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範學院體育係培養老師都要求全麵發展,各項目不求專,但求全。譚莉不是體育係的學生,因從小在武術隊訓練,久而久之形成那樣一種愛好,一有時間就去體育館訓練,當然她隻是對武術感興趣,她的指導教練是科班武術生,不過體育係也是培養運動專長的教練或者高級別老師,它講究的也是單獨項目的全麵,就武術而言,他也要什麽都學。

    經過輾轉,徐岩被帶到了師範學院的體育館,今天是星期天,因體育某些層麵就是一種休閑,所以這裏依然聚集了很多人。譚莉穿著時髦的連衣裙,走進去後給色彩沉悶的地方參雜了一道亮麗的風景,很多同學都和她打招唿,她在眾多目光包圍下,邁著輕盈的步伐,揮舞著手臂迴敬他們的示好。

    譚莉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孩,附帶著很多與眾不同的癖好,最突出得是她不喜歡和同**往,認為女人小氣,遇事斤斤計較,時間久了她也就變成了女兒身男兒性。認為有人出狂言得罪她,也就不會顧及你的臉顏,出奇招整治你。

    譚莉就準備這麽做,眾目睽睽下,走到鋪有紅地毯的訓練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出一個“順手牽羊”。徐岩充其量是個剛從毛孩子蛻變出來的小夥子,他心裏並不複雜,跟著大姐姐走到鋪有地毯的訓練場,在毫無準備情況下,一隻手被很大的力量拽上。

    要不是徐岩,她這一下子過來,肯定會被撂倒在地。還好七八年練就的功底,對人的失衡反應很靈敏,就在譚莉轉身拽著他手斜拉時,徐岩趁勢隨她的外拉送了一點力,譚莉雞沒偷著卻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人的平衡很微妙,使出那點力量後,別人加進來一點,自己馬上失衡。就在那一瞬間,譚莉被摔了個屁股蹲,坐在地上那狼狽的樣子引得周邊人一陣哄堂大笑。譚莉惱羞成怒,迅速從地上起來抓住徐岩的一隻手,想給他來個“小背摔”,徐岩將計就計,順勢抱著她,淩空一個三百六十度轉身,兩人同時斜倒在地毯上。

    還好都是體育愛好者,在運動時對男女接觸比較隨便,大家除了再次哄堂大笑外,沒有其他的遐想。反而徐岩在抱住譚莉的一瞬間,對這個姐姐產生了超然的想象,他又一次把她裝進了心裏。

    到此時譚莉自知技不如人,滿臉羞澀,青一陣紫一陣地從地毯上起來說:“穿裙子施展不開,我去叫個人來!”說完,她就去請救兵。徐岩坐在地毯上等了一陣,見她一個人迴到體育館,斷定她沒有請來援兵,看一副沮喪樣很有些心疼,怨自己剛才為什麽不讓她一點。

    譚莉咬著嘴唇走到徐岩跟前說:“今天下午我還有事,現在你先迴去,明天下午課上完了就到這裏來,晚飯我會請的!”

    徐岩三步一迴頭地走了,來到公交車站,覺得下午剛剛開始,何不去體驗一下“冷氣開放”。他饒有興趣地登上了一趟到市中心的車,自感很久沒有這樣好的心情了,賺到了一頓飯,還抱了一下心愛的大姐姐。異想天開般的偷著樂,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把所有的課熬完才有些緩和,當他再次來到師範學院體育館門口時,譚莉已經在那裏等候了,今天她上身穿著大紅t恤,下麵兜了一條白色的運動褲,看到徐岩在大門口探視,走過去麵無表情地說:“來了?今天繼續和我練嗎?”

    裏麵人不少,徐岩覺得和女人較量有礙觀瞻,特別是自己喜歡的女人,贏了她不服氣,有意輸給她,這麽多人看自己笑話也受不了,迴絕是最好的處理方式,搖搖頭說:“我們就不要練了,我是來看看你的以前練的套路。”

    譚莉對昨天的事還耿耿於懷,她似笑非笑地應諾了一句:“我是女的,和你過多接觸不好,你就和這裏的教練過幾招,他可是體育學院的專長生!”徐岩立刻迴絕:“不要不要,我怎麽能和他較量!”譚莉沒有理會他的迴絕,轉身過去和一個脖子上掛著哨子的年輕人嘀咕了幾句,那個人就笑眯眯地朝你走了過來。

    徐岩沒有辦法迴避,隻好一臉謙卑地迎了上去,說了聲:“老師好!”這位老大男大大咧咧地問:“聽說你武學功底很好?”徐岩謙和地迴道:“哪裏,我隻是跟著師傅學了民間幾招花拳繡腿,你別聽譚莉胡說!”

    體育老師摘掉了胸前的鐵哨子,拍拍手說:“來,活動活動,過幾招看看!”徐岩眼看不能推辭,隻能伸伸腰壓壓腿,準備應招。

    譚莉的心情很複雜,從昨天自己慘敗的角度來看,他希望指導教練能贏,但從心底的感覺來省視,覺得徐岩是自己帶來的,他勝了,自己的臉麵也有光。但她最終認為,徐岩贏的概率很小,人家可是體育學院培養出來的。

    徐岩做了一個拱手禮,說了一句:“請老師指點!”體育老師沒有拱手禮的講究,他隻是用手擺了擺:“不要太嚴肅,我們隨意一點吧!”說完他捏著空拳,擺開拳擊散打的架勢。

    徐岩也立刻拉開馬步,此時體育館的人都圍了上來,他們看到這種馬步都嗤之以鼻,認為都什麽時代了,還用南拳中的馬步,徐岩不知道大家對他老古董的套路惡心,一個勁地用兩手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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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練的師德不錯,他不想弄傷別人,所以沒有用擅長的拳擊,而是想把他掀翻在地。徐岩也一樣,不想用拳頭出擊,同樣也想把他撂倒在地。

