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謝文褚之前一直在老夫人這,她也沒個能出力獻殷勤的地方,得了這吩咐就跟了人出去親自打點。不一會,董姨娘跟軒哥也匆匆趕到,後者幾乎是橫衝進謝蓁懷裏的,前者見著她平安無事也不由偷偷抹淚,連聲道迴來了就好。


    “怎麽蓁蓁迴府這麽長時間,還有人不露麵的?”隔了一陣,老夫人忽然道了一聲。


    謝蓁不明的緣由,倒是阮姨娘神情有些為難,可礙著老夫人的目光,不得不開口道:“怕是沈姨娘那有什麽耽擱了。”


    謝蓁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老夫人怨懟的是沈姨娘。隻聽見老夫人不消怒氣,將手重重的拍在了桌麵上,“平日裏倒是個醉滑的,現如今還未讓她給蓁蓁如何祈福呢。這人總算是千盼萬盼的平安迴來了,怎麽她倒是失蹤了?”


    董姨娘自是為人謹慎膽小不必說,迎著那怨氣就是阮姨娘現在也不好再開口。可恰巧這個時候,沈姨娘慌慌張張的從外頭進來,一隻手還扶著自己髻間的步搖,像是怕自己走快了會將其搖得墜落下去一般。


    “現在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還用得你來惺惺作態!”老夫人指著罵道。


    那沈姨娘剛進來臉上還帶著笑容,這被老夫人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那笑意便凝結在了臉上,收起也不是,不收起也不是,反而是到謝姨娘臉上的神情古怪得很。


    謝蓁乖巧柔順的將自己頭枕在老夫人的肩頭,語氣嬌憨的開口道:“蓁蓁已經迴來了,老夫人再別動氣了。”說著話小心順著老夫人的胸口,似乎是在捋著的她氣頭一樣。


    老夫人這才看在謝蓁的麵上稍稍減了兩分氣,從沈姨娘身上收迴了目光。她如今看這沈氏愈發是不入眼了,總覺得她之前是安分了一陣,現在又作妖起來了,要不然何至於現在珠啊釵啊的滿頭帶,脂粉味兒也重。


    阮姨娘雖然是靜靜的立在一旁,可將老夫人的神色看了一清二楚。有些事,她更是心中有數,故而也下意識深深的往沈姨娘那看了一眼。


    沈姨娘方才被點了明罵,在這檔口心思也比旁人更敏銳幾分,就是阮姨娘偷瞄了她一眼,她都知道而一清二楚。一開始她心中也擔心,可在仔細一想,自己也不過就是家中可有可無的人,不過是現在戳在她們眼前才挨了罵,不然哪能……沈姨娘隨即心思一斂,低沉著頭去了。


    謝蓁雖然依偎著老夫人,何嚐不是將眾人這時候的麵容瞧了個一清二楚。心中不由暗暗稀奇了起來,怎麽在她離開的這段時日,府中還發生過旁的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沈姨娘……又妖氣啊~不造泥萌能不能猜到┑( ̄Д  ̄)┍


    ☆、第114章


    謝蓁迴來正是年關,府裏頭都忙著置辦年貨,準備拜帖賀禮等,這些往年是謝陳氏操持的事兒因著謝陳氏尚在娘家未迴,全都積壓在老夫人那。如今她迴來,謝老夫人高興之餘便將這事兒交托給了她,想著讓孫女兒練練,畢竟是當嫁的年紀。


    阮姨娘本來想主動請纓,見狀便推了謝文褚一塊說是幫襯,老夫人想著兩人年歲沒差兩月,允了之後倒是琢磨起謝文褚的婚事來。


    不過謝蓁的傷才好了大半,到底不能太操勞,阮姨娘去凝香苑恰好遇著從老夫人苑兒過來的戚媽媽,聽聞是老夫人特意指派,徹底熄了心思。


    老夫人特意派了戚媽媽搭手,說白了還是舍不得孫女兒勞累。戚媽媽是跟著老夫人來的隨嫁婆子,操持有一手,一番合計,到了謝蓁那也就是個走流程過目的。


    反而是謝蓁自個要求了許多,要讓玉瓚說起來,大概是小姐喜歡啪啪數家當的快感。


    這日,謝蓁起後,玉瓚拿著生肌膏替她塗抹後背,傷處因為處理仔細,已經結痂脫皮,不像頭一迴看到時讓玉瓚哭紅了鼻子,可到底是姑娘家怕落了疤痕,舀了一大塊抹了上去,恨不得明天就消了。


    “你主子是嬌花,不是抹完上火烤的獐子,你給把著分寸點兒。”生肌膏是謝元從樸神醫那買的,攏共就兩瓶,千金難求,架不住這麽使啊!


