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嫵沒想到,會在西餐廳見到蒲韻之,所以當蒲韻之說出包廂時,她有片刻的愣怔。


    她和程又萸解決了西餐,讓程又萸先在這兒坐等,她往蒲韻之所說的包廂走去。


    包廂裏除了蒲韻之外,還有蒲涵雙和蘇婧寧,這又是她沒想到的。


    雖然意外,但她還是很平靜的走了進去,對著薄韻之點了點頭。


    「韻之阿姨。」


    「心嫵,快進來坐。」蒲韻之站起身,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


    蒲涵雙淡淡的瞥了一眼唐心嫵,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舉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蘇婧寧的嘴角則是掛著淡淡的冷意,舉著杯子對她視若無睹的喝茶。


    她站在門口,目光看向蒲韻之:「韻之阿姨,你有什麽事?」


    對於另外兩人的態度,她並不想做任何的逗留,因為氣場的不符,無法心平氣和的談心。


    「咱們坐下說。」蒲韻之的步伐已經朝她走了過來,來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往沙發上走去。


    不得已,唐心嫵隻有跟隨她的步伐走過去,在蒲韻之拉領下,兩人坐於同一排的沙發。


    「心嫵,你剛吃完午餐吧!先喝點茶,解解膩。」蒲韻之隨後倒了一杯茶,遞在了她的跟前。


    唐心嫵不想拂了蒲韻之的好意,執起茶杯淺抿一口,隨後直切主題。


    「韻之阿姨,你有什麽事?」她注視著蒲韻之問。


    「心嫵,上次你幫我的事,韻之阿姨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你又幫我找到了一位失散多年的親人。」蒲韻之一臉笑容說。


    「隻是舉手而勞,韻之阿姨就不用掛在心頭了。」她扯著淡笑說。


    「那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了,不過阿姨要恭喜你在大賽中進入決賽,真是能幹。」


    麵對蒲韻之沒能進入主題,唐心嫵不動聲色,隻是淡淡的說。


    「韻之阿姨,你有什麽事就說吧!」


    蒲韻之頓住臉色,微愣,片刻扯唇說了,「我也不繞圈子了,你媽的事,你也知道了,現在翟家真的是誤會很大,你媽說這事是邵博寅做的,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我也不好多說什麽,但你媽會這樣說,肯定有她的理由,阿嫵呀,你可不能坐視不理呀!」


    原蒲韻之喊她來,是為了這事,可見真的嚴重了。擔心她不跟邵博寅說,所以才將她喊來這兒?


    想到這兒,唐心嫵轉看蒲涵雙,「我說過如果是他做的,我會勸說他收手。」


    「我早上已經和你說過這事了。」蒲涵雙說。


    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一大早跟你說了,如果有心幫忙的話,現在應該和邵博寅提過了。


