我今年才二十九歲,並且我至少可


    以活上千年!對比之下,我說自己十八歲還顯大了,所以這不能算幼稚,隻能說剛剛好。


    李梓簫轉過頭來,重新和雲汐對視著,這次她調整好了心態,不卑不亢。


    兩人靜靜對視,誰都沒有讓步,雲汐長發繼續垂落在李梓簫的鎖骨上,一動不動,兩人的唿吸都似乎屏住,整個房間陷入了時間停止般的寂靜。


    靜修室內是有鍾的,但是兩人此時的位置都看不到鍾表,即便厲害如雲汐,也沒辦法準確的辨別究竟過去了多少時間,更別說這種時候了,誰會去想時間過去了多久?


    真好看啊……


    兩人互相看著對麵精致絕美的容顏,心裏發出同樣的感慨。


    小汐還沒迴來嗎?


    不知道,可能是盟內比較忙?


    也是,畢竟雲家和雪狐族合作這樣的大事,即便是一些大人物也有些始料未及吧……


    屋外突然傳來了蕭泠鳶和葉念寒的對話聲。


    靜修室的隔音其實很好,但或許是因為此刻實在太安靜了,又或者是她們的聽覺都格外優秀,那輕落的對話聲依舊傳到了兩人耳中。


    李梓簫頓時轉頭看向了門口。


    而就在她轉頭之後,上方的雲汐緩緩低了下來,李梓簫睫毛輕顫,餘光瞥見雲汐向著自己靠近。


    很快,柔軟冰涼的觸感從臉頰上傳來,一股熱氣撲打在自己的耳朵上,她渾身不由地一抖。


    你又輸了哦~小簫簫。


    雲汐輕聲說著,明明是正常調侃的語氣,可在這個時候卻仿佛小惡魔的低語。


    李梓簫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如何迴應,也不知道萬一這個時候蕭泠鳶和葉念寒走進來了,看到這一幕後自己應該如何解釋,她隻知道……自己的耳朵一定紅了。


    起來。


    同樣的兩個字,這一次卻是宛若蚊吟,語氣中帶著哀求和慌亂。


    雲汐詫異地抬起頭,看向李梓簫。


    房間內的白熾燈照耀在李梓簫如畫般的臉蛋上,紅的似要滴血,那雙冰冷的眸子微微顫動,其中有淚霧倒映著燈光,眼神楚楚動人。


    雲汐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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