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賀敏嵐哪裏還肯這樣輕易的把手,隻覺得自己做了她們萬萬都想不到的事情。對!她們不敢做,忌憚著謝蓁、謝府,可她並不害怕!賀敏嵐就是要讓她們都知道,自己並不怕謝蓁,就是要將自己丟下的麵子都一一找迴來。


    賀敏嵐越想越是痛快,仿佛隻要自己這一巴掌落了下去,身上的一口邪氣也都能盡數散了。她複又揚起了手,準備惡狠狠的朝著下頭揮下去。可是才往下落了一半,就教人從後麵一把握住了手腕。賀敏嵐臉上一沉,還以為是自己的那幾個同伴,正帶著厭惡的迴頭嗬責,誰知道這一迴頭看見的竟然是謝蓁。


    謝蓁——!賀敏嵐幾乎是遲鈍了片刻才迴過神,雙目驟然睜得滾圓,接下去的話都忘了。


    而謝蓁嘴角亦是帶著惡意的笑味,由著目光在賀敏嵐的身上轉了兩道才冷著聲開口:“怎麽?上迴還沒叫你長記性?”


    周圍站著的幾個貴女紛紛往後退開了幾步,仿佛在這個時候恨不能跟賀敏嵐之間劃開道天塹才好。要說這幾人剛才還能被賀敏嵐的一通話也誆騙得不知深淺,可這會謝蓁一出現,哪裏還有稀裏糊塗的,當即明白了賀敏嵐先前的那些都是鬼話。


    謝蓁眯了眯眼,嘴角冷冷的笑意不減:“今日還敢在我鎮國公府撒野!”


    賀敏嵐瞧著她這模樣,心中驟然抖了兩下,她原先還想要再裝裝橫,可無論怎麽都拿不出那勇氣來,露出了幾分怯意的囁喏著嘴。


    謝蓁驟然將握著的她那手往後一送,連帶著將他那人都往外推了許多。“你動我的人,就說跟我謝蓁過不去,別以為今兒你是賓客我就不敢拿你怎麽樣!”


    賀敏嵐隻覺得謝蓁話透著重重的威脅,好像自己這會若是強硬下去,那她就真的會叫自己再出一迴醜似得。賀敏嵐心中顫了幾顫,一張臉又紅又白,最後終於忍不住道:“我……不過是不小心撞到了一處我想去扶她起來,沒有、沒有謝大小姐說的撒野那事。”


    謝蓁點了下頭,似乎也是聽了她的解釋才恍然大悟了起來,跟著輕輕的呢喃道:“哦——原來是要扶人起來,倒是我冤枉了你。那好吧,賀姑娘想行善事,我也不攔著,就請扶起我這位管事吧。”


    賀敏嵐這不過是推脫之詞,卻沒想到真被謝蓁抓了這話來作文章,當著其餘幾個好友的麵前,她也不得不底下頭去,將地上的婦人給扶了起來。她下意識的往謝蓁看了一眼,心中想著這總可以了吧,卻沒想謝蓁仍是抱著臂在那笑,笑得純良無害。


    可跟著謝蓁來的那兩貴女卻巴不得她不放過這個賀敏嵐,尤是不嫌事大的摻和了起來:“蓁蓁,你這迴可別讓她糊弄了,指不定下迴她在背後還要編排你的壞話。”


    賀敏嵐一聽這話就急了起來,“你——!”


    謝蓁哪裏不知自己身後那兩人就是個煽風點火的主,她剛想要再說些什麽,看見素娘在朝著她暗暗使著眼色,像是在示意自己別衝動。謝蓁原本此番現身就是為了素娘,現在看她也是個拎得清的人,心中也就有了主張。往後自然多的是機會收拾此人,謝蓁實在沒有必要為著她在這個時候鬧了老夫人的壽宴。“賀姑娘年紀不大眼神卻不好,下迴走路可得小心著些,別再往人身上撞去了,可不是迴迴的能撞到我這官事這樣好說話的人。”


    賀敏嵐被氣得微微發抖,可麵上卻不敢顯露分毫。她怎麽會聽不出謝蓁話中的嘲諷意味,她要自己扶起這下人自己也照做了,可還要拿這些話來譏諷自己,怎麽說自己也是堂堂的官小姐,三品戶部侍郎之女,榮親王的親侄女,何時要輪到一個下人跟自己相提並論的?謝蓁分明是在輕賤自己!


