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收迴來的玉米,女人就在曬場幫著扒皮晾曬。因為小虎他們三家居多,大伯娘、二嬸、以及他們的兒媳也在曬場幹活。


    二嬸拿起一個棒子,一邊撕皮一邊問小虎大伯娘:“大嫂!果子沒有出來?”


    大伯娘撕著玉米棒子的外皮,頭都沒抬,低著頭迴她:“沒呢!在家忙乎自己的嫁妝,我都快被她折磨瘋了。一屋子堆得都是她的嫁妝,可她老是嫌棄不好!今天挑這個毛病明天挑那個毛病,我跟他爹都已經換過好幾槽了!”


    二嬸笑道:“嫂子!果子哪是嫌棄嫁妝不好啊!她那是舍不得離家呢!我當初也是那樣,把我娘折騰的夠嗆,可我娘任我折騰,就是不說留我在家一年半年的,後來我哭著求我娘,讓她留我一年,可她心狠呐!理都不理我就把給我嫁了!”


    大伯娘“噗嗤!”一聲,笑出來!“你說什麽瞎話呢!果子都已經十八了,再不嫁,可就成老姑娘了。她就是哭著求我要在家待一年,我也是不會同意的!女大當嫁,這可不是做娘的心狠!”


    二嬸又問:“都置辦了什麽嫁妝?”


    大滿媳婦和大宏媳婦,也立馬豎起耳朵。認真的聽起來,這個也是她們想要知道的!


    大伯娘唿啦一下,唿啦一下,手裏不停,嘴裏也不閑著:“那些桌麵東西、盆子、烘火藍、臉盆架子、被子、帳子,碎來小軀的東西,都是我們給備的,大頭的都是小虎媳婦給備,讓我們不用管。可能會比你家葉子要多不少!”


    “多就多唄!是後麵兩個丫頭趕上好時候。小虎媳婦又是個好的,不扣手。要不然哪有她們如今的好日子?”


    大滿媳婦和大宏媳婦撇撇嘴,暗道:“又在這兒給人貼金呢!”


    大伯娘拔完一個扔到一邊,又拿起一個,就著弟媳的話說到:“可不是!要不是好了小虎媳婦進門,我們兩家恐怕到現在也沒有辦法娶一房媳婦迴來!”


    二嬸樂的拿棒子敲著大腿笑,幾個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二嬸笑了一會。止住笑,對著大伯娘說道:“大嫂!有些事以前嫌丟臉,都不敢往外說。現在想子兒子都有了,我也不怕說出來,逗你樂嗬樂嗬!”


    “什麽事?那麽樂嗬!”


    “您不知道!我啊,當初托人給小虎找媳婦的時候。也給想子在尋摸,看好了一家。就托我大嫂子過去探探口氣,結果你知道人家說什麽嗎?”


    大伯娘一撇嘴,沒好氣的說道:“還能說什麽!無非就是嫌棄咱家窮,怕女兒受苦唄!”


    二嬸搖著頭笑道:“大嫂。您可說錯了,人家啊!可不單單是怕女兒受苦呢!那人家說啊,沾上這樣的窮親家。以後都是大麻煩,不是親家。幫不幫沒人說什麽!一旦成了親家,不幫別人會指責,幫吧!又幫不了許多,這幫一次不幫一次的,其實更得罪人。所以,人再好也沒用,就是把女兒養老了,也不能和我們家接親。”


    大伯娘停下手裏的活,抬頭笑道:“你這算什麽好笑的,人家還算客氣的了。你可還記得當初有個嫌棄小虎無父無母的人家?”


    “記得!怎了?”


    大伯娘嘲諷的一笑:“怎了?我傻啦吧唧的就相信了,過了幾天偷偷的跑去人家,給我家大滿說親,當時人家拿話打發我出門,後來可能是怕我糾纏,我還站在門外沒走呢,門裏就聽著人家大聲說著:‘這家人想媳婦想瘋了吧?!家裏窮成那樣還想娶媳婦!真是沒臉沒皮!’他二嬸,我給臊的啊!.....”


    大伯娘突然停住不說了,一擺手,“算了!過去的事別說了,如今孫子都滿地跑了,還說那些沒意思!”接著低頭又無事人似得忙乎起來!


    二嬸“哎!”了一聲,也跟著加緊扒皮。


    河對麵的中稻田,即洪水過後,二丫一直沒有過河看過。小虎說要過去看看中稻怎麽樣了,二丫沒好氣的說道:“還看個屁,都叫大水給衝了!”


    小虎張著嘴,疑惑的說道:“不能吧!我站這邊看著,那稻子沒有倒啊!要不你跟我一起過去看看?!”


    二丫見小虎不見棺材不掉淚,就氣哼哼的說道:“看看就看看,我明明看到那大水衝過去的,還能騙你?!”


