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好。”荊天宇敲了敲門。
沒有動靜。
這是小劉山鎮中心的一個房子，就在金海匯的超市後麵，屋主是一個叫做伊德的人，但是這個伊德早幾年已經死了，他沒有孩子，誰也不知道這房子究竟屬於誰。
“先生你好。”荊天宇繼續敲門，“我要把房子燒掉了。”
裏麵還是沒動靜，隻有一隻貓躺在窗邊，看荊天宇的表情就好像看傻逼一樣。這貓好像是純種貓，叫蘇格蘭折耳貓什麽的，反正是很貴的品種，起碼也要幾千塊，真品的話可能要上萬。
“你的貓跑了。”荊天宇抱起貓。
“什麽！”裏頭尖叫一聲，“快攔住我的貓！”
這什麽鬼，裏麵不應該是個男人嗎？金海匯又給了錯誤的情報——荊天宇之所以對小劉山的各樣人等了如指掌，當然都是金海匯提供的情報。他是本地土著，土生土長，開超市又是三教九流都要接觸的，很多時候金海匯還會提供送貨呢。
不過金海匯對這套房子沒什麽了解，住房子裏麵的人從來不去他的超市，甚至都很少出現。找人打聽也沒人知道。金海匯隻知道住裏麵的應該是個男人，年紀不大，開著很舊的車。可聽聲音明明是個女人，難道換了人住？還是同居的？
出來的的確是個女人，二十多歲，穿著很短的衣服，畫著濃妝，長得挺漂亮，不過妝太濃了，和她的年齡不是很合適。就好像小女孩偷了媽媽的化妝品一樣。
她衝出來嚷嚷，“我的貓，我的貓跑哪裏去了！”
“你的貓沒事。”荊天宇摸了摸貓毛。
“你是誰？想幹什麽？”那美女問。
“我是地產公司的。”荊天宇說。
“我不是屋主，我是租客。”美女說。
“我知道。”荊天宇說，“你的房租交給誰呢？”
“我幹嘛要告訴你？”美女撇嘴說。
“沒看到我手裏有貓質嗎？”荊天宇捏了捏貓的小爪子。
那美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人真有趣。”
可惜荊天宇不是來泡妞的，他趕緊說正題：“美女你也知道我們是要在這裏建小區吧？”
“知道，到處都在說這個消息，還說你們要出三萬塊錢一平來買呢。可惜我不是屋主，要是的話我可就發財了。”美女說，“哪用得著做這種事，每天晚上累得要死，都沒法子睡覺。”
每天晚上？生意還真不錯啊。荊天宇也不敢問她究竟是幹什麽，說不定人家是做正經工作呢，比如在紡織廠上夜班。好吧這個太扯了，也說不定在夜場賣啤酒什麽的。
“一旦開始建小區，這裏就亂七八糟的了。”荊天宇說。
“你是說這裏不適合居住嗎？”美女問。
“至少價錢不應該和以前一樣。”荊天宇說，“同時可以幫我一下，讓我和屋主直接對話。”
“你說的對，我應該和屋主談談，要是建小區的話，這裏就太吵了，而且也不安全。”美女說，“可這和你沒關係啊，我幹嘛要幫你。人家都說不想和你們這些地產公司的人說話。”
“我是地產公司的。”荊天宇說，“如果你需要租一個別的房子，又便宜又好那種，那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
“那不是地產中介的活嗎？”美女說。
“地產中介都是靠著我們混飯吃的啊。”荊天宇說。
“這樣的嗎？”美女問。
“而且，你幹這行，肯定能賺很多錢吧。”荊天宇說，“但是錢容易來又容易去，也許過幾年你發現自己還是一貧如洗，錢都不知道花哪裏去了。我們可以給你提供房子，供樓的錢隻比租金多一點點，可房子是你自己的。這不是花費，而是投資。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會給你帶來收益。”
“我現在知道為什麽大家都喜歡炒房了。”美女說。
“那你心動了嗎？”荊天宇問。
“心動了，可是我沒這麽多錢。”美女說。
沒這麽多錢？這一行不是很多錢的嗎，而且全都是現金，不過不太穩定倒是真的，過年那幾個月人家一家團圓，她們沒生意。然後荊天宇反應過來，說的肯定是首付。
“首付的問題也不用擔心，我們可以額外借一筆錢給你，正好當首付。”荊天宇說，“這筆錢在五年之內是無息貸款，五年之後利息也很低，那時候你肯定能夠付得起吧。”
“要是付不起呢？”美女問。
“那我們會把房子收掉。”荊天宇說，“反正也會被銀行收的。”
