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一聽艾佳這樣的話,不禁對何豫晉翻了一個白眼,繼而道了聲:“還是人家姑娘會說話。再說了,你姐姐我又不是什麽妖魔鬼怪的,怎麽可能嚇住人家。”

    “就是就是,二姐說的極是。對了,二姐,豫晉說你們要出山了,是嗎?”

    艾佳見二姐說的話有點俏皮,同時又有點對何豫晉不滿,所以她連忙給何豫晉圓場,並轉移了話題。

    二姐猶豫了一下,也很快明白了過來自己的話有問題,所以她也隻好順著艾佳的話,應了聲。

    “這樣也好。長時間在山裏待著不出來,有些事物你們是跟不上的,出來了,認識認識對你們以後的生活也是有好處的。”

    聽了艾佳滿是善意的話,二姐連忙說是,同時也對艾佳表達了謝意。

    艾佳在那邊笑了笑,隨後又問二姐:“二姐,你們什麽時候出來啊?到時候我看看有沒有時間,如果可以的話,我過年迴家。”

    站在一旁的何豫晉聽到艾佳這樣的話,他心裏很高興,同時心裏暗忖,這個死丫頭可真是的,他何豫晉自己說了多少迴,她都沒吐口,沒想到自己的二姐跟她隻是這麽簡單一聊,她艾佳便說出了這樣的話,所以他連忙提高了嗓門,對艾佳道了聲:“佳佳,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們都等著你迴來一起過年。”

    艾佳應了聲好。

    幾個人隨後掛了電話。

    二姐連忙對何豫晉道:“三伢子,你還別說,你的這個小女友挺解人意。隻是我覺得你應該多給人家打個電話聊一聊你的生活,順便也問一下人家的學習情況怎麽樣,畢竟人家一個人在國外也不容易。”

    何豫晉聽了二姐的勸,點點頭。

    很快,夜了。

    何豫晉看了看大姐二姐已經準備好的行囊,他點了一點歎息道:“我們這一走估計以後就不會再迴來了,爹娘的墳上可就有荒蕪了。”

    兩個姐姐聽了何豫晉這樣的話,互相看了看。

    大姐要說話的時候,何豫晉雙手合十,衝著蒼天一擎手臂,又接著道了聲:“爹,娘,願你們在天之靈能夠原諒我們的所作所為。以後如果我們三個發達了,我們一定會再迴來給你們二老添新土,上新供。”

    兩個姐姐聽了何豫晉這樣的話,各自的表情陡然間變得憂鬱起來。

    大姐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然後又對何豫晉與二姐道了聲:“你們兩個也一起吧。本來我是要去爹娘的墳上一趟,不過眼下這麽一來也沒時間了。現在我所跪的方向正好是爹娘墳的方向,讓我們三個給他們磕三個頭,以示對他們的看望吧。”

    何豫晉與二姐聽了大姐的話,都很安靜地跪了下來,並跟著大姐磕了三個響頭。

    待這樣一個特殊的儀式結束完以後,何豫晉扭頭對兩個姐姐道了聲:“大姐二姐,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就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啊,你們先走,我斷後。然後我們在村西頭十裏地的路口集合。我已經聯係好出山趕夜路的車子。”

    兩個姐姐聽了何豫晉這樣的話,都很不放心地看看他。

    何豫晉衝兩人用力地揮手,並示意他們抓緊時間離開。

    兩個姐姐流著眼淚,帶著兩個孩子,趁著夜色,悄悄地離開了村子。

    何豫晉簡單掃了一眼院子,感覺著也沒啥了,方才待在門口等候了一會兒。

    約莫著兩個姐姐已經上了車,問題不大了,他方才關上門,靜靜地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在一片靜寂之中見了麵,上了車。

    趁著夜色,司機一腳油門,車子很快離開了山村,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顛簸起伏著。

    到了天明的時候,他們已經距離村子近百裏,村支書即便是長了翅膀,他也是難以追趕了。

    幾個人換乘了出租車,一路風塵,直奔火車站。

    大姐坐在車裏,帶著一股激動的語調對何豫晉他們道了聲:“我這還是第一次坐火車呢。”

    二姐聽了大姐的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實不相瞞啊,我也是第一次。”

    何豫晉聽了她們兩人這樣的話,又看看她們各自臉上呈現出來的激動模樣,他多少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歎了口氣。

    當然,這個時候的何豫晉心裏也有一絲淺淺的酸楚。

    想想自己的兩個姐姐如今都已經是奔三的人了,竟然還沒有坐過這最尋常不過的交通工具。

    “大姐二姐,你們放心,今後我不但要讓你們乘坐上火車,汽車,還要讓你們乘坐一下輪船,飛機。山裏人沒有經曆過的高科技,新新生活使用的東西,我都要讓你們全部感受一遍。”

    兩個姐姐聽了何豫晉像是諾言似的話,都笑了起來。

    兩個小家夥此時也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在樂嗬起來,他們也是鼓著掌,顯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何豫晉看看自己的親人們,抿了抿嘴唇。

    車子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到達火車站。

    何豫晉為大家買了車票,並帶著他們上了火車。

    或許正是因為從前沒見過,所以才會覺得新鮮,幾個人到了火車上以後,各自的表情讓何豫晉隻覺得很尷尬。

    大姐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坐下去,一會兒瞅瞅窗外,一會兒聲音很高地跟二姐說話。

    二姐也跟她的狀態差不多,一會兒指著窗外的風景對大姐高聲嚷,一會兒又站起身極力的往外看。

    兩個孩子則是在下麵嘻嘻哈哈,說笑個沒完。

    何豫晉看著他們的狀態,無奈地歎了口氣。

    稍後,見她們的狀態稍微好些,方才對他們開口道:“大姐二姐,我們這一走可就真的不再迴來了。你們會不會……不習慣。”

    大姐經何豫晉這麽一說,臉上原本有的激動的神情陡然灰暗下來。

    她也不再說話,隻是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車窗外。

    何豫晉見她如此,也把自己的注意力投向了外麵。

    外麵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麥田(也有可能是水稻田),偶爾會有一些桐樹,楊樹,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嗖嗖地飛掠而過。

    何豫晉癡癡地看著,禁不住又想起了自己當年一個人離開山村到城裏上學的日子。

    “三伢子,我們這是到哪兒去啊?”

    二姐問何豫晉。

    當然,她的這聲問也正好把何豫晉從想象中拉迴到現實。

    他迴頭看了看自己的二姐,然後含笑問她想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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