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清姐兒由乖巧,又懂事,還大氣,老太太怎麽會不喜歡。”


    林靜姝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道:“老太太,我迴頭去趟大伯父那裏,跟他解釋一下。”


    老太太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好,正好也讓他管教一下你二叔。”


    林靜姝想的是另一迴事,沉吟半晌,到底開口道:“老太太這是本不該我提,可是老太太待我如珠如寶。我不說實在過意不去。”


    “你這孩子,不會無故放矢,說吧,老太太聽著呢。”老太太說道。


    “二叔丁憂結束之後,折子應是遞上去了,這會差不多就要有音信,從前作為寧台縣令考核皆為上等。若非老太爺過身,謀個嘉興同知想來不是難事。可是三年過去,嘉興知府的任期已滿,這會朝中卻有些亂像,嘉興知府雖然隻是正四品,可是自古江南多富貴,不管哪一邊的人贏了,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拉攏二叔是一定的。可是二叔的性子……”就那一塌糊塗的家務事,她就覺的像是個炮灰。


    老太太凝重了許多“那清姐兒的意思?”


    “找個可靠的幕僚。”放個人在身邊,也防著他昏頭之下做下什麽事,這會她突然有些明白老太爺為什麽不讓她點名身份了,隻怕是二老爺也算是原因之一。


    “這事,我跟老大商量一下。好孩子,迴去吧,不必擔心,也告訴書姐兒別擔心。”


    林靜姝行了一禮,迴去了。看著她的背影,老太太感慨道:“和老太爺說的話一樣,老二的性子官做高了隻怕要惹禍。可惜了,若是個男孩子該多好。老太爺隻怕會高興。”


    全喜家笑著說:“女兒也好,女兒貼心。將來教出一個才女來,老太太也跟著風光一把。”


    林靜姝當晚就寫信給姐姐,讓她尋摸個可靠的人過來,至於為什麽不給她爺爺去信,住人家家裏,還來監視人家兒子,不管動機是什麽,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飯,她先去大伯母那裏一趟,說了來意。大夫人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也沒問什麽事,隻讓人叫了大老爺。


    林靜姝行禮:“大伯父。”


    大老爺擺擺手:“清姐兒別多禮,我知道你為什麽過來,老二那裏你放心,這個家還輪不到他來當。”


    林靜姝有些羞愧道:“到底因為我而起。”頓了頓,說道:“蘇先生出身寒門,性子驕傲堅韌,一步步走到今天很是艱難,有些事別人置喙不得。”她說的含含糊糊。


    大老爺點點頭,這寒門出身,當初能有什麽好先生,性子驕傲,自然不會為權勢低頭,堅韌,自然是還要參加文淵會,教一個就費心思了,不會再多來一個。他點點頭,說道:“清姐兒放心,蘇先生在我們嶽家自然是座上賓,絕不會有人去多打擾。”


    林靜姝笑著眨眨眼睛:“其實我學的也還好,至少指點一下書姐兒是沒問題。”


    大老爺不由失笑,這孩子倒是調皮的,擺擺手讓她迴去了。


    第45章


    道歉


    大夫人見林靜姝告辭,這才問道:“清姐兒找你,可是為了蘇先生的事?要我說華姐兒被二弟驕縱的也太過了些。寶珠也是她能擠兌的,真是沒規矩。”


    大老爺怒道:“老二也是越發的糊塗了,為了個庶女,他要把人都得罪幹淨了才甘心。”說著隻覺得更加生氣了:“他就不想想就是清姐兒願意,蘇先生難不成會任由我們擺布不成。”


    大夫人不好接這話,這會生著氣,等過了這件事,人家還是親兄弟,她隻道:“二弟那是疼愛華姐兒,華姐兒說什麽他信什麽,他定是不知道,蘇先生不僅指點過書姐兒,就是欣姐兒和琴姐兒也是去請教過的。偏偏華姐兒嫉妒清姐兒比她好看,逮著機會就要酸兩句,清姐兒那般聰慧能不知道,人家雖然不至於計較什麽,但是到底心裏膈應。”還有那個不省心的陳寶珠,真是不知所謂,竟然想著來算計書姐兒,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還以為是從前千金大小姐呢。得虧的她覺的欣姐兒和軒哥兒年紀還小,沒提過兩人的婚事,若不然,現在豈不是坑了閨女。


