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馨:“……”


    “嗬嗬,你好,我是艾馨。”艾馨跟他打了聲招唿,走到一邊去了。雖然不知道這個機器人的身手到底如何,但他是曲非譽做的,肯定不可能是弱雞。


    曲非譽不知從哪找了一件女士的長款風衣,遞給艾馨:“你把這個穿在外麵吧。”


    艾馨接過衣服,不料衣服格外的輕,麵料她摸不出來是什麽,但肯定是什麽高科技的結晶。她把風衣穿上,對著牆麵上倒映的影子看了看。


    “沒想到這衣服穿上還挺好看的。”她又開始了自我欣賞。曲非譽在旁邊笑了一聲,道:“主要是模特好看。”


    艾馨動作滯了滯,故作自然地迴過身問他:“我們什麽時候去發布會?”


    曲非譽抬頭看了看時間,道:“差不多了,走吧。”


    他朝辦公室發門口走去,艾馨和星輝跟在他身後。艾馨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星輝,他的個子很高,甚至比曲非譽還高了那麽一丟丟。黑色的西裝雖然把他包裹得很嚴實,但隨著他的走動也能感受到他衣服下的身體充滿了力量。


    何星輝微微側頭,又朝她看去一眼。艾馨收迴目光,目不斜視。


    進來電梯後,曲非譽似笑非笑地看著艾馨問:“你好像對我製造的機器人很有興趣?”


    艾馨抿了下嘴角,道:“哦,我就是覺得他長得挺帥的。”


    曲非譽了然地點了點頭:“那你覺得哪樣比較不帥,我把他改造一下。”


    “……別,何必這樣虐待自己的眼睛呢。”


    曲非譽輕笑一聲,湊近她道:“你保護的目標是我,一直看著我就好。”


    “……知道了,老板。”


    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大禮堂所在的樓層,何秘書在外麵等著他們,帶他們從專用的通道去了禮堂的休息室。


    外麵鼎沸的人聲在休息室的門關上的那一刻,消失殆盡。曲非譽通過休息室裏一個半透明的麵板,看著外麵的情形。


    艾馨也抬眸看去,大禮堂已經坐滿了人,一邊是媒體去,一邊是民間組織代表區域,那裏第一排就坐著反機器人組織的名人,他經常通過各種媒體發表反對機器人的言論,艾馨都看到過好多次。


    “你是要出去嗎?還是就在這裏接受采訪?”到了時候,她終於把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問了出來。


    曲非譽抬眸看了看她,道:“出去。”


    雖然早久料到,但艾馨還是勸說:“如果出去的話,今後會麻煩不斷。”


    曲非譽笑了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聘請了保鏢。”


    ……好吧。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政府已經介入這件事,你不用太擔心。”


    “嗯。”明明應該保鏢保護雇主,但更多時候,艾馨覺得反而是曲非譽在照顧自己。


    “準備好了嗎?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出去了。”


    艾馨整理了下身上穿的風衣,對他笑了笑:“曲先生,不知道你看過我的簡曆沒有,我也是見過很多大場麵的。”


    曲非譽垂眸低笑:“那就好。”


    他朝前走去,推開麵前的一扇門,頓時喧鬧的人聲和刺眼的亮光便一起傾瀉而來。


    台上以為穿著正裝的男主持人迴頭看他一眼,轉過身去對大家道:“曲先生已經來了,我們的發布會正式開始。”


    台下的人似乎都屏息了一瞬,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曲非譽身上。曲非譽恍若未覺,走到台上唯一的一個位置上坐下,淡然地說了句耳熟能詳的開場白:“大家好,我是q。”


    台下的人發出小小的喧嘩,這個發布會是全程直播的,所以此時q的形象,已經傳播到了大街小巷。


    艾馨和星輝站在他身後,她的目光從台下的人身上一一掃過,逐個過濾著目標。


    台下很快有記者開始提問:“您真的是q本人嗎?”


    “如假包換。”


    “您從未公開露過麵,這次怎麽會想到召開新聞發布會?”


    曲非譽道:“因為我不露麵,有的人就不願意消停。”


    又有記者搶問:“您這麽說,是知道最近越來越激烈的反機器人熱潮背後是誰在操控?”


