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已高三丈透,金爐次第添香獸,紅錦地衣隨步皺。佳人舞點金釵溜,酒惡時拈花蕊嗅,別殿遙聞簫鼓奏。”

    “好詞曲。”拓拔燾宿醉未消,攬過懷抱琵琶的小女由衷讚歎道,“落羽,蕙質蘭心,才情過人。”

    “剽竊的,不是原創。漢語賞析的公眾課上,教授就講過這麽一首。”頑皮地吐了吐舌尖,誠懇坦白道,“其實不隻這一首,多半時間都在睡大覺。我對賞析中文遠沒有實驗室感興趣。”

    “嗬,聽這一闋到像是有感而發,正應了此情此景,一派癲狂奢靡之相。”

    “正因為看見此時的情景才想到這一闋。寫這篇文章的人貌似還沒生呢,版權歸屬還有待考證。”一副自明得意的樣子,嬌憨懶散地跌進他懷裏。

    如膠似漆時,遙見宗愛匆匆跨進神泉宮的大門,疾步湊上近前,“啟稟萬歲,太子在安樂殿外候見,有要事與萬歲相商。”

    拓拔燾無奈地歎了口氣,依依不舍地放佳人出懷,詢問道,“何事?”

    “小奴不知。”

    是時,另一個細軟的聲音插進話來,“奴才以為,多半是關於擴建驚鴻軒一事。”侍奉一旁的小宦官賈周今非昔比,已帶上了籠帽榮升為“黃門郎”。

    宗愛稍稍側目,正對上賈周挑釁似的眼光。個為其主,他跟定了太子拓拔晃,對方卻認定了萬歲的禁寵雁落羽。

    小女人有些擔憂,焦慮地望著正冠端履的皇帝老子,“你快點去吧。我早說了這件事情辦得太草率。何況我現在還沒有晉升嬪妃,有什麽資格讓萬歲為我大興土木?”

    “哼,你不明白,朕原是想借此看看晃兒對朕的態度。”換句話說,他活著一天就會緊握著皇權。太子應該明白,頭頂還有九重天。

    “現在可好,太子不買帳,你打算怎麽辦?我可不想你們父子又因為我而大動幹戈。”

    “跟那個混小子大吵一架,不然還能怎麽樣?”緊鎖濃眉,直奔宮門,“朕得讓他明白,違逆朕的意思沒有好果子吃!”

    “哎——我也去,說不定可以幫到你。”趕忙起身,提起繡著雙蝶的金縷鞋。

    “你且留在這裏。有旁人在場,會讓一國儲君覺得顏麵掃地。”

    “那,好吧。”無可奈何地撇了撇嘴角,“總之,奉勸你不要把事情鬧大。那樣的話,我在眾人心目中就更像個妖孽了。”

    猛一迴身,拂過她腦後的秀發,“安心當你的妖孽吧。”他此去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鬧大。一旦滿城風雨,有人就會跳出來說話。。。。。。

    賈周跟隨萬歲爺迴了安樂殿,偌大的神泉宮裏隻剩下雁落羽和宗愛兩個。女人緊抿著小嘴半晌一言不發,空氣沉悶得仿佛要凝固了。

    “敢問書女在想什麽?因何一直盯著咱家?”宗愛被她直勾勾的眼光盯著頭皮發麻,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

    “我覺得,你跟我疏遠了很多。”一針見血。扯平衣袖,攏了攏散落在頰邊的秀發。

    “哪裏的話?”心虛,下意識地垂著眼簾,“做奴才的要守著本分,豈容造次?宗愛不過是隻癩蛤蟆。”天鵝肉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的癡妄。

    “坦白說,你有害過我嗎?”冷不防冒出一句。

    猛一抬眼,滿心惶恐,“這小奴可萬萬不敢!”迴憶起當初那次小產。。。。。。可他不是故意的!

    “那麽緊張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人家隻是問問,多半是因為你暗地裏找的那個相好的。對了,有個好事便宜你。你不妨告訴她,她那寄人籬下的主子很快就會被赦免了。”

    “這——”迅速整理著混亂的思緒,“書女為何不攔著萬歲?那高常在一旦有了翻身的機會,這後宮之中隻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有這麽嚴重嗎?照你這麽說,就讓她活活在左昭儀廚下老死不成。”

    “高常在長期寄人籬下,一旦恢複了主子的身份,必然要報複。到時候,書女便是她的頭號敵人。長期在她頭頂作威作福的左昭儀備不住也得受牽連。”

    “你不希望她出來嗎?從前你可是在萬歲麵前為她說過情的。”再次感覺到人心的深邃與複雜,很難了解到當事人的想法。

    “咱家知道萬歲不會應,所以才說出來賣個人情。咱家怎麽會不清楚貞賢委身於咱家的原因,可人前總得做做樣子嘛。”

    “你原本就知道她另有所圖?”

    “咱家乃是個廢人,還能指望人家圖什麽?”

    “老天,你讓我想起從前認識的幾個‘老財主’,都是我爸的朋友,我的世叔世伯。一個個頭發都白了,再娶的老婆都跟我年紀差不多。當時就覺得那些老家夥秀逗了,怎麽就看不出那些女人喜歡的是鈔票,根本就不是他呢?現在明白了,原來他們不傻,也知道除了鈔票沒什麽可給人家。窮得隻剩錢了,所以就花錢買色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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