“至少我還住了那麽些日子。”美女說，“我會打給房東的，你得給我找個好房子，最好是一樓，如果是樓上的話一定要電梯，就算二樓也得電梯，衣服打包起來很重的。交通要方便，各大快遞公司都要能到。”
“快遞公司？”荊天宇問，這是什麽怪要求。
“淘寶店就是這樣的，各大快遞都要。”美女說。
“哦，原來是淘寶店！”荊天宇這才明白。
“要不然呢？”美女問，“我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每天晚上化濃妝做模特拍照片，就為了多做幾單生意，除了淘寶店還有什麽？”
“我還以為……”荊天宇說，“是京東店呢。”
“京東店啊，他們要求太高了，比天貓還高。”美女說。
“這我不太了解。”荊天宇說，“你要的房子很容易找，我會給你幾間房子的資料，你可以慢慢選。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們還有很多備用選擇。房東在哪裏？”
“我這就給他打電話。”美女拿出手機來，找到一個號碼，“喂？老張嗎，你在哪裏？我要立即去找你。你的房子要被拆了啊，地產公司的人都找上門來了。我這裏這麽多東西，要是弄壞了你得賠……好，好，就這麽辦。”
她關上電話，對荊天宇說，“房東馬上過來。”
“他叫什麽名字？”荊天宇問。
“老張。”美女說，“我忽然發現，好像你都沒問過我的名字。”
因為沒必要，荊天宇隻好說：“你長得太漂亮，我都不敢問。”
“你這人真是有趣。”美女說，“我叫丁蕾，你叫我小丁或者小蕾都可以。我是做淘寶店的，主要做女裝，也做男裝，直接從工廠拿貨，價錢很便宜。你肯定認識很多人吧，要是他們需要女裝男裝什麽的，叫他們來找我。”
說著丁蕾遞給荊天宇一張名片，“上麵有我的淘寶店地址，三個都是。不過我建議你去第一個，那裏貨色比較全。幫我在朋友圈qq群都推廣一下啊。”
“哦，好的，要是誰要買衣服的話。”荊天宇把名片收了起來。
“你的名片呢？”丁蕾問。
“還沒有印好。”荊天宇說。
“胡說，剛才我都看到你口袋裏麵的名片了。”丁蕾說。
“額……在這裏。”荊天宇給了她名片。
“總經理？”丁蕾問。
“我們那裏有很多經理，很多總經理。”荊天宇說。
“好吧。”丁蕾說，“其實我也是總經理呢。”
“不是董事長兼總經理嗎？”荊天宇問。
“不是，總經理是我姐姐。”丁蕾說，“哎，老張過來了。”
“他叫什麽名字來著？”荊天宇問。
“老張啊。”丁蕾說。
“總不能姓老名張吧。”荊天宇說。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啊，隻知道他叫老張。”丁蕾說。
“簽租房合同的時候總要寫名字的吧。”荊天宇說。
“租房合同上麵的名字是史飛，他讓老張幫他管這間屋子。”丁蕾說，“我查過證件了，史飛是原來屋主的唯一繼承人，雖然因為某些問題辦不成過戶，但公證處出了文件。”
“公證處！”荊天宇說，“哪裏的公證處？”
“市公證處。”丁蕾說，“我這裏還有一份拷貝呢。”
“是嗎？”荊天宇說，“可以拿來給我看看嗎？”
“可以啊。”丁蕾拿出來給荊天宇看。
“啊。”荊天宇看著這份複印件，拿出電話撥了過去。
老張花了十分鍾走到門前，看著荊天宇，皺起眉頭，“你這家夥是幹什麽的？為什麽在這裏？”
“我是來給你送錢的。”荊天宇笑了笑說。
“房子不賣！”老張立即就明白了。
“房子不是你的啊。”荊天宇說。
“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房東已經說了房子不賣。”老張說。
“那是因為他沒法子賣。”荊天宇拿出丁蕾給他的複印件，“這份東西是假的。偽造文件可是刑事罪行來的。你想去坐牢嗎？”
“不，不，這是誤會……文件是真的，隻是那個有些誤會。”老張立即就換了一副臉色。
“不想去坐牢的話，立即簽合同，把房子賣給我們。”荊天宇說，“我會按照市價給你錢的。如果有別人提出異議，那就是你和史飛的問題，你明白嗎？”
“明白，善意第三人嘛。”老張說。
“現在普法工作做得真不錯。”荊天宇說，“我們簽了合同，我給了你錢，如果有問題，那就是你要分錢給其他權利人。或者直接判個詐騙什麽的，反正和我沒關係。”
“你真是個惡棍！”老張瞪著荊天宇說。
“過獎。”荊天宇說，“簽好合同，錢馬上就會到帳。”
