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會議,是迫在眉睫而開。


    自從紀晴天在慈善宴會鬧婁子,緊接著媒體的報導,可謂是讓紀軍老臉上蒙羞,猶如在他的臉上狠狠的甩了一巴。


    也就為這一巴,紀軍大發雷霆,為了挽迴一點麵子,他大張旗鼓的指控盛世近期開售的大型樓盤的水管不達標,還有地板質量的問題。


    盛世涉及房地產,電子產品,時裝這些行業,近期盛世新落成的大型樓盤江南鳴,準備公開外售,不想這個時候紀軍豁然對外宣稱江南鳴的水管存在質量問題,導致放出來的水呈綠顏色。


    而且這事已被證實,這個原因,足以影響著江南鳴這次的銷售。


    而針對這一問題,邵博寅召開了緊急會議。


    偌大的會議廳,透亮的白熾燈光將圍坐於會議桌的高層籠成一圈,緊緊的,窄逼到眾人的額間沁出汗水來。


    突然間的死寂,讓會議室的氣氛變的壓抑起來,這種情況在邵博寅發話後,才有人開口提出問題。


    「邵總,如果真的是水管的問題,我們就必須換水管。」工程部的經理提議。


    「工程的質量我一再強調,可是你們出來的結果是什麽?」他的語氣淩厲的像一把鋒利的刀,眼神在透白燈光下,閃著寒光。


    這樣的光芒讓他渾身上下散發寒氣,這種寒氣足以降低了室內的溫度。


    工程總的經理目光閃爍,麵對邵博寅的訓斥,無言低下頭,但片刻還是為自己辯別了:「其實水管我們當時有檢驗過的,達到標準,至於為何現在會出現這種情況,我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樣的解釋在這個時刻,也許會讓眾人聽來,是在推脫責任,但邵博寅卻聽進去了。


    他沉吟片刻,沒有揪著責任不放,而是轉向解決問題方向上,所以之後接下來的主題,幾乎都是如何解決的問題,將各方麵的損失降到最低。


    ......


    會議一直維持到晚上十點鍾,邵博寅率先離開會議室,亮鏜的皮鞋敲打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在這個空蕩的公司過道猶為尖銳刺耳。


    一直隨在他身後的傅緒,一手握著文件,一手握住手機,眼神偶爾落在手上的手機屏幕上。


    在邵博寅踏進總裁辦公室時,傅緒終於嘟喃出聲。


    「總裁,這次的事有點蹊蹺。」


    步伐急速的邵博寅直往辦公桌邁去,繞過辦公桌,停在他那張常坐的木質框架的真皮沙發前,手中的文件往辦公檯麵上擱去。


    修長的身軀往往身後的真皮沙發上坐去,頭頂的燈光直直的打下來,頭擋住的光芒,在臉上灑下一片陰影,輪廓分明的臉隱在暗影中,陡升一股寒氣。


    幽深的眸子反射出來的光跟臉上的寒氣唿之相應,傅緒跟在邵博寅身邊時間不短,可謂是對邵博寅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達到了如指掌的境地。


    此刻,傅緒猜到邵博寅發怒了,這種怒不是對他,而是剛才他說的那些事上。


    他略略抬了抬頭,隱在暗影中的深眸暴露在燈光下,顯的猶為深邃。


    「你暗中去查查這次的事,工程部那邊當初是經過檢驗的,現在也不敢確定那些水管是否真的過關,現在你最主要的是檢驗水管,如果水管沒有問題,必定是水源頭。」


    「是,我明白。」傅緒說,隨後,傅緒的眼睛轉了轉,又說。


    「邵總,今晚需要做些什麽嗎?明天各大媒體定然會大肆報導,如此定然會造成很大的影響,不僅股市,還有我們新樓盤的銷售也將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邵博寅抿著唇,身子完全溶進了沙發椅中,雙臂支在椅子兩邊的把手上,右手不經意的擱在菲薄的唇邊沿,垂眼略做思襯。