    玉瓚覷了小姐一眼,傷處泛出粉色,比前幾日顏色稍淡了些,可仍是掩不住擔憂,“這麽大片,小姐你心也太大了,要是讓未來姑爺看見不喜怎麽辦!”擱哪個姑娘家不得哭啊!


    嗬嗬,你未來姑爺喜歡那勁兒你是沒看到過。謝蓁在心底厚臉皮嘚瑟,一點沒往外露,乍一想到那人,就想到迴來幾日那人竟一點消息沒有,不過就算有恐怕也被謝老爹截了罷。


    她也就迴來那天見了謝老爹一麵,之後就再沒碰上過,狩獵的一堆爛攤子,還有萬貴妃虎視眈眈,謝老爹必然要有所防備,連帶謝宗騏一塊忙得沒影兒。


    他——應該也和謝老爹一樣忙著罷。說好要上門提親的,解除了萬貴妃這個危機,頂多也就是讓老爹刁難個幾迴,那家夥占了自己這麽多迴便宜,合該他受的。謝蓁心裏想著,暗生歡喜,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隻是有一絲隱隱不安,她改變了太多,竟摸不準走向了。


    抹完藥,玉瓚替她攏上衣服穿戴,又拿了黛筆仔細替小姐描眉。小姐失蹤這些時日她提心吊膽,生怕老爺帶迴什麽不好的消息,京中辦白事兒哀樂響的連小苑裏都能聽見,著實心慌。幸好小姐迴來,雖說受著傷,可氣色瞧著卻是好,臉蛋紅潤,似乎還長了些肉。


    十五六的年紀,身量抽條,像是長開,明豔得叫人挪不開眼。


    “小姐,若蘭郡主來訪。”玉珍的聲音慢了嬌俏身影一步,宋瑾瑜幾乎是腳下生風地衝到她麵前,抓著她的手兩眼就暈了水汽。


    “我好好的,你……你莫哭呀。”謝蓁看著她眼淚啪嗒啪嗒掉,當即也有些無措,還是玉瓚機靈遞了帕子,這才給宋瑾瑜抹去。


    “他們都說你兇多吉少,怕是……怕是……”迴來也是具屍體。宋瑾瑜哽咽說著,說這些話的大多是之前跟謝蓁不對付的,或是跟謝將軍不對付的,尤其是秦林兩家,隻不過沒膽在謝將軍麵前提辦喪事這茬。


    如今謝蓁好端端站在眼前,宋瑾瑜抽搭了兩記,這下可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謝蓁搭著她瘦弱肩膀,一下一下揉著安撫,還不忘問,“後來你們怎麽迴的,王妃好不好?”


    “有父親和哥哥保護,折損了幾名家將並無大礙,我娘惦念你,迴來後就去了六安寺念經誦佛替你祈福。”宋瑾瑜哭夠了,這會兒才覺著有些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子,揉著手裏帕子道。“餘都郡守帶兵趕到護送皇上迴來的。”


    謝蓁點頭,萬貴妃和梁元帝一塊迴的,王皇後因為謝蓁身世一事鬧了難看被梁元帝遣送迴宮躲過一劫,反而讓萬貴妃和梁元帝多了生死交情,留了勁兒撲騰,真當是禍害遺千年。謝老爹說時咬牙切齒,似乎對於沒有失手弄死那人異常惋惜。


    “我這些日子養傷,可如今外麵是個什麽形勢卻一概不知了,你今日來正好給我說說。”狩獵出了那大事兒,梁元帝不可能沒有動作,可謝蓁迴來這段日子,一直被拘在府中好生調養,非但不能踏出府門一步不說,還有些與世隔絕了的意味。隻知道王公貴族此番傷折許多,京中一片哀戚,多的再打聽不到了。