    賀敏嵐有怒難處,隻能慪在心中的燒著自己心肝脾肺,沒一處好受的。


    “大小姐——”及遠處來了兩個丫鬟,尋了一圈才尋到謝蓁,忙不迭地開口道:“宮裏頭下了聖旨,謝府上下要一塊接旨的,皇上身邊的魏公公還在等著您呢。”


    謝蓁正好借著這事抽身離開,隻是今日從宮中已經賜了不少東西下來,也不知道這迴來的又是什麽聖旨,謝蓁發問了一句,而那兩丫鬟皆是不知,隻道魏公公臉色不錯,應當是喜事。


    “你去庫房支個五百兩銀子給賀姑娘。”謝蓁吩咐好身邊過來的丫鬟,又轉身睨了一眼賀敏嵐,連帶著在場跟她站在一處的幾名貴女,“衣裳銀子都是小事,弄髒了再做一身就是了。”她也不將話全然說盡,可偏偏是這樣愈發教聽者心中震顫。


    待到謝蓁跟丫鬟帶著素娘和李家姐妹一道離開了之後,賀敏嵐才迴過神,一時麵上羞憤難當。謝蓁當她是什麽人了,竟然給她賞銀子做衣裳!難道她連一身衣裳都做不起麽?!再則,謝蓁她得罪不起,現在叫人看見自己因著教訓下人又被謝蓁譏嘲了一頓,將來流傳了出去豈不是要教人以為自己連謝蓁手底下的一個下人婆子都不如?


    賀敏嵐越想心中越是不甘,雙手死死扯著自己的衣角,下唇被反複碾咬半點血色都沒有。


    在旁跟她一道的幾個也都是有些心慌,聽謝蓁最後那話,顯然又是聽見了整個事情的。其中一人寬慰著道:“謝小姐這會沒細追究,這事應當也過去了。”


    賀敏嵐恨道,同樣是官家小姐,難道自己還要看謝蓁的臉色過活?“哼,別高興的太早!也不知到底來的是什麽聖旨,說不定就是家破人亡的催命符!”


    其餘幾人皆是一驚,有些悚然於她,都不敢過分親近了。忽然有人斟酌了道:“我看那仆婦也未必是普通人,我總覺得她麵目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且……頗是有身份。”


    “你瘋了!這種巴結謝蓁的話你也說得出來!憑她身邊一個下人如何是會有身份的!”賀敏嵐怪聲怪氣的叫了一通。


    幾人也就不再說話,一道往宴席走,才走了一半的路,就聽過往有人在談說是剛下皇上新下的聖旨是冊了謝老夫人一品鎮國夫人,還冊了謝大小姐縣主的身份。


    賀敏嵐聽了這話幾乎暈了過去,臉色煞白,她沒盼到謝府的催命聖旨也就算了,怎麽謝蓁還能……還能當上縣主?“憑什麽!”她心中不服,忍不住叫了一聲。周遭走路的賓客倒也有人應她的這話,“謝大小姐善心,再城郊設了一個多月的粥棚賑濟難民,這一份心性可不是各個世家貴女都能有的。”


    “嗬嗬,我倒是什麽大功德,不過是粥棚罷了,京中這麽多大戶每迴辦壽祈福還有缺設粥棚的?”賀敏嵐不服反嗆,隻覺得謝蓁是個再虛偽不過的人,竟用這個來假模假樣的裝善心。


    方才應話的那人又訕訕一笑,“謝大小姐可不止設了粥棚,更是給那些難民安生之處,給他們生財之道,這位姑娘要是不信大可去城郊看一看是昔日遍地餓殍的場麵今日是不是都煥然一新了!”


    賀敏嵐實在聽不下去,隻覺得一切都是對她幹的,一惱之下徑自出來府。


    ——


    再說謝蓁應酬了一日,待到晚上才迴房才稍稍歇了口氣,得空問了素娘傷勢知她無礙之後就倒頭睡去了。她今日得了個縣主也委實高興,睡得比往常還香甜些,一直到早上玉瓚搖醒了自己才惺忪睜開了眼。


    除卻那一陣在府中上學,玉瓚都不在早上起身這事上苛待謝蓁,今日這般定是有事。


    玉瓚道:“小姐,賀府出事了。”


    謝蓁一時沒想起來是哪個賀府,順口問了一句:“出了什麽事?”