    反機器人陣營立馬發出反對的聲音:“有什麽背後操控?這次的事件隻能說明有越來越多的認識到了機器人的危害!”


    台上的主持人適時地出聲打斷他們的爭論:“請大家靜一靜,讓我們先聽聽曲先生怎麽說。”


    台下的人漸漸安靜,曲非譽等到所有人都不說話的時候,才開口道:“我想先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曲非譽,帝都大學機器人科學係的曲教授是我父親。”


    “曲教授?就是那個很有名的曲教授?”下麵有記者又按捺不住地大聲問道。


    曲非譽道:“在研究機器人上很有名的曲教授,應該就隻有一位。”


    那名記者不再說話,曲非譽接著說道:“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跟著我父親學習機器人相關的知識。我的父親在機器人的領域取得過很多重要成就,同時,他也很清楚這門學科在技術層麵以外,會麵臨的問題。反機器人組織在他那個年代就已經存在,近幾年隨著機器人科學的愈發成熟,反機器人組織也逐漸壯大,發展到今天這種局麵,其實我並不意外。”


    他的聲音至始至終都沒什麽波瀾,就像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我的父親給我取名非譽,“非譽”二字來自於《莊子·天地》裏的“天下之非譽,無益損焉”,意思是天下人的非議和讚譽,對其既無益又無損。這是他對我的期望。今天你們不管對我是非議還是讚譽,於我而言並沒有什麽影響,我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可以了。”


    他這番話說完,那邊反機器人組織的代表就坐不住了:“所以你認為你研究的機器人沒有任何過錯?下降的結婚率和上升的失業率,你都視而不見?”


    曲非譽看向他,眸光仍是一片淡然:“機器人有什麽錯?人類最愚蠢的地方就是永遠想從別人身上找到錯誤,而從不願意反思一下自己。關於結婚率的持續負增長,我之前已經說過,這是世界性問題,並不是戀人機器人導致的。而對於就業問題,政府對人類的利益有絕對的保障,機器人能擔任的職位非常少,另外因機器人而失業的人,政府也會盡快幫他們找到新的工作。你要相信,他們是不會讓還沒到退休年限的人閑在家裏的。”


    那人似乎噎了一下,看了同伴一眼後,還想說什麽。曲非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繼續道:“這幾次事件是哪一方的勢力在背後主導,我心裏有數,你們有你們的立場,我理解,但我希望你們最好看清現實,不要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他說著看向現場的主攝像頭,“我就在這裏,你們真有本事,就正麵來。”


    第31章


    曲非譽這話說得霸氣又篤定,反機器人組織的代表一時之間也有些動搖。難道他們真的成為了別人手中的棋子?


    在現場安靜的氛圍中,一名男子站起來,輕蔑地對他道:“嗬,說漂亮話誰不會,當初那個藏頭露尾一直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難道不是你?”


    曲非譽看向他,目光在他身上審視了兩眼,才道:“我之前一直不肯露麵,不是因為我怕你們,我隻是不想自己正常的生活受到幹擾。不過你們似乎不會輕易收手,那麽我也不介意陪你們玩玩。”


    他這話指向性明顯,出席的媒體和各界大表都朝那名男子看去。那人頓時變得有些局促:“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們?你少在那裏血口噴人!”


    他說話的聲音非常大,好像隻有這樣才能顯得他更有底氣。


    與他激動的情緒相比,曲非譽就顯得更加泰然:“你是u公司的代表吧,你們之前派人潛入凱皇,企圖在莫榛的機器人上植入病毒的事,似乎還沒有了結。”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許多媒體的鏡頭都轉而對準了那名u公司的代表。


    “這、這件事隻是誤會,你這樣說,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曲非譽道:“是不是誤會之後自然會見分曉,莫榛的機器人是i製造的一台非常珍貴的機器人,這件事就算凱皇不追究,我們也一定會追查到底。”


    u公司的代表臉色很不好,又嚷嚷了一句“我可以告你誹謗的”之後,憤憤地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好了,大家還有什麽問題嗎,可以一一提出來。”主持人笑眯眯站在台上。台下的媒體記者又陸陸續續地問了一些問題,主持人就掐準時間宣布發布會結束。