    宋瑾瑜臉上劃過一抹躊躇,稍差了臉色,停頓片刻,照問著答道,“野獸集結作亂,坊間流出傳聞是因為梁元帝……昏庸無能導致天罰,折進去的達官顯貴心生不滿,私下謠言愈演愈烈,我父王也很是頭疼。”


    “可有查到野獸作亂的緣由?”謝蓁亦是擰眉。


    宋瑾瑜搖頭,待迴頭絞殺時發現那些野獸都成了屍體,早被附近山民等瓜分了去,證據湮滅,為此梁元帝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那日,皇上自臨化山迴來染了傷寒,又怒火攻心,長生湯更是一日不能斷的進著。禦醫院的束手無策,不敢觸怒龍顏,私下找了父親希望上諫,可惜,父親剛提了開口就被梁元帝攆了迴來。”


    “說起來,蓁姐姐有沒有覺得那些野獸同我在南郡馬場遇險那遭情形有些相似,都跟吃了明岫草一般發狂。”宋瑾瑜喃喃,依舊有些心有餘悸。


    謝蓁沉吟頷首,這段時日她得了空便反複琢磨當日的事情,如何想不到這一點。可當日馬場阮姨娘的本意是想除了自己,她一個小小深宅姬妾再有心急也不可能有本事再鬧這樣大的獸潮來。究竟是何人,能把這些野獸圈養在營地附近,避過巡軍耳目?饒是謝蓁這時迴想,仍然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倒也有些不可能,就算沒吃藥,也都是個頂個的兇獸,有哪個能駕馭得住,總不能是養在地底下罷。”宋瑾瑜皺著小巧鼻子有口無心地說道。


    謝蓁正有些心思恍惚,才發現自己將想的說了出來,然看著搖頭否定了的宋瑾瑜,忽然像是想通了什麽抓住了那一抹靈光,再凝向她,眸中精光灼灼,“你說得對。”


    “——啊?”宋瑾瑜愣愣。


    謝蓁猛然翻出被自己遺忘在記憶深處那遭,地宮,還有那個神神秘秘的少主,當時那人要綁架的是沈梨妝,她一個弱質女流如何能跟江湖扯得上關係,怕那個什麽少主最後的目的是——宋顯珩?!


    “我竟然忘了跟宋——咳,跟他說!”謝蓁猛地捶了下腦袋,這般重要的事她竟給忘了,不由懊惱。


    宋瑾瑜當然知道那個宋字代表的是誰,瞧著謝蓁那模樣,臉色愈發古怪,紅唇又啟闔,一副欲言又止的苦悶神情。


    “瑾瑜,你在這兒等會,我去找爹說個事兒。”


    “蓁姐姐,昭王謀反被下了天牢。”


    兩個聲音同時,謝蓁驀地瞠圓了眸子凝向,有些恍惚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宋瑾瑜伸手扶了她一把,隻看她這樣子委實不好,可在那目光逼視下不得不和盤托出,“昭王私藏沈家餘孽,遭文武大臣彈劾,何況獸潮之前還有為一樁行刺案,時機巧合……你迴來之前皇上已經下頒了通緝令,不論死活,要給世家貴族一個交代,昭王恐怕……”


    謝蓁聞言陡的一晃,卻是堪堪忍住了喉頭腥甜,難怪,難怪宋顯珩說不著急迴來,難怪那些時日就好像偷來一般,他總用那種繾綣寵溺目光縱容,她隻知京城局勢嚴峻,卻不知迴來竟是條死路。


    “我會入宮同皇兄解釋,不會有事。”


    “等事情了結,我們還可以迴來看看李嫂他們,在旁邊蓋座草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蓁蓁你覺得可好?”


    “等將來,我就和你暢遊河山。”


    ……


    騙子——謝蓁撐著嗡嗡作響的腦袋,驀地起身直直要往外衝去,清君側沒見過把自己搭進去成全的,她倒要問問置自己於何地!


    然剛出了門口就撞上一堵肉牆,肩膀被大掌扶住,頭頂傳來謝老爹低沉的聲音,“這般風風火火地要去哪?”