    教練左閃右跳地尋找機會,徐岩則大馬步降低重心,用兩手立起一道不留破綻的門。兩個人就這樣折騰了半天,教練有些不耐煩,見他長時間馬步立著,想打個鉤腳撂倒他,沒想到被徐岩抓住時機,還沒有失衡前另一隻腳跟上,兩手一挪抹,教練一個趔趄倒退了好幾步。

    周圍的人一陣噓聲,教練有些下不了台,走過去拿來了兩雙拳擊套,丟給了徐岩一雙。徐岩從來都沒有用過這個玩意,看教練那樣套在手上,他也學著套了起來。

    譚莉發覺徐不太會用這個東西,走上前去幫他把帶綁緊。

    徐岩還是拉開馬步舒展兩臂,周圍人看到好不別扭,傳統武術和西洋拳擊套融為一體,猶如戴瓜皮帽穿西裝。教練以長者身份指點說:“現在有項運動叫自由搏擊,站馬步沒有辦法有效地主動進攻,你馬步站得再好,但都不能參加正規比賽,你要有所發展,從現在起兩腿就要放鬆。”

    徐岩沒有這方麵的訓練,按以往師爺教的,講究是兩腿是根基,放鬆了就隻能靠手上的衝力和別人較量,這樣的要求他沒有辦法立刻做到,給譚莉打了個眼色,走過去說:“不要比了,我不會玩這個!”譚莉也覺得教練有些不講理,怎麽能按照自己擅長要求別人也那樣做,她走過去說:“教練,算了,他不會玩這個,不比了好嗎?”

    教練也立馬摘掉了手套,他很清楚,跟這樣的小子比很容易給自己難堪,贏了那是正常的,萬一輸了那就丟大醜了,不過,他很有老師風範,留下一句話說:“對自由搏擊有興趣,可以到這裏來學!”

    徐岩趕緊轉頭問譚莉:“我可以來嗎?”譚莉攤攤手,一臉不關她事的表情說:“你自己決定,怎麽能問我?”徐岩尷尬地咧嘴一笑,繼續說:“不知要不要錢的?”譚莉瞥了一眼說:“那當然,這場地一開門就會有費用產生!”

    在另一端的教練聽到問錢的事,立刻接口說:“便宜,一個月十塊錢,我們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發展這項運動!”還真別說,教練對徐岩的民間套路很有興趣,他接上話又說:“這樣你打兩套民間套路,隻要我看得滿意,你就免費!”

    直到這個時候徐岩才想起師爺的武德訓語,拳不外露是師門每一個弟子必須遵從的守責,對教練說:“謝謝你願意帶我,不知將來要學的會不會和以前學的發生衝突?”教練迴話說:“現在民間套路比賽根本評不起分,衝突肯定會有!”

    既然有衝突,徐岩心裏也就拿定了注意,認為自己不做有違師門的事,他朝教練打了個抱拳禮說:“這個事我迴去請示一下,我先走了!”

    譚莉跟了出去,問他說:“這麽一會兒就迴去了?他的自由搏擊很不錯的,為什麽不跟他學?”徐岩無奈地說:“我們當地對門規很講究,入了這一門就不隨意學其他的,要不然就會被說成是‘不肖之徒’!”

    “這麽古董幹什麽!”

    “我師爺是舊時代過來的人,他老人家很講究這個,我不想被師伯師叔責怪,再說,我習武是為了防身健體,並沒有想要去比賽!”

    譚莉很認同地點點頭,因為自己在武術隊多年,練得那些動作都是為了比賽,講究是規範、唯美,所謂有高下對比,也是裁判舉牌打分,當今時尚自由搏擊,那些幾乎都是西洋打法的延伸,她很想看看徐岩的傳統套路,開口說:“你不願意在眾目睽睽下練一套,能不能耍一套給我看看!”

    徐岩當即同意,點頭說:“可以,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我可以亮一套給你一個人看!”譚莉歪了一下頭,很神秘地說:“跟我來,有一個地方很好!”

    徐岩跟著她來到了很開闊的死角,譚莉說:“這裏很好,周圍都是樹木,談戀愛的那些學生過一會兒才會到這個地方來,你就在這裏練一套吧。”

    徐岩二話不說,兩拳合在腰間,踏著虎步左右閃挪,頃刻間雙手猶如兩條蛟龍翻騰,人體的力量和拳法的神韻交合在一起,一招一式實有威不可擋之勢。譚莉拍手稱好,上前問:“你學了幾年了?”徐岩翻眼算了算說:“應該有八年了!”

    譚莉抬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劃成一個八字,驚唿道:“八年?夠厲害的,能教我幾招嗎?”徐岩反問:“你們學的也算是中國武術的精華,還要我這種民間的玩意?”譚莉很俏皮地迴話道:“我不像你這樣死心眼,學了一門就不再學別的了,我們沒有那麽多的講究,覺得很好玩就學!”

    徐岩有些疑慮,告誡說:“學是很容易,關鍵是會用。”潭莉不屑一顧地迴道:“我一個女孩有多少架好打,我隻是對武術感興趣,並沒有想要去征服別人!”徐岩欣然接受她的要求,點點頭說:“這樣很好,我們的武德也是講究低調,不能隨意出招,既然這樣,你想學的時候就告訴我。”

    潭莉這個女孩總是能讓你感到意外的時候,她抬手看了看手表說:“我現在就想學,剛才你練得這套就很好!”徐岩也想和他多呆一會兒,立刻同意說:“那好我們現在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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