    「不用,任它們報導。」說到這,停滯,擱在唇上的手指輕輕的彈打兩下,低沉的聲音隨著手指的彈動而溢出口來:「接受潤和的邀請。」


    傅緒皺起眉頭,「邵總這是......」


    邵博寅沒有任何的解釋,而是說:「按我的話做。」


    傅緒一時間沒有摸清楚邵博寅的想法,但是他明白這背後一定有他的原因,現在隻需要執行他的命令就好。


    在傅緒離開前,邵博寅再次提到了上次沒查出來的陌生男子,得到傅緒的迴答依舊是沒有蛛絲馬跡。


    傅緒出了邵博寅的辦公室,立即給唐心嫵迴電,此刻,唐心嫵正從浴室走了出來,聽見電話的鈴聲,以為是邵博寅來電,臉上突然閃了光芒,腳步輕快的小跑到*頭邊。


    隻是待看到屏幕上號碼時,臉上的光芒暗沉下來,滯了片刻,按下接聽鍵。


    「夫人,真不好意思,剛才在開會,開到現在。」


    傅緒的聲音顯的有些疲倦,沒有平常的吊兒朗當,這讓唐心嫵也不好意思追問了。


    但傅緒是個通透之人,就算是唐心嫵不開口問,也清楚她要做什麽,於是濤濤的說到今晚的事,但是他並沒有把具體的事項點的明細。


    隻說邵博寅確實是因為公事召開會議,和高層開會到剛才,對於事情也就輕描淡寫的提到樓盤上出了一些批漏。


    但因為這時她手機又有電話打進來,她拿開耳旁放到眼前,號碼是熟悉的,便和傅緒匆匆掛了電話,然後接通那個號碼。


    「你先睡,我可能要晚點迴去。」那頭傳來邵博寅溫潤的聲音,很好聽。


    剛才從傅緒那裏已經了解到大概,知道這個時候,邵博寅需要的沒有顧慮,才能處理一切。


    於是應聲:「嗯,迴來的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心裏其實希望他早點迴來,可是又知道他現在有事要忙,她幫不了,也不能去防礙。


    「好。」


    邵博寅這一通電話,也算是讓唐心嫵安心,交代完後,邵博寅起身,拿起披在沙發背靠上的外套,往門口邁去,在門口,按下牆壁上的開關,拍一聲,辦公室一片黑暗。


    掛了電話,唐心嫵佇立在窗口邊,望著窗外幽黑的夜,夜十分的沉,黑,像一個大漩渦,隨時把一切吞噬掉。


    她預感,這次的不輕,以往不管出再大的事,邵博寅都沒有過晚迴,但是這次,她並不想去追尋探問,現在最主要是讓他沒有後顧之憂的處理。


    對於他的能力,她是相信他可以完成的。


    這晚,唐心嫵和孩子並沒有迴到他們的家,邵博寅在他們吃晚飯期間發來信息,要他們在邵家住下,也許知道會晚迴,他不在家不放心,有家人陪著論,更能放心工作。


    而且在邵家大宅裏,他們是有備換的衣物,並不麻煩。


    唐心嫵站在窗口邊,一邊擦拭著濕碌的頭髮,一邊透過落地玻璃望著天上的星星。


    「扣扣。」敲門聲響起,隨後傳來輕柔的聲音:「嫂子,睡覺沒有。」


    她側了側身子,目光落向門口,「沒呢?」


    話落,門口傳來把手擰動的聲響,緊接著門由外被推開,門坎邊站立著身穿寬敞碎花田園風格睡裙的邵博煙,她披著粟色微卷的長髮走進來,走動之下,長發一盪一盪的飄了起來。


    唐心嫵迴身,雙手依舊在擦拭著濕碌的長髮,目光望著走進來的人,「還沒睡?」


    「難的你在家住,怎麽也得過來跟你嘮嗑嘮嗑。」邵博煙說話之際,人已立在唐心嫵跟前。


    她看著邵煙,臉上露出笑容,「不會你睡不著吧!」


    「這麽早當然睡不著,不到十二點都不上\*。」


    「那幫我吹頭髮。」說著,唐心嫵往梳妝檯走去,從抽屜裏拿出一把吹風機,緊接著折迴,遞到了邵博煙的手裏。


    邵博煙皺著眉頭,但還是接過吹風機,嘴裏卻在說:「哥天天給你吹頭髮?」


    她挑了挑眉,往*邊走去,「不可以麽?」


    其實唐心嫵就是要用這招刺激邵博煙,讓她知道跟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會是怎麽樣的一個幸福。