“那你的給我找另外一個地方開工。”丁蕾說。
“放心，大家都能得償所願。”荊天宇說。
沒有動靜。
這是小劉山鎮中心的一個房子，就在金海匯的超市後麵，屋主是一個叫做伊德的人，但是這個伊德早幾年已經死了，他沒有孩子，誰也不知道這房子究竟屬於誰。
“先生你好。”荊天宇繼續敲門，“我要把房子燒掉了。”
裏麵還是沒動靜，隻有一隻貓躺在窗邊，看荊天宇的表情就好像看傻逼一樣。這貓好像是純種貓，叫蘇格蘭折耳貓什麽的，反正是很貴的品種，起碼也要幾千塊，真品的話可能要上萬。
“你的貓跑了。”荊天宇抱起貓。
“什麽！”裏頭尖叫一聲，“快攔住我的貓！”
這什麽鬼，裏麵不應該是個男人嗎？金海匯又給了錯誤的情報——荊天宇之所以對小劉山的各樣人等了如指掌，當然都是金海匯提供的情報。他是本地土著，土生土長，開超市又是三教九流都要接觸的，很多時候金海匯還會提供送貨呢。
不過金海匯對這套房子沒什麽了解，住房子裏麵的人從來不去他的超市，甚至都很少出現。找人打聽也沒人知道。金海匯隻知道住裏麵的應該是個男人，年紀不大，開著很舊的車。可聽聲音明明是個女人，難道換了人住？還是同居的？
出來的的確是個女人，二十多歲，穿著很短的衣服，畫著濃妝，長得挺漂亮，不過妝太濃了，和她的年齡不是很合適。就好像小女孩偷了媽媽的化妝品一樣。
她衝出來嚷嚷，“我的貓，我的貓跑哪裏去了！”
“你的貓沒事。”荊天宇摸了摸貓毛。
“你是誰？想幹什麽？”那美女問。
“我是地產公司的。”荊天宇說。
“我不是屋主，我是租客。”美女說。
“我知道。”荊天宇說，“你的房租交給誰呢？”
“我幹嘛要告訴你？”美女撇嘴說。
“沒看到我手裏有貓質嗎？”荊天宇捏了捏貓的小爪子。
那美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人真有趣。”
可惜荊天宇不是來泡妞的，他趕緊說正題：“美女你也知道我們是要在這裏建小區吧？”
“知道，到處都在說這個消息，還說你們要出三萬塊錢一平來買呢。可惜我不是屋主，要是的話我可就發財了。”美女說，“哪用得著做這種事，每天晚上累得要死，都沒法子睡覺。”
每天晚上？生意還真不錯啊。荊天宇也不敢問她究竟是幹什麽，說不定人家是做正經工作呢，比如在紡織廠上夜班。好吧這個太扯了，也說不定在夜場賣啤酒什麽的。
“一旦開始建小區，這裏就亂七八糟的了。”荊天宇說。
“你是說這裏不適合居住嗎？”美女問。
“至少價錢不應該和以前一樣。”荊天宇說，“同時可以幫我一下，讓我和屋主直接對話。”
“你說的對，我應該和屋主談談，要是建小區的話，這裏就太吵了，而且也不安全。”美女說，“可這和你沒關係啊，我幹嘛要幫你。人家都說不想和你們這些地產公司的人說話。”
“我是地產公司的。”荊天宇說，“如果你需要租一個別的房子，又便宜又好那種，那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
“那不是地產中介的活嗎？”美女說。
“地產中介都是靠著我們混飯吃的啊。”荊天宇說。
“這樣的嗎？”美女問。
“而且，你幹這行，肯定能賺很多錢吧。”荊天宇說，“但是錢容易來又容易去，也許過幾年你發現自己還是一貧如洗，錢都不知道花哪裏去了。我們可以給你提供房子，供樓的錢隻比租金多一點點，可房子是你自己的。這不是花費，而是投資。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會給你帶來收益。”
“我現在知道為什麽大家都喜歡炒房了。”美女說。
“那你心動了嗎？”荊天宇問。
“心動了，可是我沒這麽多錢。”美女說。
沒這麽多錢？這一行不是很多錢的嗎，而且全都是現金，不過不太穩定倒是真的，過年那幾個月人家一家團圓，她們沒生意。然後荊天宇反應過來，說的肯定是首付。
“首付的問題也不用擔心，我們可以額外借一筆錢給你，正好當首付。”荊天宇說，“這筆錢在五年之內是無息貸款，五年之後利息也很低，那時候你肯定能夠付得起吧。”
“要是付不起呢？”美女問。
“那我們會把房子收掉。”荊天宇說，“反正也會被銀行收的。”
“至少我還住了那麽些日子。”美女說，“我會打給房東的，你得給我找個好房子，最好是一樓，如果是樓上的話一定要電梯，就算二樓也得電梯，衣服打包起來很重的。交通要方便，各大快遞公司都要能到。”