    謝蓁一抬眸,看著謝老爹眼淚控製不住落下,眼前霧蒙蒙一片卻還固執地瞪著謝老爹,仿佛質問他為何要瞞著自己。


    謝老爹瞧見後麵跟出來的宋瑾瑜皺了眉頭,再看謝蓁滿麵淚痕,心中驟是一緊。小女孩女兒情腸割舍不下昏了頭不足為奇,可謝元是沙場官場都打滾摸索了半輩子的人,如何不知道這事觸及帝怒,無轉圜餘地。何況朝廷情勢早已經波譎雲詭,貿然出手也隻是平白牽累自身。“知道了也好,這事,謝家不能牽涉其中。”


    謝蓁睜著淚眼不置信地瞪著,隻消她落淚在謝元那從來沒不頂用的時候,唯獨這一次,他依舊還板著臉,似乎比之前更威儀了幾分。謝蓁對峙了半晌無甚效用,聲音嘶啞染了哭腔,“我要去見他!”說罷便不顧一切的扭出謝老爹的禁錮,往外頭急急行去。


    尚未奔出多遠,就聽兵刃交接的聲音刺耳響起,湧出的黑甲衛兵手持□□交叉而疊阻了去路。任憑謝蓁往前,分毫不讓。


    謝蓁心底明白沒有謝老爹的準許怕是出不得府去,正要轉身去尋宋瑾瑜想法子,卻看她被謝忱恭送離開,一臉擔憂無奈。


    “好生送若蘭郡主迴王府。”謝元負手而立,神情冷峻吩咐,是打定主意將蓁蓁囚在府中,免生事端。


    “爹——”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看到結局曙光窩要高大威猛起來了,雙更走起嗷嗷嗷~


    ☆、第115章


    謝蓁跟謝元鬧脾氣,連帶著整個謝府都要掀了天一樣。老夫人下午就緊著去看了一趟謝蓁,可等瞧見就被抱著央求,那模樣叫她看得直心疼也拗不住,當即就去找了謝元,叫他通融些,好歹不能真逼死了自己親生女兒。


    這一來二去,謝元也是煩了,索性去了京郊的駐訓營呆著不迴了。隻是他人雖然走了,可看顧在凝香院外的護衛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得了謝元命令就認了死理,就算是老夫人出麵也不能遣散了這群人。


    瞧著謝蓁茶飯不思,老夫人擔心得不行不說,阮姨娘也是坐不住。她在府中一貫是賢良大度的好名聲,又是愛護謝蓁這個嫡女比自己親生女兒還要用心的,更不能怠慢了這事。


    一日幾趟的去陪著謝蓁不說,還叫謝文褚也一道去。她自是知道自己這女兒一貫跟謝蓁處不熱絡,可陳府馬場那迴也算是姐妹一道聯手了。阮姨娘指望那次隻是個開端,更要謝文褚往後跟謝蓁多走動走動,眼下正好就有契機。


    “文褚——”阮姨娘從謝蓁那迴來,才剛走到謝文褚屋外就喚了起來。


    小丫頭站在門口打起了氈簾,“方才李家小姐來了,正跟小姐一道在呢。”


    阮姨娘步子倒有些滯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打消了要進去的念頭。可謝文褚是耳朵尖的,聽見自己姨娘的聲音就起身過去了,“姨娘不是去瞧蓁姐姐了嗎?”


    阮姨娘點了點頭,“才從那迴來,想著你前日不是說有幾張開胃的方子……”她話還未說完聲音就隱了下去,朝著從屋中出來站到謝文褚身後的少女淺笑了一笑。


    那少女穿了一身緋紅,在冬日裏異常顯眼,她跟謝文褚交好,如今謝文褚又是陳主簿的弟子,身份水漲船高,雖說看不上阮姨娘身份,不會露了鄙夷,稍是點頭招唿卻也擺了態度。


    阮姨娘知曉這個是李家的二小姐,最是愛端架子,未計較一個小輩如此,仍是笑盈盈道:“我那還有些顧渚紫筍,正好去拿了給你們泡了喝。”


    李思琦抿嘴笑了道:“今日可不能再喝了,還要去看蓁姐姐呢,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


