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卻是笑不起來,親情在金錢麵前總是這麽蒼白無力、不堪一擊,這的確是件很可笑的事,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看廖掌櫃笑的差不多了,才開口問道:“那他家這鋪子要賣多少錢?”


    廖掌櫃迴道:“鋪子倒是不貴,現在的問題是,那些雜貨,他們要求跟著鋪子一起走。我們做衣服買賣的,要他那些雜貨不好處理!”


    這家雜貨店,賣的是鍋、碗、瓢、盆、筷子、罐子、鹽、糖、針線,這些居家過日子必須的日用品。其實廖掌櫃已經想到要怎麽處理它們了,畢竟二丫收養的那些孤兒有的已經成家、有的也快要成家,等那些房子一建好,他們就要自己開門另立門戶了。這些生活必須都是必然要的,到時候就分給他們,也是很好的。隻是,這事得有東家安排才對勁,要是他提出來了,就有些拿著東家的東西賣人情的感覺。一來容易引起東家娘子的反感,二來等到別人細思量,想出其中的不妥當,就會誤以為他這人做事不厚道。所以,他打算著這些雜貨就完全由東家娘子安排,自己不插嘴。


    二丫倒是沒有想到分派給鎮上那些成親或即將要成親的孩子們用,隻想著放到鎮上的集市上,爛便宜賣了也不是什麽難事。


    她對廖掌櫃說道:“你去跟隔壁的說吧!我們全都盤下,能行的話,今天就交易。”


    廖掌櫃啥話不問,立馬跑去隔壁的雜貨店,邢老板和他的大哥都在。因為之前廖掌櫃已經和邢家老大談好價錢,當時是想著幫邢老板買下來的,所以邢老板在暗中做了不少工作。雖然並沒有便宜多少。但是這鋪子卻是因為邢老板的緣故一直被保留著,沒有叫別人給盤了去。


    他問邢家老大:“邢大哥!我們東家娘子過來了,你這邊可是想好了要賣?!要是確定好了,我這就叫我東家娘子過來跟你結算銀錢。”


    邢老板因為知道這次盤出去是不可能成為自己的了,心下很是舍不得。但是他看到大哥那種這鋪子必須要賣的堅決態度,就絕望了。滿臉傷痛的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任由大哥激動的站起來。說道:“我跟您過去吧。不敢勞煩您東家娘子跑這一趟!”之後就滿臉喜色的拉著廖掌櫃過去。


    廖掌櫃把邢老大送到自家鋪子裏,引薦給東家娘子,讓他跟東家娘子談事。自己則又迴到雜貨鋪子安慰安慰邢老板。他想著,畢竟跟邢老板比鄰而居這麽久,剛來的時候也得過人家的幫助,如果不對人家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感覺這心裏有點過不去。


    他對垂著頭、很是沮喪的邢老板說道:“你也不必這麽喪氣!等你們分了家之後,就再買個鋪子繼續幹唄。這些貨我都幫你留著。到時候借給你用,還能省下不小的本錢。”


    邢老板無力的搖頭:“那錢我們五兄弟一份,可就買不起了!”


    廖掌櫃小聲的問道:“你真的全部都拿出來?”


    邢老板苦笑:“不拿出來怎辦?我那死女人,把我的底子兜了個透天亮。我要是留的多了。他們饒不過,要是留的少了,分家的時候。他們也會全部給算上,還不是一個樣。”


    “這倒也是!那你總得拿個主意。我看你幹這個幹習慣了,要是再迴去種田,肯定是艱難的很!要是錢不多,那就先租鋪子先開著,等到攢夠銀錢再買!”廖掌櫃幫著邢老板出主意。


    邢老板搖搖頭,說道:“租鋪子做雜貨不劃算,這個利潤小,要是自家鋪子還能做做,要是租鋪子的話,利潤抵了租金之後,就剩不了多少了。如果像你這生意倒是可以租鋪子,估計你一天的盈利就能付一個月的租金了。”


    廖掌櫃嗬嗬笑著,謙虛的說道:“我們這生意好是好,不過也沒有你說的這麽誇張。也就是能夠保個本吧!”


    邢老板因為廖掌櫃主動要幫助他,讓他的心情好了很多,這會兒跟廖掌櫃的話也多了起來:“你這麽藏著掖著做什麽!還怕我會搶你的生意不成?就你家那生意又有誰有那本事能夠搶得了?


    以前我要看店都沒有時間去你家逛,這兩天因為我大哥在這兒看著,我閑著沒事,就站在你家旁邊。前天光一天,我就暗暗記下你家那小孩的衣服,長的短的總共賣了有三百多件。那門外的絹花,我都沒有機會數,單看一會兒就圍著一圈人、過不了一會兒又圍著一圈人,就知道那生意也差不了。你還要說你家也就保個本嗎?!


    說實話吧!因為你家的客戶多,我這買賣都比以前多了好幾倍。這賣貨快進貨多,進貨的價錢就低好多,利潤也跟著大起來。就這幾個月的盈利比得上我以往大半年的。要不是家裏弟兄鬧成這樣,單單是我自己,我是絕對不可能把這鋪子賣了的。不過,今天是兄弟你的東家買了去,我這心裏也好受一些。他們不願意讓我盤下,我又何嚐願意他們借著別人的手盤下?!”


