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壓根就是本色出演啊!


    ————


    何悅的試鏡一拿下,縱使安嬌嬌氣得渾身發顫,也隻能極力遮掩住自己嫉恨的眼神,裝出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笑著同劇組眾人告別。


    等走到何悅的麵前時,她的情緒終於有些壓抑不住,語氣忍不住嘲諷道:“何姐,昨天金掃帚獎的頒獎典禮我看了,你拿著獎杯的樣子,可真是特別般配啊!”


    她顧及著劇組人多耳雜,不敢多言,隻能在話語間帶出譏諷奚落之意。


    般配?幹脆再多拿幾年爛片獎!


    安嬌嬌在心裏暗咒,可算是給自己出了一口氣。當下,心下就不由舒坦了很多。


    何悅冷然地瞧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迴道:“我的演技欠佳,但幸好得到張導的青睞。”


    我演技爛?你還不如我呢!


    連試鏡都沒比得過,在我麵前狂什麽?


    話音未落,立時安嬌嬌就勃然大怒,變了臉色。“何悅,你——”


    旁邊安嬌嬌的經紀人一見形勢不好,趕緊上來手疾眼快地一把掩住她的口,低聲勸道:“小姑奶奶,你鬧事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張導看著呢!我們快走!”說完,就一手拖住她,匆匆離去。


    對著兩人的背影,何悅輕哼一聲,隨口念起了剛才的台詞。“孽障,還不束手就擒!”


    旁邊的小禾一聽,唰得一下,就退到了三米之外。


    qaq他好害怕怎麽辦?


    這個胖嘟嘟的短腿小身體,不會被大人打迴原型吧?!


    所以,當晚何悅一身疲憊地迴到公寓之後,不僅發現提早迴來的小禾早已將晚餐煮好了,更是看到他正盤腿坐在陽台上,僵硬地擺出一個五心向天的打坐姿勢。


    “你在做什麽?”何悅問道。


    小禾沐浴在月光之下,慌慌張張地睜開眼,“修煉。”


    何悅:“……”


    下一秒,就見小禾皺著一張小臉,差點哭了出來。“可是姐姐,為什麽我的法力都沒有了啊?”


    聽到此話,何悅不由微微揚起了唇角。“這兩個世界本就不同,你如何能夠用以前的方法修煉成功?”


    小禾不服氣,“那你的好運符不還是能用嗎?”


    何悅垂下眸子,無法言明好運符上的氣運稀薄,隻能影響微不可見的小事情,但是想為持有者增添福運,逆天改命,卻是不能的。


    這恐怕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她的能力被完全壓製不說,前世擁有的護國祈福運道更是寥剩無幾。


    當下,她忍不住順手推算了一下如今這具身體的命數,頓時驚訝地“咦”了一聲。


    旺夫旺丁又旺財,娶進門即興家鎮宅,可算是難得一見的厚福之命。


    難道薄家娶她就是為了這個?


    何悅心思一轉,想起了某些豪門世家娶妻算命相看八字的做派,不由冷哼一聲。


    她偏生不如他們的意!


    第十章


    深夜,薄家。


    “何悅住進劇組了?”薄言坐在書房裏,身上穿著一襲莊重優雅的睡衣,但麵前仍然堆了不少公文,此時冷峻的臉上眉頭淡擰,“那薄禾呢?”


    “小少爺跟著去了,他最近好像特別喜歡黏在夫人身邊。”


    助理李思明低聲答道,“老爺太太隔幾日就快從國外迴來了,到時候見不到小少爺的人恐怕不妥。”


    薄禾是薄家的老來子,薄父薄母放在心尖上疼的小寶貝。若是讓他們得知這些日子薄禾一直在外,連家都不願意迴,非得以為什麽人誘拐了他不可。何況這事還牽扯到何悅,到時候又會平生多出一些是非。


    薄言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查出來那日,薄禾為什麽和何悅在一起被綁走的?”這個問題一直在他的心頭盤旋。


    薄禾並不認識何悅,平時外出都有下人陪伴,怎麽會偏偏那日就跟何悅湊到了一起,好巧不巧地被何城一起綁走。


    李思明緊鎖著眉頭,快速迴答道:“我查了那日的監控,小少爺在路邊看雜技表演,突然來了一大批遊客,一下把他和保鏢司機衝散了,跟著人群走失了方向。後來,在另一個街口被夫人碰到。”


    “更何況——”李思明低聲道,“在市郊的精神病院裏,我們找到了何城。從他的口供中,發現他並不知自己綁架的小孩就是小少爺。他在路上開車綁走何悅之時,被小少爺看到大聲喊了起來,何城心裏害怕被其他人聽到,於是一同將他帶走。”


    說來說去,這件事看起來隻是一個意外。


    但薄言從一開始就不這麽認為。


    他有種直覺,薄禾的意外出走必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為之,而且這人很可能就隱藏在薄家之中。一想到這,他的臉色不由就更冷了幾分。


    “繼續查,那些突然冒出來的旅行團也不要放過。”


    薄言的聲音肅殺冷靜,讓李思明不由自主地心頭一緊,立刻點頭應了下來。“小少爺那邊——”


    “多派著人守著。”薄言沉眸道。


    李思明:“好。”


    門被重新掩上之後,薄言手中的鋼筆頓住,冷淡的表情斂去,眉眼間帶上了一絲歎息。


    何悅。


    這個名字在他的心裏轉了一圈,有些莫名難言的滋味。


    他們兩個人的結合,本來就是一場交易。


    三年前,何城的債主拿著砍刀追上門,逼何悅拍三級片還債。走投無路之下,何悅隻能接受被薄父薄母相中她當兒媳婦的提議,用換來的巨額金錢讓自己從狼穴虎灘裏逃了出來。


    這些事情,薄言都早就心知肚明。


    他看著薄父薄母怎樣心急如焚,急切地想趕緊找到一個人,幫自己擺脫那些要命的桎梏和心魔,重新過上有柔情有溫度的正常生活,也漠然看著何悅怎樣在協議的壓力下,違心地對自己露出一個含著眼淚的笑容。


