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供養院比昨天知府安排人送過來的幾桌宴席時還要熱鬧,原來是昨天在知府門前大出風頭的幾個老乞丐過來給孩子們分紅賞。


    “老狗!聽說你們昨天在知府大人家出盡了風頭,你們可不厚道!有這好事怎麽不叫上我們幾個?”


    被叫老狗的老乞丐的一邊享受著孩子們喜悅的伸著小手,從他手裏接過銅錢的天倫之樂,一邊嘿嘿笑著迴道:“你們去不像話,沒得叫人笑話知府大人沒把你們照顧好!我們就不一樣了,整個府城的人都知道是我們自己受不了這兒太多事的難受勁,才又出去討飯的......”


    “你們幾個也是的,白天出去走走,晚上迴來住不是一樣麽!幹甚非要住在破廟裏?”


    他們幾個當中的另一個老頭,嚷嚷著:“我們可不迴來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受不了這兒一天要洗好幾次的臉,早要洗、晚要洗、中午還要洗,吃一次飯就要洗一次手,上個茅廁還要洗一次手。隔個三兩天就要洗一次頭,天天都要洗澡、洗腳。我們可受不了這份罪!硬賴著不洗吧,又怕真的會把這些小的給染上什麽疾病。得!我們待在破廟裏,誰都沒有我們自由自在。”


    住在供養院的幾個老人也知道他們的確是不耐煩住在這兒,就不再勸說,隻笑著看他們把孩子們逗弄的哇哇直叫。


    這邊孔六太太也和女兒說起供養院的事:“那你這一天天的也是很忙呢!”


    “我也不累!就是去轉轉,免得這些沒有父母的孩子和那沒有兒女的孤老被人欺負了,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那些都是知府養著的人,還有人敢欺負?不可能吧!?”


    阿靜撇撇嘴,“怎麽不可能!剛開始的時候。我家老爺想著裏麵的雇工不能都由他安排,就給幾個同僚一人一個名額。哪知道,這些安排進來的人比那黑心主子還要惡毒,幫孩子洗澡,嫌棄孩子不知道配合,又是掐又是打。給孩子洗衣服,又嫌棄孩子們太髒。弄的衣服那麽難洗。罵罵咧咧的不停。更可恨的是廚房裏幾個做飯的,每天按孩子和老人的量給的肉,全叫他們拿迴家自己家人吃了。孩子和孤老就吃水煮的甜菜,油都不放。白米和白麵全叫他們換成高粱,幸好我家老爺得空過去看看。當時就氣得發瘋,把那些人一人打了五板子。全給趕走了。後來這供養院就不用官府出錢,圈在我的名下。算我供養的。所有雇工都由我來安排,我也要每天親自走一圈,親自查看情況。現在的雇工都是老家過來的人幫著從鄉下窮苦人家找來的,他們害怕失去這份工。做事又積極又規矩,待孩子和孤老都很有耐心,我們這才省心多了。”


    “哎吆!那些挨千刀的。怎麽就那麽狠心呢!要我說打五板子都少了,就應該狠狠的打!”


    “他們總歸是我家老爺的同僚親戚。也不好太過。嗨!不說他們的事了!我這兒還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說。”


    孔六太太心裏緊張,有什麽重要的事啊?“阿靜!什麽事啊?好事?壞事?”


    阿靜看她娘的麵色明顯很緊張的樣子,就笑著迴道:“緊張什麽呀!是好事!您不是總念叨著怎麽幫舅舅弄個正經事做,還能多掙錢麽!目前正好就有一樣適合兩個舅舅的事:我大哥大嫂要跟人合夥做遠洋生意,我想出本錢,讓大舅和二舅兩個跟去走一趟。您跟大舅、二舅他們說清楚,掙多掙少都是他們的,他們隻要把本金還給我就行了。以後他們就用賺的錢做本,繼續跟著做遠洋生意也好,做其他的小本生意也好,都能比在您那兒做雜工掙得多。”


    孔六太太不讚成:“遠洋生意最少都要上萬兩的銀子做本,你哪來的這麽多銀子?到時候你舅舅們要是還不上怎麽辦?再說,你舅舅那種老實巴交的性子,又哪是做生意的料?”


    “這個您不用擔心,其實我也不用直接拿銀子出來。這邊需要什麽大嫂那邊都會給我置備好,等舅舅們迴來再還錢就行。至於舅舅們是不是做生意的料,您就不用管了。到了那頭,自會有人幫舅舅把東西賣出去,再置備貨物帶迴來。帶迴來的貨物可以全部交給我處理,舅舅也可以自己看著賣。隻有一樣,他們必須親自跟著,不能完全甩手不管。其實我擔心的是他們在海上一漂就是一兩年的時間,可是危險的不得了,舅舅們不一定願意去!”


