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呂棟梁與恆天的鬥法終於將七星坊市的巡邏隊給驚動了。這不,接連來了兩隊人馬,都是七星宗派出的弟子,領頭的均有練氣期十二層的修為。


    “趕快住手,七星坊市內不得爭鬥。”


    “哼!”


    “你們膽敢管我的事?”呂棟梁態度蠻橫。


    “放肆,給本真人下來。”


    這時,一道青光打向呂棟梁和恆天。呂棟梁猝不及防被人從空中打到地麵。恆天以劍擋住了,但也乖乖的落到地麵上。


    圍觀的人群中空出一條道,一名身著褚黃錦袍,頭戴紫青冠的男子徐徐走來,十分威儀。不過,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修士最能騙人的便是外表。|


    “弟子參見司徒師祖。”巡邏隊的人個個低頭,恭敬行禮。


    呂棟梁看見來人,不敢再放肆了。這人便是七星坊市的管理者——司徒浩。司徒浩不久前邁入了金丹後期修士的行列。


    “身為七星宗弟子竟敢當街鬥毆。你們將本宗定下的坊市規矩放在眼中嗎?”


    “師祖容稟:弟子並非鬥毆,而是救人。這位師叔不知是何故非要追殺我師妹不可?我師妹一個小女子,十分年幼,那能擋得下?隻怕我再遲半分隻能收屍了。”恆天對著司徒浩行禮。


    “竟有此事?”


    “胡說八道!根本是葉卿以下犯上,我出手教訓而已。”呂棟梁說。


    “顛倒黑白,令人刮目相看。我師妹手中握著一枚天星珠,此珠能記下所發生的事情。究竟誰人說謊?一驗便知。”恆天冷笑一聲。


    “怎麽可能?”呂棟梁顫道。


    “為何不能?我有事暫時走開,怕葉師妹人小惹了亂子,故特意花了大價錢買給她。師叔不要著急,一會兒我勸葉師妹拿出便是。可好?”


    “你?哼!不必了。”呂棟梁怒吼。


    “恆師兄,你為何事事護著葉卿?她不過是長了一張狐狸精的臉……”呂小蕊氣得不輕道。


    “師祖,弟子隻知本宗的門規有三條:一、不得欺師背祖;二、不得同門相殘;三、不得結交妖邪。呂小蕊居然對著身受重傷毫無反抗能力的葉卿使出符鬼,根本就要將她置於死地。”


    恆天伸出手,這是他落地時將冰狼屍體又變成的符紙收了下來。此時,這張符紙展現在司徒浩麵前。司徒浩臉黑如墨。


    同時,他看見了高空中激發了守護罩的飛行法器——淩雲舟。舟中果然有個臉色蒼白如紙、衣裙滿是鮮血的小女孩兒。


    “帶她下來。”司徒浩看了恆天一眼。


    “是。”


    恆天收了長劍,一躍而上。他到了高空,解除守護罩,伸手攬住葉卿。


    “恆師兄,不是我闖禍的,是呂小蕊非要搶我買的陰陽花,她被羅素師姐阻止後跑了,後來又帶了大哥來堵我。她要殺我呢!”


    “噓……下去再向師祖稟告。”恆天說道。同時,他不著痕跡的將一枚天星珠塞進葉卿掌心。葉卿緊緊握住,用一雙黑如點漆般的眸子看他。


    很快,兩人落到地麵。


    恆天收了淩雲舟。


    “你是葉卿?”


    “是啊!弟子參見師祖。”葉卿被恆天扶著,她每走一步都咬牙。


    司徒浩皺眉,袖中飛出一條銀絲。銀絲纏上葉卿手腕,又分作好幾條遊走在她身上。一炷香後,他將銀絲全部收了迴來。


    “傷得極重。”


    “師祖,九轉護心丸能治嗎?再有一年便是外門弟子大比。”恆天詢問。


    “你倒舍得。”司徒浩淡淡一笑。


    “張嘴。”恆天鬆開攬著葉卿纖腰的手,他一手捏開她的嘴,另一手迅速丟了顆九轉護心丸下去,辛虧是買了備著的。


    難道是他有‘先見之明’?


    “恆師兄?”


    “你怎麽不給我或東方雲傳信?”恆天越發冷酷。


    葉卿微微噘嘴,都跟呂棟梁那樣的築基修士開戰了,那裏顧得上?而且,誰能料到今日會遇上呂小蕊這種瘋子的嘛?


    就在恆天與葉卿交談的時候,司徒浩偶然一撇,看見了葉卿發髻上戴著的梅花玲瓏簪,覺得不可思議。因此,他不由細細地將葉卿打量一遍。


    很快,葉卿覺得不舒服,一抬頭,就看見了死死盯著自己看的師祖——司徒浩。這時,她已從恆天口中知道此人身份。


    嚇了一大跳!