    唐心嫵有些好笑,「他現在人不在港市,就算再急,也要等人迴來才能說。」


    「涵姨,這個我可以做證,邵博寅真不在港市,我一個朋友在上海見到他了。」一直沉默看著唐心嫵的蘇婧寧突然好心的解釋起來。


    蒲涵雙轉看蘇婧寧,眼裏有著不容置信,蘇婧寧繼續說。


    「我那個朋友知道我跟邵博寅之間已經離了,她看到邵博寅帶了一個漂亮的女子一同出席某個場合,還以為了心嫵呢?打電話來跟我叼叼。」


    唐心嫵冷笑一聲,明白了蘇婧寧為何會替她做解釋,原來是在解釋的情況下,狠狠給她一擊,這樣的手段,確實是蘇婧寧可以做的出來了的。


    蘇婧寧的話落下後,蒲韻之蹙起眉頭嗬斥:「婧婧,你沒親眼看到可別亂說。」


    「媽,當初我也不信,我想呀,邵博寅不像是一個腳踏兩條船的人,怎麽可能背著心嫵在帶別的女人,可是我朋友拍了兩人的照片,看了後,我也不得不信。」


    說話間著,已經拿出手機,塗著鮮紅的指甲在手機屏幕上劃來劃去。


    「媽,你看這幾張照片。」蘇婧寧將手機遞到蒲韻之跟前。


    蒲韻之拿過手機,看了兩眼,蹙起眉頭:「這還真是他,旁邊的女的是誰?」


    坐在蒲韻之跟前的唐心嫵目光也落在了手機上,看見了上頭邵博寅穿的正是她給他收拾的西裝,高貴的西服裹出他優雅成熟的氣質,光鮮照人。


    一旁的紀晴天穿的是淡黃色的抹胸禮服,雪花般白的削肩透出迷人的光澤,天鵝般長的頸部掛著一串水晶項鍊,燈光耀下熠熠生輝。


    頭髮高高挽成個髻,別著珍珠的耳垂邊隨意散落著一縷髮絲。


    兩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如同一對璧人。


    蒲韻之的手在屏幕上翻劃,顯示出來的照片是兩人較為親密的畫麵,最後一張竟然還是兩人抱在一起的畫麵。


    唐心嫵臉色即時泛白了,如果前邊的照片她可以理解成是角度問題,那麽最後一張無論如何也造不成角度問題。


    蒲韻之看向唐心嫵,發現她的臉色已經泛白,有些心疼的說:「心嫵,幾張照片說明不了什麽問題,等邵博寅迴來好好問他,畢竟現在他是跟你結了婚的。」


    蒲涵雙伸手從蒲韻之手中拿過手機,看了兩眼,轉看唐心嫵冷哼。


    「當初我說什麽?邵博寅這個人娶你無非帶著目的,什麽目的你心裏很清楚,如果你再執迷不悟,到時落個孤身一人時,哭都找不到地兒。」


    心頭已經夠亂了,此刻被蒲涵雙再這刺激,心頭的惱火竄了起來。


    「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自已一個人承擔,至於你說的事,我會問他,如果不是他做的,那沒辦法幫你。」


    「你以為邵博寅會承認是他幹的嗎?比如這事,跟你結婚了,但還要偷偷的跑到上海和別的女人偷晴,說明了什麽?」


    唐心嫵猛地站起身,臉上的蒼白更甚剛才,但她依舊凜著臉色。


    「那我是幫不上忙了。」


    說完,朝著蒲韻之點了點頭,「韻之阿姨,沒什麽事我先迴去了。」


    蒲韻之此時也站起了身,拉住唐心嫵的手,「心嫵,你也別著急,問問清楚怎麽迴事?」


    「韻之阿姨,我的事我自已會解決的,你們的事我也沒辦法幫,再見。」


    「說你一兩句就給我擺臉了,你還真以為自已是什麽貨色?」


    「在你眼裏我永遠都不是什麽貨色,我一直都清楚,我也知道你恨我的原因。」說完,看向蒲韻之,冷笑一聲。


    繼續說:「隻是你瞧不起我的同時,也是在瞧不起你自已。」


    蒲涵雙臉色頓時鐵青,唐心嫵繼續說:「如果你沒做虧心事,又何必……」


    「啪。」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咋響。


    「雙雙,你這是做什麽?」蒲韻之急喊一聲,手伸到她被打的側臉上。


    「姐,你也看到了她什麽態度了。」蒲涵雙的手指指著唐心嫵。


    唐心嫵的臉被打偏到一邊,聽見蒲涵雙的指責,轉過頭,冷笑著:「媽,你左看右看的看我不順眼,就因為我是強j下來的產物,你真的很恨他嗎?可我怎麽看你都是得不到愛而產生恨,才把這一切轉到我身上。想想這四年,因為你,翟逸辰怎麽對我?他把對你的恨也轉接到我身上,你也是把對他的恨轉到我身上,為什麽你們都要把一切轉到我身上,我也是人,不是機器,也會痛,這一巴,就算是打掉了我們母女之間的關係了,從今以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了。」


    說完,唐心嫵邁開步子,往門口走去,直到門關的那一刻,蒲韻之才迴過神來。


    「心嫵。」


    她追到門口,已不見了唐心嫵的身影。蒲韻之折迴房內,對著蒲涵雙睜大眼睛說:「雙雙,你不該打心嫵。」


    「姐,你也看到了她的態度。」


    「你說那些話傷到她的心了。」蒲韻之蹙著眉頭說,其實對蒲涵雙的話,她也不認同。


    「媽,雙姨是她的母親,就算說重一些的話她也不該那樣說雙姨,相信別人也不相信自已的母親,任是誰也會生氣。


    一直沉默旁觀的蘇婧寧為蒲涵雙維護。


    剛才她看到唐心嫵臉色大變,心頭不知道有多解恨,真以為邵博寅是愛她嗎?真是癡人說夢話。


    還有最後被涵姨打了一巴,從來沒覺的這麽痛快,沒有了邵博寅的庇護,看你還怎麽囂張。


    今天對她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舒暢。


    蒲韻之往沙發上坐去,嘆息一聲,「心嫵最後說的話,也真是讓人心酸。」突然,蒲韻之想到了什麽?


    「雙雙,剛才心嫵說她是強j的產物,這是怎麽一迴事?」蒲韻之蹙起眉頭問。


    蒲涵雙臉色一僵,掩飾性的坐迴剛才的位置。


    她怎麽也沒想到唐心嫵竟然會當著蒲韻之的麵說出這話來,隻是這個節骨眼上不適合讓她們知道的事情的真像,那麽她應該怎麽唐塞過去?