    大老爺氣哼哼的走了,大夫人撇撇嘴,繼續算帳,最後滿意的收起賬本,對著陪房白氏說道:“瞧瞧清姐兒,這才是大家子做派。”


    白氏見她心情好,湊趣道:“可不是和我們四小姐那是好的跟一個人似得。就說蘇先生可不是得空就指點我們小姐。那是有些人嫉妒不來的。”


    大夫人眉開眼笑:“就你會說話,我是說這胭脂雪。清姐兒從前家世定是不差,你瞧瞧那裏頭出的胭脂水粉,這會讓我換別的,我都不習慣了。說起來,我們江家也算是有些底蘊的,我自小用的都是家裏頭做的,可是如今可不是被比下去了。”


    白氏讚同:“可不是,如今這嘉興城的貴夫人們,哪個不是提前預定,也就是夫人您,外頭還沒出呢,這就先送到您這裏來了。要不怎麽說,清姐兒會做人。”


    大夫人歎口氣:“不怪老太太疼她,就是我也覺的她可人疼,這胭脂雪的盈利有心人都有數,她眼睛都不眨的就送了我一成分子。每年更是給老太太不少體己錢,說是孝順老太太的,這般年歲,這般通透。”


    白氏忙道:“這也是夫人您一直都照顧清小姐,老夫人也是整日裏補貼她東西,知道她喜歡玉,可不是看到好玉就巴巴送去了。”


    大夫人酸酸道:“可不是,老夫人有一套壓箱底的成套的首飾,難得是那顏色正紫色,好看的不得了,我就見過一迴。上迴老太太還念叨,等清姐兒及笄了就送給她。”


    白氏幹笑兩聲,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她啐了一口,說道:“想什麽呢你?”又悠悠的說道:“我可不像有些人,收了人家的東西,還想厚著臉皮欺負人家。老太太的動西她願意給誰就給誰,我酸上兩句也就罷了,若是真計較上了,豈不是惹人笑話。”


    白氏鬆了口氣,放下心來,說道:“就知道夫人是個敞亮人,所以才教出我們大小姐和大少爺那般人品的孩子。”


    說到孩子,大夫人憂心忡忡道:“海哥兒的婚事我是不愁的,就是欣姐兒,我這提著心。”


    白氏笑著說道:“夫人先把大少爺的婚事辦了。到時候和大少奶奶一起參詳。我們大小姐這樣的品貌還愁說不到好人家。”


    大夫人想了想,海哥兒作為嶽家的嫡長子,這婚事上要仔細相看,她一個人做不了主,要和老太太還有大老爺商量才行。


    林靜姝迴到稱心院後,蘇先生正在平日裏上課的西暖閣等她。迅速的沐浴後換了衣裳,就去了西暖閣。蘇先生正專心致誌的看書,不時的低頭記錄什麽。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說道:“迴來了。”


    林靜姝笑著邀請:“先生,我們去立水亭好不好,那裏湖水蕩漾,涼風習習,定是極舒服。”


    蘇先生無奈的看著她,這個學生哪裏都好,就是太講究了,偏偏每次說她還振振有詞,什麽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什麽女子就該精致的活著。想到她送來的花露精油什麽都很好用,摸摸頭發,總覺得黑亮了不少。再看看身上亮色的裙子,這在以前,她哪裏會穿這個顏色,可是學生一片心意,她總不能不知好乃罷,漸漸的倒也習慣了。這會點點頭拿著書率先走出去了。


    兩人坐定,果然涼風習習,看著遊在水裏的魚兒們,心情都好了起來,蘇先生漫不經心的問道:“去大夫人那裏了?”


    林靜姝點點頭:“跟嶽家伯父說了。”又打趣道:“這也是敬佩蘇先生才華,這才被惦記著。”


    蘇先生麵色不該,依舊淡淡的:“哼,盡琢磨歪門邪道,就是把文淵榜第一名請來也沒什麽用。”


    “先生不必生氣,她愚蠢又自卑,這會也算是長了記性。”她心知蘇先生是真正一心鋪在做學問上的人,最看不慣誰將讀書當做炫耀的資本。嶽慧華不是沒來過,隻是她那點心思,蘇先生一眼就看出來了,自然就不願意理會她。