    玉瓚雖然沉著臉,可嘴角還是忍不住透著笑意:“都是昨兒半夜的事了,是賀府老爺賀青山為了克扣銀兩在軍需上做了手腳,前方將士上陣殺敵才發覺鎧甲盾矛的異常,聽說白白送了不少將士的性命。皇上知道了這事後震怒不已,不肯寒了將士們的心,連夜抄了賀府,一應人都投入了大牢。”


    “賀府?”謝蓁瞧玉瓚臉上分明一幅幸災樂禍,這才慢慢迴過神來,“賀敏嵐?!”


    玉瓚點頭,“可不就是她,誰叫她平日這麽猖狂!昨兒在謝府還敢這樣口無遮攔的鬧事!”


    玉瓚這樣一說,謝蓁倒覺得其中不不簡單了。旁的不說,哪有定一個朝廷官員的罪有這樣快的……她思緒一轉,心頭顫了兩下,這事不會是她爹謝元在背後操縱的吧?謝大將軍身為大奸臣卻愛女如命,這種事……說不定真做得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某蓁:你給我等著!【暗戳戳磨小刀】


    謝老爹霸氣外露:欺負勞資女兒,勞資neng死你!【某爹顛倒是非地直接開撕】


    賀敏嵐徹底作死了┑( ̄Д  ̄)┍


    ☆、第48章


    謝蓁再睡不著,思付著該再找謝十三正經去探探這其中的內情。可她才剛起身洗漱口,還未來得及吩咐了這人傳這話,老夫人那邊遣了伺候的大丫鬟來,說是老夫人讓她一道過去用朝飯。


    謝蓁這位祖母慣是最疼她的,不僅沒拘著她每日去請晨安,更是發下了話誰都不能拿這事編排了話私底下流傳。今兒竟然這麽早叫人請她過去……謝蓁立即想到了賀府被抄這事,難道老夫人為了這個要問她話?


    老夫人的上房早擺滿了一桌子的點心小菜,都是揀了謝蓁愛吃的去做的。戚媽媽見了謝蓁進來,忙是笑嗬嗬的道:“大小姐可算是來了,老夫人巴巴等了不少時候。”


    老夫人便笑啐了她一聲:“渾說!”轉而叫謝蓁去她身邊的位置上坐著,丫鬟立即機靈的將碗筷一應都移到了謝蓁的麵前。


    戚媽媽隻好又道:“都是大小姐素來愛吃的,老夫人一睜眼就叫廚子準備了。可憐那幾個廚子都還沒睡醒就被催著做了這些。”最後一句當然是玩笑話,說過之後氣氛也更熱鬧了。


    謝蓁見機賣乖,倚靠在老夫人身上,嬌嬌道:“祖母疼蓁蓁,蓁蓁都知道的。”


    老夫人固然是疼愛謝蓁,可也覺得謝蓁實在擔得上她的疼,要論從古往今被皇帝冊封為縣主的外姓又有幾個?可她這嫡親孫女卻正得了這遭。老夫人越想心裏頭越是高興,昨兒在席上喝了酒這才能睡得著,不然怕是一整夜都要翻來覆去了。


    “也是你給祖母爭氣。”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不無自豪,也難怪她這樣驚喜,原先隻當謝蓁是為了她的壽辰才去施粥,卻萬萬沒想到她這孫女當真是菩薩心腸,能耐氣度都不是尋常人可比擬的,到後頭竟又發現這些花銷銀子都不是從府中公賬走的,就更是又驚又奇。


    謝蓁原本還以為老夫人是為了賀府的事一大早來問自己的,卻沒想到還是因著這個。要說昨兒接了聖旨在宴席上,她的這位祖母就不肯放下自己的手了,逢人便是一通誇讚,經過昨天一日,謝蓁隻感覺臉皮都厚了不少。


    一老一少用過飯,謝老夫人仍是覺得不盡興,“今年南邊那災嚴重的很,眼下才初初顯露,等到秋末總還是再厲害些。既然蓁蓁這樣善心,祖母也不能落後了,祖母從私庫裏拿銀子跟蓁蓁一塊設粥棚,咱們將粥棚設在難民最多的州郡府,也叫天下人都知道咱們蓁蓁的這縣主可不是被白封的!”


    謝蓁麵上浮起了紅暈,暗道得了這縣主,老夫人竟然還要比她這個正主還要高興,相較而言絲毫不把她自己的一品封號放在眼中了。


    祖孫說著話的功夫,謝陳氏已經過來請安了,瞧見老夫人神情便知道要先誇幾句謝蓁才好,遂立即道:“我記得本朝以來,蓁蓁還是頭一個被冊封縣主的呢,一下老夫人可不用挑花了眼了,非皇家貴胄哪能輕易配得上咱們家蓁蓁!”


