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掌櫃沒有那麽忙,二丫就順口問起他家貢茶的事:“那瓜片可有被皇帝爺選上?”


    陳掌櫃一聽二丫說起那送去皇宮想要評審貢茶的瓜片,立馬來了精神,走了幾步靠近二丫小聲說道:“真是名師出高徒啊!我家那瓜片沒費吹灰之力就給定了貢茶。聽說這次除了我家這瓜片之外,還有其他好些府城都有送炒茶去評審貢茶。這次隻有我家輕輕鬆鬆過了,明年估計會更多,這炒茶再要評審貢茶可能是越來越難了。我們這也算是占了先機的便宜!”


    二丫聽了陳掌櫃的話,沒有感到意外,原本她還打算要把另一個世界的一些名茶都給揣摩出來。後來經過一些事後,發現這人吧!不能過於貪心,你吃肉總得給人一口湯喝。而另一方麵,中原漢人一向是頭腦靈活、聰慧無比的,雖然他們被自身曆來的保守思想所限製,不善於創新、但是他們善於揣摩已經出現的新事物,那就是仿造。二丫原本的世界就曾出現許多讓人諦笑皆非的事情——人家仿造的東西竟然比正品還要好,導致正品反倒被人誤以為是冒牌貨。


    當他們知道了茶葉還可以炒製的時候,二丫又停息了幾年,這幾年的時間完全夠那些製茶大師們揣摩出炒製的綠茶來。再過兩年那些大師製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綠茶,也不必感到稀奇。外行人難如上天,內行人不過是看一眼就能知道其中的訣竅。


    二丫明白,陳掌櫃更明白。所以,兩人都沒有因為這麽幾年的時間就有同樣的炒茶出現,並且參加貢茶的評審。而感到意外。二丫除了茶葉之外還有更多的事情可發展、可以賺錢,所以,她不打算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茶葉裏。而陳掌櫃因為自家有了一種茶成為貢品撐起門麵就可以了,再多就要成為茶葉行業裏的出頭椽子,有名卻不一定得利。所以,他也是想著把自家的茶葉再做到精而又精就很好了,暫時還不能分出精力來研究新茶品。


    二丫終於放下了一直關心的事情。她很欣慰的點頭說道:“隻要您家的茶葉通過貢茶的評審就好。其他的我們也管不了。天外有天啊!我就知道厲害的人多,我還真的就是占了個先機的便宜。否則,在這茶葉行業裏哪有我劉二丫的存在!”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至少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那麽多的師傅,又是曬、又是蒸,怎麽就沒有想過要炒呢?!所以啊,這歸根結底還是你自己有本事。”陳掌櫃說著話。突然話風一轉,問道:“聽說你那鋪子仍然在你的名下。怎麽,你這是打算一直放在自己手中了?”


    二丫搖頭,迴答他:“那倒也不是!我是這樣的想得,首先吧!小龍能不能考中進士。以後能不能做官,這些都是未知數,現在想那些有些不必要。其次來!即便他考中進士有了機會做官。那怎麽著也要八、九、十來年吧?到那時候再處理也來得及,現在就忙著折騰。我覺得早了些。再然後,如果他真的做了官,而我們做生意又的確妨礙到他,即便不想轉移,聽說還有一種辦法,分家也是可以的。”


    陳掌櫃聽到二丫輕飄飄的說出分家,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分家!?你可知道,你們一旦分家,你們家將有一半的收入要作為各種稅收交給官府?!”


    二丫不解的反問:“如果不能做生意,那不是另一半收入也沒有了?如果把自家的東西放在別人的手裏,要是讓人起了貪心,那且不是更加麻煩?所以,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要那麽麻煩了,免得到時候,害人害己!”


    陳掌櫃總算是明白二丫的意思了,她一是想要做生意,不願意把生意丟了。二是不想把自己的東西放在別人的手裏。按照二丫通常所說的叫什麽‘沒有安全感!’


    他畢竟是活了幾十年的老人家,自然能夠理解二丫這樣的心態,所以他就不再勸說什麽,隻是歎口氣。因為他家沒有念書天分很好的後輩,所以對於二丫家有個弟弟有希望進入官場的人才,就異常的羨慕和重視。


    以前他祖爺爺當官的時候,不覺得當官有什麽好,迴來的時候,從南方帶了幾個做茶的師傅,就辭官做起茶商。而他們經過這幾代之後,才知道,家裏可以沒有生意掙大錢,但一定要個當官的在官場上撐著。目前他家的生意做到這種程度,依然會有小小的官吏時不時的來吃、喝、拿、要。要是家裏有個哪怕是個縣令在那支撐著,也能讓那些爪子不敢隨隨便便的伸出來。


    可是,劉丫頭這孩子,竟然不在乎,寧願分家也要抓著生意不放棄。不過,如果小龍真的能夠做官的話,即便分家,多多少少也能夠震懾那些手賤眼皮子又淺的宵小們吧?!


    也許這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有著不同的追求重點。


    這邊他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說書的已經結束。陳掌櫃竟然真的想讓二丫上去說說,她所說那個說書很好到底怎麽個好法!