“快遞公司？”荊天宇問，這是什麽怪要求。
“淘寶店就是這樣的，各大快遞都要。”美女說。
“哦，原來是淘寶店！”荊天宇這才明白。
“要不然呢？”美女問，“我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每天晚上化濃妝做模特拍照片，就為了多做幾單生意，除了淘寶店還有什麽？”
“我還以為……”荊天宇說，“是京東店呢。”
“京東店啊，他們要求太高了，比天貓還高。”美女說。
“這我不太了解。”荊天宇說，“你要的房子很容易找，我會給你幾間房子的資料，你可以慢慢選。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們還有很多備用選擇。房東在哪裏？”
“我這就給他打電話。”美女拿出手機來，找到一個號碼，“喂？老張嗎，你在哪裏？我要立即去找你。你的房子要被拆了啊，地產公司的人都找上門來了。我這裏這麽多東西，要是弄壞了你得賠……好，好，就這麽辦。”
她關上電話，對荊天宇說，“房東馬上過來。”
“他叫什麽名字？”荊天宇問。
“老張。”美女說，“我忽然發現，好像你都沒問過我的名字。”
因為沒必要，荊天宇隻好說：“你長得太漂亮，我都不敢問。”
“你這人真是有趣。”美女說，“我叫丁蕾，你叫我小丁或者小蕾都可以。我是做淘寶店的，主要做女裝，也做男裝，直接從工廠拿貨，價錢很便宜。你肯定認識很多人吧，要是他們需要女裝男裝什麽的，叫他們來找我。”
說著丁蕾遞給荊天宇一張名片，“上麵有我的淘寶店地址，三個都是。不過我建議你去第一個，那裏貨色比較全。幫我在朋友圈qq群都推廣一下啊。”
“哦，好的，要是誰要買衣服的話。”荊天宇把名片收了起來。
“你的名片呢？”丁蕾問。
“還沒有印好。”荊天宇說。
“胡說，剛才我都看到你口袋裏麵的名片了。”丁蕾說。
“額……在這裏。”荊天宇給了她名片。
“總經理？”丁蕾問。
“我們那裏有很多經理，很多總經理。”荊天宇說。
“好吧。”丁蕾說，“其實我也是總經理呢。”
“不是董事長兼總經理嗎？”荊天宇問。
“不是，總經理是我姐姐。”丁蕾說，“哎，老張過來了。”
“他叫什麽名字來著？”荊天宇問。
“老張啊。”丁蕾說。
“總不能姓老名張吧。”荊天宇說。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啊，隻知道他叫老張。”丁蕾說。
“簽租房合同的時候總要寫名字的吧。”荊天宇說。
“租房合同上麵的名字是史飛，他讓老張幫他管這間屋子。”丁蕾說，“我查過證件了，史飛是原來屋主的唯一繼承人，雖然因為某些問題辦不成過戶，但公證處出了文件。”
“公證處！”荊天宇說，“哪裏的公證處？”
“市公證處。”丁蕾說，“我這裏還有一份拷貝呢。”
“是嗎？”荊天宇說，“可以拿來給我看看嗎？”
“可以啊。”丁蕾拿出來給荊天宇看。
“啊。”荊天宇看著這份複印件，拿出電話撥了過去。
老張花了十分鍾走到門前，看著荊天宇，皺起眉頭，“你這家夥是幹什麽的？為什麽在這裏？”
“我是來給你送錢的。”荊天宇笑了笑說。
“房子不賣！”老張立即就明白了。
“房子不是你的啊。”荊天宇說。
“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房東已經說了房子不賣。”老張說。
“那是因為他沒法子賣。”荊天宇拿出丁蕾給他的複印件，“這份東西是假的。偽造文件可是刑事罪行來的。你想去坐牢嗎？”
“不，不，這是誤會……文件是真的，隻是那個有些誤會。”老張立即就換了一副臉色。
“不想去坐牢的話，立即簽合同，把房子賣給我們。”荊天宇說，“我會按照市價給你錢的。如果有別人提出異議，那就是你和史飛的問題，你明白嗎？”
“明白，善意第三人嘛。”老張說。
“現在普法工作做得真不錯。”荊天宇說，“我們簽了合同，我給了你錢，如果有問題，那就是你要分錢給其他權利人。或者直接判個詐騙什麽的，反正和我沒關係。”
“你真是個惡棍！”老張瞪著荊天宇說。
“過獎。”荊天宇說，“簽好合同，錢馬上就會到帳。”
“那你的給我找另外一個地方開工。”丁蕾說。
“放心，大家都能得償所願。”荊天宇說。