    孔六太太搖著頭:“他們絕對願意去,當初官府商隊要出洋的時候,他們到處求人想跟著,哪怕做個腳夫都行。隻是他們身板單薄,求到了人家、人家也不願意帶他們。這會兒能夠自己做老板跟過去,就更加沒得推辭了。”


    “那這事就由娘跟兩個舅舅說吧!哦!對了,我大嫂每個季節都要給我們帶好多衣服過來,我們根本都穿不過來。您走的時候,都帶迴去給兩個舅舅和舅母還有表弟表妹們穿。”阿靜想起自己兩個舅舅過的都不好,以前自己跟娘也是靠著公中過活,也救助不了舅舅們。如今自家的衣服穿不完,幾個櫃子都已經放不下了,正好可以給舅舅他們穿。


    孔六太太雖然現在掙大錢了,但是骨子裏還是有些小氣的。想到女婿家的衣服都是值錢貨,即便是給自己弟弟,她也一樣舍不得:“那麽好的衣服,給你舅舅他們穿還不得糟蹋了。”


    阿靜看看她娘忍著心疼的勁兒,就好笑著迴道:“您都拿迴去吧!怎麽分派您自己看著辦,留幾件給大弟和我爹也行,隻是不能少了舅舅他們的。要不然舅舅他們出遠門做生意,太寒酸了也不像個樣兒。”


    孔六太太似乎知道自己小氣的過分了,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點著頭道:“也是!他們如果要去遠洋的話,確實需要幾身好衣服。”


    她們在這兒說著遠洋的事,老家這邊也同樣有很多人家忙著這事。陳掌櫃、趙掌櫃、張掌櫃、李鏢頭、秦家都是滿心歡喜的接受了二丫的好意,隻是因為這海洋生意的危險性,導致了在安排家裏誰來主管這一塊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難題。


    陳掌櫃和李鏢頭要簡單一些。陳掌櫃家原本就是做發酵茶遠銷海外的,隻不過這幾年綠茶漸漸替代了發酵茶。而綠茶又是越新越好,根本不適合一走就是一年多時間的海洋生意。因此他家的海商生意也跟著就停了,但是當初那些人都還在,現在要繼續海洋生意的話,隻要把他們重新啟動起來就行。


    李鏢頭就更加簡單,這生意他想自家獨占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現在已經是天下行的總鏢頭了。原來的總鏢頭是他妻子的爺爺,這也是二丫認識了李鏢頭的妻子之後才知道的。他既是總鏢頭,就要為整個鏢局的利益著想,因此這生意隻能是天下行的。這樣的話,他隻要安排天下行海上鏢局隨行就好,既做了保鏢又做了生意,一舉雙得,再好不過。


    趙掌櫃和秦家也是經過一番挑選和商量才落實了最終人選,唯有張掌櫃是進退兩難。


    張掌櫃很清楚二丫這是給他自家的好處,可是他卻不忍心把東家甩出去真就自己跟著王家做這生意。最終他還是沒有敵得過心裏的那點情義,就把東家也給帶上了。他這東家一聽說王家還願意帶他們一起做遠洋生意,激動的鼻涕眼淚一大把,這讓張掌櫃更加不好說出王家的原意是沒有東家的分。


    他這東家得了這生意的分倒是高興了一會兒,但是很快就為安排誰主管這事而傷腦筋。嫡子嫡孫他是一個都舍不得,能掙錢是不錯,可那也很危險啊!想來想去還是想著再給那個沒用的庶子一個機會得了。


    給與這個機會的庶子正是當初坑了小虎的那家夥。如今過得更慘,被他爹扔在了鄉下,守著幾畝祖田過活。


    “他爹!您去嗎?聽說這跑海裏生意可是危險的很,好多人出去都迴不來了。”


    “這是我唯一一次翻身的機會了,再危險也要去。這一次我要是拒絕不去,以後我爹再也不會想到我包括我們的孩子。當年那事害的我爹躺了三個多月,差點都沒起得來。直到現在我爹隻要一想起那事就要暈一次!我也一樣難受的不敢想,要不然真能後悔到活不下去。”


    他媳婦知道一點兒,但是知道的並不多,因此安慰她的男人道:“誰在年少時不做幾件錯事呢!您也別再自責了。你受了這麽多年的苦,也算是彌補了對那人的愧疚。”


    這東家的庶子苦笑:“你這是不知道我跟我爹真正難受的是什麽呢!你可聽說過合浦鎮車行?”


    “那個呀!怎麽能沒聽說過?日進鬥金據說都不止呢!那個車行跟您那事有關係嗎?”


    男人哭喪著臉:“當然有關係,這關係大了!如今迴過頭看看,哪裏是我坑人啊!其實是把我自己給埋在坑裏了。”(未完待續。)


    ps:謝謝旻珍、銀河盡頭看星星、書友140906212303236贈送的月票。多謝!多謝!另外,有個錯誤糾正一下!文中的範六太太應當是孔六太太,正文已經修改了,隻是標題改不動,隻能讓它還這麽戳著。感謝書友的提醒。給大家閱讀造成困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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