    發布會結束之後,許多媒體都不願意走,企圖抓到機會給曲非譽做一個度假專訪。但曲非譽在艾馨和星輝的護送下,直接從台上的暗門迴到了休息室,將外麵的記者全都扔給了i的保安。


    “站了這麽久,應該很累吧?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們再離開。”曲非譽說著還非常體貼地給艾馨倒了一杯水。


    “……”艾馨有些無所適從,她快分不清到底誰是老板了,“你說了那麽多話,還是你喝吧。”


    曲非譽笑著把杯子在桌上放下,又從新拿了個杯子給自己接水:“你坐一會兒吧,看你站著我都累。”


    “……”艾馨聽話地走到沙發上坐下了,她看了看筆直地站在一旁的星輝,覺得自己的工資拿得有點兒心虛。


    曲非譽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想了想道:“星輝是機器人,不會覺得累,你不一樣。”


    “哦……”她應了一聲,還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參加發布會的人還沒有全部離開,曲非譽通過休息室的麵板看著外麵的情況。艾馨把帶在身上的便捷式電腦拿出來,想上網看看大家對這場發布會的反應。


    如她所想的那般,網上的各大媒體都在報道發布會的相關消息,各大論壇也被這場發布會攻陷了。


    “我的媽q竟然長得這麽帥!我們學校學機器人科學的男生,簡直慘!不!忍!睹!”


    “嚶嚶嚶我就想知道會出以q為原型的戀人機器人咩?效仿前人吃土我也買qaq”


    “從今天開始,我要退出反機器人組織,別問我原因,q長得帥q說什麽都對:)”


    “等等!難道這裏沒有人玩《江湖不好唬》??行吟飛魚啊行吟飛魚!q是行吟飛魚!!!”


    “……見到q的那一瞬間,我終於信了他也在玩《江湖不好唬》orz曾有幸在遊戲裏被他殺過,感覺好幸福~(≧▽≦)/~”


    “你們這些瘋狂的女人,就不能好好欣賞他的才華嗎?”


    “在q的美色麵前你竟然還有心情欣賞他的才華???exm?”


    “可是q一看就是禁欲係的冰山美男,高嶺之花啊,好難追的樣子qwq”


    “樓上可以到遊戲裏去追,然後,你也能幸福地被他殺掉了~”


    “不好意思我默默地歪一個樓,就我一個人覺得q身後的兩個保鏢也是盛世美顏嘛(*/w\*)”


    “樓上你不是一個果子狸,我也這麽覺得。另外q的本名好好聽,曲非譽曲非譽曲非譽麽麽噠=3=”


    ……


    後麵還有很多樓,艾馨沒有一一看了。關於發布會的討論異常熱烈,雖然討論的方向似乎……有些歪?


    “你在看什麽?”曲非譽側頭問她。艾馨收起電腦,對他道:“我看了看網上關於這場發布會的反響。”


    曲非譽緩緩點了點頭:“怎麽樣?”


    “嗯……你好像多了很多迷妹。”


    “噗。”曲非譽輕笑出聲,“那真是遺憾了,我沒有打算進入演藝圈。”


    艾馨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問曲非譽:“你是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名字啊?”今天他談及自己名字的時候,聽得出來他對這個名字很滿意啊。


    曲非譽道:“我對這個名字最滿意的地方,是這三個字都是軸對稱的。”


    艾馨:“……”


    “很美,不是嗎?”


    艾馨:“……”不是很懂你們科學家的審美。


    休息室的門突然被人敲了兩下,艾馨立刻警覺起來。她看著門的方向,站起身道:“我去開門。”


    “我去。”一直沉默不語的星輝忽然開口,邁開長腿朝門口走去。休息室的門是有視頻通話的,星輝將通話接通,屏幕上出現何彩兒的臉。


    “我是何彩兒,有事要跟q匯報。”


    星輝看了她一陣,似乎在核對什麽,幾秒之後才將門打開。何彩兒走到q的麵前,對他恭敬地道:“q,我們找到君臨了。”


    艾馨愣了一下:“君臨,就是遊戲裏的那個君臨嗎?”


    “是的。”曲非譽迴答了她之後,又去問何彩兒,“他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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