    “若不是我與母親的交情,誰來這麽一出,我早就走了。”她向來喜歡清靜,當初老侯爺找到她,到底想著當初那份緣分,這才同意了。


    林靜姝笑咪咪道:“那先生舍得我啊?不是我自誇,您要找個天資比我的出眾的不難,但是找到有我這個心氣的不容易。”文淵榜為何女子稀少,因為眾人眼中,嫁人就是女子的本分,即使到了蘇先生這種已經有名號的女子,在敬佩的同時,還是要加一句,可惜了。這是時代特征,沒法改變。為什麽嶽二老爺敢提出讓嶽慧華跟著學,歸根結底還是女子的身份模糊了蘇先生文淵榜百名內的身份。若是換成個男子,隻怕嶽家二老爺提都不會提。


    饒是蘇先生這般嚴肅的人聽了她的話,也不由一笑:“你這丫頭倒是不像你母親,她當年對騎馬射箭可比讀書要感興趣的多。”她當年狠下心來一路讀書下去,雖然有她喜歡讀書的原因,但是也因為她處境艱難,唯有此路算是明路,漸漸的讀出來的之後,她才發現,天大地大,從此她的心胸格局也變的大了。可是林靜姝身為林家貴女,幾乎沒經曆什麽挫折,怎麽會有這般堅定不移的想法呢,好似天生就有這樣的眼界和格局。


    林靜姝露出一個大大笑容,聲音清晰卻輕柔道:“那是因為,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在這世上安身立命的本錢,不是父母,不是任何人,而是我自己。先生問我為何堅持,因為我要留給自己說不的權利。”


    站在蘭芝身前的少年看著仿若在發光的少女,心突然跳的很快,很快,幾乎不能思考。是因為那份灼人的美麗,還是她說出口的那段話,這些日子所有的煎熬,痛苦,不能言說的壓力,還有那些夜深人靜時的焦灼,好似都有了出口。是了,他在這世間隻是父親的兒子,還沒來得及成長為陳文軒,還沒來及強大。所以,諷刺、落井下石,這些人情冷暖,他一一嚐了個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諸般思索,平靜的站在那裏。一旁的陳寶珠卻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了看哥哥,又半低著頭。


    紅梅和紅秀對視一眼,瞧見蘭芝使了個眼色,心裏有數,紅梅行了一禮,笑著說道:“我們小姐在跟蘇先生說話,奴婢這就去稟報。”


    林靜姝已經早就聽到聲音,隻是沒想到是陳家兄妹。這會她站起身,行了一禮,說道:“陳公子,陳二小姐”


    陳文軒迴了一禮,有些愧疚的說道:“舍妹無狀,牽連了周家妹妹,實在是抱歉。”他鄭重行了一禮。


    看到哥哥為她如此,陳寶珠心裏難受,上前一步,對著林靜姝行禮,說道:“是我不好,求周家妹妹原諒則個。”


    林靜姝有些意外,這兄妹倆還真是……,她說道:“我原諒了。陳家哥哥,陳家姐姐不要再放在心上。”


    陳文軒一噎,心裏好笑,這女孩子真是個直接的性子:“多謝妹妹大度。”


    三人進了亭子,兄妹二人對著蘇先生見禮,打量了二人一番,蘇先生說道:“在準備兩年後的科考?”


    陳文軒恭敬道:“迴先生的話,文軒正打算如此。”


    蘇先生點點頭,淡淡道:“你這身子單薄了些,讀書需得持之以恆。平日裏練練武也是好的。君子六藝若是想學好,可需得一個好身體才是。”


    陳文軒心裏感激,心知他這些日子,繃得緊了些,蘇先生這是看出來,這才提點他幾句。更是恭敬幾分道:“是,文軒知道了。”


    送走二人,蘇先生講了新內容給她聽,又布置了功課,這才迴了自己院子。林靜姝則在小書房裏練了會字,這才將上午的進度完成了。


    第46章


    外出


    陳文軒迴去後,將小書房掛著的忍字換成了靜字,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姑娘都有那般誌氣,這些日子是他急躁了些,忘記了有些事欲速而不達。深吸了一口氣,還好,他早早反應過來,不然心態遲早出問題。又想到那張花朵一般的嬌豔的臉,忽略有些快的心跳,搖搖頭,那般模樣,怪不得要走那樣一條路。


