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窗事發,叔孫王妃第一時間帶著家奴趕到後園興師問罪。容不得蕭竹辯解,人已被兩三個年輕力壯的洗衣婆娘五花大綁。

    “姐姐這是何意?”強挺起被壓伏在地上的身體。

    “縱容奴才駕著馬車在京城的街市上橫衝直撞,撞到了父皇居然還有膽量迴來?”王妃橫眉立目,一嘴巴甩在女人倔強的小臉上,“王爺若因此被萬歲開罪,你擔當得起嗎?”

    “奴才駕車,又不是我駕車,姐姐這麽說未免有些不公。”不服,舔了舔再次滲出唇角的血絲。

    “你大小也算半個主子,若不是你催著趕著,那奴才搶什麽?”

    “府裏的奴才個個眼高於頂,我一個遭受冷遇的妾室能做得了他們的主嗎?”

    “還敢強嘴——”一指身邊的悍婦,“你,給我撕爛她的嘴!”

    “喏。”惡婆子挽起袖管走向她,肥胖的大手狠狠提起她的臉蛋,邊掐邊絮叨,“我讓你強嘴,我讓你強嘴。。。。。。”

    蕭竹瞅準機會在悍婦張開的虎口上狠狠咬了一口,當下換來對方一記響亮的耳光,“王妃,這賤人不服管教,她還敢咬人!”

    叔孫王妃氣急敗壞地一跺腳,“我今天要是不給你點顏色瞧瞧,她就不知道本王妃的厲害!”轟的一聲做在胡床上,對著幾個躍躍欲試的惡婆娘吩咐道,“來呀,給我剝了她的褥裙鞋襪綁到院子裏去!”

    話音剛落,幾個惡婦上下其手將奮力掙紮地女人按在地上,嘁哩喀喳地扯下罩衫褥褲。正要將人抬起,忽見單衣背後滲出的斑斑血跡,猛的一拉衣領,齒痕錯落著濃重的淤青。

    “王妃,您看!”粗糙的胖手向後狠狠拉扯著衣領,另外一個婆子指了指那些傷風敗俗的鐵證。

    “好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我說怎麽讓車把式撒了歡的跑,原來是忙著去做這等見不得人的事情!”疾走幾步衝上前去,狠狠踩在對方的小腹上,“拉下去,給我重重地打,割了舌頭賣到窯子裏去!”

    “王妃——王妃息怒!”秦王拓跋翰鬼鬼祟祟地自門外探進腦袋,猶豫了片刻舉步進了房門。

    “喲,王爺怎麽來了?”柔柔施禮,“臣妾給王爺請安。”走近丈夫,挎上對方的手臂,“王爺怕是還不知道吧?家裏出了大事。午後這賤人乘坐家裏的馬車出了門,碰巧撞傷了父皇。車把式和老媽子都被萬歲一怒之下就地正法了。看在王爺的麵子上,才留了她一條小命。”

    “本王有話要說,王妃借一步說話。”互換眼色,夫妻二人手挽著手來到後堂,“本王且問你,事發之後她是怎麽迴來的?”

    “父皇派人將她送迴來的。”不以為然。

    “事情的始末也是聽父皇手下的人說的?”

    “不錯。”

    啪啪啪地連拍了幾下桌子,“我說你糊塗!”

    “怎麽?”詫異地眨了眨眼睛。

    “本王問你,這大風大雪的,父皇是為了什麽而出宮的?她背後的那些新傷又該怎麽解釋?”

    “奸夫?”隱約想明白了一點。

    “奸什麽夫啊——父皇所為!本王的性子是耿直了點兒,可是誰也甭想把本王當成二愣子!”

    “那車把式和老媽子?”

    “多半是撞見了不該撞見的事情,被滅了口。王妃以為本王說的有沒有些道理?”

    叔孫王妃沉思良久,眉心驟然一緊,“若如王爺所說,這賤人——非死不可!”

    秦王心口一沉,麵露驚懼之色。他能對父皇的眷寵痛下殺手嗎?萬一被父皇知道,那就不隻是一命賠一命的事兒了。

    叔孫王妃心裏另有一本帳,“王爺,你聽我說。今兒這府裏委屈了她,她若再得了機會與萬歲會麵你以為會是什麽結果?就由著她在萬歲麵前搬弄是非嗎?咱們全家老小的性命就捏在她的手心裏,留著她便是禍害!”

    “王妃有何妙計?”聽對方的話,必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滅口。對外宣稱是畏罪自盡,或者意外。”

    拓跋翰連搖頭帶擺手,心裏一百個不認同,“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不成不成。父皇何等透徹,糊弄的了嗎?”

    “事發突然,臣妾一時也失了分寸。”伏在耳邊竊竊地說道,“去問問我爹——王爺以為如何?”

    “嶽父大人一向老謀深算,就煩勞王妃走一趟。”鬱悶地長歎一聲,“事成之後,本王就辦個空前隆重的葬禮風風光光地把她葬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父皇能發閻王老子的脾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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