    老夫人年紀大,可卻再精明不過,不應這話。謝陳氏也知趣,隨即又換了一個話題閑聊:“聽說賀府被連夜抄了呢,昨兒賀府那個閨女還來了咱們府上賀壽……”


    謝陳氏話還沒說完就叫老夫人眼色一虎,冷冷的給打斷了。“大早上沒的說這些觸黴頭!”


    謝陳氏立即悻悻然的閉了嘴,昨日賀敏嵐那出事外人或許不清楚,可兩個瞧見的丫鬟早不忍謝府大小姐被欺負說了出來。謝陳氏拿這事出來說也是為了叫謝蓁痛快痛快,哪裏知又被老夫人一衝。她心中也是說不出的委屈,要說現在老夫人除了謝蓁這個寶貝女兒哪還正眼看人的。謝陳氏越想越是難受,到底還是沒生個如謝蓁一樣心思活絡的女兒,轉念一想她那個兒子謝宗騏……更是心口絞痛。


    老夫人如何不知昨兒的事,深知謝蓁肯定是顧念著她的壽宴才能聲張,更是覺得她處事老道了不少。不過老夫人還是要叫自己這寶貝孫女知道,旁的什麽都不及她受委屈忍著緊要的了。“那樣個眼皮淺又嘴上沒把風的活該這下場,要我說也是你們沒辦好差事,竟也敢將這種人往府上請。”


    謝蓁往再次躺槍的謝陳氏那看了眼,見她低眉順眼,不見絲毫不服的。而她自己心中更是為了老夫人這話哭笑不得,原來她這祖母也早知道了這事,沒跟她說罷了。


    可到底賀府為何一夕巨變,謝蓁事後讓謝十三卻查也沒查出什麽來。一切都仿佛是正當而來的,並沒有人在其中做手腳。


    隻是謝蓁細想,她那老爹原本就是行伍的將軍,又戍過幾年邊關,饒是這一點裏頭就大有貓膩可做,叫幾個親信部下串詞也非難事。何況,越查不出可疑的事才越發覺得極有可能出自謝老爹之手。


    她原想私下尋個機會好好教訓賀敏嵐的,孰料竟滿門覆滅,可謂是禍從口出。隻是這事也讓她心底添了一絲惴惴,謝老爹疼她,又極孝順祖母,若沒有萬貴妃定不會去行那謀逆之事,牽連家人。可謝老爹偏偏就中了萬貴妃的毒,而謝蓁又不知謝府是如何滅的,怎叫人不抓耳撓腮。


    為今之計,也隻有先用親情加深羈絆,等她弄明白那些事再決定……這麽一想賀府的事反倒不糾結了,左右謝十三查不出旁人也查不出,至於坊間那些傳聞……嗯,沒有證據也就隻是不羈傳聞罷了。


    日子轉眼到了秋末,浮曲閣那邊的夥計送來換季的衣裳,抖著新鮮款式的先往凝香苑送了,玉瓚領著人進來的時候謝蓁剛好洗漱完,衣裳鋪在黃花梨木的桌上,給主子甄選。


    謝蓁是府裏最不缺衣裳的,隨便挑了幾套大氣合眼緣的留下,餘下的就讓送別的地兒去。


    玉瓚仔細收攏謝蓁選定的那幾套衣裳,正收拾著卻不小心碰落了個小物件,玲玲朗朗滾了一地,恰好停在了謝蓁腳邊。


    謝蓁順勢拾起,是一枚鎏金玲瓏球,暈著淡淡馨香。“我不過提了一提,董姨娘辦事也太利落了。”這小東西的裏頭是香球,既能熏衣服用,也能佩在身上,造型別樣精致,各有不同。


    “這季新出的衣裳因著玲瓏球的緣故訂單番了兩番。”那名夥計不掩興奮地說道。


    謝蓁頷首,不單是浮曲閣,如今她手底下盤著不少店鋪,坐著都能日進鬥金。要沒有那些糟心的,她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那夥計臨了告退突然想起一事,從身上摸出一封信件,“這個是掌櫃的托小的帶過來的,道是請小姐定奪。”


    謝蓁拿過信,一眼就瞧出了那熟悉字跡,字如其人,透著一貫的清冷俊逸,打開信封卻是邀自己聽風樓一敘。“……”能這麽直接找上門的,莫名有一種被搗了大本營的憋屈感,而且前兒個她還手賤撩了人……


    難道是宋顯珩欲罷不能了?


