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燾吻過女人沁香的發鬢,轟的一聲翻倒在一旁,“跳出輪迴得生淨土真有那麽好嗎?心靜止了,一切都靜止了,沒有情,沒有欲,周圍的人跟自己長得都一個模樣。朕現在挺好的,但求長生。”

    “對佛土沒了憧憬,所以就改修‘道’了?”翻身伏在他胸口,攪動他額角散落的發絲。

    “哪裏,是那些佛子沙門逼著朕改了祖上的信仰。真君一年,晃兒迎請涼州沙門玄高為師。玄高聲名顯赫,堪稱西域禪學的一代宗師,落戶萬年後自然就成了大魏國中的佛教領袖。之前,尚書韓萬德也曾拜涼州沙門慧崇為師,京畿百姓多自胡地遷入,易於扇動造反,朕唯恐太子一黨勾結篡權。”

    “你幹嘛不把那個玄高奉為國師?那樣以來你就不必擔心太子了。”

    “朕若是那樣做,一定會惹惱崔老頭身後的一大幫老夫子。不論什麽人做皇帝,天下總歸是天下人的天下,不隻是鮮卑一族的天下,漢人畢竟占了大半。朕崇道,晃兒崇佛,我父子以爭為不爭——天下太平!”

    “太子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嗎?”拂過他疤痕嶙峋的頰。有一絲動容,忽然體諒了他的孤獨。

    “朕沒問過。。。。。。”怕傷心。晃兒一點都不像他。

    輕易察覺到對方的傷感,迅速岔開了話題,”不說這個,說說——除夕怎麽過?”

    “二十幾年,每年還不都一樣,帶著滿堂妻室兒孫接受群臣朝賀。”一拍腦門,忽然發現了今年的不同,似乎忘了這孤苦伶仃的奴兒。狼眼微微張開一條狹長的縫,小心試探,“跟朕說說,你有什麽願望?”

    “點一支蠟燭——等你迴來。”傷感再次襲來,不得不正視自己卑微的身份。

    豎起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換了新衣,隨朕一起上殿接受朝拜。”拇指寵溺地拂過她的前額。

    趕忙搖了搖頭,以為不妥,“這怎麽行?那些老夫子的吐沫星子就能把我殺了。”

    “無非是紅顏禍國之類的陳詞濫調。朕做一迴‘夫差’又如何?到時,朕還要給你個意外的驚喜。”

    “什麽驚喜?提前透露一下嘛,用不著搞得這麽神秘。”

    “嗯——”一臉壞笑,懶懶地搖了搖頭。

    “你就告訴我吧,明知道我心裏一向擱不住事。你要是不說,我一定寢食難安了。”

    “有什麽好處?”得意地賣著關子。

    “喂,九五之尊,勒索?”

    “不想被勒索,可以不問。朕一向不為難別人。”

    狠狠攥緊拳頭佯作起身,驟然軟了下來,無奈地改做央求,“你就告訴我吧,告訴我吧。總得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嘛!”

    “好處?”氣定神閑地閉著眼睛。

    “好了好了,憑你說。”細膩的指尖在他胸膛上蠱惑地畫著圈圈。

    微張狡黠的狼眼,挺身湊進她的下頜,輕咬耳珠,“給朕生個皇兒,生個像朕的。”

    身子一縮閃向一側,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吃錯藥了?大白天怎麽說夢話呢?雁落羽出身卑微,不過是個奴婢,不配孕育萬歲的龍種。”

    “我的傻奴兒,你是西秦的公主!哪個敢說你卑微?”紅絹起浪,翻身壓上她的身子,“何況,乞伏氏乃是我鮮卑的一支,朕要納你為妃,那是名正言順的事。”

    輕歎一聲,微微撇了撇嘴角,沒有預料之中的興奮,反倒顯出幾分嗔怪之情,“我——不願意。”

    “這又是為何?”霍然起身,攥緊柔軟的小手。生怕一撒手,對方就會飛了,“朕想給你個名分,想與你分享朕的榮耀,朕要你給朕生個皇子!”

    “不,落羽不要名分,不要榮耀,也不要生孩子。”

    “為什麽?”沉聲咆哮,看似有些惱火。

    “佛狸,我隻想守著你,寸步不離。。。。。。”眼中乍現一池秋水。無比清醒,她必須在榮耀與寵幸之間做出抉擇,如果她接受了對方給予的名分與榮耀,就注定要離開安樂殿住進另外的宮殿裏。

    宮裏那樣的女人還少嗎?獨守著玉宇瓊樓,想男人都想瘋了。而她,雖然隻是個卑微的奴,卻近水樓台,保承恩寵。

    一抹孑然飄零的孤魂,一不求蔭庇子孫,二不圖光宗耀祖,執著那些虛名有什麽用?

    拓拔燾恍然明白了小女人的心思,撫過綢緞般的紅唇,柔聲承諾道,“傻奴兒,待朕將朝政分擔給了太子,有的是時間膩著你。”

    “說什麽都沒用,我賴定你了。”搬出安樂殿住進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她腦袋又沒有病!他一眼照顧不到,她就說不準被什麽人滅口了。

    “可朕想要個皇兒。”很誠懇地望著她。

    “你已經有一大堆兒子了。見鬼,還有孫子。”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她比他更想要,什麽能比給心愛的男人生養個孩子更圓滿啊?遺憾的是,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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