    別看廖承誌會因為邢家弟兄做事絕而哈哈大笑,但他卻並沒有真的要嘲笑邢老板的意思。畢竟他自己也是被家裏父母兄弟逼的不得不背井離鄉求生活。但是邢老板跟自己的情況完全不同,他是因為自己找死,才弄到這個地步。所以,他既不嘲笑他也不同情他,僅作旁觀吧!


    邢老板看廖掌櫃不說話,就又開口問道:“你們盤下這鋪子打算幹什麽?也會做雜貨買賣嗎?”


    廖掌櫃搖搖頭,迴道:“這個我還不清楚,我們東家娘子主意大得很,一般不會聽掌櫃的。我這掌櫃也就是幫著看店,大主意卻是不拿的。可不像別人家的掌櫃,大事小事一把拿!”


    邢老板不解的問道:“那你不就跟個夥計一樣了,還叫什麽掌櫃啊!?”


    廖掌櫃因為不想跟他說實話。也不想編太多的謊話,就笑笑說:“我的工錢高啊!比夥計高幾倍。”還有占股分紅呢!廖掌櫃在心裏默默說道,不過這事廖掌櫃可不願意讓人知道,他自始至終都有危機感。他總覺得這世上比他能幹的人太多,如果別人知道了這麽好的條件,稍稍跟他一爭搶,他就得落敗。所以。他一邊努力、認真的做事。維護東家的利益,一邊拚命學習認字寫字,並且在外人麵前絕口不提東家給的股份。


    邢老板聽到廖掌櫃輕飄飄的甩出這句話。了然的點頭,略帶羨慕的說道:“也對!既省心又有銀錢拿,你這掌櫃做的可真舒服!”


    廖掌櫃略帶慶幸的迴他:“我也是因為家裏的緣故,不得不投靠到東家這邊來的。哪些想到!到了這兒才是我好命的開始呢!所以啊。有些壞事不要總是揪著不放,壞事不舍得放開。好事又怎麽能夠進的來呢!”


    邢老板也知道廖掌櫃這是在勸解他,可他知道自家是因為做錯了事該當的懲罰,跟那無緣無故遭遇禍患不一樣,所以他隻是衝著好心好意待他的廖掌櫃笑笑。沒敢隨意接話。


    那邊二丫和邢家老大已經寫好了成交條約以及結算銀錢。二丫拿著房契和條約送邢家老大出來的時候,順帶打發廖掌櫃跟著邢家兄弟倆去府衙,把此處房屋已經換主做個備案。


    這裏的房契跟原來世界的房產證不一樣。他們沒有確實的房主姓名,也沒有什麽商用民用之分。這種房契隻要在誰手裏。就是誰的,但是為了證明自己是以正當手續得來的,不為以後留下麻煩,最好是買賣雙方都去官府做個登記。花的手續費用其實很少,可不像原來的世界裏,各種費用加起來都趕得上成交額的百分之三十(這些是說商鋪一類的商用房,各種稅收都很高的)了。


    因為已經結算了銀錢,這鋪子就是一粒灰塵,那也是王家的了,所以,邢家兄弟倆跟著廖掌櫃走了之後,二丫就從自家鋪子裏拿出一把大鐵鎖把鋪子鎖了起來。當然了,邢家兄弟是沒有東西在裏麵的,人家生意都不好好做了,就等著快一些賣出去,怎麽可能不把自己的東西早早拿走。


    二丫鎖了雜貨鋪子,就迴了自家鋪子一起幫忙,廖掌櫃一走,三個小夥計確實有些忙不過來。快到吃飯的時間,廖掌櫃還沒有迴來,二丫一邊等著一邊和祝金玲聊天:“你在這兒也有好幾個月了,感覺怎麽樣?他們都能照顧你嗎?”


    祝金玲笑眯了眼睛,她在這裏可是美翻了。廖叔叔和兩個哥哥都非常照顧她,每天想吃啥,都是以她為主叫菜。又因為她是女子,來這裏的顧客基本上都是婦人和女孩,使她在這鋪子裏要比兩個男夥計吃香很多。哎!如果要跟以前在秦花樓比較的話,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別。


    “我在這兒好著呢!廖叔叔和兩個哥哥都維護我。顧客也都願意找我買東西,兩個哥哥還吃醋呢!”說著她突然壓低聲音,湊近二丫的耳朵邊說道:“東家娘子,有好些顧客私底下問我,那種小孩穿的帶鬆緊的小內內,有沒有大人穿的?咱們是不是也應該做啊?還有呢!那個夏天的小背心,半截短褲,也有人問呢!問有沒有男人穿的,她們想買幾身迴去給自家男人穿。東家娘子,我覺我們應該做一些放在這兒賣!”


    二丫好笑的伸手在小姑娘的腦門子上敲了一記,“笨丫頭!現在天都變涼了,你做了賣給鬼去?不過,那個女士小內內倒是可以開始做,不過我們的牛筋沒有多少了,就看你東家這次能夠帶多少迴來!”


    祝金玲假裝很痛的嘶聲歪嘴、揉著額頭。聽了東家娘子的話,就故作聰明的迴道:“咱們東家其實是很精明的一個人,我想,他一定會知道要帶很多很多的牛筋迴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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