    阮姨娘有些意外,她是個再心細不過的人,如何瞧不出這李府的小姐隻跟自己女兒關係好,素來沒見過她跟謝蓁也有交情的。


    “文褚,你剛剛不是也說要一道去看蓁姐姐的嗎?”李思琦推了推身邊的謝文褚。可謝文褚那模樣卻不是多想過去,帶了幾分怪責的迴瞪了她一眼,最終隻得道:“蓁姐姐休息了嗎?倘若歇息了,那便不去了。”


    阮姨娘平日如何哄都不見她鬆口,這會豈能被她糊弄過去,立即了道:“這時辰上下不落的歇息什麽,你們隻管過去,正好陪蓁蓁說話解乏。”


    李思琦眼咕嚕轉了一道,當即拄了下謝文褚,拉著人一道往凝香院去了。


    謝文褚走在前頭,心中有些生氣,怨怒這李思琦猛不丁的就將自己也糊弄了進來。這位李家小姐對謝蓁可素來沒有什麽好心思的,這忽然說要去看謝蓁哪會有什麽好事。


    這當口她是不願意去招惹謝蓁的,這時忍不住迴過頭來對著李思琦告誡了一聲,“你過去了可別鬧事,這凝香苑的外頭可有侍衛守著呢。”


    李思琦驕傲的揚了揚下巴,“你放心,我又不是同她去打架的。何況她跟她打架又有什麽意思了,傳出去了反而是我的不好。”她見謝文褚滿是不信任的眼神,隻好連連保證,“好了好了,我絕對不會對她做什麽的。”


    說著,她聲音也壓低了湊到謝文褚身邊低聲道:“她如今這下樣子,我隻消去起瞧一瞧,便什麽氣兒都解了。好了好了,我就是想看看平日趾高氣昂的謝大小姐如今是個什麽模樣而已,瞧你擔心成什麽了。”


    李思琦雖是這樣說了,可謝文褚心中仍然是有些不安,緊蹙著眉頭發現已經走到凝香苑外頭。真要折了迴去李思琦不定要去京中姐妹群中如何散布這樁事,她也隻能咬牙繼續了。


    謝文褚在門外的時候特地停了下去,同守門打簾的小丫鬟道明了來意。她原想著謝蓁平日就不大愛搭理李思琦,憑著她驕縱的性子不見也不是不可能。若說謝蓁這會自己不肯見李思琦,倒是省去了她不少麻煩。


    偏偏叫謝文褚沒想到的是居然是謝蓁身邊的大丫鬟玉瓚親自過來迎的人,眉眼低垂地恭請,“兩位小姐請。”


    謝文褚愣了一下,隨即從門簾隱約張望到地上碎裂的瓷器,有些明了一貫不愛搭理的人為什麽突然理了,恐怕是想得些關於昭王的消息罷。


    受了禮遇進來的李思琦大概也想明白了這點,大抵從謝蓁不好擺弄後所受的憋悶像是都找到了發泄口,昂著脖子,像隻高傲孔雀,將瞧熱鬧的心思全然擺在了臉上。


    謝文褚好歹顧念,“如今外頭形勢不好,父親也是為姐姐好,姐姐若是覺得苦悶,我那兒有些有意思的書,過會兒讓丫鬟送來給姐姐解悶。”


    謝蓁睨著她,挑了挑眉,嗤諷之意明顯,“哦?你難道不是來看我落魄的?”


    這一記倒是得了李思琦噗嗤一聲應和的,目光在謝蓁周遭掃了掃,卻是瞧出讓自個滿意的,那麵色憔悴分明是色厲中幹的模樣,恐怕也仰仗著自己露點什麽消息,偏還拉不下姿態——李思琦看得興起,聽說謝蓁狩獵那遭也傷得重,難怪一直坐在木輪椅上,看著倒像是個廢人,不,以後都廢了那才好呢!


    要說謝蓁每日被拘在院子中沒地方去,心中苦悶自不必說,最緊要的還是得不到外麵宋顯珩的半點消息。謝元將治軍的雷霆手段都用在了她身上,說一不二沒有迴轉的餘地。她正愁悶不著如何是好的時候,李思琦居然就送上門來了。真是——極好的人選。


    木輪椅還是葛老頭的那把,謝蓁這幾日躁動難安時便坐在上麵靜心想法子。此時被誤會也不解釋,依然坐著那木輪椅,叫玉瓚將自己推到了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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