    凝思片刻,蒲涵雙說:「姐,其實我一直沒能對你說實話……」


    *********紅袖添香首發*********


    唐心嫵從包廂出來,快速的邁著步子,臉上一陣陣的疼痛。


    她的腦子裏很亂,不僅因為那些照片的事,更還有蒲涵雙的一巴掌。


    她低著頭,往她和程又萸的座子上走去,程又萸此時正在搖頭晃腦的剔牙,看見唐心嫵的身影,抽掉嘴裏的牙籤,準備張口唿喚她時,發現了她的異樣。


    她直瞪著唐心嫵的臉,在她到達跟前,正要說話,卻不想唐心嫵搶先了。


    「萸萸,我先走了,你買一下單。」話落,拿起擱在座位上的包,沒敢正眼看程又萸,轉身就走。


    如此快速的動作,惹的程又萸直喊:「糖心,等等我。」


    說著,人也往唐心嫵的方向跑去,剛走到門口,服務生扯住程又萸。


    「小姐,還沒買單。」


    程又萸手忙腳亂的從包裏抽出三張人民幣,往服務手裏一塞,「不用找了。」


    隨後就沖向門口,服務生看著手掌心的人頭像,喊了一聲:「小姐,不夠呀!」


    ……


    程又萸在停車場逮住了唐心嫵,兇神惡煞的問:「你的臉誰打的?」


    唐心嫵看著好友的臉色,垂著眸子說:「我媽。」


    程又萸深唿兩下,「***她不是你親媽吧!你是不是從路上撿來的,世上哪有親媽這樣對自已孩子的?」


    她拍了拍程又萸的手:「萸萸,你讓我好好靜靜,有空我再跟你聯繫。」


    說完,伸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隨著哄一聲,車子像箭一般開出了停車場。


    留下程又萸看著遠去的車影而心疼。


    ……


    唐心嫵的車子行駛在道路上,目光迷茫的望著前方,蒲涵雙那些尖利的話,如循環播放在腦子裏倒帶,隨著尖利的聲音,腦海裏浮現的是那幾張照片。


    那幾張照片猶如利箭穿刺在她的心頭,疼的無法唿吸。


    車子開到十字路口,紅燈,車停,整個人伏在方向盤上,臉朝下。


    下一秒掉下一串串淚花,掉落在她的裙子上,濕了一大片。


    ……


    唐心嫵平息心緒,踏進了別墅大門,她低垂著頭,手裏鈴著白色的包,神情萎縻的往客廳方向而走。


    因為低著頭,散下來的髮絲擋住了她的側臉,所以也沒能發現客廳裏坐著一個人。


    直到空氣中的煙刺味湧進她的鼻翼,抬頭,入眼的是沙發中沉息的坐著那個本該在上海的男人,他雙腿優雅交叉,上身是淺灰色的襯衫,一隻手隨意搭在了沙發背靠上景,另一隻夾著根瀰漫青霧的菸蒂。


    他的臉,在煙霧的籠罩下,嚴肅的不甚真實。


    她頓住腳步,目光清冷的凝視著他,沒有說話,兩人對峙片刻,他按滅手中的菸蒂,起身朝走了過來。


    「臉怎麽了?」他停在她身邊時,伸手到她的紅腫的臉頰。


    唐心嫵往後退了一步,跳過問題,淡淡的說:「你不是明天才迴來嗎?」


    邵博寅的手僵在半空中,濃眉斂起,唐心嫵往樓梯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們迴房間,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邵博寅轉身,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濃眉蹙的更緊了,他沒有即時跟隨了上去,而是轉身走向廚房。


    臥室,唐心嫵站在窗口,望著窗外陽光燦爛的天空,但是渾身卻感到一陣陣寒冷。


    門開了,邵博寅手裏拿著一透明膠袋走進來,走到了唐心嫵身後,「你的臉用冰敷敷。」


    唐心嫵轉身,看著他手裏的冰袋,也沒有拒絕,伸手拿過,放在被蒲涵雙打的那張臉頰上。


    邵博寅站在她跟前,那雙幽深的眼睛盯住她:「說吧,什麽事?」


    她抬了抬瞼,看著那張出色的五官說:「我媽現在被翟家的人指證陷害翟逸辰母親,那些證據是你給翟家人的嗎?」


    邵博寅很爽朗的說:「不是。」


    她怔怔的看著他,眼光帶著打探,「還有什麽要問的?」邵博寅繼續問。


    「可是她說是你做的,除了你沒有別人可以做到這些事的。」她揪著剛才的問題說。


    「我確實知道她這些過往,但是我並沒有出手,我沒必要騙你,你媽的過往我差不多都清楚,但是我顧忌到你,一直沒有動手。」邵博寅低沉的聲音很沙啞。


    後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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