    還站在原地的邵博煙望著前邊的唐心嫵。


    今晚她穿著一件棉質的睡裙,隻到膝蓋邊,因為她纖瘦,棉質的料子有幾分貼身,清晰的顯出她的腰身,奧凸有致,渾身上下透著小女人的味道。


    雪白的纖臂一晃一晃的,晃的人眼也花了,邵博煙看著這樣的唐心嫵不由嘆息,「總算明白哥為什麽老愛吃你的肉了。」


    這露\骨的用詞,惹來唐心嫵轉頭,水汪汪的大眼瞪住她,「盡瞎糊說。」


    邵博煙走上前,這時,唐心嫵已經往*上躺去,頭伸出*邊沿,邵博煙先是把吹風機插時插座中,然後坐在*邊沿。


    隨著吹風機的嗡嗡聲,邵博煙的聲音也響起,「就你這細皮嫩肉,連我看了都要被你迷倒了,何況哥呢?」


    唐心嫵是臥躺,臉朝下,頭朝上,方便邵博煙吹頭髮,但即時這樣的姿勢,唐心嫵還是不忘抬頭剜她。


    邵博煙抿嘴一笑,然後嘆息一聲:「年輕就是好,哪兒都美。」


    「煙煙,改明兒我們站在大街上,拉幾個過路的問問我們倆誰大。」


    這話的意思邵博煙明白,垂著眼睛,一隻手幫她攏著頭髮,一隻手拿著吹風機,對著她的頭髮嗡嗡的發出悶響。


    「心心,你愛我哥嗎?」邵博煙突然問了一句。


    唐心嫵沒有猶豫的點頭,接著又說:「不愛哪兒會有這種幸福感啊!」


    「那當初你嫁我哥時,你對他什麽感覺,也是因為愛?」邵博煙的聲音伴著吹風機的聲音嗡嗡作響。


    唐心嫵雙手握成拳,擱在*沿邊上,撐住下巴,目光落在亮透的地板上,地板上折射著橙黃色的柔和光線,照的她的眼睛也柔和至極。


    「當初嫁你哥時雖說因為孩子的緣故成份居多,但是心頭還是愛你哥的,最主要是知道他心裏有我,所以才會答應嫁給他。」


    憶起當初結婚的情景,她隻覺的滿心暖暖,而且她又何其的幸運。


    邵博煙突然沒有了聲音,唐心嫵抬起眼瞼,發現她在呆呆的,心頭揣摩的出她現在的心情,所以她也沒有過多的追問。


    「煙煙,結婚一定要嫁一個愛自已的,比如我第一次婚姻,那是一個不愛我的男人,結果我過的怎麽樣大家有目共睹。」


    頓了頓又說:「所以一定要嫁一個愛自已的男人。」


    這時,吹風機的嗡嗡聲停止了,「好了,幹了八分,不能太幹,會損傷頭髮。」


    唐心嫵從*上起身,收好吹風機,再把吹風機放迴原處,身影子在邵博煙眼前飄來飄去的,猶如邵博煙此刻的心情。


    「煙煙,鍾銘愛你嗎?」唐心嫵坐在邵博煙身旁時問,她的手拿著梳子正在梳理頭髮。


    邵博煙抬眼望向唐心嫵,這一眼,帶著茫然,是一種不知情的茫然。而這一眼,唐心嫵得到答案了。


    她拿著梳子的手,撚過邵博煙的手,輕聲說:「你一定要問清楚,雖然你年長我,但是結婚這事,我比你有經驗,所以這點很重要。」


    邵博煙突然笑了,不知道是為她那句結婚這事我比你有經驗而笑還是別的,不過最後,她是點頭了。


    唐心嫵又嘆息說:「其實我哥不喜歡那位馮小姐,但是沒有辦法.....」


    後頭她不需點明,邵博煙也是聽的出來的。兩人突然默了,直到季卉敲門進來,她的手捏著擱有兩碗燕窩的盤子邁進來。


    唐心嫵起身迎過去,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盤子,說:「媽,你叫我們下去吃不就好,還勞你走一趟。」


    ......


    姑嫂倆人喝完燕窩後,才散了,但是邵博寅一直沒有迴來,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如此折騰到了淩晨時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邵博寅什麽時候迴來的她不知道,早上張開眼時,就看到了下巴冒著青渣色的邵博寅,他還在睡。


    她不想吵醒他,靜靜的躺在他身邊,望著他的堅毅有型的臉發呆。


    垂直的窗簾被窗外的陽光染成桔黃色,桔黃光影淡淡的落在邵博寅的臉上,讓她清楚看見了他很長很濃密的眼睫毛,完全不遜色女子。


    高蜓的鼻子,輕唿出灼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臉上,癢癢的。


    蒲唇緊抿,但這種緊抿並不是那種嚴肅的緊抿,睡顏中的他輪廓非常柔,完全沒有平常的冷硬。


    看著這樣的他,唐心嫵突然就不想起來了,覺的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也是一件很幸福,很美好的事。


    隻是這種美好,卻被邵博寅那雙深邃的眼睛張開而中斷。


    他剛張開的目光對上唐心嫵的視線,下一秒,臉上露出沁人心脾的笑意。


    「一大早就在發呆,想什麽?」說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開始不安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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