    薄言垂下眼眸,輕歎一口氣。


    他並非無情。


    所以,他答應結婚,隻是為了讓父母安心,也幫助何悅脫身困境。


    但是感情,勉強不來,他也從不奢求。


    因此,從一開始,他就親手給這段婚姻加上了一個期限,三年。


    三年一過,便放她自由。


    正在劇組中拍戲的何悅不知三年前的舊事,一心忙碌著拍戲。她的戲份又急又趕,不光是要適應劇組本就忙碌的拍攝節奏,更是要加班加點地補拍先前女二已經拍過的戲份。


    一天下來,竟是比主演還累。


    但幸好她性子堅韌,吃得了苦,不管是打戲動作戲,還是對著鏡頭特寫的眼神戲,都能順順利利地拍下來,就連張一元導演也對她大為改觀。


    一場吊著威壓頗為吃力的打戲拍下來,張導親自上前遞給她一條毛巾,笑道:“何悅,你這演技真沒讓我失望。等咱們的電影上映,看誰還敢說你演技差?”


    何悅輕揚嘴角,坦然地笑納了張導的讚賞,“多謝您的指點,我這一段時間受益匪淺。”


    她說的並不是客氣話,而是真心實意。縱然這一部電影《擒妖記》裏的角色是一名捉妖師,恰好是她前世親生經曆過的,所以不管是吊著威壓捉妖,還是古色古香的扮相,都讓她熟悉不已,憑借本色發揮就足夠。


    但拍戲,卻不僅僅是隻要情緒到位那麽簡單。


    走位、打光、台詞,都對何悅來說是從未經曆過的新鮮事物,需要一點一點摩挲,學習,錘煉。


    在這麽短、如此急的拍攝日程之中,她能硬生生地撐了下來,一靠自己每晚熬夜揣摩經典電影的努力,二就是靠張導的現場指點,讓她避免了許多紕漏。


    張導聽到她的話,笑嗬嗬地摸了把自己光明錚亮的腦門,“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終歸還是你自己有悟性,我這點指點算得了什麽?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何悅點頭笑然,縱然不語,身上一襲白紗飄飄的長裙,卻勾勒得身姿挺拔、窄腰搖曳,讓人心曠神怡。


    看著這一幕,張導心下忍不住輕歎她的底子好。


    換場景的間隙,何悅終於得到了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於是便抬步向外走去。她一身的長裙看著漂亮,卻最是累贅繁複,一層一層的紗緊緊裹在身上,讓人像是裹粽子一般喘息不過氣來。


    更別提還需要穿著這身衣服上威壓,拍打戲,十分鍾下來衣服裏外就是濕了個透。


    何悅快步朝外走去,想趁著這點休息的功夫,將衣服外襟打開透透氣,卻頗為意外地沒有在片場邊找到經紀人徐玉翠的身影。


    平時徐玉翠一般都會跟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一見她休息,就飛快地上前遞瓶水、送台詞本,十分細心周到。今日竟然是不見她的身影,一時間讓何悅不由有些驚訝。


    她快步走出了片場,終於在不遠處的一棵小樹底下,看到了徐玉翠和小禾兩人的身影。


    隻見徐玉翠的臉上一派凝重焦急,半蹲下身子急聲問道:“哎,你這孩子,怎麽會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家在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這麽長時間不迴家,你父母不得急死了!你快告訴我,我幫你聯係家裏人去。”


    小禾呆呆立在樹下,斑駁的樹影打在臉上,顯得格外茫然。“……嬸子,我真的不知道……”


    徐玉翠一聽此話,急得更甚,“那你到底和何悅是怎麽認識的,怎麽就會一直賴在她的身邊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都吵翻天了!”


    “吵翻什麽天?”何悅徐徐向樹下走去,一邊輕聲問道。


    一見她過來,徐玉翠的臉上不由有些尷尬,不自在地將半蹲的身子直了起來,從手機裏扒拉出一條微博,遞到何悅的眼前。


    “你自己看!”


    何悅淡眉掃過,看到手機上竟是出現了一條爆料的微博,目標直指自己和小禾。


    “娛樂圈八卦爆料協會:驚聞最近憑借金掃帚獎風頭正火的女明星何悅,整天隨身帶著一個小孩,舉止親昵,態度和善。嗬嗬,什麽關係還用我說嗎?”


    “懶癌症晚期患者:真的假的?!”


    “我是良人呐boss:霧草,心疼薄總,不有人扒過他們早就分居了嗎?這孩子是從哪冒出來的?趕緊薄總啊!”


    “大臉貓喵喵喵:樓上製杖!薄總沒開微博啊!”


    “站在世界中心抱緊你:納尼?大家別慌,說不準隻是弟弟外甥小侄子呢!親子鑒定沒出來,都別下定論啊,別傷害孩子!”


    看著這些五花八門的評論,何悅垂下了眼眸,臉色波瀾不驚,絲毫沒有徐玉翠意想之中的惱怒焦急。


    徐玉翠不免愣了一秒,低聲急促地發問道:“你老老實實給我透個底,這孩子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要是不能親耳聽到何悅的迴答,她一顆心就始終飄在半空裏沒個著落。手機裏被打爆了的那數百個電話,也不敢貿然接聽。


    她期待地盯著何悅,等著她搖頭說不。卻沒想到,竟聽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我不知道。”


    何悅麵色坦然,不疾不徐地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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