    二丫被自己一時衝動惱的隻想抽自己兩個大耳巴子,可她見陳掌櫃親自上陣認真其事的清理桌麵,擺上茶水和響木的時候,就知道由不得自己出爾反爾。


    她在這邊滿心糾結、懊惱著,那邊還在喝茶的客戶們,衝著擺桌麵的陳掌櫃打哄:“老陳!怎麽著?你這是要親自上陣給我們來一段?!”


    “哎吆!老陳,可是真的?你什麽時候學會說書了!?”


    “得!老陳能說啥!才子佳人可跟他沒關係,要是說說逛花樓還差不多!”


    “你們可不能埋汰咱們老陳,他可是清白身子......”後麵的聲音被一陣響亮的哄堂大笑給掩埋了。


    陳掌櫃滿臉無奈的看著這幫名副其實的損友們,正色的說道:“你們可別瞎鬧了,一會兒是我一個後輩要跟我學學一個說書說的非常的先生說的書。你們要想跟著聽聽。就都給我安安靜靜的。”


    收拾好的陳掌櫃迴到櫃台這兒,二丫小聲的要求到:“大叔!您讓夥計搬兩扇屏風擋在桌子前,要不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會緊張的說不出來。”


    陳掌櫃瞪了二丫一下,又轉頭安排小二搬屏風過去擋在客戶與講桌之間。


    實在沒得拖延了,二丫舉著大背包遮擋自己的頭臉,彎著腰、溜著牆邊。悄悄的蹭到屏風後的講桌坐下。


    她閉上眼睛開始將自己放入當初聽評書磁帶時的記憶當中。那個時候的她已經進入高中。因為學習跟不上,她在情緒上一直處於焦慮、緊張當中,整夜整夜的不能睡覺。這時候的她總是會懷念當初聽劉蘭芳評書。程咬金時的歡快。然後,她就拿著平時節省下來的生活費,買了一台一百塊錢不到的錄音機,又買了劉蘭芳評書的磁帶。隻要情緒一不對的時候就聽。隻聽到滾瓜爛熟,自己都能一字不差的背下來。但是。內容能夠背下來,可惜那人物的語音特點卻不是她能夠完全模仿得了的。


    雖然自己不能完全模仿,但她仍然想著盡力而為。就在她閉著眼睛,全身心的迴想。想要完全的進入狀態的時候,下麵喝茶的客戶可等急了,嚷嚷著問陳掌櫃:“老陳!怎麽還不開講啊?”


    “哎呀!快著點。等的我頭發都白了!”


    “......”


    二丫覺得自己醞釀的差不多了,才拿起響木一拍桌子“怕!”一聲脆響!下麵立馬靜寂。


    閉著眼睛的二丫開始模仿劉蘭芳的嗓音、語氣、各個人物的特點、口音。說起‘混世魔王程咬金’來。


    “隋末英雄起四方,其中寒暑要堅強,天生無邪世不降,再世豪傑永傳揚。話說......”二丫在其中完全是按照劉蘭芳原文一字不漏的說完了第一迴。


    這裏指名道姓的說了年代、朝代、以及唐朝有名的猛將程咬金,這些曆史還沒有開叉,也是這個時代的人耳聞已久的傳奇。今天突然有人把這個傳奇,用說書的方式說了出來,就已經奪了他們的耳朵。再加上程咬金那麽蠻橫不講理的一個人,卻叫說書人把這麽一個蠻橫無理的人說的那麽可愛、可喜、可樂,更是讓他們新鮮的了不得了。第一迴說完,二丫乘著他們還在愣神等著聽第二迴的時候,偷偷的溜迴到櫃台前,看看聽的都迴不了神的陳掌櫃,得意的揚揚頭。低聲的問道:“大叔!怎麽樣?沒騙您吧!可是比剛剛的那個先生說的要高大上多了?”


    陳掌櫃聽到二丫說話,才迴過神來。笑的見縫不見眼的兩眼泡子裏透著兩條賊光,嘿嘿的賊笑著。二丫見這陳掌櫃跟中了邪似得,渾身打了個冷戰。


    “幹嘛!?大叔,您能不能正常點!?會嚇死人的!”二丫搓搓兩個胳膊起出來的雞皮疙瘩,小聲的叫道。


    陳掌櫃點著頭,放開了笑眯了的眼睛,終於兩個眼珠子也顯露了出來。“孩子!以後每天來這兒說書好不?大叔出錢請你!”


    二丫才不幹呢!她大幅度的搖頭,說道:“不行!您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來。您不如請您的老朋友--天下行鏢局的鏢頭幫您到處訪訪,說不定就能找到這樣的大師了。”


    這評書正史上說是明末清初的時候才有的,這個說法應該有誤,明末清初隻能說是評書的興起。其實早在周朝末年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評書,不過那個時候的評書,就像之前的那個先生一樣,說的平平淡淡的,如同訴述一件事,沒有多少吸引人的生命力。是後來的評書人一代代的加入自己的靈感和技巧,使的評書在他們的口中成了一個個活了的故事世界。


    所以,二丫相信這個時代裏一定有說書頻段很高的說書先生,隻是因為地域的限製,而少為人知罷了!(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異世農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守著魚的老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守著魚的老貓並收藏異世農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