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狠心剪斷了錦緞般的秀發,小心翼翼地裹在隨身的香帕裏。忽然憶起他說,唯愛她散發的樣子。。。。。。

    瞬間撫平了記憶——

    發斷如情斷,斷了,散了,就此忘了。。。。。。

    以白絹緊束胸口,兀自換上了侍女送來的胡袍褲褶,對鏡顧盼,依然不像個男子。草原上的男子大多健碩彪悍,她這副樣子充其量扮個尚未成年的小太監。

    千恩萬謝,告別了司馬寶胤,轉彎抹角地穿過幾條街巷,成功地甩掉了跟在身後的尾巴。獨自出了西門,直奔波光粼粼的武周川。不曉得琅琊王的大營設在西郊何處?在冒名頂替之前,還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水聲淙淙,在一處人煙稀少的渡口精心偽造了一個投河自盡的現場——

    在堤岸邊撒下絹帕包裹的青絲,腳穿金縷鞋在黏滑的淤泥裏踩下幾個深重的腳印。將提在手裏的金銀首飾統統丟進河裏,放任輕薄的羅衣隨水飄零。。。。。。

    在距離渡口很遠的地方赤腳上了岸,重新穿好靴子。掏出那枚絕無僅有的“天眼”丟進蘆葦簜下的清水窪。銀白的貝母在刺目的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輝;囚禁在籠中的鳥兒涅槃了,隻求能以這俱脫胎換骨的身軀換木蘭倆父子一個團聚。

    營帳外殺聲陣陣,昏暗的帳內隻有一名五短身材的“冬瓜錄事”。

    “你是?”對方笑容譏誚,眯眼打量著消瘦俊秀的“脂粉男兒”,“就這細胳膊細腿兒的也能打仗?這軍營裏可不是渾水摸魚的地方!”

    “迴大人的話。小的在木蘭家排行老三,昨夜逃出軍營的木蘭達乃是小人的兄長。”氣沉咽下,裝出一副低沉的男聲,也許是做賊心虛的緣故,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沒聽說過木三爺家有三兒子啊?”將信將疑,注視著對方美睫纖長的大眼睛。

    “小的——”湊上前來壓低聲音,一股腦道出了路上編好的台詞,“聖主開疆辟土,四野連年征戰。兵役苦重,家父殘了腿,長兄送了命,當初為了留下個養老送終的後人,家母自從生下小的就一直當做女娃兒養著。

    今早,父親聽說木蘭達當了逃兵,無奈之下才讓小的換迴男裝頂替哥哥從軍出征。照軍書上的說法,每家每戶出一名男丁入伍即可。幸得寶胤大公子從中周旋,方才得到了王爺的應允,答應留家兄一條性命。”道理是講通了,“人事”還是要進的。從懷裏掏出事先留下一對金鐲,雙手呈上台麵。

    “嗬嗬,從小當做女娃兒養大的,難怪怎麽看都像個娘們兒!”錄事猥褻一笑,坦然收起孝敬,搖頭晃腦地翻開名冊,欣然提起毛筆:這小子看上去弱不禁風,還算是個明白人。縣官不如現管,沒這份厚禮,他可備不住要挑毛撿刺。

    既然王爺都應允了,他這芝麻綠豆大的官還有什麽屁要放?那木三爺早年從龍出征,有安邦定國之功,王爺想必會給這個麵子。裏外都是木蘭家的種兒,誰去送死還不一樣?

    “說吧,叫什麽名?”筆尖在硯台上抿了幾下。

    嘢,蒙混過關!“呃?木蘭——”見鬼,這名字嘛,真沒想好。

    “當女娃兒養的,沒個大名兒也不奇怪。”隨手拔出筆尖上的雜毛,玩味一笑,“長得女裏女氣!爺替你作主了,就叫木蘭花。”

    木蘭花?my god,離花木蘭不遠了!

    她早些年看過迪斯尼的動畫版,之後還在溫哥華華人新年聯誼會上聽過“劉大哥講話理太偏”那段。是什麽劇她就弄不清了,她對中國的劇種完全沒有概念。

    “會騎馬嗎?”錄事接著問。

    “會騎。哦,騎不好。”席喬政生前癡迷賽馬,熱衷於豪賭,熱衷於騎術,更熱衷於駕馭馴服。最初,她是被逼無奈才跨上那匹令她望而生畏的動物;後來,談不上喜歡,但也談不上不討厭。

    “學過功夫嗎?自己說,別讓爺一個字一個字的問。”打了個哈欠,一副厭倦的口氣。

    功夫指什麽?李小龍那種?

    “假小子”下意識地挑起大拇指一抹鼻子。忽然想起了什麽,瞬間跳迴了常態,“會打太極拳。”

    “太極——還拳?”太極拳的祖宗張三豐要再過千八百年才會出世,不怪錄事一副孤陋寡聞的樣子。“先打一段看看。”

    “遵命。”氣沉丹田,依著老爸當初晨練時的樣子,慢慢悠悠地比劃。一套健身操而已,肯定沒有殺傷力啦。

    錄事看得直打瞌睡,不耐煩地嚷嚷道,“停停停!你拜的是哪位師父啊?這等花拳繡腿豈能衝鋒陷陣?”

    心裏暗自歎息:那是因為她學藝不精的原因!

    夢想著自己能像李連傑那樣,一個推手震倒一片人。中山公園裏每到清晨都能看到太極推手的師父,不是吹的,轟的一抖手,真能震倒一片人!

    裝模作樣地壓掌收了功,當下抓了個聲名顯赫的師父掩蓋她的失敗,“不瞞大人說,我師父乃是靜輪天宮的得道高人——天師寇謙之。這套拳法是很有殺傷力的。隻是因為小的道行淺薄,參悟不到其中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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