    和林靜姝猜測的一樣,嘉興知府是大皇子的人。嶽二老爺的起複也很順利,嘉興同知的職位落在了他頭上。放下姐姐的信,手指輕輕敲擊桌麵,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麽看來,聖上心裏還是比較屬意大皇子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皇後倒是對繼母上心,請了太醫定期診治,嗤笑一聲,可惜她自己身子不爭氣,到現在也起不來身。


    嶽二老爺的任命下來,嶽家很是熱鬧了一場,嶽慧華也趁機被放了出來,不過脾性倒是改了許多,這會笑意盈盈的拿著杯果子酒說道:“清妹妹,從前慧華年紀還小,多有得罪,還請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姐姐就先幹了。”


    拉住想要說什麽的嶽慧書,林靜姝可有可無的點點頭,說道:“穆清從沒放在心上過。姐姐多心了。”說完也喝下手中的酒。


    嶽慧華麵上笑的毫無破綻,心裏頭卻恨死了,就是這種雲淡風輕的態度,仿佛她是個跳梁小醜一樣,不被她看在眼裏,憑什麽,到底哪來的底氣這麽驕傲,不過一個孤女罷了,哼,壓下心底的憤恨,有些羞愧道:“妹妹大度,姐姐慚愧。”


    嶽慧書一臉見了鬼,這嶽慧華搞什麽,禁足幾天反省了?不對,從前也不是沒關過,夾了一塊芙蓉丸子,恩,好吃,模模糊糊的想,還是清妹妹那裏的要更鮮嫩可口些。


    嶽慧華半低著頭,壓下眼底的不屑,傻丫頭,就知道吃,哪裏有正經的嶽家嫡出小姐的樣子。想到姨娘的話,她抿了抿嘴唇,在她心裏,姨娘是柔弱的,善良的,那日冷冰冰的樣子,真有些嚇到了她。不過姨娘說的很對,有時候外在的示弱是為了更好的達到目的。像她從前那般,心思浮於表麵,才是愚蠢。趁著禁足的日子,她每日裏對著鏡子練習表情,現在也算是有了些成效。心裏默念,無論心裏想什麽,麵上都不能讓人看出來。


    嶽二夫人依舊是木愣愣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在想什麽,對庶女的恭敬殷勤什麽的全都沒有反應,嶽慧琴眼中帶著絲絲嘲諷,轉過頭,還真是盡得那女人的真傳。聽到屏風後頭嶽二老爺的聲音,顯然有些意氣風發的意味,眼中飛快的閃過厭惡,更覺的意興闌珊。嶽慧欣注意到她的情緒,連忙親自端了百合銀耳粥給她,小聲道:“這粥熬的極好,你嚐嚐,甜絲絲的像是化在了心裏。”


    嶽慧琴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接過來,喝上一口,不是太甜,卻讓她的情緒好了許多,看了看正在和嶽慧書小聲說話的林靜姝,她說過,心情不好的時候,用些甜品會好很多。不由舔舔嘴唇,她還記得那椰子糕的味道,真是好吃的恨不得讓人將舌頭吞下去。轉過頭,對眼巴巴的看著她的嶽慧欣輕聲說:“果然和大姐姐說的一樣,甜到人的心裏去,我覺的心情都好上不好。”


    嶽慧欣果然開心起來,她拉著她說話,務必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讓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清妹妹說了,人在心情不好時,可以轉移注意力,也可以默默陪伴。現在的情況顯然適應於前一種。


    自此之後,嶽慧華像是真的收斂了,整個人都沉靜了不少,隻是偶爾在眼睛裏才能看出一些急躁。進入八月份,天熱起來不那麽讓人透不過氣,她的階段性學習目標已經完成了,比預想的的要提前了一些。林靜姝心裏像是長了草一般,心心念念的都是煙霞湖,千迴山。而新來的嘉興的知府低調了一番後開始了動作。嶽家女眷接到了知府夫人的帖子。


    大夫人帶著嶽家七位小姐去赴宴,當然她本來也打算帶著林靜姝的,被老太太攔下了。嶽慧書信誓旦旦的說,迴來一定把宴會上發生的事一件不落的說給她聽。林靜姝笑著應了下來,轉頭去了老太太的院子,磨著老太太讓她去一趟煙霞湖。


    挨到下晌,終於出了門。看著一旁騎馬的少年,林靜姝歎了口氣,這出來倒是出來了,隻是派了嶽明澤跟著她。嶽明澤騎在馬上看著探出頭的少女,忙驅使著馬走近了些,微微紅著臉道:“清妹妹,可有什麽事?”