    “師祖,您有什麽吩咐?”恆天也注意到,將葉卿往身後一扯。


    葉卿抓著他長袍,乖巧的躲著。


    “來人,呂棟梁、呂小蕊不顧同門之誼,仗勢欺人,長街鬥毆,就將他們二人押往黑心崖地牢囚禁一年,以示懲戒。”


    “是,師祖。”


    “師祖,我不服。憑什麽隻罰我和大哥?葉卿呢?她也打架了。”呂小蕊尖叫。


    “呸,我是被你大哥打傷的好吧?”葉卿反駁。


    “放肆!呂小蕊刁蠻成性,不服管教,刑期再加一年。呂棟梁身為其兄,竟不知教化,刑期延長半年。立刻執行,不得有誤!”


    “是。”


    這下,呂棟梁、呂小蕊都被巡邏隊的人帶走。


    街上圍觀人群,自動自發的疏散了。


    恆天帶著葉卿上前,準備向司徒浩辭行。


    “你從何地而來?父母是誰?年歲幾何?”司徒浩仍舊看向葉卿。


    “弟子來自邊陲紅烏鎮葉家堡,父親名為葉天星,母親是秦燕。我今年十三了!”葉卿老實的很。


    “十三?果然是十三歲!你父母可好?”司徒浩露出更奇怪的神情。


    “呃?”葉卿摸了摸頭,眼珠子亂轉。


    “不得放肆,快如實說。”司徒浩皺眉。


    “哦!葉家堡出了事,我父親隕落多年,母親也出走多時了,下落不明。”


    葉卿心下忐忑,有些不安,旁人都說金丹修士是極難遇到的。她這一路走來,光是七星宗的就見到四位了。這叫什麽運氣?


    不過,劉真人和馬真人對她視而不見。郝偉是不屑一顧。這位司徒真人?看她的目光著實奇怪。葉卿實在是想不透的呢。


    “傷的不輕,隨我迴燕園。”司徒浩轉身就走。


    葉卿微微一愣。


    恆天皺眉上前,他牽了葉卿的手,帶她快步跟上司徒浩的步伐。開玩笑?一個金丹修士的話,豈是他們兩個練氣期修士能不聽的?


    葉卿忍痛而行。


    然,她還沒走到一半,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恆天手快,隻得將其打橫抱起。


    “昏迷了?”前方的司徒浩迴頭。


    “是。”


    “是個倔強丫頭!抱上她,跟上。”


    “是。”


    不久,葉卿躺在燕園的一間客房中。司徒浩和恆天也在,隻不過一人坐在南窗下,手中拿著從葉卿發髻上拔下的梅花玲瓏簪;另一人坐在床邊。


    “唉。”


    久久的,恆天聽到司徒浩的歎息。


    司徒浩走了過來,將昏迷不醒的葉卿扶起,一掌抵在她的後背上,輸送法力給她療傷。恆天非常詫異,卻不敢有動靜。


    一夜後,葉卿蒼白的小臉上有了些許紅暈,她又被司徒浩放下繼續躺著。


    “這顆是奇華丹,你喂給她吃。”司徒浩給了恆天一個木盒,徑自走了。


    恆天看著手中的木盒,都有些心動了。奇華丹?傳說中那能藥死人、肉白骨的奇藥,對修士們修複身體是極有療效的。


    “葉師妹,你這是因禍得福吧。”


    恆天坐下來打開木盒,將奇華丹喂進葉卿嘴裏。丹藥入口就化,強大的藥效能讓人在最短時間內修複損傷,還有壯大靈根的作用。


    靈石難買!


    這不,喂了藥,恆天又摸出一瓶紫漿酒,他給葉卿灌了一小口。


    “睡吧。”


    恆天給葉卿蓋好被子。


    進了燕園後,司徒浩招了侍女為葉卿更衣,肌膚上的傷口也抹上藥膏包紮。恆天看見被葉卿戴在脖子上的魔火麒麟玉佩。


    葉卿戴的是陰佩,他身上的則是陽佩,能互相感應對方的存在和狀況。今日若非有葉卿的血滴入到陰佩上,他哪能及時知曉?並趕來救援。


    恆天在房內守了兩天一夜,葉卿慢慢睜開眼睛。


    “你醒了?”


    “恆師兄。”


    “餓了吧?我叫人煮粥端來。你別亂動!現在,我們在司徒真人的燕園中,還在七星坊市內。燕園中侍女不少,我很快迴來。”恆天解釋。


    “哦。”葉卿應了一聲。


    這不,恆天推門出去,她則慢慢掙紮著坐起。


    這是一間布置雅致的廂房,擺設、用具都不俗。


    不一會兒,房門被人推開。


    “恆師兄,你迴來這麽快?”


    “是我。”


    不想,進來的人卻是司徒浩。


    葉卿有點愣了!


    “師祖?”


    “你別叫師祖了,按世俗的輩分,我跟你娘是平輩,也是表親。”司徒浩坐在房內的南窗下。


    葉卿微微張嘴,眼中全是疑惑。


    司徒浩從懷中拿出梅花玲瓏簪,他扭轉簪頭,取了下來,又從簪身中抽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紙展開後,是一副人物畫像。


    畫中,乃一對璧人。


    男子與司徒浩有九成像,溫潤如玉;女子大約才十五歲左右,巧笑倩兮。女子是少女時代的秦燕!葉卿閉眼又睜眼,真真的,沒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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