    兩人過了河,站到大壩上,終於可以看清稻子的實際狀況。真像小虎說的,稻子還好好的挺立於泥水之上,已經灌滿了稻漿,青中帶黃的稻穗子,沉甸甸的垂在直挺挺的禾葉當中。


    小虎嘿嘿直笑,對著二丫說:“怎樣?我說沒有淹到吧!雖然這田被樹林子擋著,那樹行子裏還是能看到咱家田的。”


    二丫看著稻田裏有好幾道,當初挖出來的大水溝,是為了放幹水庫和蓄水渠的水,給那些魚、泥鰍、和黃鱔有一個暫且的放養之處。沒想到給稻田迅速排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可算是歪打正著。


    “哎!小虎,真高興哦!看看這田,今年又是個豐收年來!”二丫從心底發出喜悅的感歎聲。


    小虎高興的應著:“是呢!太爺爺說,北地族人走的時候,讓我們家的糧食給他們帶一些過去,讓最少要吃到明年收成上來。我們有了這些糧食,就是把倉庫裏糧食都給他們,咱家也不在乎。”


    二丫點點頭,跟小虎說道:“陳大叔家那邊還沒有來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這次你們幹脆就跟北地的人一起過去,正好裝人和拉糧食的車,可以在迴來的時候多帶一些毛線和皮毛!現在家家才開始養的黃狼和兔子,最短時間也要兩年才能供上貨。”


    “是呢!我也是這麽打算的!”小虎說著,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對了!媳婦!你還記得以前黃家鎮東邊有兩百多畝田要賣,我們家沒有那麽多的錢,就沒要。”


    “記得啊!怎麽了?”二丫一邊向下遊的水庫走去。一邊反問道。


    小虎迴道:“後來買他家田的,現在又要對外賣,我想著我家要是有錢的話,能不能買下來?”


    二丫站住,迴頭問道:“可問了要多少錢?為什麽要賣?賣主是哪裏人?”


    “問了!買黃家地的是京城的大戶,因為這幾年幹旱,不單一點收成都沒有。還往裏補貼了好多。而且那莊頭也不是幹事的人。那戶人家不願為了這麽小塊地生閑氣,就想著原價賣了。


    另有一大片上千畝的荒山,隻要加上五百兩銀子就可以跟著田地一塊兒辦地契。我真正想買的是那荒山,我們家的馬需要有個放牧的地方。你不知道,我經常帶馬去山上,經過的田埂都不讓走了。說是把他們家的田埂都給踏壞了。”


    二丫聽說有上千畝的荒山,可是高興的不得了。那麽大的荒山。不單可以放馬、還可放羊、放牛、養雞、養野豬,還可以開出一片種桑樹,養蠶或者製桑皮紙,桑皮紙那可是金貴物品。可以說不亞於茶葉。越想越興奮!


    當下就下了決定:“買!錢有的是,咱家這幾年除了分利給大伯和二叔、三叔,基本就沒有什麽花大錢的地方。買這點田地還能拿不出來?!明天你就去。多花點錢沒關係,隻要買下來就成。荒山我也能讓它變成金山。”


    小虎沒想到二丫這麽支持他,高興的應著:“好!好!我明天一早就請大伯一起過去。媳婦,這個買了算我自家的好不好?就不跟大伯二叔他們分了。”


    二丫笑著點頭,“不用了,我每年分給大伯和二叔不少了,他們要想增加田地,銀子不是問題,不用我們再分給他們!隻要大伯和二叔不說話,其他人說什麽不用管!”


    大伯跟著小虎,幾天的時間就把那塊連著荒山的田地買了下來。


    大伯和二叔,見小虎家又增加田畝了,也想著把手裏銀錢,換成田地。可惜哦,除了小虎買的這塊,就沒有誰家大片賣田地的了。


    玉米曬幹了,北地的族人幫著退穀米粒子。二丫看著他們那樣用手退,實在是累得慌,就讓小虎用最細的毛竹筒子,破成兩半,在裏麵雕刻有規律的凸凹點。脫粒的時候,在棒子的大頭這邊插一根木頭做的z字型搖杆,將小頭套進竹筒裏,順時針搖動,玉米粒會很輕鬆的就脫落!


    北地人用著輕鬆、省事、省時,一致攢好,說著迴去也要做一個這樣的。


    玉米也曬好了,種子也挑出來了,北地人知道也該迴去了。


    南地太爺爺和北地祖爺爺,商量了一個晚上,最後做決定,想要繼續念書的孩子留下來,想要在這邊嫁人,並且還沒有定親的姑娘也可以留下來。


    第二天,收拾要帶過去的東西,種子自是不會少,糧食至少要夠一年的。迴去就該冷了,棉衣棉被,也要備著,免得那邊買的太貴。雜七雜八收拾收拾,竟然有十幾將近二十輛馬車,再加上坐人,和小虎他們要帶到草原的茶葉,至少要有三十輛馬車。


    可是幾家加起來,也就二十五六輛,還得到縣城去雇傭幾輛馬車才行。


    準備好第二天要走,頭天晚上,北地祖爺給北地的族人開了個會,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要參加。


    祖爺爺站在講台上對著大家夥說道:“我昨晚跟六叔商量過了,六叔說了,你們誰家孩子還想在這兒念書的,可以留下,他們給照管。有家裏姑娘想在這兒安家落戶的,隻要沒有定親的也可以。你們今晚就合家商量商量。


    六叔還說了,他家孫子守成每年都會北上草原一趟,在這兒的孩子,可以讓他們順道送迴去一趟,在家玩個一段時間,等他們迴來時候,再順道帶迴來,讓你們和孩子都不用擔心會幾年見不著麵。”


    祖爺的話還沒有說完,下麵就開始嗡嗡的小聲討論起來。


    要走的當天,被家裏留下的孩子們抓著自己娘親的衣服,不讓走,哭得滿臉鼻涕。


    要留下的姑娘,既有喜悅又有離別的傷感,流著淚送自家爺爺奶奶爹娘們。


    吃過飯就忙著要走的車隊,愣是太陽都快下山了,也沒有走成。


    曬場站滿了要走的人和送別的人以及一條龍似得馬車隊伍,正當大家還在道別時,從鎮上新修的石頭路上來了官府的車馬隊伍,一路敲鑼打鼓的進了王家莊子。(未完待續)


    ps:久等了!今天還是一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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