    林靜姝搖搖頭,不好意思道:“三哥哥出來沒問題麽?”雖然恰逢休沐,但是嶽明澤讀書向來用功。


    嶽明澤笑著道:“我也好久沒去煙霞湖了,這會正好借妹妹的光。”轉頭看了看,說道:“妹妹拉下簾子吧,若是有事,隻管使喚丫頭來跟我說一聲。”


    林靜姝笑著點頭,縮迴腦袋。一路哼著歌,吃著點心,心情幾乎要飛揚起來,嶽明澤聽著裏頭的動靜也不由嘴角微微彎起,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出來玩就這麽高興。


    等到馬車停下,林靜姝扶著蘭芝的手下來,紅梅早早將帷帽給她戴上,晃晃腦袋,好在不遮擋視線。嶽明澤已經將馬安置好。這會走過來,說道:“妹妹可帶了傘?”


    林靜姝點點頭,紅梅帶了三把傘。晴天遮陽光,下雨遮水。又聽到嶽明澤說道:“雨後的煙霞湖更美。”跟著他一路往前頭走,這會人不算多,林靜姝一眼看到湖上有小船在移動。注意到她的視線,嶽明澤提議:“妹妹要不要坐船去湖中看看。”


    林靜姝興奮:“可以嗎?”


    嶽明澤失笑:“帶著妹妹出來玩,自是希望妹妹盡興。三哥這就去找相熟的船家。”說完奔著船隻停泊的地方去了。


    林靜姝看著清澈的湖水,風吹動波紋一圈圈蕩漾開來,不時有魚兒跳躍出來,讓人看了隻覺的平靜卻又生機勃勃。看到嶽明澤對她招手,林靜姝朝著那邊走去。紅梅有些僵硬道:“小姐,你不會暈船吧?”


    林靜姝看她一眼,笑嘻嘻道:“我不暈船啊。紅梅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紅梅臉色更是僵硬了些許,喃喃道:“我不怕,我是擔心小姐。”


    林靜姝心裏偷笑,麵上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就好,待會走到荷花那裏,你摘些蓮蓬給我。”果然紅梅都快哭了。


    嶽明澤做了個請的動作,林靜姝踏上船,迴頭吩咐紅梅:“紅梅,聽說這岸上有新鮮的荷葉糕賣,你去買些迴來。”


    紅秀幾個也都揶揄的看著她,這才知道又被小姐逗了一把,臉上卻不由自出的笑起來,腳步飛快的去了。林靜姝站在船頭,涼風溫柔的拂在臉上,開心道:“真涼快。”


    嶽明澤站在她身旁,這會也輕鬆道:“是啊,可惜乞巧節的時候,我們沒能過來,夜晚的煙霞湖也極美,從前每到七夕,都會由祖母帶著乞巧,然後由大伯母帶著在畫舫上玩到很晚。煙花,燈火,真是見過一次就忘不了。”


    林靜姝有些向往,她祈盼道:“沒關係,不是還有明年麽?”伸出手驚唿:“下雨啦。”仔細感受了下,確實有水滴落。紅秀撐起傘來,嶽明澤身邊的小廝見狀也撐開傘。


    細細的雨絲飄落下來,給煙霞湖上籠罩上了一成朦朧的霧氣,林靜姝著迷的看著,喃喃道:“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曾經的西湖也不過如此吧。


    嶽明澤有些驚訝,重複了一句:“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好句。妹妹真是大才。”


    林靜姝隻覺的自己的腦袋上一個大寫的囧,讀書寫字什麽的,她自認有天賦,可是作詩,嗬嗬,忙解釋道:“三哥哥誤會了,這是曾經一位故人的詩。”故人,故去的人。看著嶽明澤想要追問,連忙加了句:“過去的那些事,我實在不願意再提了。”


    想到的她的過去,隻能咽下到嘴的話,正想著說點什麽,一艘船靠近他們:“呦,這不是嶽家老三麽?”


    林靜姝看過去,那人年紀與嶽明澤相仿,臉上恨不得寫上老子無法無天這幾個字,這會陰陽怪氣的話說出口,更顯的十分欠揍。嶽明澤淡淡道:“榮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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