    ——怎麽可能嗬嗬!!


    謝蓁心思複雜地收下了信,對那夥計道:“你迴去罷,這事我會處理。”


    夥計聞言退了出去,謝蓁思忖半晌,終究沒膽子不赴這個約。稍是收拾了下,順手蔣那枚玲瓏球佩在身上。京中不知多少人窺視著她這位新晉的縣主,這東西輕便小巧,謝蓁掛上也隻當自己是個活招牌了。


    臨近約定時辰,謝蓁坐著馬車來到聽風樓,就由夥計引著往二樓去。這個點兒喝茶的本來就少,一樓坐著麻雀三兩隻,到了二樓更是連走動的人都沒了,倒是顯了清靜。


    謝蓁在夥計推門的時候就瞧見坐在窗邊看出神的宋顯珩,一身黑色錦袍,容貌俊美,但因為他臉上神色淡漠,給他的俊美平添了三分拒人千裏的冷硬。雖然不失美感,但也令人難以親近。大抵是聽著聲音迴頭,他眼神不冷不淡地瞟了過來,謝蓁一個機靈邁前了一步,就聽見門在後頭吱呀一聲闔上。


    “……”謝蓁緋紅的唇微微半張,腹誹了道她這還有人在外頭沒跟進來呢!


    宋顯珩像是知道她所想,亦是打量著她防備若受驚兔子一般的神色,微抿的唇角又是不自覺地翹了一下,“隻是喝個茶,清靜些好。”


    謝蓁這才發現宋顯珩帶的人似乎也留在了外麵,整個雅間裏隻有他二人,她烏黑圓溜的眸子滴溜溜轉了個來迴,染了幾分驚惶,似乎很忌憚這樣的獨處。


    “咱們之間還少這樣的獨處嗎?”宋顯珩見她神色慌張忍不住將心中所想脫口而出。“還是害怕我會對你做什麽?”


    話落,凝視她的眼神裏卻是對那話的不屑否然。


    謝蓁忍不住用驕傲的小胸脯反擊了迴去,結果這動作一出,空氣裏有什麽東西凝結了,寂靜一瞬。


    “……”


    “咳——”謝蓁稍稍咳了兩聲緩解的尷尬,複又尋了話道,“王爺找小女何事?”


    宋顯珩略不自在地從某處移開目光,與謝蓁撲閃的靈動眼眸對上,道了極簡一字。“坐。”


    夥計適時進來擺上了茶具,小茶爐上燒著水,待咕嘟燒開後奉上茶,給宋顯珩的是銀針,細長葉子在沸水裏漂浮,氤氳開清香。而謝蓁的則是茉莉花茶,像是知曉她不好苦茶似的,謝蓁捧著茶盞瞄了麵無表情的某人一眼,覺得自己又想多了。


    黃楊木繪獸描金紅漆大圓桌上,夥計又一次進來擺滿了小茶點,殷勤地道是慢用後退了出去。


    琳琅滿目的點心鋪呈,謝蓁瞄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宋顯珩,舀了一塊藕粉桂花糖糕吃。宋顯珩就這麽看著她吃,因著這一打斷仿佛又斷片兒了似的。


    謝蓁早上沒用朝飯,這會兒正餓著,吃了兩塊,在宋顯珩那迫人的目光下默默收迴了手,把自己不愛吃的那碟往他麵前一推,然後將一碟顏色各異的奶餑餑扒拉到自個麵前,依舊愉快進食。


    “……”宋顯珩看著麵前的五仁餅沉默了。


    秋寒,窗子開的大了些,卷進來幾分涼意,謝蓁往爐子那湊了湊,又看了看宋顯珩一眼,摸不準他請自個來的用意,但總不至於明目張膽綁人。心裏念著自個的老底,不知這人探到多少。


    宋顯珩當然也察覺到對麵時不時瞟過來的目光,淡然地擱了茶盞,一絲甜膩馨香縈繞,目光不由自主又落迴了少女輕輕咬動的紅唇上,方沾過茶水,泛著瑩潤的珠光。


    隻一瞬察覺到某些危險的宋顯珩及時止住,忙是轉迴正事。“請謝姑娘來是有一事想請姑娘幫忙。”


    謝蓁饒是意外地凝著他,“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阿淩喵的地雷(*  ̄3)(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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